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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果,怕是你承担不起的。”萨奇长老语气很冷,倾珂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里的意思。就看见面具人已经脱下外袍,主动走到庭院的另一端。
那里立着两根大腿粗的柱子,上面垂吊下来两根铁链。面具人主动的走到两根柱子中间站定,银色的面具在火光下反射出晶莹的光。
他的目光柔和,透过面具看向她。
萨奇长老走过去,将他的双手锁在铁链之上,让面具人背对着所有人,有人端着一个托盘递给萨奇长老。接着闪烁的火光,倾珂终于看清那条长鞭,上面竟有些细小的倒刺……
仅仅是看着就令人心生寒意。
行刑之前,萨奇长老一句话将她打入了万丈寒泉。他说,倾珂的五十鞭也由面具人全数承担。之后还问面具人是否心甘情愿的接受责罚。
倾珂看见他坚定的点头,大声的回答:“一切都是属下的错,与小姐无关,自当承受所有的责罚,请长老行刑。”
“不。”她想上前去阻止,手臂却被一股力量钳制住,她焦急的挣扎同时侧头。
看见同样带着面具的昕然站在自己身后,一只手牢牢的抓着自己手腕,让她无法挣脱。倾珂无法上前,还想用言语阻止,就算她怕死,却也不能让面具人为她来承担所有。就算他的身体是铁做的,这一百道鞭子落下,也会丢了性命。
还未来得及张口,突然感觉后腰一疼,倾珂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甚至连张口说话都做不到。是昕然,点了她的穴。
与此同时,萨奇长老手中的长鞭已经扬起,再落下时,带起一阵狠厉的风,落在他的后背之上,长鞭落下,瞬间划破了衣衫,鲜血开出血红的痕迹。
她的心好像被挖去一块那般疼痛,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似乎能看到他逐渐僵硬的背部,雪白的衣裳变成了血红色,后背之上已经是血肉模糊,这个时候,却不过是十鞭落下。
昕然的声音有些冷淡,在她耳边响起:“你是小姐,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可是你要记住,你所做的一切,总要有人来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夜风微凉,倾珂双目变得模糊,再看不清眼前的场景,只是有温热的泪水滑过脸颊……
☆、22不要试图离开
不能动,不能说。
倾珂透过晶莹迷蒙的雾气看着那场鲜红,犹如盛开一朵鲜艳的花。
身旁的几位长老见萨奇长老毫不手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似乎也有些看不过去,其中一位开口阻止,说得委婉:“这罚也罚了,有个度就够了,你若是打死了他,看你上哪儿哭去。”
此话一出,其他几位长老匆匆附和,萨奇长老的脸色很难看,在火光映衬之下显得有些冷厉。
几位长老说话时中气十足,完全被萨奇长老听了去,可他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加用力的落了下去,只见面具人的双肩一颤,又是一道血痕。
终于,一个人影缓缓的从大厅中央走了下来,看了眼倾珂,就将目光移向面具人,冲萨奇长老说道:“停下吧。真儿也不过是替那丫头扛罪,你又何必较真。这事就到此为止。”来人正是阿萨大人,声音平静无波,完全听不出恼怒或是心疼的情绪。
萨奇长老终是放下手中长鞭,愤愤的瞪了眼面具人,看不见他的面容,冷冷道:“若是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众位长老走后,整个院落寂静无声,昕然匆匆的走上前去将铁锁打开,面具人已是没有力气站立,却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几乎连胳膊都不敢轻易放下来,扯动了背脊上的伤口,钻心的疼。
倾珂过目不忘,她记得这鞭子有三十五下,全部落在他的身上,若不是阿萨大人出现,怕是萨奇长老一定会执行完所有的惩罚。没有人给她解开穴道,倾珂只能睁着双眼远远望着面具人,他缓缓的转身,冲着倾珂笑。
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是坚定,唇角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额前的发已经被汗水全部浸湿,紧紧的贴在银色面具之上。
“你跟我进来。”阿萨大人的声音响起,倾珂这才发现他并未离开,而是一直站在台阶之上看着所有人。
昕然弯腰从地面捡起一枚石子,打在她身上,突然得到自由的倾珂觉得有些不适应,浑身僵硬,喉咙微张,依旧发不出声音。看了眼面具人,缓缓的迈开步子,跟在阿萨大人身后走进侧厅去。
这里的一切她都不算熟悉,却又觉得理所应当,见阿萨大人冷面靠坐在榻上,低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开口说话。
“阿真从小就护着你,他身上的大半疤痕都是因你而落下,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肯长大,懂事一些么?”这语气完全是一个父亲有着无尽的无可奈何。倾珂双手在衣袖中紧握成拳。站在原地怔愣许久……
终于,双膝一曲,跪倒在地,贴地三拜,行了大礼,才抬头与阿萨大人对视。
“阿萨大人,我欺骗了您,还望您恕罪。”接着她认真的将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没有去想事后的结果会如何,也没有去考虑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房间,只是一字一句,每一个细节都说得很清楚。阿萨大人也听得认真,偶尔皱眉,听她将所有的故事讲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这段时间可谓是极其漫长的。得出最后一个结论:“我并不是您的女儿,只是一缕来自远方的灵魂,霸占了您女儿的身体。我也无法跟您解释这一切的起因和原理,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很抱歉为大家带来这么多的麻烦,若是阿萨大人要怪罪的话,倾珂绝无二话。”
就当是为了还面具人的一个人情,就当是拿她的性命去抵大嗓门的性命,如实相告所有的事情,也是值得的。
她说完所有的一切,顿时陷入了沉默,如释重负的吸了一口气,依旧跪着,目光却定定的望向上座的人,中年男子的脸上竟见不到任何的恼怒之色,只是一派的平静。
“有时候,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未必是真的。”
这是阿萨大人听说她的叙述,说的第一句话。她不懂其中深意。
“你说的一切我都知道。”
倾珂忍不住打断:“既然如此,那您还……”还把我当做自己的女儿,还让面具人把她接回来。阿萨大人温和的笑看着她:“因为,你就是我的女儿,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好了,回去吧,在我给你最终的答案前不要试图离开这里……”
说完,阿萨大人起身走出了侧厅,留倾珂一人恍然。
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冰凉的地板让她清醒了几分,坐了许久终于爬起来,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阿萨大人没有怪罪她,可也不让她离开。
难道,他真的将自己当做了女儿,要让倾珂来代替他女儿完成未完成的使命?不行,坚决不行。想到这一点,她有一些慌张,目光四下扫视,想去与阿萨大人求情,让他放自己离开。
阿萨大人没有再见到,他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很难寻得到踪迹。
倾珂目光落在一张银色面具上,面具人单手扶着走廊的柱子站定,正盯着她看。昕然不见了踪影,倾珂匆匆的上前,脸色变幻莫测,她想道歉,想说话,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
最终化作一句:“我送你回去疗伤。”
回到中间院子的路程并不远,两人却走了很久,因为每走一步,面具人都会疼得直冒冷汗,连双手都不自觉的握紧,一直隐忍。倾珂也不拆穿,尽量放慢步子,走几步休息一会儿再走,中途遇到个仆从,差了人去请大夫。
将面具人送回房间,大夫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倾珂一步不敢停留,毫不犹如的转身出了房间。她不敢看他面目全非的伤口,也不敢去看他那隐忍之下的宠溺目光。她开始感到如此害怕。一步步走到现在,全是自己的选择,为何在看到结果的时候,竟是这样一番景象。
无止境的恐惧蔓延,坐在庭院中的倾珂双手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开始想念一个人。那个高高在上,掌握着整个天琴权势的人。“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天真。”
月色如绸缎一般铺了下来,将整个地面照得莹润。
天琴皇帝出行,途径的各个州府做了十足的准备为其接风,其实也就是变着法儿的铺张浪费。这是到达汝南前的最后一站,他们本就打着视察民风,顺带探亲的旗帜,一路上行程放的很慢。
这座府郡之内灯火通明,丝竹袅袅,好一个太平盛世的场景。
君沧墨着了身玄色的袍子坐在主位之上,身子斜靠着椅子一侧的扶手,单手端着精致雕花瓷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整个动作潇洒风流至极。
漆黑的发被玉冠束起,稍有几丝滑落下来挡住他的视线,大厅中央是几个生的妖媚的舞姬,不断的扭动腰肢无限谄媚,只为博得他的一个关注,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
只可惜,从始至终,他的视线都只落在面前的桌案上。
“皇上此次出行视察民情,有明君如此,实乃社稷之福。”下方右侧首位一个微胖的男子恭敬举杯,一套马屁拍得行云流水,他不过是一改往日作风,此次大张旗鼓的出宫游玩罢了,却被传成视察民风,君沧墨倒也不反驳,抬目看了眼说话那人。
淡淡开口道:“素来听闻江南美人多,怎地今日一个没见着。”
典型的答非所问,下面的几位官员立刻白了脸色,连中央的舞姬都是有些身形不稳。
全天下都知道,江南美人多,君沧墨自然也知道,今日来的这些女子无一不是上等姿色,更是几位大人精挑细选,再培训过才送来这里专门取悦皇帝的。
没想到这个皇帝一开口便是没见着美人,怎么听都像是在责怪他们办事不利。吓得几人慌张的放下酒杯,开口讨饶:“皇上恕罪,下官办事不利,若是陛下不喜欢,那……”那人话还未说完,就被君沧墨打断。
“朕并无责怪之意,张大人不必惊慌。继续饮酒……”
君沧墨向来是个只会讲冷笑话的人,而懂得他这种幽默的人寥寥无几,如今倾珂与胡娜都不在身边,没人能够再回他一句“我不就是美人么”。
接着又是一杯美酒下肚,目光愈发深幽起来。
他身边不远处还放了一张椅子,这些官员也算是尽心尽力,做了两手准备。都知此次皇帝出行,皇后跟随。若是今夜皇后出现这酒宴,他们如何还敢让这些女子眉目传情,怕是立刻就会找几个上好的乐师孤零零的演奏,一曲接着一曲。
不过素来听闻皇后是个清淡寡欲的性子,深居简出,很少出现在这些场合。事实也的确如此,今夜,君沧墨一人来此,身后只跟着符天痕。
一场宴会散尽,君沧墨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回了行宫。整个行宫大得离谱,走了许久才回到寝宫。
大殿门口立着一道清瘦的身影,君沧墨走上前去,接过侍女递来的披风搭在那人肩头。
“这么晚,怎么还不休息。”有夜风吹乱了他的发,一只纤瘦葱白的手抬起,为他顺了发。
☆、23继承人
格楽境内,坪山之上。
阁耀少主楚飘摇静静的负手而立,亭子的里侧坐着一个女孩子,催头丧气的撑着脑袋。正是被倾珂安排人送回来的泪梦。
小泪梦已经将她们离开格楽之后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了楚飘摇,后者听过之后就一直沉默。
很久以后才开口说了一句话,他说:“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她归来就好。”这话一出,吓了小泪梦一大跳,急急的不肯妥协。
“不行,我要去寻她。”
“见到她之后呢?她再让人将你送走?”楚飘摇言下之意自然很明显,倾珂既然不愿泪梦跟在身边,就算她执意跟了去,也会无功而返。
楚飘摇觉得事情发展得越来越有趣,他不会想要去参和其中,很多时候,只需要做一个旁观者就好。
“难道就一直在这里等着?若是姐姐……回不来呢?”小泪梦想得太多,已经红了眼眶。倾珂表面看起来温顺,实则是个倔强的人,遇到不平的事情从来不懂得妥协,若是被带去了南疆,她根本不肯相信自己所见到和听到的一切,那又当如何?
楚飘摇俊朗的脸上带起一丝笑意,淡淡道:“若是她只有这样一点能耐,如何能但得那般大的重任。”
“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你回房去好好休息。接下来我会安排好一切,过几天咱们去趟天琴。”话已至此,小泪梦再也没有理由和能力反驳,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待得小泪梦离开之后,楚飘摇招来一个贴身的侍从,那人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待主人的提问。他只是抬手示意,那人开口道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南疆部落一个月后有一场祭祀,那个时候她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