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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听魏承昭如此说,未满干笑道:“疏远你?怎么会?”
她觉得,自己以前和他说话的时候才当真是在远着他,毕竟她已经是皇帝的小老婆了;可昨日里知道了他是皇帝后,她都一直在计划主动扑倒他来着,哪儿来的疏远?
魏承昭看她如此,便是一叹,“单看你现在这个模样就知道了,往日里你可不会这样。”
现在的模样?
未满低头瞅瞅自己揪牢被子的手,悲愤了。
她为什么死死抱着被子不放手?还不是因为昨夜里他做的那些好、事!
哪就是在“疏远”他了?
正要发火,一抬头对上那双幽黑的双眸,未满突然记起这人是皇帝,陡然一颤,那怒火的小苗蹭蹭蹭两三下就消弭无踪了。
魏承昭是什么人?平日里总是跟那些个七转八绕的人打交道,早就练出了“火眼金睛”。方才他一眼就看出了未满原本的打算,可到最后她依然选择了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
他双眉微锁。
这样下去不行。
仔细思量了下,他说道:“你先前当真没猜出我是谁?”
“那是自然。”
魏承昭掩去唇边的笑意,说道:“其实我没想要刻意隐瞒身份。只是那时没想到你太迟钝一直没有发现,我便稍稍顺水推舟了一番而已。”
此番话入耳,未满瞠目结舌地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对面这家伙是在明目张胆地说她傻?
于是她怒了。
猛地将被子往旁边一扔,未满低吼道:“你绝对是故意的!碰到你几次你都没说,连王连运也没告诉我。还有小冯子,他可是看到过我们说话的,也还藏着掖着不同我说实话。说起来那次,当时霍老幺也和你在一起,他也没同我讲,不是你授意的他们又怎会这样!”
咦?霍老幺?
说到他,未满心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只是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魏承昭低低地笑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仿若缓缓流过的溪水,能平息人心中所有的怒火。
“是我授意的不错,只是你既已知晓了我的名字,只稍稍用心再打听下皇帝的名字,两厢比较不就可以得知了?只能说,你对‘皇帝’,实在是太不用心了些。”
这一番话听下来,未满觉得好像是有那么些道理,可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直到魏承昭唤了人来服侍未满起身,又让人备了夜宵时,她才想起来一事。
她刚来的时候,不是没问过周围的人皇帝的名字啊!
只是不知大家太过畏惧皇帝不敢说,还是皇帝的名字说不得,又或是被承昭授意过了不准说,她问过几个人后毫无所获,就也只得放弃了。
思及此,她正想反驳,抬眼就见魏承昭正眉眼带笑地看着她,满腹的话就无从说起了,只得咽回肚里。
待到吃食撤尽,两人这才相拥着睡下。
魏承昭知未满今日肯定身子倦乏,便没做其他事,只与她低低地闲聊着,叮嘱了她一些在宫里头生存需要注意的事情。
两人间的谈话倒也算得上是推心置腹。只一样,便是有关那密道之人的,魏承昭不说,未满就也不提。
后来,两人在修远殿中同吃同睡,若是白日魏承昭无事回到修远殿了,两人便一起看看书;若是晚上,则一个折腾人一个被折腾。
如此过了三日,未满方才要回凝华殿。
离开时,她还是非常恋恋不舍的。
看到她欲语还休、极度留恋的模样,魏承昭心中一动,正想开口挽留,谁知未满一开口就是说道:“崔嬷嬷太恐怖了,你想办法让他走,不要继续教我了,好不好?”
魏承昭听闻,哭笑不得。
还以为她是……结果竟是这样的原因?
他也不说话,只倚在桌边,静静凝视她,直到未满承受不住目光的压力低了头,方才低低说了个“好”字。
未满不知魏承昭突然换了个态度,只当他其实是不情愿的,就道:“若是不行,再学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见她不情不愿垂头丧气的模样,魏承昭摇头失笑。
“没什么,你若怕她,我将她遣走便是。”
他将王连运唤了进来,说道:“传朕旨意,太后近日身体不适,让崔嬷嬷回颐景宫伺候,凝华殿便不用去了。”
王连运领命离去,未满却是被他短短的两句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朕”字将她震醒。
若不是他当着她的面对王连运下了这道口谕,未满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不知是不是刚开始认识他时就是“你”“我”相称改不过来,还是说魏承昭待她一直太过温和她没注意到,这几日他们依然照着以前的模式说话。
说起来,这几天在修远殿时,魏承昭从未当着她的面用过“朕”字,以至于她都忘了身份之别。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未满突然就沉默了,魏承昭自然发觉了她的异常,侧首问她怎么了。
未满心慌意乱,可对着这个几日来与自己十分亲近的男子,温柔缱绻犹在脑中盘旋不去,她实在是想装没事的样子也装不出来。好在本也准备离开修远殿了,于是匆匆告退。
忐忑不安地回到凝华殿后,她装作随意地问起小冯子他们几人,魏承昭是个怎么样的人。
得到的答案无一不是:杀伐决断、雷厉风行。
后来小冯子的一句话,成功地让未满心中的紧张到达了顶点,直接升级为“胆战心惊”了。
“陛下还从未对旁的人这么上心过呢,小主您是头一个。”
未满咧咧嘴,做出很是受用的样子,将小冯子不动声色地赶出了门去,独自关在屋里想事情。
她自问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怎的魏承昭就将她接进了宫、还待她那样好?
不是没问过魏承昭的,可她旁敲侧击的时候,都被魏承昭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显然是不想回答的。
或许初夏以前无意间的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那时未满初初进宫,想不通自己为何来到此处,问初夏时,她这样说道:“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需要理由吗?”
如今想来,依着魏承昭那性子,倒也有几分可能……
未满正神游天外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小冯子便去而复返。
“小主,小主,圣旨到了。”
还没完全回过神的未满就被他急慌慌地一句话给“拽”了出去。
“……钱氏未满恭顺贤良,擢升为宝林,钦此。”
王连运刚开始宣读圣旨的时候,未满就隐隐觉得哪儿不太对劲,等他全部读完,未满才恍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次的圣旨和上次封她为御人的比起来,不就是把品阶名称改了改而已,其他的全都原封不动吗?
魏承昭这个懒人!
她虽怨念无比地在心中狠狠腹诽着,可听到周围的恭贺声,还是不由自主就笑开了颜。
这些天在魏承昭的寝殿待着,日夜相对,不知不觉中未满将他的一举一动印刻在了脑海里。
先前她争她抢,为的是个正室的位置,为的是不用在其他姬妾面前低头的权利,故而上次她得以晋升,心中有高兴有欢喜,却也再无其他。
不像今天,欢喜之中还莫名其妙地带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
这甜蜜来得奇怪,却也成功地将她先前的担心与不安平息了下去。
待王连运离去,未满就吩咐香薇与绿柳好好置办酒菜,准备给殿内众人的晚饭添些好菜。
大家欣喜不已,正领了命各自去忙,初夏进屋来禀。
“小主,清婕妤来了。”
清婕妤?
猛一听到这个称呼,未满还愣了愣。
她怎么来了?
虽不明所以,但前些日子清婕妤帮过自己,如今听闻她来了,未满便急忙迎了出去。
清婕妤见到未满后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在修远殿待了几日,妹妹的气色倒是越发好了。”
虽然清婕妤说得一本正经,可这句话怎么听都有些开玩笑的意味,未满便微微红了脸。
清婕妤笑笑,携了她往屋里行去。
待到进屋坐下,清婕妤说道:“这儿我还是头一次来。进宫许多年了,此前也并未到过这处。你这里倒是雅致,只是太偏远了些。”
未满浑不在意地说道:“远了好,远了是是非非少。”她都住得那么偏了,还能招惹到贤妃她们。若是住得进了,岂不是更碍了那些人的眼?
没想到清婕妤对她这句话倒是颇为赞同,“是了,就这样来说,还是你这里住着最舒坦。”
她凝望未满片刻,笑道:“没想到他说的就是你。”
这句话突然冒出来毫无缘由,未满听得一头雾水。本猜想清婕妤话中的“他”是指魏承昭,或许他在清婕妤面前提起过自己。没想到清婕妤话锋一转又道:“以前常听幺弟说起一个女孩儿,说是她家与我家别院离得极近,两人常常一起玩,关系极好。”
别院?邻居?一起玩?幺弟?
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突然从未满脑海里冒了出来,惊得她猛地将手里的茶盏往桌上“咣当”一撂就站了起来。
“你……你……你家幺弟是……”
清婕妤浅浅笑了。
“我娘家姓霍。我名唤霍豫晴,幺弟霍豫宁。”
未满无语望天。
第二十三章
未满静默许久,侧过脸后面对霍豫晴探寻的目光,十分艰难地说道:“霍老幺从没和我说过你家的事情。”
清婕妤奇道:“那你就没问过他吗?”
未满尴尬地笑笑。
不是她没问过,而是提起这事时霍豫宁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她的思路便莫名其妙地被他牵着走了。
而且两个人在一起经常吵吵闹闹的,正经坐下来谈天的时候基本上都没有,就算偶尔有什么想法,几句话后就也忘了……
不过,真没想到他竟然是大将军的儿子!
这样说来,未满倒是想起自己和魏承昭聊天时突然浮现的那种怪异感觉从何而来了。
霍豫宁那时出现在宫里的时候,显然和魏承昭关系非常不错。当初不知道魏承昭的身份就也罢了,知道了他的身份后,依着霍豫宁的“身份”,便有些奇怪,只是当时在想着别的事情,就没继续想下去。
如今知晓了他的身份后,这些就也说得通了。
清婕妤看着未满脸色忽阴忽晴的样子,就缓步走上前去,携了她的手拉她坐下,语气和缓地说道:“前几日他寻到我同我说起你进了宫的时候,我还驳过他,心想哪就有这样巧的事情了。直到他提到你的年龄相貌,又说前些日子在宫里见过你,我才确信当真是了。”
提起这个,清婕妤动作微微滞了下,不知想起了什么,很是惋惜地叹息了声。
只是不待未满询问缘由,她就又说道:“我今日来寻你,本是想同你说一件事。”将未满拉着一同坐下,清婕妤道:“吴御人被杖责了,你可知晓?”
“杖责?不曾听说过。”未满讶然。
她自离开修远殿,心思都搁在了魏承昭的身上,那些点心的事情都还没来得及过问呢,哪儿有时间多问其他人的事情?
“很严重吗?”
“二十杖,在这宫里头已是算不得非常严重的责罚,却也去了半条命。”
虽然一听到吴御人未满想到了芙蓉酥,可她觉得太后好像不想让人知晓这件事情,便问:“她是因了什么缘故受罚的?”
清婕妤闻言疑惑地看向未满,“皇上吃了妃嫔呈给太后的点心后腹痛不止,太后命人彻查,最后查出吴御人所呈糕点里有致使腹泻之药,就当众斥责她心思恶毒。皇上这几日身子虚弱,所以白日里多在修远殿歇养……你日日与皇上在一起,难道不知道吗?”
腹痛?虚弱?魏承昭?
未满眉角抽了抽。
想到这几日一到夜间就如狼似虎的某人,她顿时脸都黑了。
他那副模样,哪儿来的半点虚弱的样子!
明明虚弱的是她!
不过……这事儿怎么又牵扯到了魏承昭?
难道是魏承昭体谅母亲,便帮她想了个借口不成?
不然他装病作甚!
说起来,清婕妤说起的糕点里药的“作用”,与吴御人放到良昭媛那儿的白玉糕中所下之药的药性倒有几分相似。
“……她前几日被罚时,你刚巧被留在修远殿伺候。一个挨罚一个受宠,我生怕她因为这个恼了你,便想着来同你说上一两句,希望你能在后面这几日当心些。”
听她如此说,未满笑着说道:“不碍事的,罚她的是太后,怎的和我扯得上关系呢?”
清婕妤闻言,眼神幽远地望着屋外冷冷一笑,“在这个地方,谁喜欢谁、谁又讨厌谁,哪就需要真正的理由了?更何况如今你在她最痛苦的时候过得最为风光,难道不是值得她嫉恨的一件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