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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妖王狠毒地看着躺在石阶上的沈炎,他被摔得血渗出来,已是在赤红血滩之中,却挣扎着要起来。
冥狱目中凶光尽显,他哪里会让沈炎再起来。数只触手弯下,缠绕上自己身后的剑柄。伴随着长吼一声,他咬颔拔出了插穿自己左肩的长剑。
宝剑一见天日,顿时霞光万道,凛然正气。
“呵!”冥狱鄙视地冷笑,霎时间,这剑上清气白光,渐渐变成污浊黑雾,从头至尾渐进,犹如蚕食一般。
而后迎风长大十倍,巨剑如人。
接着,近百道触手一起操控,将这剑锋往下,直往沈炎下= =体击去。
他要将这个与他作对的人,永远钉在这石阶上。
沈炎手肘撑着石阶,拱起身子想站起来。脚下却踩到自己的血水,一打滑,反而重重地跌了下去。
这会,他是再也起不来。
眼见着就要被钉住,只在冥狱剑落下的前一刻,他猛然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子,翠绿的罗裙,浅红浅白如荷花的秀发,这娇躯毫不犹豫地扑到了自己身上。
“小荷,快走!”他失色,欲用力推开那女子。手却在半空中悬了,滞住——这女子算得时机刚好,就等剑隔着那几寸距离,已躲不开的时候才来扑。沈炎再推开她,也是徒劳迟暮。
小荷根本不是来救他生,而是来欲与他同死。
冥狱的剑终于刺下,而后一剑到底。穿透小荷的下= =体,沈炎的胯= =骨,而后深深于岩石里扎根。
沈炎只觉跨骨周围一疼,而后剧痛从大= =腿内侧往下蔓延。但因为冥狱手法快而果决,到不是痛得太长时间。
可心却疼,她扑下来的姿态身影,那头漂亮的秀发,到比落下得剑更刻骨钻心——那种痛弥漫起来,愈久弥疼,不是年年岁岁可以消息。
剑不伤人,情伤人。
而小荷却笑了,她那双终年暗淡无神的眼睛,却突然在这一刻有了光彩,明亮地闪烁着,终于能衬得上她的绿罗裙,美长发,美丽不输给任何一个女子。而她紧闭地双唇,也弯弯勾起了生命里的第一个笑容,明明被钉在了石阶上,以后永远也动不了了。她却反而没了平日里那些懦弱,胆怯,和灰蒙蒙。仿佛自此刻以后,得了永生的保护,如荷绽放,光彩夺目。
“沈道长。”她冲着沈炎满意而幸福地笑,笑得他更加心疼。
“小荷一开始就喜欢道长,比公主还要早,道长以前和公主好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真心祝福过你们,但我也只能默默服侍公主,服侍先生。后来道长和公主渐行渐远,又越来越对小荷好”她向沈炎倾诉出心里的话,所有的倾慕,再也没有任何顾忌:“甚至因此打了公主,我是又忐忑又幸福”
她眼中闪光,兴奋地讲着。沈炎亦眼波宠恋,静静地听着。两人沉醉其间,竟仿佛不知道两人的下= =身,被巨剑钉住以后,正在慢慢融掉,化入石阶。
终是冷却下来,两人下半截身躯,成为了冰冷的灰色石阶。
沈炎一愣,小荷亦一愣,低头看看,却相视一笑,幸福地勾起嘴角。
继续倾诉衷情,浑不在意。
他与爱人化身石阶,终能永远不离不弃,醒时耳边呢喃蜜言,睡时相拥入眠。
这是冥狱意想中的结果,却不是他意想中的结局。
他捂住肩头,心头莫大的触动。眼前已经开始泛晕,妖王再强,一被刺穿命门,二又力战几竭,三还抽出了本不该冲动抽出的剑头,四还用尽十层功力去钉
他怕露了短处,打算这次先撤,却舍不得辛灵,眼睛眷恋地望山头上看,却不敢看。
心下一狠,昂首佯装无事,丢下响彻云霄地警告:“沈炎,本王看你如此重情,就暂且饶了你还有你们这些人的性命。”
懒散而傲慢拂袖,八千触手迅速隐去,只留两对蝙蝠巨翼,顷刻遁没。
“唉,别去追了!”沈炎挥手,叫众人不要去追冥狱了:“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魔头总有一天会被肃清。”言谈带笑,上身动作,皆一如往常,他道骨仙姿,不受任何拘束。不看他的下= =身,完全不能想到他是被钉在石阶里的人。
“是。”吴峤山主和李震明明不受他管辖,却恭敬地低头从命。
“师傅,师叔,你们来救救辛师姐!”阿香没有跟大家一起去追冥狱,却跑到山头上去救一直昏迷的辛灵,她尚有气息,冥狱这魔头并没有杀她。
只是浑身血不止,也醒不过来。
“你们救救她啊!”阿香着急得眼眶里出了泪来。
“阿香,你把她抬过来。”沈炎欲起身过去,却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走路,无法动弹。他自嘲一笑,随即抱拳拜托李震和吴峤山主道:“两位仙友,劳烦你们帮阿香,快些将她抬过来。”
到像沈炎是归墟的主心骨,另两位却是外边客。
两位山主顿时脸上讪讪,叫了些陆续赶来的弟子,一起去帮忙。这些弟子方才打斗的时候,都似木头石雕,脚下生了根不过来,此刻却动作麻利,很快就将辛灵抬到了沈炎面前。
“沈前辈,你一定要救师姐。”阿香已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沈炎身上。
“呵呵,小丫头放心,我会把我所有的功力修为都传给她,自然也能救起她的性命。”沈炎说得轻巧散漫,似是家常闲谈,却在众人心里炸下惊雷——沈炎成仙极早,修为卓绝,竟打算全给了不算相熟的辛灵?
沈炎低头给辛灵输真气,不抬头,却仿佛早已料知了众人的惊讶,他淡然笑笑,似乎修为,功力,仙与不仙,在他心里都是来自来,去便去的小事,一点也不在意:“救人要紧,反正我已失去半截躯体,仙身已破,这些修为在我体内也是白费,还不如用来救人!”
“那道长你?”
“唉,莫要再叫我道长!”因为果断,沈炎迅速就全送了所有功力。他摆摆手,手臂只要伸出半寸,就能搂住他心爱的人。而后潇潇洒洒笑歌:“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不能同世生,但求同归土,岂不快哉!”
归墟里所有的人都愣住,尤其是那些女弟子,沈炎的行为她们并不能理解,可人人心里,却都生起一丝羡慕,羡慕他怀中的婢女小荷。
他明明被钉作石阶,后半生已然废了,可让人瞧着,不是同情可怜,而是神往。
谁也没发现,隐在远处的林丛中,有一位金发蓝瞳的龙公主,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尤其注视永远相拥的沈炎和小荷。她释然一笑,没有向往常那样上去颐指气使,蛮横撒泼,而是默默转身,安静地离开。
※ ※
辛灵转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在半勺洞内。她扶额抬头,见阿香坐在身边,双眼红肿,犹似刚刚哭过。
“阿香,我怎么在这里?”她说着就要坐起来,精气神倒是不差——反倒好像比以前多出了数倍的功力。可就是身子不适,从眉毛中间,一直往下到胸膛,全部被扯着疼。低头往下望,脖子上一道触目的结痂,涂装药膏,却掩饰不了它的恶心难看。这痂痕长长,她透过领口往里看,直到了胸膛肚脐。
辛灵心里猛地一紧,再拿手顺着脖子往上摸,触到脸上去。果然摸得一条明显突起的结痂,从眉心直连到下巴,就好像将一张容颜脸面,硬生生分隔成了两瓣。
再见阿香同情而悲伤地目光,一下子心里凉透,自己毁容了。
但这却不是她最关心的事,她已成了这样,伤情不问也知,便问阿香其它的事:“那魔头冥狱了,杀了没杀?”
阿香整张俊俏的脸,顷刻间就暗了下去,她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师姐你晕过去后,是沈道长来同他交战,可惜,道长不仅没有杀成他,反叫反叫那魔头将他和小荷一同钉住,永远化作石阶”
听到这里,辛灵便已忍不住下床,要亲自去看看。再听阿香说沈炎为了救自己,将数千年的修为尽数传给了自己。便是身子扯得再痛,步步艰难,也不顾阿香的劝阻,赶了过去。
远远就瞧见,沈炎上半身是肉躯,下半身却只见灰岩石阶。他身边不仅有同样化作石阶的小荷,还有一位身材修长的白衣男子,面对着他,正同其攀谈。
辛灵瞧得分明,脑海中飞转,一双脚却停不下来。
终于快要触到了,才在沈炎那级台阶的上头两级上驻了足。
她这么站着,沈炎是背对着的,那同沈炎攀谈地人,却是正面着他。
本是低头同“坐”在石阶上的沈炎交谈,此刻却缓缓地移动着下巴,抬起头来,直到平视辛灵。
“方师叔祖,你回来啦。”阿香本来拉扯辛灵的手,立马从她的小臂上松了下来,身子缩缩,单膝跪地。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晚,从八点接到入V时间后,开始码字。当日码了六千,睡觉了。第二天下午起来,出去办了些手续。晚上回来接着码,奈何通宵熬夜,到早上六点,龟速也只码了万字不到。因为是早上的飞机,只能先直接出门去了,等会飞机上补觉。
所以,存稿箱里存稿不是太多,要隔日更两次,也就是周四,周六这两天更新。等作者回来,周六以后,一定补。
三鞠躬,道歉。可抽打作者,但是不要打脸
50、奸细律令 。。。
阿香听见方羽青“嗯”了一声,就仿佛得了命令,立马撤了,留下了辛灵一个人。
“师叔。”辛灵抱拳朝方羽青一拜。而后立马从旁边绕下去,沈炎在上,自己在下,就在这台阶上跪了下来,连磕十个响头:“辛灵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唉,快起来,快起来!”沈炎身虽不能动,手臂却依旧伸了出来,袖口垂下,做出要扶她起来的姿势。爽朗一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她还是不断磕着透,口中说道:“救命之恩怎是小事?”
“哈哈。”沈炎爽朗一笑,劝阻她道:“那羽青还为你结发续命了呢!”
她的动作,一下子就慢了。
“兄长——”方羽青似乎阻止了一声。但等她抬起头来,他已是冷热相向,绝无半点感情的斥道:“听闻陆师兄下山之前,将瀛洲交由你管辖,你是如何管的?”
辛灵头又低,跪地不起说:“弟子知错,任由师叔责罚。”
却听身前那人声音又冷又淡,仿佛她同自己一点关系也无:“你又不是我的徒弟,我如何管得了你。”
她恭敬听着,知道方师叔只是清冷。但心底已给自己默默刻上:方师叔和沈道长的恩情,她辛灵这辈子都报答不完。唯一能做的,就是下次遇着冥狱,拼死以报。
忽递来一只手,长而白,白到透明,手背上的青色脉络,能清楚看见。
更显得白,清瘦。
“这里有一枚丹药,你拿去吃了。”方羽青话中示意,要她接去自己手中的那一枚丹药:褐红色,不起眼。
“哈哈,灵儿啊,还不快谢谢你方师叔,他可是”沈炎插嘴,却被方羽青急促地打断:“兄长!”他回身,见辛灵正瞄着沈炎,而自己这位沈兄,也正朝她挤眉弄眼——嘴巴关紧不能说话,那眼睛总得告诉她点什么。
方羽青面上便现了恼色,很少见地命令她道:“速速服下!”
见她双手恭敬接了,却紧捏在手里疑迟,不由得带着寒气出声:“你敢违抗长辈的命令?”
辛灵只觉仿佛是雪山冰川逼近了人,先应声“是”,恭敬服下。自咽喉吞入肚肠,并不觉什么变化。
“唉,羽青,她吃了,这下我可以说了吧。”沈炎仿佛憋了很久,长长出气,脸上的酒窝儿也漩了起来:“灵儿啊,你可知这是东海老龙王上次拿来孝敬你师叔的灵丹,专门治这脸上的血痕,叫你还原如初,玉琢般一点疤子也看不到喂喂,羽青你怎么走了?”
他话还没讲完,方羽青竟自拾级而上,丢下众人独自走了。
只有双只手,从白色的广袖里伸出来,负在身后。
辛灵忙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那疤痕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又摸摸脖子,脖子上还有,再重摸摸脸,眉心,鼻子,人中,嘴,却真的是一点疤痂也不在。
这丹药,的确是专治这脸上的血痕。
只是,方师叔左颊上那道长长触目的血痕,失去了这个机会,就再也消除不了。
她想都没想,就拼命地呕着,明明是整个吞下去的,却怎么也呕不出来。
“好了好了,你有这个心啊。”方羽青已经走远,沈炎却还是将胳膊反折,往后头指了指:“他心里早就暗喜呢!羽青他啊,以前极善表达,只是自从她娘的事后,变得不喜欢说话”沈炎说到方羽青的娘亲,立马刹住住口。
辛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