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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倾国-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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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骸,双腿打颤,几欲摔倒,我不觉地朝滕郢舟挪近几步,开口的声音却和身体一样颤:“怎、怎么办?”
  滕郢舟狠狠吐出口中的沙土,死死攥住我手腕:“郗昀小妹,信我一次!”
  “啊?”
  
  尚未明白他话中之意,只觉得眼前一花。领队男子抬起的手势,拔步冲来的兵士,甚至天际蒙在阴霾中的亮度,都随身子跳崖的旋转消失殆尽。
  惊叫变得支离破碎,呼啸的寒风从耳边划过。衣衫猎猎鼓动,气流的冲力把胸腔的空气寸寸压榨。我恐惧地闭上眼睛,感官麻木之际,全身被滕郢舟死命勒紧。
  
  “扑通”两重物落地之声后,身侧之境已是另一番天地。
  我以为自己即便不死也会伤成残废,万万没想到悬崖不深,崖底还铺着厚厚的枯叶。一副自然形成柔软屏障,救了两条性命。大抵他一早便已知晓,所以才拉着我果断跳下。
  我慢慢撑地,坐起身子。稍一转头,正看到滕郢舟摸着屁股呲牙咧嘴:“疼,摔死大爷我了!”
  
  瞧着他夸张的表情,复而想到这离奇的际遇,我没忍住笑了。弯腿起身,不妨腹部猛地一抽,硬生生摔倒。
  滕郢舟的手猛地顿住,目光明显怔愣。
  我惊讶地捂住肚子,手上却染了一片粘稠滚热,恐惧几乎灭顶而来。嗓子微哑,冷汗凝成冰,半响才挤出几个完整的字:“郢舟,流、流血了”
  
  言语才毕,小腹蓦然下坠,坠向无底空洞的深渊,浑身的力气顷刻散尽。滕郢舟脸上的血色尽失,刹那惨白如雪,连滚带爬扑过来,手忙脚乱按在我腕口。
  眼泪如水一般涌出,我哭得声嘶力竭,死死捂上肚子,拼了命只要抓紧它:“孩子,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是亲妈,姑娘们拍砖的时候记得轻一点T T




☆、第六章 得失(下)

  
  意识恢复时,仍旧是白日,窗棂破了圆圆的一块,投进一束刺眼的光。
  手指颤颤抚在腹部,空落落的感觉,与心底如出一辙。不在了,可我能察觉到身体流失一部分的感觉。
  它不在了成亲三载,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在我还没好好感觉它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失落在生死之外。
  
  头脑发胀,额角突突地跳,茫然地睁着眼睛,视线轰地一声沉入苍茫的白色之中。
  倘若当时坚持留在荥阳,等到战乱平定之后再计算归期;若我再任性一些,无理地要求车夫将马车赶去沧州滕家做客,无论哪一种,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可是这世上根本没有后悔药,先是父亲,现在是它,一旦发生便无可更改。我想,若人能预知前事,该有多好呢
  掀起被子罩住自己,咬住麻木的下唇,最终还是没忍住默默地流下眼泪。
  
  头顶的被子被人轻轻掀开,我抬眼,原来已经是太阳西斜时了。
  滕郢舟满是泥土的脸就在眼前,头发凌乱,只有那双眼睛异常明亮。他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数次,终是缓缓坐下,指腹按在我脉搏上:“你、你终于醒了。”
  
  “醒了醒了!”闻声看去,一身粗布长衫的大婶凑上前,瞧我半响,突然双手合十,虔诚对天:“谢天谢地,总算是醒了!姑娘,你不知道,你哥哥每日出去挖药,都快急死了!”
  
  听他们说话,突然觉得很累,我闭上眼,转头躲开耀眼金色的夕阳:“我睡了多久?”
  “五天。”滕郢舟说。
  
  原来这么久,怪不得全身酸痛,仿佛打了一场硬仗。
  我的身体用五天的时间也没能留住那个小小的生命,灵魂极力挽留也未起丝毫作用,这是一场身体灵魂与命运缘分的抗争。
  
  最终,我输了它。
  在滕郢舟的帮助下,保住自己。
  一切如可笑的轮回。
  
   ^ ^ 
  
  滕郢舟说,他从来都在抗拒自己生于医学世家的身份,一是不喜欢,二是因讨厌生命离开的无力。可这一次,他却无比庆幸,庆幸自己从小被父亲的棍棒和家传的书册j□j出的一身医术。
  崖底三里之外,有一户农舍,收留我们的大婶和丈夫靠种田打猎为生。他们鲜少参与俗世的纷争,甚至不与外人打交道,为人和顺,心地善良。这次搭救我和滕郢舟,是偶然也是缘分。
  心中百感交集,我想了想,记不起来是谁说过——命运是不会将人逼上绝路的。
  
  大婶说,山林之间已有积雪覆盖,厚厚的遮住土地原本的颜色,只留一片洁白。
  吃了几口饭,闭气将苦涩的药汁灌到肚子里,我捧着碗递给滕郢舟。他接去,犹豫片刻,帮我擦了擦嘴角。
  滕郢舟收走碗筷,又端来装着温水的竹筒,做完这些,他才慢慢坐下。灰色的布巾被他折成方块垫在我手下,他的左手搭在我的手腕上。
  
  这是滕郢舟几日来做过最多的事情,熟练到如同与生俱来的本领。我知道他心存愧疚,想安慰几句,吸了几口气,仍旧不知从何说起,索性缄默。
  滕郢舟收走布巾,帮我拉高棉被:“你身子虚,暂且不要下地,过几日再说。”
  
  每日都是类似的嘱咐,心无端高悬,我问:“过几日是多久,总不是要这么趟一辈子吧。”
  “胡说什么!”滕郢舟大喝一声,“生子至少要静养一个月,你三月失子更”大抵意识到自己有所失言,他立刻噤声,战战兢兢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问道:“我想知道,我以后还会”
  “会的!”不等我说完,滕郢舟就打断我的话,“莫要胡思乱想。”
  “你不要骗我,我想听实话”我一手压住另一手掌心,这是减少紧张的动作,除了高长恭没人知道,“我和长恭成亲这些年,始终没有动静,这次已是万难,下次还不知要多久”
  
  滕郢舟讶然,忽地坐直身子,正色问:“长恭未曾跟你说?”
  “说什么?”我问。
  “早年不孕是因体寒,调理一年多,今年五六月份刚好断药。说起来你该见过,最后给你问诊的老大夫还是我爹的好友。”
  
  我怔住,这些事自然是一概不知。
  滕郢舟似是焕然大悟:“是了,当初长恭托我给你把脉,都选在趁你不备的瞬间,父亲开的方子他则亲自去拿,不经他人之手,想必不愿让你知道。”
  
  尘封往事的大门倏然打开,心口暖暖的热,我错愕到不能自已。
  当时被崔洛晚调侃,我还曾戏谑质疑,不孕究竟是我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我清楚地记得他神色几变,紧紧抱住我说的话。
  “小昀,你还小,是我怕你受不住产子的痛,所以才”
  
  原来这才是事实。
  果真是我有问题,可他不告诉,甚至编出一个蹩脚的借口,什么担心我小受不住产子之痛。他明明是那样希望有孩子,多次揶揄我,而我竟傻到全然相信。
  
  “近来多事,你身子不甚乐观,孩子若在恐怕也不好留住,所以莫要伤心。”滕郢舟蓦地开口,将我从回忆中拉回。
  我勾了勾唇角,笑了一下:“是啊,所以你不也需要自责,是我和它没有缘分而已。”
  滕郢舟微楞,眼圈还是红了。
  
  他每日都会外出寻药,周国齐国突厥的战事已经热火朝天,伤亡各自救治,药材紧缺,买不到的便去树林里挖。在冰雪覆盖的土地找药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滕郢舟不曾言半句困难,看我的目光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那样的境地,除了跳崖就是死,所谓选择,不言而喻。我感激滕郢舟,若不是他在,这世上恐怕已经没有我了。
  
   ^ ^ 
  
  朝夕晨昏,日出日落,记不清过了几天,况且一开始也没打算计算。
  这些天,令人心情稍稍转好的是,我终于能从土炕下地行走了。虽然只能慢慢挪,但是,从不能动到能动,怎么想都是一种质变。
  
  午饭饭菜飘香,大婶特意顿了一锅兔肉,一个劲儿地给我夹。瞧着堆积如山的碗,我十分不好意思。趁她盛饭的空当,我把盘中剩下的肉,分别夹给他们三个人。
  大叔掠了掠胡子:“小姑娘你身子弱,一定要多吃啊!”
  滕郢舟不说话,默默地夹起肉朝我碗中放。我一筷子挡住,瞪了他一眼:“你做什么?”
  
  这时,大婶恰好转身回桌,看了看我俩,才笑眯眯地对丈夫说:“小舟请我们帮忙时说阿昀是他妹妹,我还不信。现在是真信了,你瞧瞧这吃饭的样儿,脸上的神情,乃至说话的口气,不是兄妹还能是什么?”
  大叔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我眨巴眨巴眼睛,有点发愣。她说我和滕郢舟神韵相像是什么意思,这不明摆着在说我和他一样傻缺么。
  
  滕郢舟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看开了,我什么也没说。不看开又能如何,折磨自己折磨别人折磨高长恭?既然痛过了,也狠狠地伤过心,就不能再让过去的疼,痛苦着现在和未来。
  而悲伤应该留在过去,而不是现在,或是将来。
  
   ^ ^ 
  
  天晴气朗,冬雪慢慢融化,窗檐之下滴答滴答的声音络绎不绝,我安静地眯在窗前,侧着耳朵听滴水穿石的声音。
  大叔拎着两只野兔子进来,甩手丢在一边,一边洗手一边兴奋地说今日打猎的见闻:“邙山一战,周军惨败,将军士兵死的死伤的伤,一轰撤退,好一个屁滚尿流啊!”
  大婶锤了他一下:“你注意些,小舟和阿昀可都是斯文人家的孩子。”
  “嗳,我这不是高兴嘛!”
  “高兴是高兴,你也得收敛着”
  
  对话在耳边模糊起来,我想,终于结束了。此前因战况紧急无法联系到高长恭,这样一来,用不得多久,他就能找来了。
  果不其然,三日后,有人踏着一路仆仆风尘,推开世外农舍的小木门。
  
  我正站在院前的木桩,帮大婶晾衣服。麻草编成的长绳还染着雪融的湿漉,我一边拂去冰渣,一边将其擦干。
  闻声回头,堪堪看到伫立在门口的那个人,披着藏蓝的狐裘帔衣,目光灼灼将我望着,从眼底一直望进心底。
  
  空气刹那停滞,仿佛天地万物全归于混沌伊始,一片沉寂。
  我动了动嘴角,还未说出半个字,他便疾步而来,一把将我搂住:“别动,我抱你下来。”
  
  高长恭小心翼翼将我放在地上,随即解下帔衣裹住我,甫地开口,声音暗哑,如霜染一般的沧桑,他问:“身子如何了?”
  余光中,门外似乎立着一队人马,可那些都不重要。
  “郢舟说已经大好,不碍事。”我摩挲着他的掌心,那里生了一块厚茧,有些咯手,心里蓦地纠起来,急忙问:“我听说邙山一战艰难险阻,可有受伤?”
  “小昀。”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用另一手揽住我,目光与我静静对视:“对不起,我来晚了”
  
  鼻子一酸,我飞快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肩头,不想让他看到眼中打转的泪水:“不!不怪你,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那么笨,又粗心,也不会三个月都未发现。”
  逼退眼中的泪,我弯着唇角朝他笑:“长恭,不要难过好不好,都过去了。”
  
  他喜欢孩子,从始至终都想要孩子,我很清楚他得知事情始末后,定会万般自责,心上之痛不会比我少丝毫。可这件事不是谁对谁错就能说得清楚,追追赶赶,许多因素碰到一起才导致这样令人伤心的结果。既然如此,我更加不想让他难过,舍不得看他难过,即便他的难过是人之常情。
  所以,这一刻,我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我能笑着跟他说都过去了,他心里肯定会好受很多。
  
  高长恭扶着肩膀与我相视,手一点一点抚我的脸,从额头到下巴,每一寸都没有放过。我瞅着他,看到他眼底氤氲的雾气,看到他眸中藏不住的涛浪,突然心酸到不能自己。
  垂眸落下眼睫的刹那,他猛地将我抱住,一手攥住我的右手,缓缓收紧:“周国罢兵告败,收到郢舟书信时,仿若晴天霹雳,转瞬便是后怕我在想,小昀,让我失去什么都可以,惟独不能失去你!”
  
  寒露凝聚在身边,他的声音他的话仿佛带着无穷的热度,融散一切。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心底的某个信念,顷刻之间便碎成齑粉。
  那个信念,分明是万不得已时,选择回家的妥协。
  我不会走,无论沧海还是苍天,这一生这一世,我都陪着他!
  
  忽地想到一事,我笑起来:“芒山将败,你率五百骑突入重围;胜利之后,麾下将士共唱歌谣,好生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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