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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切,貌似都没有办法确切证明那个人是谁。
丝草抬手抚摸颈侧在白皙肤色上很是明显的紫色斑痕……那一切是个梦吗?
见鬼的如果是梦,怎么会留下吻痕!?
好好活下去……
我,一直都在……
我,一直都在。
回响在丝草耳边的话,最终变成了这么一句——
我,一直都在。
72、
时间拐了个弯,农历新年已过。
还记得过年那一天,韩屋特别特别热闹,除了F3,真希,佳乙,瑞贤从法国赶了回来,俊熙从美国飞回来,明从中国赶过来。大家围坐在被装扮一新的客厅里,拉着丝草聊天。
欢声笑语流过心房,隐隐还是感觉缺少了一块,很多张笑脸在眼前晃啊晃,始终还是没有出现最想见到的那一张。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智厚也许没有死。可是又渺茫到毫无希望去证明她的猜想。唯有曾经留在颈侧的清晰吻痕,告诉她那天发生的自以为是梦境的一切,其实是真实存在的。
时序渐渐进入春天,丝草的生活,逐渐安静成湖。
四月,春色静好,空气仍是微寒。这天早晨,细碎的阳光打进窗户,丝草犹豫了一瞬,把塞满了教科书的背包打开,从里面取出折迭伞,放回玄关的壁橱,拉开门走了出去。
父母已经回去渔村,她在俊表的帮助下重新回到神话医学院修余下的学业,至于水岩,仍旧由明帮忙打理着,诊所空置着,等待以后由她来接手。
忙碌的课业填满了她目前生活中的一切。神话大学里面,金丝草现在俨然就是第二个尹智厚,很多人都说,有时候感觉,丝草前辈笑起来嘴角的弧度都和智厚前辈那么一致,而且两个人只对彼此开放的心境现在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触碰到。
总是挂着温和浅笑的金丝草,拒人于千里之外。
天气说变就变,下午五点,丝草结束了实验室的课题抱着试验数据站到一楼,从天而降的细碎雨丝打湿了楼前的大理石台阶,满眼翠绿的校园里一片雾蒙蒙,有很多人把教科书或书包举到头顶,迅速跑向目的地。
丝草伸出手,从屋檐滴下的雨水打在手心,又顺着指缝漏掉,有一些沿着手臂往下滑,感觉冰凉。看着湿漉漉的小臂,丝草有点恍神。视线里奔跑着的学弟妹们,似乎都方向明确,可是被困在雨里的她,要跑到哪里去?
“前辈。您是不是没有带伞?”一个怯怯的女声响起在身后,丝草转身,才发现在她发着呆的时候一个学妹站到了她的身后,一只手上拿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另一只手拉着她的衬衫下摆没有松开。看模样似乎是大一的学妹。丝草不由浅浅一笑,柔声问道:“是啊,怎么了?”
“哦,前辈,那个,这把雨伞给您用吧。”女生递出手里的雨伞。
丝草愣了一下:“那,你呢?”
“我自己有伞,这个是……”“丝草,没带伞吗?”刹车声响起的同时有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的挺拔身影撑着伞从车上下来,几步跨过台阶,站到屋檐下收了伞。刚好打断了女生没有说完的话。
“具俊表?”丝草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眉眼间还带着繁忙工作之后的疲态。却对她有着耐心的神态。
“我下午在大学里处理一些公务,刚好路过这里。”俊表解释道。也许丝草并不喜欢知道他不是“刚好”经过这样的事实。
丝草点点头,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雨越来越大了,我送你回去。走吧。”俊表撑开伞,揽过丝草,就要往外走。
“那个,你的雨伞我用不到了,但是还是谢谢你。”丝草拉住俊表搭在她肩上的手,回头冲着学妹微笑交代。
“……哦。”屋檐下的女生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对身影,喃喃应了一声。刚刚带走丝草前辈的人,是神话的具俊表吧。看俊表前辈小心的揽着丝草前辈,拉开车门的时候整把雨伞都往丝草前辈身上倾斜,自己的西服却湿了大片。
果然在这个现在还没有结束的传言里,具俊表对金丝草,还是有爱的吧。
女生叹了口气,走到教学楼转角,把雨伞递回给那个男子,解释道:“先生,丝草前辈刚刚被俊表前辈接走了,这个,她没有用到。”
“谢谢。”男子接过雨伞,淡淡道谢。
雨幕连成一片,男子却犹自转身,走进冰凉的雨里。雨伞收着拿在手里没有撑开。背影竟然有满满的悲伤和无奈的感觉,被雨水冲刷着,越发鲜明。
拐过一个转角,男子随手把雨伞往墙边一靠,快步离去。
如果她可以重回没有他的那个世界,是不是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她可以忘记他重新开始,是不是其实,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在心里,关于这样的设想成了蚀骨的恐惧,紧紧纠缠着他的心房。
金丝草,他全部的世界,怎么可以放弃?
可是如果带来了这么多的伤害和危险,他还不放手,他的爱,也未免太自私。
所以如果她愿意,就当他已经死了吧。
无论她要去谁那里,他都会微笑着看着。
韩屋方向。
雨水搭在车窗上,视线模糊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让车厢显得沉闷。俊表专注的开着车,丝草把脑袋抵在车窗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搭在膝盖上的手被人握住,传过来异样的热度,丝草有点惊慌的回头,俊表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很凉。”低低的说了一句,眼睛还是专注的盯着前方的道路。刚刚丝草碰到他的手时,那样冰冷的温度让他心里一惊。
丝草往回收了收手,俊表却固执的握紧不放开。
“金丝草。其实他的爱,一样带来了伤害。”
异样的沉默横亘在车厢里,两个人的呼吸都被放大的清清楚楚。
似乎过了很久,俊表感觉到手心里丝草的手掌已经逐渐暖了起来,却听到丝草低低的声音:“你能捂热我的手,却没有办法暖到我的心。”
俊表一愣,手微松,丝草趁机抽回了自己的手。别人的关心是暖炉,智厚却是热茶。只有智厚,可以让她从心底暖出来,而不是像这只手一样,刚暖起来,离开了热源就会迅速冰凉回去。
“具俊表。这个世界上曾经出现过一个人,我遇见了,虽然他现在消失了,可是我却不愿意将就。你,明白吗?”
“我……明白。”俊表抿了抿唇,心里还是空落落的疼,那份坚定那份爱,果然没有办法被他拥有。
他们两个是不愿意将就的人,那么他呢?一个闹腾的身影跳了出来,俊表突然不确定起来。也许他,跟他们,果然是不同的两种人。
可是尹智厚,那天看见的你,不是幻觉吧?这些日子以来俊表动用了很多办法暗中调查智厚的消息,却毫无进展。意外的收获却是发现神话财团竟然在暗中支持朴秀明参加韩国总统大选。俊表不明白巫婆又在干些什么事情,只好装作不知道,暗中继续调查着。
转头看了一眼丝草,俊表调整思绪,专心开着车。
接下来,一直沉默着。
不同的方向,两辆车。南辕北辙。
可是如果说地球是圆的,那么两个人最终还是会在某一点重新相遇的吧。
理论上,似乎是这样的。
73、
时间对于尹智厚来说,似乎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以各种不同身份周旋在各式各样的政界人物之间收集着他需要的证据,另一部分,守在金丝草的身后观望着她的生活。
是那份伪造的死亡证明太过逼真还是怎样?有时候智厚就是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人。
一个人住在市中心的高层公寓里,整天面对着一堆冰冷的机器和毫无表情的各种数据。身份换来换去用了几十个,才摸清朴秀成的关系网果然是很复杂,尝试过从各个方面调查过他的事情,却总在某个关键的地方断了线索。似乎朴秀成把自己隐藏的很深,所有违法的事情都不会亲手参与,也很少暴露自己。每次快要接近他这个核心了,却又被无形的隔开。
比如关税司的司长,许志永。智厚第一个身份徐智睿接近的对象。之所以可以钓他上钩,是因为智厚先前耍了点手段让许夫人经营的公司面临财务困境。因此他就不得不接受当时智厚提出的合作条件。可是从许志永那里得到的一些证据却没有办法用来指控朴秀成贪污舞弊的罪行。
几乎每次收集的证据都是这样,差不多可以让整个财政部重整了,却还是没有办法揪出隐藏最深的前财政部长朴秀成。
天幕渐渐发白,智厚抬起杯子喝掉里面已经冷掉的咖啡,摘下眼镜揉揉眉心,后仰在椅背上长长呼了一口气。早间新闻在播报本届韩国总统大选目前的民众支持率,朴秀成仍旧以不少的优势领先着。他现在已经不是财政部的部长了,获得党内提名宣布参选总统之后,朴秀成已经提出了辞呈。竞选期间朴秀成身后一直有个神秘的财团在支持着,很多人猜测是神话财团,可是至少表面上,神话方面没有多少动静。神话财团作为韩国商界的老大,却一直没有参与政治的先例过。
看着电视屏幕上民众热烈拥护的朴秀成,智厚突然感觉到,或许在那些人的心目中,他真的是个英雄,是全民偶像,是个大大的善人。虽然他对尹家曾经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假如真的可以扳倒他,又有多少人可以得到幸福?他自己会幸福吗?失去的东西已经那么多,凭借着报复他就能获得幸福吗?这根本就是不能划等号的公式。
有些问题注定是没有标准答丨案的。
智厚解开衬衣扣子,打算去冲个澡,然后接下去还有一些事情要准备。
走到浴室门口,电脑发出了邮件提示音。智厚闪回到桌子前打开邮箱。
“当年车祸证人柳东阳,地址:……”
只一眼,智厚就愣在当场。当年车祸的证人居然还活着吗?当年造成车祸的那两个人,在事后被鉴定为精神病患者,爷爷因为人死不能复生,就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其实也是为了保护生者而考虑,害怕继续追究下去灾祸就会蔓延到年幼的孙子身上。
查看了一下发件人,是个陌生的账号,而且很明显的,是随便注册的那种。可以说,又是一封匿名邮件。
拉过一边的外套,智厚删除这封邮件,马上出了门。
六个小时后,智厚先人一步将柳东阳带走,并直接将证人送上了飞往德国的班机。
回到公寓已经下午两点,智厚取出刚刚在车内的谈话录音,当年车祸的一些真相终于浮出水面。果然不是事故,而是蓄意的谋杀。而幕后主导的人就是当年还是首尔市长的朴秀成。
智厚撑着额头,突然感觉自己今后要当心了,柳东阳之所以会面临危险,就是因为对方感觉到了有人在调查当年的事情才想要杀人灭口。因此他还活着的事情很可能已经被有些人发现了。比如那些匿名邮件,就足以证明他的身份暴露了。
可是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他?知道柳东阳这样的证人,那个人一定和当年的车祸脱不了干系。
此时距离七月份结束的韩国总统大选结束还剩下两个多月。
具俊表火大的握着一迭资料冲进母亲的办公室。
“你到底要干什么?!”狠狠把那些财务报表甩到母亲桌上。
“你什么意思?”姜明熙握着笔正要签署一份文件,突然被冲进来的俊表打断了手上的动作。
“你动用了神话的资金,去支持朴秀成参加总统大选。我问你,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已经五月底,还有一个月总统大选就要结束,如果朴秀成当上了总统,那么尹家,以后在韩国的日子怕是很不好过了。俊表几乎已经确定了,智厚还活着,只是这个消息他不敢告诉任何人,智厚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过,俊表也就不敢声张这个消息。而且他搞不懂智厚到底在干什么,最近财政部几个司长被移交检察院法办的事情一度炒的沸沸扬扬。俊表却直觉这些事情和智厚有关系。
“如你所见。我们神话,就是朴秀成背后那个神秘的财团。”姜明熙放下笔,对视上俊表的眼神。
“果然……智厚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管好你的国内市场,至于我在做什么,你不需要管。”姜明熙看着儿子,冷冷淡淡。
“你对尹家的伤害,难道还不够多吗?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还可以活的这么心安理得?!”
“俊表。无论你怎么看我,我自有我自己的打算。”
“你已经没有必要对付尹家了,收手吧妈,我求你。不要让我以后没有办法面对那些朋友。”俊表的神情突然垮塌下来,智厚的事情之后,就算是易正和宇彬,俊表也明显感觉自己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和他们相处了。
“俊表。有时候眼睛看见的,未必就是真相。”姜明熙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浅浅喝了一口咖啡,看向俊表的眼神含着某种深意。
“你……”俊表恍了神,突然想起母亲脸上那些专横跋扈的神情,似乎真的是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这个曾经的老巫婆,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