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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疑的,便也无力多问,只静静靠在顾夫人怀中。
马车一路径直出了城。
……
上官墨回到宴王府,管家立刻迎了上去,只见上官墨一身冷冽之气,心道不妙。
今日又是心情不好。
上官墨脚步不停,“叫夏临去我书房。”
“王爷,夏公子不在府中。”管家如实禀报。
轻淡的男人闻言,倏然停下脚步,看向管家的眼睛里竟带着狠意,“你是要我亲自去把找回来吗?”
管家何曾见过上官墨脾气如此之大,浑身一抖,连忙应道:“是,是,奴才这就派人去找。”
上官墨拂袖,早已走远。
夏临回来很及时,饶是如此,上官墨显然也等得不耐烦了,立在窗前,周身竟是烦躁之气。
这样的上官墨太不常见,夏临忙上前去问,“爷有何吩咐?”
上官墨转过身来,“联系宫里的人,盯着武帝,他今日见了哪些人、说了哪些话,一一汇报给我。”
“这……”夏临迟疑,宫中的人隐藏多年,能不轻易动用便不动用,若是暴露了,功亏一篑不说,更怕再无退路。
“敢问爷,可是有何要事?”
上官墨负于身后的手紧紧握了握,“我怕赐婚之事有变。”
“爷昨夜不是已经暗中将沈小姐放出,又给她金牌了吗?”夏临脱口而出。
话落,只见男人瞬间紧绷的脸色,自知逾矩,连忙低下头去。
“这个你不必多问,”上官墨淡道,“按我的话去做,尤其打听清楚,今日午后,顾瑜入宫对武帝说了什么。”
“是。”
“还有……再派人去盯着将军府,若是……”上官墨微顿,“她有任何动静,立刻通知我。”
“是,爷!”
夏临来去如风,办事利落。这么多年,一直是他最为得力的属下,只是此刻,上官墨却只觉心头仍是不安。
脑中一直回想着她最后看他的一眼。
苍凉、悲哀,竟让他想起来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哀莫大于心死?!
这个念头让他心中猛然一慌,一失手,上好的兰草在他手中被碾碎。
他是不是不该对她那么残忍?即使只是演戏……也不该对她说那么重的话?
一向是被他宠着的人儿啊,忽然之间哪里受得了?能从昨日那般冷待里,支撑着今日入宫已经很艰难了吧……
只是……她也着实气人!
脾气犟起来的时候真是会自己找虐,怎能对他说出利用的话?
他是在演戏,她却是当真!
未央宫明里宫女内侍全部撤走,可是那是武帝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眼线?
他要娶她,她如今的身份却是个大忌,不,她如今的没有身份是个大忌讳。若是他要娶,那么必定牵扯甚广,唯一的出路只能是她要嫁。
他想了许久,他们之间唯一的出路便是沈相那道金牌。
早在所谓赐婚的消息透露以前,他便已想到了这里。数次夜探将军府,才寻出那金牌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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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应,她却又不愿(2)
宫主,娶我可好,他答应,她却又不愿(2)
早在所谓赐婚的消息透露以前,他便已想到了这里。数次夜探将军府,才寻出那金牌藏在哪里。
否则,以她只能想到从房顶爬出那点心思,就算逃出去了,也必定找不到!
上官墨缓缓想着昨夜的情形,虽然心中暗骂她笨,然而,不可否认,当在暗处看着她那么努力的要出去,之后又孤注一掷想要爬到屋顶上去,心中的满足不可遏制。
如此,就够了。
如此,她莫名给他两年的折磨,他都可以不再计较睃。
其实,他也考虑过将一切事先告诉她,但随即又被自己否定了。
若是事先告诉她,他要娶的人本就是她,但是需要她用那道金牌,她会愿意吗?毕竟,用那道金牌,即使眼前的难关度过,但是难保之后不会被武帝记仇,惹祸上身。
她自是不在乎这些的,但是她在乎她的母亲鹆。
曾经,在他和她的母亲之间,她毫不犹豫就抛弃了他。
这一次,他不敢再冒险。
若是这一次,在她可以选择时,她再一次选择抛弃他,那他真的会将她关起来!
所以,这一次,他不给她选择的余地。
他冷冷告诉她,骆子君,他娶定了,激怒她,将她逼到别无选择,无处可退。但是他却同时又害怕,若是她那点脾气大不过她的心伤怎么办?
忐忐忑忑的潜在将军府观察她的动静,结果很让他满意。
让顾夫人和灵珑昏过去,再放她出来。
今日最后一步做完,赐婚,完婚,一切自然而然按照他的设计进行。
武帝狭隘多疑,自然会记恨她,可那又如何?那时,她已经是他的妻,自然有他负责。
只可惜,今日未央宫两人的争吵让他心中不安得厉害。
虽然到如今,木已成舟,揣度着她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惊天动地一招再反悔。就算不顾自己,也会顾及家人,种种理智都告诉他,大局已定,他可暂且安心。可偏偏心乱得厉害,竟并不比昨日来得丝毫的少。
等不及夏临传回消息,上官墨径直离开了书房。妾夺天下“王爷这是要去哪里?奴才立刻去备车。”
管家见上官墨疾步出门,连忙追上前去。
哪知,上官墨竟是只字未言,疾步如风,自己骑了马便消失不见。
留管家错愕原地。
上官墨去了将军府。
今早之后,他去将军府该是情理之中,天经地义。
不论是做什么,好言还是恶语,亲近还是责怪,他都有理由去。
有了这正大光明的理由,马儿便更是催得肆无忌惮。
哪知,到将军府时,却正正遇上叶眠。
叶眠手中拿了明黄的圣旨,他的身后,是两顶软轿,抬轿子的是宫中内侍,此刻已经起轿,正是往他的方向去。
见到上官墨策马而来,叶眠眸中闪过疑惑,便上前行礼,“奴才见过宴王殿下。”
抬轿的侍卫便要跟着行礼,却被马上的上官墨挥了挥手制止,“都不必多礼。”
又问叶眠,“叶公公,这是何事?”
叶眠恭声道:“回宴王殿下,奴才奉旨宣顾将军的夫人和小姐进宫。”
上官墨目光掠过那两顶软轿,又听叶眠随后道:“皇上也宣了宴王殿下,想来是传旨的人和宴王殿下堪堪错过了。”
上官墨挑眉,颔首道:“如此,本王也随公公一同进宫吧。”
“是。”
叶眠又行了小礼,这才对身后内侍道:“继续前进。”
上官墨策马在后,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前方两顶软轿上。此行进宫,想来便是赐婚前最后一道过场了。
此刻,他的心才稍稍定下。与来时在街头恣意纵马相比,他如今不知儒雅沉静了多少。
……
软轿到得皇宫时,上官墨只见宫门前早已等了一人,看来着急。
是顾瑜。
见得他们到达,迫不及待上前来,只见上官墨也在,微微诧异,“王爷一起过来的?”三国之云动乾坤上官墨颔首,下马,白袍轻扬,在空气里划过绝美的弧度。
“夫人、小姐,到了。”
叶眠停在两顶软轿前,恭声道。
上官墨循声看去,只见轿帘扶起,女子十指青葱,先入眼的是一双深色绣鞋,之后露出湖蓝色的裙摆。
上官墨心头顿时一乱。
下一刻,只见内侍扶了女子下轿,面貌入眼……
上官墨双目顿紧,直直看去,顿觉晴天霹雳。只见那张脸陌生至极,哪里还是他心头念得正慌的人?
袖中拳头死紧,“这是怎么回事?”
沉着嗓音,不顾现在什么情况,上官墨一眼看向叶眠,薄怒昭然。
叶眠眸中诧异显然,为上官墨此刻昭然的不悦,随即敛下,“回宴王殿下,奴才奉旨请顾家夫人和小姐入宫。”
“顾家夫人?小姐?”上官墨薄唇冷冷勾起,双目一眯,掠过一旁的女人,“我怎不记得顾家夫人和小姐是长的这模样?”
叶眠微顿,不明白上一刻还沉稳又儒雅的男子怎的忽然之间就动了怒?
“回宴王殿下,这是顾将军的二夫人和二小姐。”
“那你怎不说清楚?这夫人和二夫人,小姐和二小姐是可同日而语的吗?”
上官墨冷冷扫了叶眠一眼,拂袖,不顾当下煞白了脸的林月如和顾采薇,也不顾尴尬至极的顾瑜,竟是就要这样径直离去。
天知道,他此刻心中有多着急。
原本以为她就在一旁,这才稍微安定下去的一颗心,此刻愈发的慌乱不安起来,竟是不止数倍于方才。
怒,昭然若揭,也是只能这样,才能理直气壮迅速抽身离开。
宣旨,却宣的不是她,这代表了什么?代表着,他的不安被坐实!沈意,你个小赖皮,这种时候竟然也敢出尔反尔耍赖!
上官墨离去极快,眨眼,已在丈外。
岂料,一道暗色身影一闪,更快便拦在了他身前。神奇的农庄上官墨去路被拦,只见叶眠微微垂着眸子,看起来甚是恭敬,“宴王殿下请息怒,奴才未将话说清楚,奴才罪该万死。只是,圣旨不可违抗,皇上传召宴王殿下入宫,请宴王殿下随奴才进宫。”
圣旨不可违抗。上官墨眼中尽是冷凝,眸子眯了一眯。
此刻,他非常怀疑方才在将军府,叶眠是故意不将话说清楚,故意将他诱哄到这里。
叶眠是武帝的心腹,他这么做,又昭示了什么?
沈意,你最好不要真的耍赖!否则,我会让你清楚知道再抛弃我一次的后果!
袖中拳头用力紧了紧,男子眸光深晦。并不多做迟疑,转身,径直入宫。
目光冷冷扫过顾瑜。
顾瑜微微垂下头。
“老爷,这……”林月如被上官墨的冷冽吓到,整张脸都是白的。
顾瑜拍了拍她的肩。
顾采薇的目光却是一直在那俊美如仙的男人身上。
虽然冷漠,但这样的男子,即便冷漠,也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忽然想起一早,顾夫人对她说的话。
“采薇,我向你保证,那个男人,只要一眼,便足够你爱上他,深爱,一生也不可自拔。”
“若是不能呢?”
“若是不能,你只管临阵脱逃,将一切推到我身上,只说是我逼你的便可。”
……
马车奔跑得……不要命。
对,就是不要命。
以此刻的速度而言,沈意只能想到这么一个词。
自从出了城,便是这么不要命的跑,像是在逃命一样。
沈意见顾夫人被颠簸得脸色苍白,坐过去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娘,慢一点吧。”
顾夫人闭目养神,“不用。”
“娘……”沈意微顿,目光涩然,“我不会后悔的,所以,让车夫慢一点,我不会反悔跑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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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应,她却又不愿(3)
宫主,娶我可好,他答应,她却又不愿(3)
“娘……”沈意微顿,目光涩然,“我不会后悔的,所以,让车夫慢一点,我不会反悔跑回去的。”
顾夫人闻言,缓缓睁开眼睛来,静静看着女儿黯然神伤的模样。
“意儿,怪娘吗?”顾夫人喉头微哽。
“怎么能怪你呢?他不爱我,我再爱他、再强求也没用。”沈意苦笑,眼里尽是伤痛,眼睛也红红的。
爱非所爱,那种痛苦……顾夫人也懂睃。
原以为女儿能得到她不能得到的幸福,哪里想到……
那刹那,顾夫人欲言又止。
“若是……他其实也爱你呢?鹆”
迟疑着,终是问了出来。
沈意眸光亮了亮,转瞬又黯淡下去,“怎么会呢?他不止不爱我,还憎恶我、轻贱我,他还说他错看了我。他连我的真心也看不到,若是爱我,怎会看不到我的真心?”
若是爱我,怎会看不到我的真心?
顾夫人眸光大痛。
真的是命吗?同样一句话,她也曾说过。
“对了,娘,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们就这样走了,真的没关系吗?”沈意到底不安,“我若是走了,不就等于逗皇上玩儿吗?”
“你觉得,娘是不知轻重的人吗?”顾夫人失笑,“放心,等你不这么难过了,娘再告诉你。”
……
“你们是在逗朕玩儿吗?!”
御书房内,一朝天子大发雷霆,一手背负,一指凌厉指向顾瑜父女。
“臣有罪。”顾瑜跪在地上,匍匐虔诚。
“皇上,一切罪责皆在臣女,臣女的父亲事先并不知情,皇上怪罪,只管怪臣女好了。”顾采薇不卑不亢,眉眼低垂,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
“采薇……”顾瑜痛声唤了一声。
其实怪谁,他心里清楚得很。小东西,带上儿子嫁给我!
这一次,他确实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