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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沐春阳-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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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曹大人一番比划江月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望着大片地良田跟曹大人感慨地说:“人们都说我贪财,手里攥着水稻种植秘方要挟富户,其实大家都错看了我。我是爱财,但我要钱也并不是全为了我。”说着江月转身望着曹锟,问:“曹大哥,你可信我?”

“信与不信又如何,就如同你所说,做工的哪里不要工钱的!”曹锟说着就是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油印纸出来。

江月认出了那油印纸,不由得讪笑道:“难道大哥至见了我就没有多少喜色,原来是当我来要钱的!”说着转身就沿着田坎儿走去,一边走一边背对着曹锟说:“如刚才所说,我是爱财,那钱谁不想得啊!可我收钱却并不是全为了我自己。大哥你为官多年,因为知道官府推新政所要面临的种种问题,尤其在耕种农事上更是利弊两端,稍有不慎便会招来弥天大灾。我倒无所谓,仅一人而已,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我在这里无牵无挂,死了又何妨?只是可怜那些被新政所害的百姓,他们可是父母兄弟姊妹儿女一大堂,死一个就是死了全家,我虽不敬鬼神,可到底少做孽比多做孽强吧!我收了富户的钱,富户必会心疼,他必会想法设法地保住他的利益,水稻种植技术才会得到保密,老百姓就避免盲目的跟风!”

“这我倒不明白了,我记得上次你跟我说过,对司徒美玉怜悯穷苦百姓的行为颇有好感,这水稻种植多好的事儿,你为什么不让更多的老百姓都懂得呢?”曹锟听着江月的这话很是糊涂,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不妥,但还是问了。

“曹大哥,经去年一年想必你应该也知道,那‘水稻’和‘新农杂粮’不是说种就能种的,且不那些土豆、红薯等农杂粮,就是‘水稻’咱们北方人有几个真正地见过?他们连见都没有见过,如何来种?”江月说到这里微微地一顿,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田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清州的事想必大哥还没有听说吧?”

“清州?清王那里吗?什么事?”曹锟连着发问。

江月听着曹锟的语气便知道他还不知道此事,便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这都怪我,想时只想自己不要卷进党争里去,却不想害了数万的百姓饿肚子!”

说着江月就将事情的始末原由告知了曹锟,原来刘四郎急攻近利不待沐家过去的农户便急着让清州的百姓开了拓,拔了苗,提早将数万顷的好地改成了烂田,若不是冯大小写信过来就险些让清州去年颗粒无收!江月得知事情以后大吃一惊,这才催着本还要在真定呆两个月的冯小二赶紧过去补救,又让真定府的富户捐了些种粮出来。也因为这件事江月这才跟司徒家走得近了些,因为真定府的人富户一听说清州可能颗粒无收便高兴坏了,急等着发国难财哪里肯借种粮出来,到底还是司徒家将自家的种粮捐了一半出来,这才和着沐家的种粮让清州捱过了那一关!

“一个堂堂的王爷都会发生这种事,何况是那些大字不识一个农民!他们一旦听说水稻、红薯等物高产,对他们有利便会跟风狂种,因为不懂种植技术,不懂物生长习性和时令必将酿成大祸!你说到哪时候受罪的是谁?”江月也不等曹锟回答自己便答了:“到时候受罪的还是穷苦的百姓,和你们这些推行新农政的官员!”

听得江月一席话曹锟顿觉眼前一亮,连忙整了整衣襟,冲着江月长长地作了一揖,大声地说道:“下官浅见,错怪先生了!”

久不见曹锟这般待自己江月一时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连忙相扶笑道:“大哥何必这样!我只是跟随便说说而已!”说着瞟了瞟曹锟的袖子又笑着说:“那钱你既然拿出来了也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这样吧,不如就用它贴补一下未能种到高产农物的农户好了。”说着又嘟啷起来:“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一个人够摊几文钱!”

曹锟正在为自己不懂江月而懊恼,听到江月嘟啷声又忍不住笑了,摊开了那油印纸交给江月说:“我比不真定的于大人、苏大人,这些都是我向种田大户收上来的银子,你瞧瞧吧!”

一听曹锟竟在不认同自己做法的情况下效仿自己江月大吃了一惊,接过油印纸一瞧,只见是一张两千两的钱庄兑票,不由得咂了咂舌:“曹大哥,老实说,你是怎么在你治下的富户面前埋汰我的?”

“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话!”曹锟闷笑着答。

江月听了气得吐血,嗷嗷一阵乱叫,然后咬牙切齿地把油印纸塞回到了曹锟的手上,说:“算了,谁叫你们这里是有名的贫困县呢,就当我做回观音菩萨,散散恩露吧!”

“也不羞臊,这话也说得出来!”曹锟嘴上虽然骂着,但手上动作却不停,一眨眼儿地功夫就将钱庄兑票塞到了袖子里,再也不露一棱一角出来!

87

87、第 87 章 。。。

跟着曹锟一路往回走,不知不觉地又到了沐家的庄子外围,江月勒住缰绳止住马,对曹锟说:“我今天就住在这里,曹大哥请先回吧!”

正说着话沐安就从庄子大门的栅栏里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张管家,曹锟看了二人一眼,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然后就打着他的小毛驴回城去了。

送走了曹锟张管家笑着迎了上来,冲着江月喊了一声:“先生。”

江月冲他笑了笑,由着他牵住马头自己翻身下马,且将缰绳交给他,且问他家里的情况。张管家一一地答着,就这样二人说着话便进了庄子。到了一个较大的院子外,张管家指着两边对江月说:“大爷说要少置房舍,多平良田,所以我们就在这东边置了十几间房而已!这个院子是东家和先生来往住宿的,后面的一片儿是干活儿的人住的地方。”

说着话便领着江月进了院内,这是一间东西向的四合院儿,进出口的院门正处西面,两间房开间的大门,左右各有一间通房,透过敞开的窗户往里看,可以辨别出这是下人们住的地方。坐东面西有五间大房,也就是所谓的正房,南北各有三间房相对,中间是一个半米多高的花圃,因着天儿还冷,看不出栽种的是何花木,在院子的东南角有一棵大树,江月叫不出它的名字来,只觉得它可以用“参天大树”来形容。

张管家就是领着江月入了那棵参天大树后面的屋子,里面甚是宽敞,只是里头的摆设少了些,显得空空荡荡的,要是搁以前江月非得倒饬一下不可,不过鉴于自己只在这里逗留一晚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江月刚入院子张管家便领着一个丫头走了进来,指着她给江月介绍:“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叶儿,粗鄙得很,先生不要嫌弃!”

“怎么了?”江月有些不明白这张管家是什么意思。

“啊,我看小梅没有跟来,就找她来伺候您!”张管家也觉得自己没有把话说清,稍显得有些促狭。

听了张管家的解释江月点了点头,说:“也好。”

然后张管家又问了几句江月晚上的饭食,江月说了一声随便,待张管家吩咐下去后见那个叶儿还呆站在原处,张管家便生气地唬她去给江月打洗脸水。

叶儿下去了,江月把张管家叫到跟前,问他:“家里人可好?”

“都好,尤其是夫人,早年间的小病按照先生送回来的方子吃了,竟全好了。从去年冬来到这会儿那病就没有再犯过,这次知道先生要到无极来,夫人早早地便催小的过来伺候!”张管家低着头,轻声地回答着。

难道说如今江月的身份不同了,张管家跟她说话也没有以前那么随便,总是给江月一种战战兢兢的感觉?这种感觉江月很不喜欢,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顿了一下再问:“春阳年后就出了真定,我让他回家,他可回了?”

“没有!”张管家这次答的时候声音稍大一些,估计是对沐春阳这般的行为有所不满,待说完又觉得微微有些无理,便又跟江月解释:“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祁州跟大爷见了一面后又不见了。”

听了这话江月算是明白了,肯定是又跟沐耀辉干了一仗,想即此江月不由得摇了摇头,暗暗发问:“难道当官真的有那么好?”

见着张管家这样江月也不想再问什么,冲他摆了摆手说了一声:“我累了,你下去吧,饭得了再来叫我!”

张管家低了低头,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到了门口朝江月张望了一眼似有话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拉上门就走了。

这边张管家刚走那边叶儿就拿水进来了,江月简单地洗了把手脸然后也把她打发下去,自己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屋顶。

江月此时的心情很不好,因为她刚才看到了张管家关门时的那一瞥,她觉得自己离得家久了沐家人跟自己生份了,有话都不跟自己说,这让江月心头很是难受!翻腾着身子背朝上,江月不由得眼睛都湿了。

就这样江月趴在床上,趴着趴着竟睡了过去,就是张管家来叫饭也没有把她叫醒,还当她在生气,直到叶儿进来看了后才知道她睡着了,忙把被子给她盖上,一觉便睡到了大天亮!

“我今天要去新乐,昨天曹大人说要给我配两个人,你去瞧瞧,来了没有!”江月这屋的灯刚亮,张管家便敲着门进来了,江月看也没有看他便吩咐他去做事。

张管家听到这话一怔,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然后转身出去。

不一会儿张管家回来回话,说是人已经来了,江月听后便说摆饭,然后吃了饭就直接出门走了,直到这个时候张管家还是没有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出了沐家的庄子沐安明显地感觉到了江月情绪上的低落,走了一程又一程他实在忍不住了,入了一个茶棚,趁着曹锟派来的人去给骡子饮水的时候沐安悄悄地问江月:“小姐,你怎么了?”

江月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摇着头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张管家怪怪的。”

“我也觉得!”沐安说他也觉得张管家怪怪的,像是有话要说,可却不说。

望着茶碗江月笑了,她大概也猜到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如若不然那张管家也不会那么为难了。

歇了一会儿脚,江月叫上人继续起程,因着她是来查看春种的,所以都捡那些小路走,还好曹锟派来的人都识得路,如若不然对江月来说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

连路走来便到了新乐,看到的是从无极那边刚迁来的百姓按照规矩进行早期“改地为田”,沿着路的两旁,偶尔会看到几个正在拉木材入地里的庄稼汉。江月随手叫了一个庄稼汉问他:“大叔,你们拉这木头到地里做什么?”

“听无极那边来的人说是用来育苗用!”庄稼汉笑起来露出了一口大黄牙,脸上满是一道道的褶子,眼睛里透着一些迷茫。

看这汉子的样子江月也不知道他是对“育苗”迷茫,还是对江月迷茫,笑了笑,江月再问他:“育什么苗?”

“俺知道!”庄稼汉抹了一把汗很干脆地回答着。

江月听着就是一笑,再问他:“听说无极那边已经种上水稻了,去年的收成也翻了翻,是不是跟这个有关啊?”

“俺也不知道!”庄稼汉回答的还是很干脆,却在刚答完的时候眼睛一闪,笑着跟江月说:“不过俺倒是托曹大人的福,活了一辈子总算吃到稻米了!”

听着这话江月一怔,敢情这们爷活了这把岁数连大米都没有吃过。回头想想也觉得正常,在自己没有在深泽种上水稻以前,大米都得从江南运来,四五十文一斗的大米对这些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穷苦人确实奢侈了些。想即此江月心中不由得感觉到很自豪,见过张管家后留下的阴霾一消而散了。

其实江月内心中最担心一件事,怕老百姓胡跟风,误了庄稼,所以见着那庄稼汉一走她便立马叫住:“大叔,我看你满头大汗的也累了,先歇一会儿吧。我正好跟您打听一些事儿?”

哪知道那个庄稼汉一听江月这话立马警觉起来,瞪着两眼看着江月连连地往后退,说:“你要打听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打听水稻的事可找错了人,我是不会说的!”见江月笑他还又说:“就算你给我钱我也不会说,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

“大叔,您这是何必呢?我也就是随便地问一问!”江月看着他警惕的样子觉得有趣,故尔说得这般黑白不明。

“随便问问也不行,你当我不知道呢,哼!你们这些人,只当我们能种稻子了就眼红,告诉你,没有那么便宜的事!”那人说着就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扛着他的木材蹭蹭地就走了。

望着急冲冲地离去的庄稼汉江月由衷地笑了,朝沐安笑道:“看来是我多滤了!”

沐安笑了笑,算是认同江月的看法。

因为除真定府外,其余的各州府的农事江月只有教导他们“派员”的义务,她来走访完全是出于道义,江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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