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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沐春阳伤得可不轻,左肩轴错位,右腿小腿骨折,胸前也有一条近半尺长的口子!刚才江月看到的时候眼泪就一直落过不停,听得郎中说沐春阳可能得了伤寒更是吓得声儿都出不了了。
在这个时代,患上伤寒,如果处理不当可就要丢命的,江月能不害怕吗?
“还请先生施妙术,救救我家公子!”到底是外人,劳大听了郎中的诊断后虽然心惊,可还是比江月强多了。
郎中点了点头,抬头瞧着榻上还躺着一个人,便说:“再先看看那位吧!”
劳大一听连忙请郎中过去,待郎中坐下后便说:“三公子的伤我瞧过了,别处都好,就是腹部有一三指宽的刀伤比较严重,其余各处都是一些皮外轻伤。”
听着劳大说郎中也不吱声儿,只是手上也与番看沐春阳一般将于沣翻看了一番,然后才点了点头说:“确实如你所说。”
“那腹部这刀伤严不严重?”劳大见江月坐在沐春阳的床前直抹眼泪儿,也就不指望她过来了。
“不碍事,刀口虽深,不过没有伤及内器,只需要勤换药,好好调养,不让他发热就好!”郎中说着便移步到了桌前,立马有人送上文房用具,他忝了忝墨便写了三个方子,一前一后递交给劳大说:“这方子是外伤敷用的,两个公子用一样就行。这是两个内腹的方子,它是床上那位公子用的,这个是榻上那位公子用的。”
劳大一一接住,然后转身便递给了时九,让他去抓药,再问了一下郎中服伺这二人该注意的事项,郎中一边说他就一边记,时不时地再征求性地问上两句。
“先生这就要走了吗?”待郎中要出门的时候江月这才哭完,指着沐春阳眼泪汪汪地向郎中问道:“他不会死吧?”
郎中看了一眼江月,微微地地叹了一口气,说:“只要好好调养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听了郎中这话江月这才好些,连连地对郎中说了数声谢谢,再拿出钱来给了诊金,然后还吩咐劳大:“药就去先生的铺子里去抓吧!”
“是!”劳大轻声地应着。
江月点了点头,然后让劳大送郎中出去,待他们一走江月嘴上就骂了起来:“混蛋小子,平时教你的你都扔到哪里去了?叫你出门少跟别人结怨你就是不听,现在挺在这里就好受了吧?你给我等着,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沐春阳其实早就醒来了,只是听见江月听得厉害才没有睁眼,这会儿听江月又骂了起来便忍不住了:“那我还是不醒的好了!”说完闷笑起来,可一笑又扯动了伤口只得咧着嘴停住笑。
听见声儿江月猛地瞪起眼来,只是将沐春阳看了许久才敢相信,惊喜地冲上前就连着问:“你醒了?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铁嘴鸡,我饿了!”沐春阳咧了咧干裂的嘴唇又嘟啷:“也想喝水!”
一听沐春阳想要喝水江月连忙转身倒了一杯水过来,小心翼翼地将沐春阳扶起来,然后将水给他喂下。
喝下水后的沐春阳转着头看了看屋子,噜着嘴朝躺在榻上无人问津的于沣问江月:“于沣怎么样了?”
“你管好你自己吧,都伤成什么样了还有心情管别人!”江月嗔怪着就要扶沐春阳躺下,只见沐春阳摇头便将被子往高里拉了拉。
“他可不是别人,要不是他我估计就活不到现在来跟你说话了!”沐春阳见江月一心一眼的只有自己很是高兴,但同时觉得对不起于沣,便伸手推了推江月低声地求着:“也去给他喂点水吧!”
听着沐春阳这语气江月气就不打一处来,瞪着沐春阳叫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呢?我会不管他吗?刚才郎中说了,他的伤可比你的伤轻多了!”说着江月又把睛睛一瞪,骂道:“我说你小子那么笨呢?虽然说兄弟之间要讲道义,可你也要瞅瞅自己的几斤几两啊,自己都救不了自己,还要去管别人!现在好了,差点儿连小命都丢了,你满意了?”
“你别瞎说。”沐春阳低吼一声,又看了江月一眼,叹了一口气轻声地跟江月说:“若不是兄弟道义我到这会儿就真成‘物体’了。”说着沐春阳就伸出手拉着江月:“你知道于沣的肚子上的那一刀是怎么得来的吗?”江月心中隐隐地明白了,不过还是摇了摇头,沐春阳笑了一下,然后捏着江月的手说:“那一刀本来该是捅到我背心的,是于沣为我挡掉了这要命的一刀!”沐春阳说着就不再往下说了,只是睁着两只黑亮亮的眼睛望着江月。
“看你说些什么话!”江月皱了皱鼻子,娇嗔着又将沐春阳扶着躺下,然后到了桌边,一边倒水一边抱怨:“这小子虽然平时没少气我,可当着我也把‘姐姐’挂在嘴边,我就是冲这一声‘姐姐’我也不会不管他啊!”说着就扶起于沣把水给于沣喂下,回来后本想再跟沐春阳说两句话,但见他精神不大好便也不再问了,掖了一掖沐春阳和于沣的被角,然后就出了房来。
到了门外见着劳大江月才记起一些事情,满是懊恼地跟劳大说:“我这脑子真的不管用了!”说着就请劳大到了边上,然后再跟他吩咐:“你现在去帮我办几件事,先带些东西去睦州府衙,跟睦州知府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这一次他虽然没有帮上什么实质性的忙,但我还是谢他,你帮我代他道一声谢。然后你再辛苦一些,再去张将军那里去一趟,这次是我失礼了,竟连一声谢都没有说就让他走了,实在是很不对。”
“好,我去办!”劳大应着,看了看江月问:“要不要从杭州调些人手来?”
“不用了,他们两个有我看着就成,就算是要人手也可以在睦州现找!”江月摆了摆手,沉吟片刻后再说:“那个跟我一道去城南的高个子现在在哪里?”
“被睦州知府叫到府衙去了。”劳大答着,又问江月:“您找他有事?”
江月摇了摇头,将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再说:“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觉得人要讲信义,答应他的事就要做到。要不这样吧,你去府衙的时候问问情况,我估计睦州知府是为了取证的事找他,看看他牵涉得有多深,如果不深就向睦州知府保了他吧,再给他一百两的银子,让他去给他老娘治病。”
随着江月一边说劳大便一边点头,待江月说完他试着跟江月说:“我看他有一身的好气力,如果他在这件事上涉及不深,可不可以把他弄到自己铺子上来?”说着劳大顿了一下,看了江月好一会儿才说:“有句话我跟六爷和三爷说了好几回了,可他们却听不进去,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我也不来烦你。”
听着劳大说得严肃江月便问他:“什么话?”
“我一直劝六爷和三爷咱们商号组一个护卫马队,可是六爷和三爷就是听不进去,说用镖师要划得来得多。要早把我的话听进去哪里会出眼下这档子事!”劳大说着就气愤地叫了起来。
这次沐春阳他们受袭就是因为镖局的人里通外敌所致,对此江月也很火大,再想想自己在长江上的那次受袭也觉得有必要组建自己的护卫队,想了想点头对劳大应道:“我知道了,等沐春阳和于沣都好一些后我会跟他们说。你眼下先去办我刚才吩咐的事吧,至于那个人,先等等,看一看再说。”说到底江月还是信不过高黑塔这些混混的人品!
劳大听江月这样说也只得点头应着,然后又听江月嘱叮了几句便去办事去了。
待劳大走后时九送来了已经煎好的药,江月让他分别喂沐春阳和于沣吃下,自己却去了客栈的厨房,亲自操刀为两个小子煮了一些清淡可口的饭菜。待她做好,两个小子也醒了,尤其是于沣,别看他昏睡得时间最久,待醒来后精神却是最好!
“行啊,看你小子的两双贼眼睛就知道没有什么大碍了!”看着于沣两眼放光地望着自己江月开起了玩笑,双手将粥煲放到桌上,然后拿起一碗,一勺,望着两个人说:“这怎么办呢?是把你们两个弄到一起,我一勺一个地喂?还是怎么样?”
“小月姐,你就别闹我了,我都快饿死了!”江月做的是鱼粥,香味浓郁引得本就已经很饿的于沣肚子直叫唤,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其实江月也就是这样一说说,她才没有想过要喂于沣呢!看着于沣精神头不错,她连让时九喂他这步都省了,舀了一碗粥,然后端着早已经分好的小菜端到榻前,说了一声:“饿了就自己吃吧!”然后转身就端着剩余的到了床前,开始一勺一勺地喂起沐春阳来。
看着自己与沐春阳待遇差别这么大,于沣不干了,叫嚷道:“劳大!劳大!”
劳大刚从外头回来,人还没有上楼梯呢就听见于沣在大吼大叫,他是知道江月偏心偏到极点的,以为于沣翻身、解手没人管,连忙上楼,人还没有进屋声音就先到了屋里:“三爷,什么事?”
“去,把你三奶奶给我接来!”于沣使劲地将勺子往碗里一扔!
劳大实在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了一眼床前的两个人这才明白过来,扯了扯嘴角干笑道:“三爷,就算是要接三奶奶过来咱也得先把这一顿吃了啊!”
于沣自然知道是这个的理,可瞅见床上的那一对他心气就是不顺,瞪了瞪二人赌气道:“给爷另外开间房,爷搬过去了再吃!”
“怎么了?”听见于沣要另开间房,江月这才意识到屋里还有他这号人。
“爷我在这里吃不下!”于沣叫着,接着就咬着牙做出一副要起身的样子!
江月看他这般,只当他又在任性了,走过来就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子,骂道:“你是觉得自己伤轻是吧?竟折腾!躺回去!”
“我不躺回去!”于沣跟江月犟着,见着江月瞪起了眼便委屈地叫嚷道:“你偏心眼,喝水先给沐春阳喝,吃饭也亲手给沐春阳喂,就丢我一个人在这里冷冷清清无人问津,我不在这里挨着!”
听着这话江月才昧过劲来,敢情这小子是吃味了,想即不由得噗滋一笑,眨了眨眼睛笑着说:“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着长的,你不知道?”见着于沣一怔
103、第 103 章 。。。
,江月又笑了:“你瞧过谁的心是当在正当间的?”
沐春阳听着这话心里特别美,可于沣听着这话却很想吐血,哭着喊着劳大赶紧给他另开一间房,然后赶紧地把自己弄过去!
江月见他精神很不错便由着他折腾去了,因着左右隔壁都住了人,劳大只得在楼尽头为于沣开了一间,江月听说后皱起了眉毛:“这怎么行,隔得那么远,照看起来也不方便!”
劳大苦着脸答着:“左右两边都没有空房,就尽头的那一间也是跟刚来的客人抢的。”
“那就再抢!”江月说完方觉得自己霸道了些,想了想说:“你去左右隔壁地说一说,让他们跟咱们调一调。”说着江月就瞧见这屋东边有一隔扇门,便说:“先去右边这家去说,让他调到尽头去,要是他不干,就说他的房钱咱们给出了!”
“好,那我就去试试看。”劳大应着就出了门,过了一阵子东边隔扇的门就被从那一头打开,劳大进来跟江月做汇报:“那客人搬了,我给他们补了两天的房钱!”
江月听着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便张罗着店伙计为那间屋换新床铺,然后再让劳大和时九将于沣移过去。
104
104、第 104 章 。。。
虽说于沣的伤轻一些,可却在当天晚上发烧了起来,还好江月半夜起来给沐春阳擦完身顺便去看了他一眼,如若不然还真不定要出多大的事呢!忙叫醒店家去请了白天的郎中过来,又是扎针又是擦药的好一阵子于沣才没有再说胡话。至此江月也不敢再大意了,让着店家在那屋加了一个床,将沐春阳也移了过去,自己就着榻躺着连着他们两个一起照看顾。还真别说自打江月将他们弄到一起,自己一并照顾后,不很管是沐春阳还是于沣病情都没有再反复。
两个人卧床养了五六日,于沣可以下床了,而沐春阳就要惨上许多,他的肩轴倒是无妨,只是脱臼而已,可是他的腿却是骨折,所谓伤劲动骨一百天,沐春阳小腿骨折又是开裂性的,所以养得时间就更长,直到于沣折了绷带,可以行动自如了他还不能下床!
于沣又在睦州城养了几日,便提前回了杭州,处理商号里的事务。
按照沐春阳的想法,他也要回杭州,只是江月不肯,生怕在路上遇着什么事,又让刚长好的骨头再受到折腾,沐春阳自然是闹不过江月的,只得憋憋屈屈地在睦州好好地养着。好在有江月在身边,凶着骂着日子倒也过得去,加上自他受伤后江月在吃食上对他特别地贴心,一天三顿的吃食都不重样的,而且样样都是江月拿手的,他最是喜欢吃的,所以虽然憋屈了一些,但从心里讲其实还挺美的。
让沐春阳讲他是伤串期间最美的事是什么,他肯定不会答是吃得好,他会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