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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出台,您能多给钱么?”
她的眼角平静无波,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波光粼粼,夜已经很黑,稀薄的月光担在肩头,她依稀扫见他眼底有炯亮。
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她还不妥协,就真的是给自己添堵,唐朝断了她所有经济来源,她算是走投无路。既然斗不过,结果还是会服软。
在那个凌晨两点,她包里的手机铃再度响起,划过两人之间的沉静,钱对他来说向来不是问题,他只是越来越探不到她的眼底。
施以默直接挂掉江凤美的电话,敲条短信过去,斜瞥着他“唐先生,您现在有需要么?”
她只是想快些完事,然后从此与他井水不犯河水。
他眼锋很深,她怕自己一头栽进去就再也起不来。
施以默抿直唇,撩拨的小手开始探入他胸膛,动作有些生涩,俏脸唰的酡红起来,她不敢看唐朝狭长而锋利的黑眸,有些难为情。
他猛地按住她的手,凤眼渐眯起“默默,你在玩儿火。”
那是她斗也斗不过,恨也不敢恨的男人,她只得选择妥协。
“我想你……”她差点抿破唇瓣,声音微弱“要了我……”
唐朝的眼锋霎时炸裂无数光斑,睟着她羞涩的脸,竟催化了生理作用,他想,无论他有多高的修养,这一刻也把持不住。
他陡然拽过她的手肘,来势汹汹的吻便覆来,这张唇一触碰他便挪不开,那晚在车内的一幕好几次在他脑子里转。
阴风被浑身的火热驱赶,施以默双腿放到他腰上,她知道,这次无论如何她也逃不掉了,但今晚一过,她之后的日子兴许就好过得多。
火热在交替,她唇瓣微喘,纤手搂紧他的脖子,唐朝的舌尖在她脖颈游走,经过的地方哈着热气,弄得她痒。
“唐先生,别在这,别在这,我们上车。”
唐朝不悦低吼,将她打横抱起,迫不及待的甩上车后,他欺身下来。
施以默极其配合,纤手从后撩起他的衬衫,一面低喘,一面在他背上撩拨,像只惹火的妖精。
他半支起身,单手解掉衬衣的纽扣,先露出性感的锁骨,复后那六块腹肌暴露无遗,连施以默都免不了吞咽口水,她的自持力一向很好。
“默默,你准备好了么?”他斜勾朱唇,凌厉的眉峰眯着魔魅,那眼神,不是大灰狼逮到小白兔又能是什么?
她咬住唇瓣,难为情的点点头,只感觉下身一凉,唐朝已经抬起她的臀,欲要从裙底扯掉她的小内裤。
“唐先生——”
她一声惊呼,唐朝纤细的食指勾下她的底裤,一股阴冷跌落进来,冻得她浑身发冷。
酡红的眼底涌起一丝颤悚,施以默睟到唐朝嘴角阴霾邪恶的笑,有种羞辱感聚拢,纵使她已经调整好心态,紧要关头,还是免不了不适应。
他忙着去卸皮带,裤兜里的手机不识抬举的奏响,施以默倒抽口气,率先抓住先机。
“唐先生,您手机响了。”
“我听得见,该死!”
他低咒,借着掏手机的功夫,她赶紧穿好底裤,他接通电话,眉宇紧皱,被打断了好戏,难免不悦。
电话那头不知说些什么,施以默只看到他愈发阴郁的脸,眼锋睇着阴鸷与深沉,浑厚的嗓音雷霆般响起。
“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挂掉电话,他再没看她一眼,顺手拉过散落一旁的衬衫,边扣着扣子,边往驾驶室走。
“我、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坐在后座的她试探的问。
唐朝一脚迈入座位“先送你回去。”
……
!
021。唐家
“阿朝,你总算回来了。”
陈桂云从真皮沙发上起身,拢了拢身上Chanel斜纹软呢外套,五十岁的俏脸瞄不到一条细纹,却被焦躁爬满。
唐志成扶坐于单人沙发上抽着闷烟,53岁的脸转瞬苍老许多,发梢里几缕银白淬在灯光下尤为扎眼。
“大哥。”唐梦穿着小黑裙,不住抹眼泪。
就连当家家主,身为军长的唐宏也特地端坐在前,满头白发也抵不住眼睑那道威严。
唐家人算是在这凌晨都聚齐了,多么难得的画面,唐志成还是专门从部队赶回来,丢下一大堆事也来不及处理。
硕大的客厅,大理石地板与意大利灯饰不在耀眼,唐家的气氛变得低沉。
唐朝眼锋很黑,扫上陈桂云荀白的脸。
“妈,阿赫出了什么事?”
唐宏跺了两把拐杖,咬紧牙关气得一阵轻咳。
陈桂云还算镇定,眼眶流转的温热没落下来。
“阿赫醉驾出了事,现在还躺在医院生死未卜。”
她眉眼睇住唐宏,朱唇染白“爸他,不让我们去看。”
“那个畜生,死了才好!”
唐宏又跺了两回,两手都在抖。
唐志成不答腔,烟一根接一根,愁云飘满明亮豪华的大厅,唐梦只顾抹眼泪,本还在英国留学的她,接到电话便买了机票回来,二哥出事,她也不敢耽搁。
唐朝俊脸一沉,一对眸子直射向身旁管家“阿宗叔,扶老爷子回房。”
“阿朝!”唐宏一喝,爷孙俩眸子同样深壑,唐宏总觉得唐朝特别像他,凤眼总能不怒自威。
唐朝只轻轻睟管家一眼,五十有余的身子便朝唐宏靠近,甚是恭维。
“老太爷,这事大少爷知道处理,您还是少操心。”
唐宏蒙白的眼锋一闪,话语微怒。
“阿赫都25的人了,还跟着那群狐朋狗友去飙车,那头人才多大就被他给活生生撞死,要依我当年在部队的脾气,早把他一枪毙了!”
“爸!”
陈桂云过来,免不了要为儿子说句公道话“监控画面也显了,是那个人闯红灯阿赫才能撞上他,这是两头的责任。”
“他车速不那么快,醉酒不那么厉害,能出这趟事?”唐宏凤眼惊怒,连连踱着玉杖“好好一辆车被他改装的那样惹眼,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我唐宏的孙子!”
陈桂云嫁入唐家也快三十年,自然了解唐宏的性子,可在面对儿子的问题上,她也不管了。
“若是爸不帮忙,我可以找阿赫的外公。”
“你这是以权压人!”
唐宏激动的站起来,指腹直逼陈桂云面部,唐朝的外公是京城最大的黑道首脑,几乎没人敢不买他的账,甚至私下有传言,唐朝已被选为下一任接班人。
如此,他更有逍遥法外、不可一世的资本!
唐梦上前扶住唐宏“爷爷,您管管二哥吧,他现在还在手术室呢。”
“那小子从小就爱闯祸,就没干过什么实事!”看得出,唐宏对唐赫确实痛心疾首。
唐志成吸掉最后一口烟,扔在地上踩碎烟火,终于抬了凤眼。
“爸,这事你别管,那头要多少钱咱都给,先把此事压下来再说。”
“钱能买回一条命不?”他对儿子冷眼相望,眼底尽是失望。
“那你还能怎么办?难不成真送阿赫去监狱?”
唐宏眼锋一洌,大掌猛拍茶几“局长还得称我一声老师,我立刻打电话让他将那臭小子劳动改造个几年,不然他不知道醒事。”
“爸,你真要将阿赫往火坑里推?”陈桂云不依,声音稍稍扬高,这是她做媳妇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与他这样说话。
唐宏正欲发怒,唐朝敛住眉,他斜倚上沙发扶手,点了支烟,吸烟的声音很响,厅内顺势安静下来,双双目光直落他跟前。
“这事我想办法处理。”
单单一句,唐宏藏紧凤眼戾气,陈桂云动嘎下唇“阿朝,你打算怎么做?”
“我同意老爷子的话,等阿赫痊愈,先送去警局。”
“阿朝!”唐志成也惊悸把,端倪儿子精美的侧颊,发现唐朝染有阴鸷。
唐宏的脸这才有所好转,他向来苛刻,对唐赫的纵容已经到达一定限度。
“死者什么身份,查过了么?”
唐朝低着头,灯光为他打下暗影,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他的嗓音孤冷而深沉。
烟星子从薄唇不住的冒,经过眼睑时,他内敛的半眯左眸,黑眸的深邃也恰到好处的隐藏起来。
陈桂云连忙道“高伟凌,交通电台一个夜话节目主持,26岁,家里就有一双父母。”
唐朝霎时抬起眼,眼锋掠过愕然与阴戾,香烟夹在手头,从上面坠下烟蒂,他修长的脊背僵直,俊脸竟有顷刻木讷。
脑中迅速闪过施以默的脸,他在心底淬出道冷笑,该怎么谈起他们之间呢,算有缘么?
“阿朝,怎么不说话了?”陈桂云眼底尽是担忧,不过担心的却是自己的儿子,撞死一个人,对他们唐家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可阿赫还在医院里。
唐梦也将目光望过来,哽咽说“大哥,这次你一定要帮帮二哥。”
唐朝没有答话,将头埋入暗影里,只能瞅见烟头的惺火舞到半空散尽。
沉浸良久,他总算曲起眼,烟头被掷于地面,一脚碾碎,与唐志成动作大致相同。
“都先去睡吧,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的沉稳内敛怕是没人比得过,别说上官与博野,就连唐家也从未见他为何事真正着急过,这个男人,仿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管家扶起唐宏,他也没再多言,陈桂云不肯走,硬是等唐宏消失在宏伟的厅内正门,这才沉着脸上来。
“阿朝,你真打算送你弟弟去警局?那可是你唯一的亲弟弟。”
唐朝阴鸷的脸转为淡然“送去改造十五天,先平息老爷子的怒。”
半个月对疼儿如命的她来说,等于直接掴她的脸。
“都说了是对方闯红灯,不关阿赫的事。”
唐朝冷视她两眼,敛紧剑眉“你想让老爷子早些归西,我不介意用权压人!”
他双手插兜,冷冷折身上到二楼,唐朝的脾气她也懂,眼见他孤傲的背影在黑眸染成小点,陈桂云凤眼那袭温热直烫入手背。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妈,算了,我们要相信大哥。”
唐梦含着泪,拉来陈桂云的手,母女俩拥在一起,唐志成嫌烦,顺着旋转的欧式木梯消失。
……
!
022。被辱骂
施以默没料到高伟凌会出事,当罗峰打来电话时,她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也惊醒了身旁的江凤美。
她坐起身,揉揉惺忪睡眼“以默,你怎么了?”
施以默脸色惨白,颤抖着手到衣柜里摸索衣服,江凤美的睡意这才挥去不少,及住施以默不住哆嗦的瞳孔,她心头有了不详的预感。
“以默?”
另一张床的秦诗雅睡梦被打扰,背过身含糊骂了两句,用被子掩紧自己的头。江凤美从秦诗雅身上抽回视线,这回声音压低了些。
她拂开被褥,走过来搭上施以默的肩膀“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这才有勇气回头,朱唇抿成条直线,看着江凤美担忧的脸,她的声音都在喉咙口转。
“美美,伟凌出了车祸……”
她们乘坐出租车一路去到殡仪馆,下车时,太阳正饱含风情的洒满她们的脸,施以默眼锋暗淡无光,江凤美早就哭肿双眼,今日的太阳怎么看怎么寒,两人相携的手皆是那样冰凉。
罗峰老远就迎过来,腥红的眸子径直打在施以默脸上,那眼神睟满生疏与复杂,她的心头涌起一股酸楚,江凤美却激动的跑上前“学长在哪儿?”
罗峰下巴往后引去,她等不及冲入其中一间房,太平间虽隔得远,但施以默还是听到江凤美撕心裂肺的哭喊,那个时候,太阳正好被一片云遮去,再没有光泽。
高母斜依在高父怀里痛哭流涕,若不是被高父扶着,她怕是要倒。
“伟凌,你别丢下妈不管,你这么一走了之,往后我跟你爸的日子该怎么过……”
高父眼眶腥红,眼泪旋转也不让它往下流,失去儿子的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懂,常常在电视上看到失独家庭的新闻,他们断然料不到,终有一天,那会是他们生活的写照。
施以默与罗峰两眼相视,她折身上到台阶,双脚似是生了根,每一步都那样蹒跚,消瘦的背影揽入罗峰眼底,却见他眯起墨瞳。
大厅正中的黑白照片,高伟凌熟悉的温柔,他的笑总有一股感染力,每次包裹她时,她觉得浑身都暖,可这次的笑,却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冷。
江凤美失控的趴在冰棺上,高伟凌被美容师打扮的很俊朗,就像睡着一样安详,可她的心却被整个掏空,多年的爱情长跑没有开花结果。失去,对她来说是种抽走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