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施以默也清楚自己这般境地有些危险,她不知道欧颜究竟想做什么,反正两人之前一直水火不容,她这样喊她出来,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服务生为施以默送上一杯柠檬水,旁侧多了些糕点。
欧颜敛过眼,眸子里深邃的复杂被隐住,“她怎么样了?”
她口中那个‘她’,施以默自然清楚是谁,“已经送去警局,法医要对尸体进行解剖。”
两人的暗影,被各自抻长在背后那片黑布上。
欧颜挽起唇瓣,不知为何,施以默总归觉得这抹笑很凄美。
栩栩的烛光下,她眼锋内那道晶莹被染得发亮,欧颜抿了抿唇,依旧没有抬眼看她,“我身边唯一能对我好的人也走了。”她低笑一声,“真好。”
施以默目不斜视睨着她,欧颜别开脸,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她这辈子最不想被瞧不起的人,就是施以默。
不,应该是欧默才对。
施以默双手横在桌上,欧颜吸了下鼻子,那双有些微红的瞳孔终于肯转向她,“我们之间这场滑稽的闹剧,究竟是谁一手造成的?”
她笑出声,眼泪却不由自主滑坠下来,欧颜直勾勾瞅视她漂亮的脸蛋,“你们所有人都讨厌我,却从不曾有人真正问过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我从小有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个姐姐?可是,我又那么害怕有一天你会出现。”
她任由泪水蔓延在脸颊,欧颜张了张唇,好几次过后那袭微弱的声音才响起,“上辈人的错,为什么要让我来偿还?我私生女的身份不是自己能够选择,为什么老天爷要那样对我?”
施以默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造成今日这个局面,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站在上官佩的角度,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接受自己深爱的丈夫和小三生下的女儿,于上官佩来说,她的恨并没有错。
站在欧颜的角度,被人剥夺所有的一切,如果她可以当做什么事没有发生,一点不嫉妒,那也绝对不可能。
所以,她也没有错。
可错的究竟是什么?
到底是谁在执手这场游戏?他们也不过是老天爷手心一颗棋子,这辈子,施以默不可能同欧颜做朋友,她们的人生注定是场殊死较量,只有赢得那个人,才能笑到最后。
显然,欧颜输了。
“我妈的死同我无关。”她淡淡的说,“但她却是为我而死的。”
“什么意思?”
事已至此,她已经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了。欧颜已经陷入一种迷茫,以前她从不知道冯晴于自己来说有多重要,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最爱她的人死了,她的人生再无任何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她缓缓阖上眼锋,“那天她来找过我,正好遇上我毒瘾发作,她之前有劝过我戒毒,可是我根本没那意志力戒掉,她为了不让我在执迷不悟,把所有的海洛因塞入自己嘴里。”
回忆总是那么痛苦,欧颜双手狠狠陷入发丝,她激动的抓扯起自己那头长发,“我以为她会没事的,没想到她回去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什么!”
原来,冯晴真的是死于毒品。
施以默瞅着她难受的模样,神色依旧漠然,“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欧颜颓然冷笑,“我累了,不想在同你斗下去,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报应,你应该满意了。”
施以默以为她说的报应是失去冯晴,没想到女人接下来的话,让她怔住。
“我怀孕了。”欧颜说,“孩子是伊斯诺的。”
施以默剪瞳稍张,欧颜笑得异常脆弱,双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我当初跟着他只是为了复仇,我没想到自己会逐渐爱上他,我知道他只把我当成玩物,但我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
她双掌撑在桌案上,倾下身盯视起施以默,“我以为他不接受我,至少不会对孩子那么狠心,他为什么不要我们母子?不!我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是我们爱的结晶,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欧颜指甲狠狠掐入桌案,脸上继而幻化成痛苦的扭曲,“这是报应吗?”她摇摇头,“所有人都在惩罚我,他是我的宝宝,为什么老天爷要他离开我?”
施以默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出声道,“你如果想要的话,可以把孩子生下来。”
“不!宝宝不会要我的,他一定觉得我是个坏妈妈,所以他才不会要我的。”
欧颜一张脸埋入双手内,含糊不清的辞藻自指缝间传来,“我在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是宫外孕,孩子必须拿掉,我为什么会这么惨,所有人都抛弃我,现在连我的宝宝都不要妈妈了……”
还有什么,比这种惩罚更让人难以承受?
她现在,的确什么都没有了。
施以默脸上并没有电视女主角那种同情,或许她的血是冷的,每个人的结局都是自己在安排,欧颜走到这一步,也怪不了任何人。
施以默从包内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声音淡冷的她自己都觉得没心没肺,但这一举动,看在欧颜眼里,却让她水眸内有了异样情绪。
已经没有人能这样对她了,哪怕是递一张纸。
施以默见她缓缓接过去,“这么说,挑拨我跟我婆婆之间的关系,真是你做的?”
欧颜沾了沾眼泪,脸上有些茫然,“什么挑拨?”
施以默提醒道,“你是不是在我婆婆琉璃观音上做了手脚?然后还安排个老妇来挑拨离间。”
闻言,欧颜更是一头雾水,她顶着双哭红的眼睛凝视她,“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明白。”
施以默柳眉微蹙,欧颜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没可能再撒谎。
“那骁骁满月宴呢?地上那滩水难道不是你弄得么?”虽然她当时还在坐月子,但很多事情也听唐梦说起过。
欧颜这几日精神很不好,她苍白的脸色暗淡无光。
“地上那滩不是水,很明显是油,我当时一心听伊斯诺安排,没有给他添别的乱子,说不定是唐朝得罪的哪个仇家陷害,不过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
欧颜点点头。
施以默垂下眼,联想到这几日发生的种种,她越想越奇怪,“你怎么会有梦梦的手机?”
欧颜擦了擦眼泪,“我想我自己约你,你一定不会答应出来,然后我就跟踪唐梦,趁她不注意偷了她手机,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顺利到手。”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施以默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欧颜被她微变的脸色惊到,女人抓起旁侧包包折身急匆匆出去,欧颜呆愣在原地,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她今天喊施以默出来,也是想把挤压在心里这么久的情绪说出来。
其实欧颜本性不坏,只是被嫉妒心蒙蔽了双眼,她走到今日这步田地,对一个女人来说,也是极大的打击。
施以默打开驾驶室,她急着给陈桂云拨去个电话,陈桂云昨晚打过电话,说她今天要跟梦梦一块去看骁骁。
几声过后,陈桂云接起听筒,施以默着急出声,“妈,梦梦呢?”
“梦梦?”陈桂云对施以默还未消除怨恨,这会说话口气难免带刺,“梦梦先去看骁骁了。”
“什么?”施以默大惊失色,“你不是说同她一块去么?”
“梦梦让我去商场给骁骁买点东西,她说她先过去看看,怎么了急成这样?”
陈桂云从她话里也感觉到不对劲,施以默随便敷衍几句挂断电话,她不知道自己心里的猜想对不对。
女人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刘妈认得她的手机号,“喂,太太。”
“刘妈,骁骁呢?”
刘妈瞅了眼唐梦抱着骁骁上车的背影,她挽唇笑出一脸慈祥,“骁骁被唐梦小姐开车带出去玩了。”
“什么时候?”
刘妈听见施以默的声音变得尖锐,她挽起的嘴角放直,“怎么了太太?”
施以默脸色骤变,心里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刘妈你告诉我,她带着骁骁去哪了?”
刘妈照实说,“唐梦小姐只说带骁骁出去玩,刚走不久,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施以默匆忙挂断电话,先前在商场唐梦跟她翻脸那会,她说早就晓得博野喜欢她,唐梦之前隐藏的太深,她根本毫无察觉,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那么一切都是唐梦安排。
她知道陈桂云偏迷信,所以故意在琉璃观音上做了手脚,还故意让陈桂云看见报纸上关于骁骁出生见血光的报道,难怪当初唐志成摔成中风唐梦会那么大反应,她铁定没想到自己会一时失手害得自己的父亲成为残疾。
唐梦对她是有多痛恨,才能步步为营做的滴水不漏?
施以默头疼的似要炸开一般,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唐梦和陈桂云母女那么久,唐梦自是最了解母亲的,所以她才能轻而易举抓住陈桂云这么弱点,故而达到挑拨离间的目的。
而现在,她的阴谋也确实成功了,陈桂云看见她就厌恶。
为什么真相会是这样?
唐梦,那个一口一个大嫂,那个拥有最灿烂笑容的女孩,真的很难想象!
施以默急得浑身颤抖,眼泪溢出眼眶又被女人强行逼回去。
骁骁,你千万不要有事!
紧要关头,她尽量告诉自己冷静。目前不知道唐梦在何处,她手机又不在身上,这样大海捞针根本不是办法,她只能先打个电话给唐朝。
希望她所有的担忧和顾虑都是多余的。
施以默只在电话内说了个大概,唐朝邀上上官夜,抄起车钥匙离开欧氏大厦。
施以默开车在四处兜兜转转,她把唐梦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博野手机也打过,均没有唐梦和骁骁的消息。
越是如此,施以默越焦急,她无法像往常一样冷静。
之前在满月宴上,唐梦就曾试图伤害过骁骁,要不是唐志成保护着,她真的不敢想象骁骁会怎么样。
而现在,骁骁又会去哪里?
施以默眼角酸胀难受,骁骁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他才刚开始长出一颗牙,那么点大的孩子完全没有杀伤力,梦梦怎么会对宝宝下手?
有什么事干嘛不冲着她来!
她都快急疯了!
红绿灯口,施以默双手颤抖的握着方向盘,她透过支离破碎的视线扫视车流量较多的十字路口,突然茫然的找不到该走的方向,骁骁举手投足都在她脑海里显露出来。
她记得他第一次冲自己微笑,裂开的双唇间,那排樱红的牙龈特别可爱;她记得他第一次生病,医生要从他头顶扎针进去挂盐水,那个时候他哭得好厉害,她心疼的一个劲抹眼泪;她记得他在梦中偶尔会笑出声来,虽然骁骁不会开口说话,但是给她和唐朝带来了特别多的快乐。
一个孩子对一个母亲的重要性,是致命的。
唐梦这次是真的抓到了她的弱点!
她把车停在同唐朝约好的地点,施以默全身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满脑子都是骁骁的脸,她无法确定唐梦会不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来。
约莫几分钟后,有几道身影站在车外敲她窗沿。
施以默抬眼,瞅着跟前几张陌生的脸,那些男人穿着交警服,似乎要开她罚单。
这个地方是可以停车的。
施以默放下车窗,一名交警张唇,“小姐,请出示您的身份证和驾照谢谢。”
施以默扫了眼他,“先生,我好像并没有违背交通规则。”
“你的车方才刮破那里的花台,现在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有疲劳驾驶和开情绪车的嫌疑。”
施以默神色一晃,她推开车门去检查,自己先前并没有察觉有刮到哪里的迹象。女人拍上车门查看车身的毁损情况,汽车车身完好无缺,根本没有他们说的那些。
施以默皱眉,陡然觉得事情不对,她折过身,还未张口,就被一阵扑面而来的水雾迷晕。
失去知觉。
等她醒来时,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然黑尽,施以默抬手撑按发胀的额角,微眯的瞳孔间,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卧室的床上,这间房很大,百平米的屋内只亮有床头那两盏照灯,微白色光晕淬耀在各个角落里,竟蒙上层别样的暧昧。
施以默睁开双瞳,她撑坐起身,房门陡然被人推开,“你醒了?”
熟悉的一道男音,伊斯诺优雅的拿着瓶拉菲,杵在她眼前。
她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男人在酒柜取出两个高脚杯,他倒了两杯酒,施以默看着他慵懒的侧影,这个时候,不知唐朝有没有找到骁骁。
她翻身下床,巡睃一圈并没看见自己的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