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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黑表情甚是尴尬,那展鹏飞道:“我警告你,李黑!你再敢跟我半步,就别怪我刀下无情!”
李黑听得出展鹏飞当真会拔刀相向,因此展鹏飞重新提步之时,他一时有不知如何之感。
跟过去吧?怕只怕难敌他的宝刀,不跟过去,又担心被他脱走。
李黑眼看着展鹏飞跃上马背,却横不下心来向前拦住人家。
他正迟疑不决之际,来路突然传来一阵蹄声。
李黑心头一喜,心想援手已到。
当下他壮胆喝道:“小子!不准离开!”
展鹏飞正要离开,李黑这一叫,加上那阵急骤的蹄声,他心里已明白十分。
他理也不理,双脚一夹马腹,那马儿负痛惊叫,前腿一仰,疾弹而去。
但李黑早有准备,两下距离又近,展鹏飞正待要走,他已当先飞跃而至。
李黑这一动,他的七名手下也同时行动。
只见他们快速抽出兵器,一阵哗啦之声,展鹏飞张目一看,竟然都是一色竿刀。
原来那快剑门的竿刀设有活动机关,可以伸缩裕如,携带甚是方便。
展鹏飞见状笑道:“李黑你也真傻,你们那竿刀又大又长,这四下地方狭窄,林木耸天,你们如何施展得开?”
李黑怔了一下,忙将竿刀调整到适当的长度;他的手下一见李黑调整了竿刀,也纷纷如法炮制。
不料展鹏飞又是一笑,道:“你们将竿刀缩短,不是无法将快剑阵式的威力发挥出来了吗?”
李黑冷冷道:“不劳阁下操心,本人自有办法收拾下你!”
展鹏飞道:“你根本无须现在就跟我动手,何必那么凶?”
李黑道:“阁下乖乖待在这里,本人便不为难你!”
展鹏飞道:“我如果不顾而走,你自信留得住我吗?”
李黑道:“阁下的刀法诚然凌厉,但本人的援手,顿饭功夫就可抵临,我不信我们八个人抵不住阁下三招!”
他这话甚是中肯,的确不是妄言。
但展鹏飞却道:“李黑!你的话不错,可是你能确定来的那批人,一定是贵门的援手吗?”李黑听得一震,付道:是啊?我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万一来的不是快剑门的人,我这一扯破脸相向,岂不自找苦吃?
李黑一念及此,不禁大有侮意。
那批快骑已越来越近,遥可以听到骑士催马的吃喝之声。
李黑听得真切,心情居然微微紧张起来。展回飞看得好笑,道:“李黑!此刻我要是不顾而去,你必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出手阻止,对也不对?”
李黑道:“那……那你为什么不走?”
由他的言表,足可证明李黑的心意,确是像展鹏飞所说的。
展鹏飞双手一摊,轻松的道:“我何必走?你想等你的援手来,难道我就不能在这里等我的朋友?”
李黑神情紧张到极点,老半天才道:“你……你早知道来的是你的帮手?”
他一言才罢,背后提起一阵尘沙,人沸马嘶,敢情那一批突如其来的人骑,业已赶到。
李黑就是不敢转过身子一看究竟,因为他目光触及对面的展鹏飞,正含笑望着他。
他心底一凉,付道:来的人果然是这小子的帮手。
展鹏飞笑道:“李黑!你的援手来了……”
李黑以为展间飞寻他开心,气得正想开口叫骂。
背后却传来一阵风孟森的声音,道:“李黑!退下!”
这一声宛如一粒定心丸,使李黑大有死里逃生之感。
他慌忙回望,果然看见孟森等七、八个人,陪着小门主出现在他的背后。
这时在场的快剑门下,均已跪了下去,恭声唱道:“叩见小门主!”
那小门主年纪约在二十岁上下,一袭黑色锦衣,看来果然有一派宗师的威严。
他缓步走到展鹏飞之前,道:“阁下是不是展鹏飞?”
展鹏飞抱刀而立,神态自若的道:“不错!本人正是展鹏飞!”
那快剑门小门主闻言仰天长笑,道:“你也真大胆,竟敢串通大伪教和三阴教与本门作对,也许是活得不耐烦了?”
展问飞冷笑一声,道:“本人路过仪陇,贵门无端挑衅,尊驾这话不嫌强词夺理吗?”
小门主哼道:“闭嘴!在本座之前,只有本座的话有理,你知不知道!”
展鹏飞不甘示弱的道:“尊驾未免太过猖狂,告诉你,少在本人面前来这一套!”
那小门主气翻了双眼,喝道:“孟森!”
一阵风孟森恭声应道:“属下在!”
小门主下令道:“摆下六人快剑大阵侍候!”
孟森奉令退出,刹那间已调集了六名高手,摆下决剑大阵。
展鹏飞但觉对方阵法严密之至,不禁退了两步。
孟森以为他想趁机溜走,忙道:“李黑!带人堵住他的退路!”
李黑正待绕过展鹏飞背后,展鹏飞却道:“李黑!我的背后除了断崖之外,根本无路可通,你少费心吧!”
李黑此刻才想到展鹏飞刚才不走的原因,敢情他早知道已没有退路。
他心中升起被愚弄的感觉,怅怅地瞪着展鹏飞。
展鹏飞又道:“李黑!难道你没想到我刚才要有路可逃的话,为什么不走?”
李黑面色极为难看,同时对展鹏飞这份镇定功夫由衷的佩服。
他想:人家明知无路可走,还敢拿话消遣我,使我以为他来了帮手,自己的胆气委实差人家太远。
这时孟森突然赐道:“李黑!你愣在那里于什么?”
李黑慌忙率领手下,绕到展鹏飞之后。
他的行动极为谨慎,想来怕展鹏飞突施攻击。
但展鹏飞按刀不动,等李黑带人绕到他的背后,才道:“孟森,你何不命李黑先探看一下我背后的断崖,有些什么东西?”
孟森正要催开六人剑阵攻扑展鹏飞,哪有闲情管他断崖有些什么东西。
只听孟森冷哼一声,双手一挥,除他之外五人,立刻进人阵式,占好攻击位置。
但那小门主却道:“慢着!反正姓展的也跑不掉,先叫李黑到那断崖看看有什么名堂!”
孟森答应一声,立刻命李黑去查查看。
展鹏飞含笑而立,李黑全神戒备,一面率人朝那断崖移步过去。
那小门主等了一会儿,渐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孟森等人受了他的影响,不禁探首直往展鹏飞的背后瞧。
蓦地,断崖那边传来李黑等人的骇然的惨叫,声音充满恐怖与绝望,就像骤然之间碰上厉鬼似的。
孟森不待小门主的命令,马上招呼数名手下赶去一看究竟。
展鹏飞倏在这个时候,对那小门主道:“嘿,老兄!你猜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小门主冷漠的道:“本人怎么知道?”
展鹏飞表情一下子变得极为骇人,宝刀一摆,道:“你的那些的手下大概已都喂了蛇腹,本人也准备送你上路……”
小门主惶然道:“什么?断崖之上有蟒蛇吃人?”
展鹏飞道:“你的手下大部已陷那食人蟒蛇之口,这下子你人孤势孤了吧?”
小门主眼见展鹏飞杀机隐现,心知不妙,不禁大喝道:“孟森!快退回来!”
这时展鹏飞背后蓦地传来一阵沙沙之声,那小门主喝声才住,竟然拿眼睛呆望着断崖方向。
展鹏飞不用回头也知道那食人蟒蛇已潜行而至,当下舌绽春雷,大喝出声,一柄宝刀迅若电击,猛然劈向发呆的小门主。
小门主乍然醒悟,只顾着移位闪进展鹏飞这一击,浑忘了那蟒蛇的位置。
但见他身形与展鹏飞交相一错,手中长剑顺势一磕,轻易的避过展鹏飞的刀招。
两人易位而立,小门主正暗自庆幸自己反应奇快,没有遭到展鹏飞的奇袭之时,倏有一股腥臭灌入他的鼻中。
他骇得全身毛骨悚然,前面的展鹏飞却笑道:“老兄!那蟒蛇此刻正在你背后丈许远草丛中,缓缓游近你,你可千万小心噢?”
小门主这时才明白展鹏飞那一刀的用意,原来是要通使他躲到背向蟒蛇这一个位置来。
他忍不住惶恐万分的道:“展兄!你!你让我先躲开背后的大蛇行不行?”
展鹏飞笑道:“废话!我好不容易才逼使你占了那个位置,岂有再让你逃过蛇吻之理?”
那小门主不待展鹏飞将话说完,突然振剑欺近,快无伦比的向展鹏飞刺了七、八剑之多。
然而展鹏飞拼至全力守住方围,小门主虽一气攻了将近十招,就是没办法越雷池一步,逃过展鹏飞的拦堵。
展鹏飞被攻得火气上诵,刀招倏变,“唰、唰”电扫而出,同时喝道:“退下去!”
小门主倏觉对方刀气凌人,也顾不得后面有没有蟒蛇,慌忙后退。
冷不防腥味冲人欲呕,一股腥风迅速掠到,那条百丈大蟒,居然在这个时候扑向小门主。
那小门主刹眼间,便被蟒蛇的首尾一圈,旋就将他留得紧紧的。
只听小门主惨号一声,整个身子被箍得血肉模糊,登时气绝。
展鹏飞看得心胆皆裂,呆若木鸡。心想:这蟒蛇威势如此惊人,不逃怕要遭殃。
不想那巨蟒灵得很,展鹏飞才退,它的尾巴居然毫不留情的急扫而来。
展鹏飞大吃一惊,宝刀顺着蛇尾砍了下去。
这一砍惹火了那巨蟒,它的百丈长的体躯,随蛇头直挺挺昂了起来,反身一扑,蛇身未到,丈许红舌已嘶嘶卷到。
展鹏飞料不到那巨蟒如此灵活,手脚不免有点慌张,宝刀虽猛力砍去,却未顾准头。
是以他一刀落空,巨蟒的血盆大口,已数近他的头颅只有半尺多的地方,一张一合,便可将他噬食落腹。
展鹏飞面临这种生死关头,生念反而越发坚强,宝刀精妙招迭出,将那巨蟒逼得怪叫连连,盘弄不前。
片刻之后,那巨蟒猛地一冲上天,以泰山压顶之势,由上自下,扑向展鹏飞。
这一扑之势,威势凛人,少说也有千斤之力。展鹏飞知万难抵挡,骇得三步作两步,闪入一株大树之后。
那巨蟒正好将整个身子抛了过来,直撞树上,“嘭”一声大响,那三人合围的大树居然被撞得折为两断,倒了下来。
巨蟒虽不慎撞了大树,但它的动作依然灵活捷迅,尾巴就势一扫,反卷正从树底下窜出的展鹏飞。
展鹏飞身形正跃在空中,那蟒尾凌空而至,他根本没法在空中变换式,不禁暗呼一声:
吾命休矣。
但他的蓝电宝刀仍在这危急之中,奋力砍了一刀。
也许是展鹏飞命不该绝,宝刀竟然砍中那巨蟒最脆弱的肛门部分。
但闻哧一声,那蟒尾抖了一抖,迅速收了回去。
可是半空中的展鹏飞仍被尾劲一拂而中,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被扫向左面岩壁。
所幸展鹏飞神智仍极清醒,眼看人将撞上横在面前的高耸岩壁,立刻在半空中挫腰弓背,将去势缓了一缓。
饶是如此,展鹏飞仍未能免除撞上岩壁之危,“叭”一声撞得他七晕八素,一跤跌在地上,爬了半天才站了起来。
他抬目一瞧,登时吓呆了眼。
原来他刚才被那巨蟒那么一扫,起码被扫出二、三十丈之远,这不打紧,最使展鹏飞吃惊的是他居然被扫得飞越了一个小岩之上。
这就难怪他会跌得如此之重,如此之惨。
展鹏飞缓缓爬了起来,目光盯视着对面,但见那巨蟒正在那里负痛挣扎,将一片林木悉数扫得只剩断枝残叶,足见那巨蟒力气大无伦比。
展鹏飞暗自咋舌,心想:刚才要不是运气好,一刀砍中那蟒蛇的腹下肛门,绝无侥幸进得生命之理。
他越想越怕,脚步不由自主开始移动,决定先逃到安全一点儿的地方。
但他置身的小岩前面,仅有一块突出小空地,如想绕到岩后,则势必要手脚并用,贴岩壁爬行。
展鹏飞见状皱眉忖道:“绕过岩后固然可避开那巨蟒的袭击,然而山高岩陡,也不知要爬多远,万一越爬越陡,陷在半山腰上岂不自讨苦吃?
他想了半天,心里犹豫难决,自己也没把握能自那岩后找到一条进出的通道。
于是展鹏飞度量那山岩的地势,他想:爬过去总归得爬,问题是该往右或往左。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正在迟疑难决之际,蓦地发现对岩那条巨蟒,竟在此时探出半边身子,凌空游了过来,只差三、六丈远就可渡过深谷。
展鹏飞一惊之下,什么问题都顾不得考虑,忙将宝刀收好,手脚并用,迅速以壁虎功手法,贴向右面岩壁,移行逃开。
那岩壁陡峭难行,而且尖锐无比,甚难着力抓稳,是以展鹏飞虽尽力移动,前进的速度仍极缓慢。
可是那巨蟒探过深谷的速度却甚骇人,不一会儿,那巨大的三角蛇头,已仅及展鹏飞寻丈而已。
它身上那股腥臭的味道,随风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