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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虎不太识字,不过杨云二字甚是好认,他只不过是不太敢相信。
杨岳的手也在颤抖,“是真的,我二弟中了解元。”他停顿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仰天爆发出一阵大笑,笑着笑着泪水都流了出来。
杨云此时却没有了应考时的随意,他表情有点严肃,皱着眉头在榜单上快速浏览着。
自己的名字高据第一,这早已是预料中的事情,略微扫看了一眼就过去了。
蔡白华这个曾经的解元,现在却只能屈居第四,被挤出了前三名,这也不意外,杨云大概能够体会正副主考的想法。
接着在二甲第十七名的位置上,杨云看到了孟超的名字,这时杨云才lù出一丝微笑,转头看看孟超,他正一脸jī动地盯着榜单,两手紧紧攥成拳头。
“孟兄啊孟兄,这次我们总算都了结了前世的遗憾,我也不用再替你娶章小姐了吧。”杨云微微一笑,抬头继续看榜。
一直看到最后,杜龙飞的名字赫然占据了榜单末尾,杨云的心中不由自主地一沉。
每次放榜,除了前三名,大概就属这最后一名最吸引人注意,不少人在那里感叹这个姓杜的家伙的狗头运。
几个人离开人群,杨岳脸上的喜sè还没有褪去,“要快点把这个好消息送回家去。”
杨云说道:“放榜的同时快报已经向各县发过去了,走的是驿站的四百里快马,县里报喜的队伍早就等着呢,一收到快报马上就去各家,哪里用我们自己去报信?”
“原来如此。”陈虎和连平源都不太清楚这些,听了之后直咂舌。
陈虎说道:“那以后云弟你就当官啦?”
“现在还不是,要中了进士,或者去候补一个官才可以。”杨云解释道。
“反正迟早都是官,快快,说好了的,这顿酒我来请。”连平源急不可耐地说道。
“源子,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想就和老孟两个人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就不用问了,明天中午一定喝你的酒。”
“那成,我要先去找家最好的馆子,定最好的房间。”连平源想想这样也好,有很多名菜都是要提前预定的,此时天sè已近黄昏,现准备是来不及的,请新举人老爷吃饭,一定要最好的。
连平源现在也算小有身家,huā这个银子一点也不心痛。
当下杨岳、陈虎、连平源自去找地方喝酒庆祝,杨云带着孟超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杨云一路上走走停停,好像在辨认方向,天sè逐渐黑了下来,杨云却偏往又暗又破的地方走。
当杨云再次走进一个死胡同又掉头出来的时候,孟超终于忍不住问道:“梦徊贤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杨云一边走,一边说道:“老孟,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个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呀?”
孟超想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杨云初到静海县学,没几天就和自己熟悉起来,那一次在小铺中喝酒,自己不知不觉就说了很多话,竟然连章小姐的事情都说了,现在回想一下,还真是感慨两人之间的缘分,所谓倾盖如故也不过如此吧。
杨云接着说道:“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们两个一起落榜,然后一起到一个偏僻的小酒馆喝苦酒,我想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一个酒馆。”
孟超哑然失笑,梦里的事情哪里作得真?杨云竟然还一本正经地寻觅起来。
不过杨云这种做法,倒让他觉得像个少年人的做派。
诛白蚺,谈笑间dàng灭海寇,神秘的仙人师父,还有那神奇的一押,都让孟超不知不觉间感受到压力。
有些时候孟超有种错觉,似乎杨云不是一个少年学子,而是一个大隐隐于世的绝顶高人,就好像呼风唤雨的神龙,总是喜欢把身躯隐藏在深深的云雾之中一样。
解元的光环,更加让孟超感觉到自己和杨云之间的距离。他明白,如果没有杨云押中考题,他再考十次也是中不了举的。
杨云找寻梦中小酒馆的行为,倒是让孟超刚刚升起的这种距离感冲淡了不少。
“对啦,就是这里!”杨云惊喜地喊起来,拽着孟超直奔进去。
酒馆中甚是昏暗,只有几盏昏黄的油灯,看着几乎能从上面刮下黑油的桌面,孟超不由得直皱眉头。
杨云却对这一切恍如不觉,反而兴高采烈地在一个角落的桌子边坐下来。
“就是这里,老孟快来。老板——来一壶酒,随便几样小菜。”
孟超看着和桌子一样肮脏的长凳,勉强挨着一个角坐了下来。
酒很快上来了,孟超很快发现酒很hún浊,而且兑了水。一盘豆子,泡在黑漆漆的汤汁里,萝卜干吃起来就像面条,除了咸菜不咸,桌子上的每样菜都咸得过份。
“唉!”杨云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啦?”
“不是那种味道了。”
“什么味道?”
“梦里的味道。”杨云的目光中有点mí惘,也有点惆怅。
孟超哑然失笑,说道:“来过喝过,我们是不是可以走啦?”
“走吧。”杨云刚要起身,突然眼睛望着酒馆门口呆住了。
孟超转身看过去,“咦?那个不是孙晔吗?”
他刚想走过去,杨云拉住了他的袖子,还摇了摇头。
孟超顿时反应过来,孙晔没有上榜,独自一人来到这冷僻的酒馆,此时他们两个过去,无论说什么话,大概都会被理解成辛辣的讽刺吧。
孙晔两眼发直,根本没看见杨孟二人,一屁股坐下,就说了一个字:“酒!”
看着孙晔左一杯右一杯,像倒水似的喝法,两个人就知道孙晔今天晚上非醉不可。
杨云微叹一声,往桌子上扔了块碎银,拉着孟超离开了酒馆。
离去的时候,耳灵的杨云听见孙晔的小声自言自语。
“为什么他能中,我不能中,他明明不如我的。唉,他才是孙山——我是孙山举,我不是孙山。”
走出酒馆,天上圆月高悬,幽光大放,一股清冷之意充斥着这天地间。
“老孟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杨云说完也不待孟超回答,已经转身向街角的黑暗中走去。
孟超奇怪了一下,不过他此时满心喜悦,也顾不得体会杨云的心情。也许杨云也是高兴过了头,所以才作出有些奇怪的举动吧。
孟超这样想着,拔tuǐ向客栈的方向走去。心想,如果能碰到杨岳等人,是不是喝个第二轮?刚才他几乎没怎么吃喝,现在肚子还饿着呢。
一路走来,孟超觉得今天晚上的月光非常明亮,夜sè非常怡人,连空气中的微风都透着醺醺的酒意。
第56章悲喜得失
杨云醉了。
“月有yīn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不清不见尘,不高不见危。”
杨云高声说一句诗文,就喝一口酒。
酒很hún浊,还有点发酸,但却没有兑水,因为是杨云返回那个小酒馆连坛子一起买回来的。
没兑水的酒当然更容易喝醉。
“缘起因果,苦集灭道,诸行无常,我修炼了两辈子,看得清,却看不破,看得透,却看不灭,也许大天劫失败就是这个原因吧。”
杨云没发觉,此时手腕上戴的七情珠手链已经热得发烫了,十三颗珠子仿佛十三个张开嘴的婴儿,大口大口吸收着不断聚集过来的月华灵气。
所有的灵气进入七情珠中都奇迹般地消失了,月华灵气虽然是最常见的灵气之一,但却也是最神秘的灵气之一,没有人知道月华真气和精神之间有什么关联。
寄予了古往今来无数人的情怀,也许月华本身就具有某种灵性吧。
杨云直接提起坛子灌下一口酒,酒液淋漓洒在衣襟上。
突然一个破锣嗓子从下面喊起来。
“兀那酸丁,大半夜的不睡觉,在房顶上穷叫唤什么?”
杨云借着酒意怒喝道:“我今天落榜了,喊两句怎么啦?!”
然后将手中半空的酒坛猛然掷下去,砰的一声,在地上摔成无数碎片,酒液四溅。
房子底下的人似乎被吓了一跳,小声嘀咕几句,“原来是落榜的穷酸秀才,不和你一般见识。”然后就再也不作声了。
杨云的酒没了,索性坐在屋脊上,高声读起诗来:
“天上白yù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误逐世间乐,颇穷理luàn情。
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
天地赌一掷,未能忘战争。
试涉霸王略,将期轩冕荣。
时命乃大谬,弃之海上行。
学剑翻自哂,为文竟何成…”
他朗读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一般。
“疯了疯了,这人已经疯啦。”底下的破锣嗓子又在那里小声说道。
“汪汪——汪”四下里此起彼伏的狗吠声,在给杨云的朗诵声伴奏。
此时被吸聚而来的月华灵气已经浓厚到恐怖的程度,不过因为只笼罩了以杨云为中心的十几米的范围,倒是没有引起风鸣府中可能有的修炼者注意。
突然之间奇景出现,照shè到杨云身上的月光显现出七彩,仿佛一道彩虹般挂着他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儿?”
还没等杨云搞明白,月华真经已经自动运转起来,凝练得如同水银一般的灵气没入杨云的身体中。
这种灵气刚一入体,仿佛烈火浇油一般,月华真气一下子燃烧起来,汹涌地在经脉中循环冲击。
神藏、灵墟、神封等窍xùe在洪水般的真气冲击下,一下子就开了,本来至少需要数月功夫才能打通的经脉,竟然短短几个呼吸就凝练成功。
真气在心部的经脉窍xùe中完整地走了一个循环,月华真经第五层竟然就这样突破了。
突破之后的杨云感觉自己莫明之间,心神和七情珠建立了某种联系,这种联系非常玄妙,似有似无,看不见mō不着,但又确实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原来就知道七情珠能够感应别人的喜怒哀乐等情绪,但杨云只能通过珠子的热度来间接感应。
但是现在,杨云似乎直接就能感受到这些情绪。
周围的空气中仿佛笼罩着一层愤怒,那是被杨云打扰无法睡觉之人的怨念。
“这个酸秀才什么时候才走?”
“要不要偷偷扔几块石头上去?”
“我要是再骂,他会不会跳下来撒酒疯?”
“活该你一辈子中不了举!”
各式各样的心声,就仿佛有人在杨云耳边低语一样清晰。
看来这就是月华真经第五层的神通,可以感应到别人的情绪,以及短时间内的所思所想,这个神通可以称为灵感。
杨云试着扩大灵感的范围,发现随着范围的扩大,具体的心声听不到了,只有喜怒哀乐诸般交织在一起的情绪,仿佛大cháo一样bō涌起伏。
再后来,连这种复杂的情绪也消失了,虚空之中仿佛一物都没有,只有一股淡淡的寂寞感觉环绕着他。
杨云沉浸在这种感觉中,时间一晃而过,直到月落日升,金sè的阳光洒到身上才清醒过来。
“啊!天sè竟然已经亮了,差点误了大事。”杨云连忙跃下屋顶,认准一个方向奔去。
“应该是这里吧?”杨云跑了一段路之后,在一个街口停下来。
“对——就是这儿,看到那颗龙爪槐了。”
杨云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深吸一口气,向龙爪槐的方向走去,此时已经能看见一幅招展的布幡,上面写着“铁口神断”四个打字,还有一些奇异的符文。
不过布幡的主人还被树挡着看不见。
杨云往旁边绕了绕,“咦?孙晔怎么在这里?”
杨云站定,终于看见了树后之人。
在地上盘坐着一个老道士,他的对面正是昨天晚上遇到过的孙晔。
孙晔一身酒气,身上的长衫上还沾着泥土。
恍惚间杨云想起上一世,自己喝醉后被扔到沟里的遭遇。
“大师,我为什么没有中举的命?”
“我观你的相面,本来倒是有得功名的可能,奈何天道变幻莫测,只有命,没有运还是不成。”
“那要如何得运?”
“得了运又如何?帝王将相,黄土一抔,功名利禄,杀身毒药。哪里有得道长生来得自在爽快?”老道士说得眉飞sè舞,一蓬huā白的胡子翘啊翘的。
“真的有仙人,能长生吗?”
“也罢,我就点拨你一二。”老道士伸手往孙晔的后脑一拍,喝声道:“定中见慧”
孙晔的双眼一下子直了,坐在那里仿佛魂游天外一般。
杨云这时走过去,“大师有请。”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长揖。
老道士看了杨云一眼,拧起了眉头,嘴里喃喃自语,“倒是个好苗子,看不透,可惜、可惜了。”
“大师能否为在下解一下命?”
“你要问功名吗?你已是富贵中人,无需再问。”
杨云摇头道:“我想问问得失。”
老道士不耐烦地摆手道:“没有得,也没有失,你不要来问我,问你自己吧。”
“我明白啦!”突然间一声大喝,孙晔醒转过来。
“咦?杨兄你也在这里?”
孙晔只是和杨云打了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