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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摇手道: “这话应该由铁若华说,还差不多,你不过是铁手帮的一个总监,这话不是越权了吗?”
铁三姑气得白发飞扬,厉声道: “依你呢?”
小红笑道: “很简单,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们把竺老丈夫妇放出来就好。”
“办不到。”铁三姑脸色变得极为狞厉,喝声道, “小子,你有多少能耐,只管使出来。”
小红也气道: “我把你制住了,你铁三姑生死都在我掌握之中,还怕你不放人吗?”
铁三姑厉喝道: “你来试试?”
小红长剑一挥,轻哼道: “你小心了!”
这回她长剑一挥之际,铁三姑立时感到不对!
方才他使的一套“形意剑法”,也相当凌厉,但并不使人有剑势奇幻之感,这下他不过随手一挥,自己竟有一种压迫的感觉,测不定他从那里发剑?自己该如何防守才好?
还没交手,就使敌人有被逼之感,这是铁三姑数十年从来未有过之事,心头暗暗惊凛,自然不敢丝毫大意,目注对方长剑,功凝右手,长剑也缓缓竖了起来。
小红刚才已经使过“形意剑法”,这回自然要使“紫云剑法”了,眼看铁三姑目光凝注,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她不知自己长剑一挥,铁三姑已经受到压迫之情,心中不禁暗暗好笑,还以为自己刚才说了一番大话。已把铁三姑唬住了呢,口中突然一声清叱,长剑左右一挥,身子翩然飞起,使了一招“紫云出岫”,朝铁三姑攻去。
铁三姑耳中听到他的叱声,她本已全神贯注, 严加戒备,只要小红一出手,她立可发剑还击。
那知叱声入耳,眼睛看到的只是一片象天空浮云,渐渐舒展,冉冉而来,根本看不清姓阮的小于这剑是如何发的?
更茫无所措,不知道如何封解才好?心头一惊非同小可,连方才想好的对策,竟然一招也用不上了,急忙猛吸一口气,身形往后疾退!
小红看她不战而退,岂肯放过?长剑刷刷展开。剑光象春云乍展,夏云奇峰突起,云气弥漫,流光四卷,已把铁三姑一个人卷入在一片寒芒锋镝之中。
铁三姑糊里糊涂的但觉四面俱是飞卷而来的剑光,森寒剑气直砭肌骨,手中空自有剑,竟然一招也递不出去,前有锋镝,后无退路。左右均是白茫茫的剑光,要想躲闪都无处可闪,心头惊骇欲绝!
一时存了拚死之心,口中发出一声尖厉的大喝,奋起全力,不管招不招架得住,长剑连挥,朝外疾发,但听一阵叮叮轻响,自己发出的长剑,和人家剑光乍换,立被寸寸削断,手中只剩了一个剑柄。
就在此时,只听铁若华的声音大叫道: “于大哥手下留情,快请住手。”
声音传来,一条人影从远处急奔而来。
小红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紫云剑法”出手刚使到第三招,就把铁三姑连人带剑都圈在自己剑光之中,她好象连一招剑法都没使得出来。
铁若华既然赶来了,她已出声叫停,小红就不得不停下手来。
剑光乍敛,铁若华也及时赶到,只见铁三姑一头白发,至少已有三分之一被剑光削落,一件黑衣右手衣袖无存,身上也有八九处破碎。
铁三姑呆若木鸡,几乎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利害的剑法。
铁若华看到使剑的乃是阮小红,也不由为之一怔,他也想不到小红会有如此精奇的剑法,远远望来,只是一幢银光流转的剑光,一面急急问道: “于兄呢?”
她关心的只是于立雪。
铁三姑疾快的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瓷瓶,尽力往地上摔去, “拍”的一声轻响,瓷瓶被摔得粉碎,面色狞厉如同恶鬼,口中磔磔尖笑道: “这就是迷魂丹的解药,姓于的小子中了迷魂丹,十二时辰不解,就会变成白痴,你剑法厉害,杀了我也没有用。”
说罢,一阵磔磔尖笑,声同夜鸟,使人听得不寒而栗!
铁若华脸色大变,着急叫了声: “三姑……”
铁三姑尖笑道: “没有用,就是神仙也没有用,这是岭南温家特制的迷魂药,你们就是长了翅膀会飞,赶去岭南,也来不及了,磔磔磔磔……”
小红心中暗道: “这老妇人好歹毒的心肠!”
要不是碍着铁若华,真该给她一剑。
“哈哈,”一声清朗的长笑,起自半空,一条人影自天而降,飞落到铁三姑面前,含笑道: “在下并不需要解药。”
这人当然是阮天华,他身中迷魂丹,只是小红说说而已。
铁若华骤睹阮天华安然无恙,心头在极度惊骇无措之中,转变而为惊喜交集,一时之间忘了她身是女子,一下伸过手去,紧紧握住阮天华的手,说道: “于大哥,你真的没事?”
这是真情流露,最难得的一份关切,连站在一旁的小红,也看得大为感动,毫不觉得捻酸。
铁三姑笑声凝注了,苦涩的道: “形意门内功,真会有百毒不侵!”
小红道: “你现在承认落败了吧?”
铁三姑重重的哼了一声,回身朝铁若华道: “从现在起,我不再过问铁手帮的事,你爱怎么做,都随你的便。”
说完,顿顿足,转身就走。
铁若华回头叫了声: “三姑。”
铁三姑连头也不回的纵身疾掠而去。
铁若华拱拱手道: “于大哥,阮兄,真对不起,家姑就是脾气不好,二位幸勿见怪才好。”
阮天华含笑道: “事情已经过去,铁兄也不用再提了,只是竺老丈夫妇请铁兄把他们释放了。”
铁若华歉然道: “这件事,兄弟也是今晚才知道的,兄弟要他们立刻放人。”
回头叫道: “青儿。”
青儿答应了一声: “小的在。”一条人影从树林中闪了出来。
铁若华道: “你去叫习总管来。”
青儿应了声“是”,正待转身。
阮天华含笑道: “青儿不用去找了,习总管就在左首暗处被我制住了,你替他们解开身上穴道就好,还有铁手五煞和姓来的朋友,也麻烦你去替他们解了穴道。”
青儿答应一声,迅快飞身过去。
铁若华目中星芒飞动,惊奇的道: “原来他们都被于大哥制住了穴道,唉,敝帮高手,全在这里了,兄弟平日还以为敝帮人手,足可和江湖各大门派一较短长,有了这批人,足可大大的有一番作为,但如今看来,敝帮平日没有出事,实在是侥幸得很!”
他是说于立雪不过是形意门的一个弟子。就把他铁手帮的高手全制住了,心中不无惘然若失之感!
一阵功夫,青儿领着总管习文星,飞天鼠来复和铁手五煞走了过来。
习文星双手下垂,躬着身道: “属下见过帮主。”
其余的人也一齐躬着身道: “属下见过帮主。”
铁若华脸色沉了下来,哼道: “习总管,今晚要来复去于兄房中施放迷魂,还要五位护法一同包围宾舍,这是谁的主意?”
习文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低头道: “属下该死,这是属下不好……”
铁若华道: “于兄、阮兄是我贵宾,你身为总管,难道不知道吗?”
习文星低下头嗫嚅的道: “是……是总监的意思。”
铁若华目中寒星飞闪,冷笑一声,回头问道: “青儿,你听到习总管怎么和三姑说的?”
青儿在旁道: “帮主走后,习总管跟总监言道,帮主年纪轻,你老是本帮总监,总监就是本帮的总监督,和朝廷的摄政王一样,有什么事,总监吩咐下来,帮主就是不同意,也只有同意的了。小的只听到这几句。”
铁若华沉哼一声、问道: “习总管,这几句话,是你说的,没有错吧?”
习文星脸如死灰,扑的一声跪在地上,说道: “属下一时糊涂,求帮主恕罪……”
“恕罪?习文星,你知道犯了什么罪吗?”
铁若华目中射出两道精芒,焰焰慑人,沉声道: “咱们第一条是什么?犯上作乱,就该五刀分尸,习文星,因为你是爹的人,从小看我长大的,你目无帮主,我看在爹的份上,可以饶你一次,但你记住了,只有这一次,你起来。”
习文星连连叩头道: “多谢帮主不杀之恩。”说着依言站起。
铁若华明朗而严肃的目光缓缓朝来复和铁手五煞身上投去,徐声道: “你们是由习总管下达的命令,我连习总管都不追究了,当然也不用再追究你们了,不过从今以后,所有命令,都由本座直接指挥,总管负责本帮内务,不负传达命令之职,五位护法请退。”
铁手五煞一齐抱拳道: “属下遵命,属下告退。”迅速转身退去。
铁若华回头道: “于大哥二位请到兄弟书房里坐。”
一面朝习文星道: “习总管,你去把竺嘏夫妇释放了,请他们到书房里来。”
习文星连忙答应一声: “属下遵命。”
也飞快的走去。
铁若华道: “来复。”
来复垂手道: “属下在。”
铁若华道: “从今晚起,本座调你到书房外面值勤,随时听候本座差遣。”
来复躬身道: “属下遵命。”
铁若华,挥手道: “这里没你的事了。”
来复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铁若华抬手道: “于大哥二位请吧!”
阮天华看她处理事情,气概慑人,一派帮主风度。
如果事先不知道她是一个女子,又有谁会相信?一面由衷的道: “兄弟先前不知道铁兄原来还是铁手帮一帮之主,如今看来,铁兄果然雄才大略,处事有条不紊,兄弟佩服得很。”
铁若华忽然幽幽一叹,说道: “不瞒于大哥说,铁手帮只是江湖一个狙杀组织,一共也有十人之众,小弟自从接任帮主以来,总觉得咱们有这些人手,应该好好的干一番,就算不能利国利民,也不应该再赚这种血腥钱,但一向习惯了的事,所谓积重难返,要想一下改过来,实在不容易,家姑又是个固执守旧的人,我也劝过她不知多少次,如果依我性子,早就把铁手帮解散了,但想到解散之后,这些人当然不会息隐林泉,一旦没有了束缚,江湖上岂不又多了数十个为非作歹的人,所以只好逐步加以改善,无法脱御责任,小弟那想干什么帮主?”
阮天华点头道: “贤弟有这份向善之心,事在人为,我想铁手帮在贤弟领导之下,自可成为维护江湖正义的一股力量。”
铁若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但愿如此。”
忽然回头朝小红道: “阮兄方才使的剑法,博大奇幻,兄弟真想不到阮兄竟有如此高明。”
小红脸上一红,说道: “铁兄夸奖。”
铁若华道: “家姑一向自恃剑法,但在阮兄剑下,竟会落得如此惨败,只怕她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三人边说边走,不多一会儿,就已跨进书房。
铁若华请两人落坐,青儿赶紧沏了三盏茶送上。
没过多久,习文星领着竺嘏夫妇两人走入。
习文里—指铁若华道: “这是敝帮帮主。”
铁若华和阮天华,小红都站起身采。铁若华首先抱拳道: “竺老丈,竺婆婆快来请坐,兄弟惭愧,敝帮手下得罪二位之处,还请二位多多原谅。”
竺嘏看到有阮天华,小红二人在座,心中已经明白十之七八,铁手帮忽然前伺倨后恭,自然是败在两人手下,才会把自己放出来的。
这就拱拱手道: “帮主不用客气,老朽年迈力衰,不能再为贵帮效劳,不得已才不告而别,能得帮主谅察,让老朽夫妇返回故里,于愿已足。”
铁若华含笑抬抬手道: “二位请坐,在下也是今晚才知道老丈二位居然被敝帮囚禁了起来,事前在下竟然一无所知,在下要习总管把老丈请来,就是要向二位深致歉疚之意,老丈五年来对敝帮赐助良多,在下可以向老丈保证,今后老丈要去那里,在何处定居,悉凭老丈自由,铁手帮绝不会再有一人敢去骚扰了。”
竺嘏拱手道: “如此多谢帮主了。”
说话之时,青儿已经端上两盏茶来。
竺嘏又朝阮天华二人拱拱手道: “老朽夫妇多蒙于相公二位援手。”
阮天华忙道: “竺老丈好说,在下兄弟蒙竺老丈赐剑之德,永难报答,今晚是蒙铁帮主宠邀,在此作客,听说老丈和婆婆又被帮中兄弟请来,顺便向铁帮主提及,铁帮主听得极为震怒,要习总管立即放人,这是铁帮主高义,卖在下一个薄面而已!”
正说之间,青儿垂手道: “启禀帮主,酒莱已上,可以请四位贵宾入席了。”
铁若华站起身道: “于大哥、阮兄、竺老丈二位,今晚夜色已深,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