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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武林状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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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人影是老江湖,黑衣人内力虽呈不继,但尚未露出败象,无故后退,他岂肯追击?
  黑衣人是想到此刻不过夜半三更,距离天亮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自己一个人双拳总究难敌四手,不如退入殿中,今晚是个星月无光之夜,他们知道自己飞针厉害,绝不敢贸然逼近门来,自己大可乘机休息上一会儿再说。

  他知道自己使的是飞针,是最细小的暗器,无法打得太远,敌人只要站到一丈开外,飞针就伤不了人。这就从地上抓了一把细小石子,扣在指上,朝门口高大人影迎面弹去。
  石子虽小,不象飞针尖细,因此出手之后,还是有一缕极轻微的破空嘶声,直射面门。
  高大人影看他无故后退,早就防到他要暗中施袭,自然格外留神,耳中听到轻嘶,听风辩位,急忙举剑劈去,只听“叮”的一声,那暗器已被长剑磕飞,同时身往后掠,疾退下去。
  黑衣人打出一粒石子,只是声东击西而已,他在石子出手的同时,一支飞针也已悄无声息的打出。
  高大人影长剑堪堪劈落一件暗器,身向后掠之际,陡觉腿上一阵剌痛,已被飞针打中,不觉怒声道:“黑小子,你这一针剌得好,待回把你拿下,老于就剥了你的皮。”
  一拐一拐的退了下去。
  沙哑喉咙汉子一见同伴负伤,急忙问道:“蒯兄不碍事吧?”
  高大人影是在退后之际,腿上中了一针,总算他运气好,一来退得较快,二来黑衣人在久战之后腕力减,弱了许多,因此虽被飞针打中,却没有完全没入肉中,高大人影伸手摸到露出在外的针尾,一下拔了出来,他哪知黑衣人的飞针生有倒刺,这一拔出,就把血肉一起钩了出来,痛得他头上直冒冷汗,切齿道: “这黑小子使的倒刺蝎尾针,无怪老三用吸铁石,都吸不出来。”  

  沙哑喉咙汉子铁扇当胸,沉喝道:“黑小子,你躲在暗处,施放暗器,算得什么人物?”
  黑衣人眼看自己的想法不错,对方两人果然不敢逼近过来,心中一喜,笑道:“你们两人想用车轮战,又算得什么人物?”
  高大人影道:“不要紧,咱们和他耗到天亮,不怕他飞上天去。”
  就在他话音刚落,只听庙外响起一个又娇又甜,又清又脆的声音轻咦到:“这庙里有人,翠羽,你去看看,是些什么人呢?”
  接着只听一个娇稚的声音应了声:“是。”接着庙门前忽然有灯光射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绿衣小婢一手持着一盏纱灯,轻盈的走近庙门口,喂了一声,问道: “我家夫人问你们是些什么人?还不快出来回话。”
  高大人影心头正在怒恼之际,闻言粗声道:“老子们正在办事,少来噜嗦,快滚!”
  那绿衣小婢惊怯得后退了一步,娇声道:“这人说话好生粗鲁,依小婢看,八成是强盗了。”
  高大人影大笑道:“你们夫人说话声音倒挺娇的,不知夫人生得美不美?老子本来就是强盗,正少一个押寨夫人呢!”
  只听庙外娇脆声音格的笑出声来,说道:“翠羽,看来咱们真的遇上强盗啦,现在要走也迟了,那就进去瞧瞧吧!”
  娇稚声音道:“夫人不怕么?”
  娇脆声音道:“怕也来不及啦!”
  于是那绿衣小婢手持纱灯走在前面,她后面是一个又娇又美的少妇,身穿白色衣衫,胸绣一棵绿萼梅,百折曳地长裙上也绣着绿萼梅花,外披浅紫色领镶银鼠的一口钟,一手扶着小婢肩头,碎步款款的从庙门走入。
  这少妇头挽宫髻,髻上面斜插一支珠花做的凤头钗,光是凤头钗上那颗夜明珠,就有龙眼大小,经灯光一照,宝光氤氲,把庭前都映照成乳白色的珠光!
  珠光照在她脸上,人可更娇,宫样黛眉,盈盈杏眼,玉管似的鼻儿,配着水红菱般瓠犀微露的绛唇,吹弹得破的粉脸,比羊脂白玉还要光润。
  她不但美得耀眼,那股醉人风韵,却是天下最美的少女都无法和她相比拟的。
  李白诗:“疑是瑶台月下逢”,今夜可没有月亮,这里是一座破败的山神庙.也不是瑶台,但却来了这么一个天仙化人的美女。
  高大人影看傻了眼,不,看傻眼的还有那个沙哑喉咙汉子,和躲在大殿门后的黑衣人。这也怪不得他们,凡是天下男人,不,连女人在内,看到这个白衣夫人,不傻眼者几希!
  这一刹那间,方才双方的凶杀场面,登时缓和了下来。
  白衣夫人一双比秋水还亮的美眸轻盈一抬,望了高大人影和沙哑喉咙两人一眼,然后轻启樱唇,梨花般的脸颊上漾起一丝甜美的笑意,说道:“他们当真拿着雪亮的钢刀在这里杀人,翠羽,方才说要娶我做押寨夫人的是谁呢?”

  她还一问,高大人影忽然感觉全身都很不自在,在这高贵美貌的白衣夫人面前,自己渺小得像一粒沙子,一种自卑之感,竟是油然而生,手心也不自觉的渗出汗来,一个纵横江湖的高手,居然会有这种感觉,真是奇事。

  绿衣小婢伸手朝高大人影一指,说道:“就是他。”
  白衣夫人朝高大人影嫣然一笑,娇声道:“可惜我是个有夫之妇,和我们相公结缡也几十年了,我总不能谋杀亲夫,再来做押寨夫人吧?何况咱们相公又是个妒心奇重的人,平日只要有人朝我多看上几眼,他就会把人家眼睛挖出来,你对我说的话,若是给我家相公听到了,不剥你皮、抽你筋才怪呢!”

  说到这里,回头朝绿衣小鬟说道:“我这样说,他还不会相信,我看这样好了,咱们出来的时候,相公怕咱们被人欺侮,就把他一面镖旗让咱们带来了,曾说:“若是遇上江湖上不开眼的鼠辈,只要把镖旗取出来亮上一亮,就会俯首称臣,你把相公的镖旗取出来给他们瞧瞧,也好让他走得心安理得。”

  绿衣小婢咭的笑出声来,果然从她挂腰的一个绿沙皮革囊中,取出五寸长一支金色旗杆,上面卷着一面白绫三角小旗,这时随手展了开来。
  高大人影看那白衣夫人说得郑重,心想:“原来他丈夫是开镖局的,哼,老子倒不信江湖上那一个镖局,都令武林同道看了镖旗俯首称臣?这时自然目光炯炯盯着绿衣小婢手上,看她取出来的是什么旗?
  白绫小旗展开来了,上面可不是绣着什么,只是用浓墨粗粗壮壮潦潦草草的写了一个“天”宇,这“天”字好象是小孩写的并不工整,而且还是倒的,两脚朝天,两画在下。
  在灯光照耀之下,看得自然很清楚。
  高大汉子(方才没有灯光,他只是一个高大人影,现在灯光之下,他是一个四十出头五十不到的汉子)目光一接,看到了白绫小旗上这个倒写的“天”字,登时如遭雷殛,脸色变成了死灰,额上也立即绽出了一颗颗比黄豆还大的汗珠,双脚一软,扑的跪倒在地上,弃去阔剑,连连叩头道:“小人有眼无珠,不知夫人仙驾,出言无状,小人该死,还望夫人开恩。”

  这下看得黑衣人心头大凛,不知这面小小白绫旗,究竟是何来历,会使高大汉子如此骇怕?
  白衣夫人格的轻笑一声道:“你既然自知该死,还要我开恩吗? ”
  高大汉子伏在地上,叩头如捣蒜,连声道:“小人知罪,小人但望夫人开恩。”
  “好吧!”白衣夫人轻嗯一声,依然娇柔的道:“那就依你的心愿,你不是说过有眼无珠吗?就这么办好了。”
  有眼无珠,那就是要他自抉双目。
  高大汉子汗如沈,依然伏在地上,但他双目之中,已经包满了红丝,凶焰闪动,只是没抬起头来。
  白衣夫人道:“怎么啦!我不是已经开恩了吗?看到我相公旗令的人,能有几个还活着的?”
  高大汉子颤声道:“多谢夫人开恩了……”
  话声未落,伏在地上叩头的人,右手迅速一抄,拿起阔剑,突然剑光连闪,身形贴地连滚,把阔剑当作地趟刀施展,一剑紧过一剑朝白衣夫人双脚砍来。
  这一着他是拚上了命,一个人失去双目,成为废人,倒不如舍命一搏,出手之快,当真快若风雷,疾如电卷,但就在他剑光席地横扫之际,突然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高大汉子一个人翻滚出去一丈开外,一跃而起,双手掩目,厉声道: “好毒辣的匹妇,我蒯飞鹏双目虽瞎,有生之年,誓报此仇,你要杀我,趁早把我杀了。”
  他双手手缝之中,都已缓缓渗出血来。
  白农夫人依然娇声说道:“我说过不取你性命,岂会改变,象你这点气候,再去练上五十年,只怕连路都会走不动了,如果没有五十年苦练,还是连我一根指头都挡不住,你只管走吧!”
  高大汉子足尖一挑,把弃置在地上的长剑一手抄住,一言不发,纵身朝庙外飞掠而去。
  沙哑喉咙汉子正待跟着出去。
  白衣夫人徐徐说道:“给我站住。”
  沙哑喉咙汉子只好停步,拱拱手道:“夫人有何吩咐?”
  白衣夫人道:“你是他的同党?”
  沙哑喉咙汉子道:“不错。”
  白衣夫人道:“你也看到旗令了?”
  沙哑喉咙汉子沉声道:“看到了。”
  白衣夫人格的一声轻笑,说道:“今晚算你们运气好,你同伴没把命留下,你当然也不用把命留下,但见到翻天旗令的人,至少要留下一对招子,你就比照你同伴办理吧!”
  她口气还是那么娇美,但却要沙哑喉咙汉子也把一对眼珠挖出来,这话又多么残忍?
  沙哑喉咙汉子倒是个爽快的人,双手一抱拳道:“沙天佑敬遵夫人金令。”
  话声一落,右手伸出食中二指,突然朝自己双目中戳入,抉出两颗血淋淋的眼珠,一下纳入口中,咕的一声吞了下去,大步朝庙外行去。
  他自抉双目,居然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黑衣人心中暗道:这两人不知道何来历?都这般凶狠。
  白衣夫人连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左手轻轻一抬,扶着绿衣小婢肩头,娇柔的道:“走,咱们到里头去。”
  两人款步登上石级,迎面就是大殿了,这时却有一个人当门而立,拱手道:“夫人请留步。”
  这当门而立的正是黑衣人,他头戴一顶黑色毡帽,帽檐压得很低,所能看到的只是下半个面孔,但经灯光一照,可以看到他脸色相当白净,年纪不会太大。
  白衣夫人嫣然一笑,果然停下步来,一双秋水般眼神望着黑衣人,徐徐说道:“我替你解了围,你连谢谢我都没谢一声,怎么还不让我进去呢?”
  黑衣人道:“那是他们得罪了夫人,夫人并不是为在下解围来的。至于在下请夫人留步,并不是不让夫人进去,因为这间庙宇很小,里面躺着一个身负重伤的人,一来惊吵不得,二来他……敞胸露体,也亵渎夫人……”

  “不要紧”
  白衣夫人朝他微微一笑,说道: “既然有人身负重伤,他是你朋友,对不?我身边有起死回生的治伤灵丹,最重的伤,保管你药到伤愈,你是不是肯信任我?”
  黑衣人正因自己身边只有止血的刀剑药,但范叔寒的伤势很重,并非仅是刀剑药止住了血就能痊愈,感到无计可施,闻言不觉喜道:“夫人真能把他治好,在下感激不尽,怎么会信不过你?”
  脚下后退几步,说道:“夫人请进。”
  白衣夫人看着他后退的身形,红菱似的嘴角不觉微含笑意,一手扶着绿衣小婢肩头,俏生生跨进门槛,目光一抬,看到躺在长桌上的范叔寒,问道: “他伤在胸口么?”
  黑衣人应了一声:“是。”
  白衣夫人又道:“他一直昏迷不醒么?”
  黑衣人道:“方才已经清醒过来,大概睡熟了。”
  白衣夫人道:“翠羽,你把灯提高些,让我看看他的伤口。”
  翠羽走进长桌,把左手纱灯提高,照着范叔寒。
  白衣夫人目光一注,口中发出一声轻咦,说道:“会是九阴爪所伤!”
  接着回头朝黑衣人道:“你给他敷的是止血生肌散?”
  黑衣人点点头。
  白衣夫人轻唉了一声道:“你差点害了他。”
  黑衣人听得心里有点不服气,说道:“方才他流血不止,在下给他敷了止血散之后,血总算止住了,只是他内伤不轻,在下身边没有治伤丹药,夫人是否看出那里不对了?”
  白衣夫人笑吟吟的道:“小妹子,你以为他是被普通手爪所抓伤的么?”
  她这声“小妹子”,叫得黑衣人身躯一颤,一张脸登时胀得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白衣夫人朝她笑了笑道:“江湖上为了行路方便,女扮男装也是常有的事,这有什么好害臊的?我看小妹子大概还是初出江湖.对不?”
  黑衣人不觉点了点头。
  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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