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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大礁石竟被灵姑用神斧削去十之七八,只剩一小段石桩残存江底。周围霞光电掣,晃眼工夫便削去尺许。劫灰幻化的灰龙,在杨瑾禁法催动之下,依旧沿着崖腰如飞上驶。定睛一看,仿佛如没有干的石膏,软腻腻的,并未见有一段凝固之处。暗想:“这些灰石少说也有数百丈长短,现仍前进不已,除用纯阳真火加以锻炼,任甚禁制之法也难使之凝固,但是转眼天明,只此片刻工夫,要想使它一下凝结为石,便师父半边老尼亲来,用她多年苦炼而成的纯阳真火,也难一气呵成。杨瑾虽是凌雪鸿转身,在神尼芬陀门下两世修为,法力高强,急切间恐也办不到。
她此时好似专心一意运用玄功,一任旁人称赞,微笑不答。也许郑、易二人料错,她只是想将这些散灰运向上流头僻静陆地上去,以免淤塞下游水道,井非想给崖腰纤道添这一条石埂,再不就是别有用意。”
石玉珠正寻思间,八姑忽道:“那礁石只剩数尺,那里水势最深,留也无害,免得将两边山脉砍断,泄了地气,年久崖石崩塌,舟行经此,遇上又是乱子。适才遥望上流纤道,得此石埂作栏,已都无险。只下流头纤道还有险处,下余劫灰足可补上。我唤灵妹上来,剩下这残灰移补下流险处吧。”说时迟,那时快,八姑话还未完,杨瑾用手一指,那附壁上驶的灰龙立即改进为退,约掣回了十来丈。这里八姑嘴皮微动了动,下面雪魂珠便将声音传到。灵姑见神斧妙用,一点不费事,便将小山也似一座险礁毁去,眼看剩不到四五尺便要削完,猛听雪魂珠银光中八姑传音相唤,命她即时停手上去。忙收神斧,纵遁光破浪而上。身刚落向崖顶,江中残余的那些劫灰尚有百丈长短,倏地似潜龙飞跃一般,随着杨瑾手指之处,全体凌波飞起,甩向下流崖腰,叭的一声,粘紧纤道边上,更不再动。
石玉珠看出杨瑾果是想为纤道添条石埂防险,方在惊奇,杨瑾已一口真气喷向手上,跟着合掌一搓,再往下扬。立有一点火星飞坠劫灰凝积的石埂之上,晃眼由小而大,化为一团烈火,烧向埂上。火焰熊熊,其速如飞,先朝下流头沿埂滚去,一会到了尽头,又复掉转滚往上流。凡火烧过之处,石埂便即凝固。等到火自上流纤道驶回,杨瑾收火之后,再看劫灰,已和山石同色同质,融为一体了。石玉珠大出意外,好生惊服。便易、郑二人虽知杨瑾法力高深,也没想到她竟有如此精纯的功力,俱都赞佩不止。
杨瑾算计时间已应天明,便令易、郑二人分赴上下游撤去禁法,自往江神庙指示宜从善、金百炼招人往后山开垦之事。易、郑二人事完赶去,再回返金鞭崖去。
灵姑久闻神驼乙休、韩仙子夫妻名望,想他们的门人也必非小可,况有青城教主得意高徒裘元、南绮等人一起,如何会敌妖女不过,须要自己前往解救?自觉法力浅薄,恐难胜任,见易、郑二人作别飞去,正要向杨瑾请示机宜,杨瑾已先开口道:“适才忙于平水开山,还有些活未及说到。毕、花二女久得韩仙子真传,道行法力本在妖女天蚕仙娘之上,偏生毕真真一念轻敌,才有此失,所受不过一场虚惊。只因物各有制,她那金蚕恶蛊厉害,裘元夫妻无意中虽得了一面灵蛛网,专破此蛊,偏又不知运用,以致妖女猖獗。便你不去,到了毕真真危急万分,拼损十年苦功化身遁走时,裘元夫妻也必发觉此宝妙用,为她解围了。一则真真和南绮俱都心高气盛,动手以前双方生了误会,如等裘元夫妻用灵蛛网解救,必当有心藏私逞能。要她难堪,以后难免不生仇怨;二则你还有一件要事在途中要做,也须有些时候耽搁,故此命我事完便即催你起身。否则毕、裘诸人此时刚刚起衅,还未对面交手,你又飞行迅速,此去竹龙山榴花寨等地不须多时,何必如此忙法?至于破那金蚕恶蛊更是不难,你一到,只消把你身后所背朱盒取下,放出金蛛,自会一网打尽。金蚕乃金蛛补益精力的美食,饱餐以后,你初次驾驭,难免逞凶倔强。可将行时师传制蛛之法,用火灵针威吓,便可无事。五丁神斧此行尚有大用,到湖心洲与裘元夫妻会合积修外功时,若非紧急,不可轻用;又是未经祭炼之宝,还须防异派中人觊觎。你至行格天,成就速至,异日归入青城门下,虽不如峨眉派李英琼师妹遇合之多,但你永无大险,比起别人福厚多了。”灵姑知她前生辈分颇高,转动以后道行法力更胜于前,心仪已久,闻言再拜谢教。杨瑾随即作别,纵遁光往江神庙飞去。
灵姑送走杨瑾,正待起身,猛觉眼前一亮,天已大明。随听江中水啸之声,两岸瀑声均为所掩,尤其礁平以后,滩声甫息,江渲陡作,涛鸣浪吼,恍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探头崖下一看,天虽大亮,江峡中光景仍是萧森。遥望上流头,暗影中有两三条白影移动,晃眼化为一座座小山般的浪头飞来。到了近侧江宽之处,突地自行破碎,一落数十丈,万喧齐发,声如雷轰,珠喷玉溅,随着急流汹涌,银光闪闪,飞舞电射而下。浪过以后,满江尽是泡沫起伏,顺流卷去,其速若飞。石玉珠道:“这还是杨、郑、易三位道友防备在先,你又是用神斧将礁石徐徐锉散,浪尚如此大法,若将礁石整根砍断,势必激得江水倒流,溃决横溢,近处舟船就难免不受害了。”
灵姑因听杨瑾说自己途中还有要事须办,未及问明,便已飞去,虽然以后无什大险之言,终恐延误。见石玉珠贪看惊涛,似欲流连,不好意思催促,便应道:“郑、易二位撤完禁法,将近泊舟船移回原处,就到江神庙去,不回来了吧?”石玉珠明白她的心意,笑答道:“郑师叔命你往榴花寨为人解围,又说途中有一要事须你自办,我看此中因果定数已早前知,此事与你必有大益,并还早有安排。你尽可随意前行,自然遇合,决无延误之理。杨道友不肯明说,便是防你早知就里,关心太甚,操之过急,容易债事之故。既是灵妹心急,早些起身也好。愚姊相伴,别的不行,多少总可帮你辨别一点利害轻重,你还担心则甚?”灵姑谢了。二人随驾遁光往蜀黔交界南山中的榴花寨飞去。
二人原是择那素无人迹的深山荒野上空飞行,飞得又高,除却同道中人能够知觉,俗人休说眼看不见,连那破空之声也听不出。行到午后之交,经过一处高山,灵姑无意中俯视前面,峰峦雄秀,崖壑幽奇,烟云变灭,鹤鹿往来,绝好一处灵山胜境。心想,“来路荒凉,深山无人,乐得顺路观赏,以为异日再来之地。”便招呼石玉珠把遁光降低,并问:“此山叫什么名字?风景如此美好。”满拟石玉珠常年云游,多历名山大川,总可知道底细。不料石玉珠独这一路无甚来往,以前虽也飞过,觉出下面景物甚好,因有急事,并未驻足流边,同样也不知道。
二人正问答间,石玉珠忽指左侧道:“这里山水灵秀,如有人居,应是修道之士。
记得那年由此过时,此山四外都是崇峦叠蟑,周围峭壁排空,宛若城墙,毫无进出之路,又都是原始森林,休说寻常人家,连个牲畜野兽足迹都不会有,你看那里怎会有炊烟浮起、溪旁还有那些水田?这里已离榴花寨不甚远,过了此山便是寨墟,一直通到榴花寨。
湖心洲虽在深山无人之处,也离榴花寨不远。如有遇合,应在中途,我们飞了半日,并无所遇,这人家来得奇怪。好在解围之事应在明日,早到反而无益,由此去不消多时便可赶到。灵妹未断烟火,此时正该用饭,何不下去稍为歇息,向那人家讨些饮食,就便探询山名,有无仙灵踪迹。我想你那遇合就在下面都说不定呢。”
灵姑本因途程早已过半,尚无一毫朕兆,惟恐错过时机,心中惶急;加以自身剑合一以来,一气飞行数千里毫不停留,尚系初次,也想稍为歇息饮食再走。闻言不禁心动,立即应诺。飞行迅速,就这几句话的工夫,那人家水田已然飞过。于是择一僻处降落,同往回路走去。依了灵姑,身旁尚有少许干粮,意欲觅些山泉吃了再去。石玉珠说道:
“我知山中人多义气,炊烟未收,正是饭时。若无故探询,师出无名,转使猜疑。乐得借着求食为由,做个不速之客,如讨不到甚好食物,再吃干粮不晚。”灵姑一想也好,便同走去。
二人一会走到,见那地方是一座危崖之下的一片盆地,崖前清溪横亘,溪这一面芳草芋绵,广逾十顷。三面高峰刺天,山岭连云,曳紫摇青,延亘围拱。所有林树俱是千年以上古木,疏密相间,苍然郁茂。溪对面贴崖有一片杉林,先在空中下视,只是一丛百十株矮树,行列也稀,没有沿途所见森林高大繁多。这时近前一看,每株也有八九丈高下,大都合抱以上。因有人居住在内,树干都经人修整过,收拾得甚是整齐。林外傍溪俱是水田,约有五六十亩,稻正繁茂,另外还种着些青稞蔬菜。再一注视林内,并无房舍,树后却有火光闪烁,炊烟犹自摇曳上升,袅袅继续。
二人方待越过,灵姑猛一眼看到水田旁有一对七八尺高、五六尺粗的大水桶,桶上横搁着一根整株山木削制的扁担,一头系着一根野麻绳,也有臂膀粗细,水渍犹新。因就溪旁隙地开辟,并无廓水之具,田水却灌个八分满,看情景绝似每日用桶挑了溪水现灌而成。此外一切农具,不论何物,俱比常人所用大好几倍。也没一条耕牛,却养着百十只鸡,正在菜畦内啄食野菜。石玉珠也已看到。二人方觉有异,忽听林内脚步之声甚是沉重。石玉珠一打手势,二人便不再进。左侧恰有一丛高达寻丈的山石,正好容人。
二人刚转向石后藏好,向外窥探,林中人已然走出,身量之高大,竟连石玉珠那么见多识广,也是生平初次见到。
原来林中走出的是一女子,身高竟达一丈四五。细看五官面目,均颇美秀,皮肤也如玉一般,又白又嫩。上身穿着一件野麻织成的浅黄色短衫,下着黄麻短裤,腰系虎皮围裙。底下露着水桶般粗的玉腿,双脚如雪,长达二尺左右,穿着一双厚草鞋。十个又白又胖的脚指头吃鞋上草绳一勒,脚缝上鼓起了好些肉疙瘩,越显得软腻温柔,吹弹欲破。身材虽然粗大,如按通体看去,却是一个放大的美人,修短秾纤,无不合度。
灵姑觉着奇怪,悄道:“这莫不是山魈一类的怪物吧?不知她害人不害?”石玉珠因女子出后,林中仍有沉重脚步之声走动,又见她生相纯正温和,身无邪气,刚答:
“天生巨人,许非妖邪一流。”大女忽喊了声:“阿莽!”声音颇洪。方觉清婉悦耳,随听林里撞钟般应了一声,尘头起处,又跑出一个男子。这男的更是奇怪,身材竟比女的大了一倍还多。杉林枝干最矮处也有三丈以上,那男的大人出时,头竟擦枝而过,这一男一女神情甚是亲热,看似夫妻,又不大像。
见面以后,女的便道:“我们自被仙人由火里救到此地,走时再三嘱咐,叫我姊弟两个种完了山,便在崖洞里打坐修炼,静等恩人到此接引,无事不要过溪乱跑,惹下乱子无人解救。本来这片田地树林,外人走过看不见的,你偏要没事找事,前些日强我过溪打猎,以致遇见那头上长包的狗妖道,引鬼人室。占用我们崖洞、破了仙人隐形之法不说,他那徒弟更是坏人,乘他不在,又去山外头弄些好人家的妇女强奸,被几位剑仙寻上门来。幸亏仙人给我们的灵符还在,没有一同受害。日前他那两个逃走的徒弟又把他寻来,在东山谷内摆那恶阵害人。虽然连日和那几位剑仙斗法,住在东山谷阵内,没有骚扰我们,但昨日他徒弟来取酒肉,说他师父嫌我们恫里太敞,没有遮拦,东山谷又寻好了洞府,住是不再来往,以后却要我们做他佃工伙房,长年给他师徒做些吃的。他们每出外一次,也给我们带东西来,算做犒劳,如若怠慢,便要我姊弟两人的命。并说那几位剑仙都是青城派门下,已吃他那都天神魔大阵困任,再有三日便即送命,一个不留,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我们东逃西躲,好容易立下安身之处,先是蛇咬火烧,把辛苦得来的田业葬送。这次蒙仙人可怜施恩,不特有了更好的地方,还在半天不到的工夫,代我们将田垦好,余者要什么有什么,全用仙法给办了来,谁知还没有住多少天便遇妖道,跟着又闹这些事,真是苦命。我想照此下去,长年和妖人来往,定是有坏无好。你也不打个主意,看是怎了?”
那名唤阿莽的一个答道:“胜男姊姊,我早想到了。仙人既命我们在此等候恩人交那封信,自然没有离开之理。妖道师徒固然可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