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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不由一心只盼望龙匀甫快点来,果然他耳中又听到一阵划桨之声。
伍天麒忙又跑到窗口,却见中午所见的那艘小船又来了,只是船上只站着南水一人,想是又为自己送饭来了,伍天麒不由失望地叹了口气!
却听见那南水,一面操舟,一面唱着小曲子,口中唱的是,“打桨操舟我在行,
日出日没各一趟,
要问哥儿名和姓,
南水午夜放光芒,
……”
声调婉转,却是十分高亢,从南水口中顺口唱出,更是娓娓动听。
金风剪伍天麒见他那种悠闲的意态,不由十分感叹,暗忖:“看人家一个小童儿,已是如此不凡,怪不得主人是人中之俊了。”
南水顺口唱出了自编的小调,又在原处把小舟定住了,伍天麒不由挥了挥手道:“喂,小哥儿,唱得不错!”
南水一抬头,见伍天麒正凭栏看着自己,不由脸一阵红,尴尬笑道:“老先生你不要笑我……我又给你送饭来啦!”
他一面说着,一面至后面拿起了一个小篮子,举了一下。伍天麒不由嘿嘿一笑道:“北星没有来?”
南水摇了摇头,道:“我们忙得很,我来送饭,北星还得侍候少爷,他没有来了。”
伍天麒点了点头道:“你为什么不把船划过来呢9”
南水似怔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少爷大概是怕你老人家逃跑吧,反正他关照,船要在六文以外停下!”
他说着,身形微微向下一矮,已如同一缕青烟也似,突然拔空而起,跟着一抵足尖,已轻飘飘地落在了楼角之下。
他一面抬头对着老镖头一笑道:“我就上来了!”
说着提篮而入,金风剪伍天麒此时可笑不出来了,原因是南水那句话把他说怔了。
“怕我逃走?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匀甫这孩子还要把老夫软禁起来不成?……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伍天麒可是愈想愈糊涂了。
正自紧锁着一双浓眉在发愣,南水已经推门进来了,笑嘻嘻地把小篮子一故,道:“你老快趁热吃吧,蟹黄汤面饺,小米稀饭,包管对你合胃口……”
说着一面把中午的食具略一收拾,鞠了一躬,转身就要走。
伍天麒不由咳了一声道:“南水!你先别定,我有话问你!”
南水回过身来,露出了一双小酒窝,笑嘻嘻道:“老先生有话请说!”
老镖头犹豫地摸着下巴道:“少爷找着青萍姑娘没有?”
南水似颇惊异地摇了摇头道:“青萍姑娘已经走了好几天了……少爷今天前后山转了一天,也没找着。”
伍天麒啊了声,见南水说了话,转身又要走,不由一伸手接道:“你先别走,我还有话!”
南水又笑眯眯转过身来,老镖头皱一会眉,只见他脸色红晕晕的,半天才道:“你这会儿回去,见得着你们少爷不?”
南水点了点头,答道:“当然见得着咯!”
伍天麒微微冷笑地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南水!你见了他,烦你告诉他一声,你就说老夫要见见他。”
南水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行,他很忙!”
伍天麒不由眼一瞪,双手拍了一下,恨声道:“很忙?很忙也叫他来一趟!”
他声音很大,似乎很生气地往起一站,大声对南水道:“你就对他说……”
或许是他又发觉不应该生这么大气,遂又把嗓门压低了,作出一种和蔼的表情道:“你就对他说,老夫有事给他谈谈……叫他无论如何来一趟,说是有关小女青萍姑娘的事,叫他来一趟,知不知道?”
南水扬了一下俊眉道:“是关于青萍姑娘的事?”
老镖头投好气地哼了一声,南水不由喜道:“好!我就替你老说一声,可是少爷来不来,小的可不敢担保!”
老镖头本已平下的大气,听了这句话后,不由立刻又征住了。
他一拍桌子道:“一定得来,你就说这是我的命令,你还要代我问问他,老夫犯了什么罪,要把我关在这里?这是他用来对未来岳父的态度吗?嗯?”
南水见他发起火来,眉发皆竖,不由吓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皱着眉鞠了一躬道:“你老别动气,小的就照着你老的话传上去就是了,他来不来,可不是小的管得了的!”
说完这句话,连忙转过身子,下楼而去。
金风剪伍天麒等南水走后,尚似余恨末消,忿忿地说道:“那龙匀甫要是不来,明天我可真要骂他了,大不了女儿不嫁了!”
一个人气呼呼地坐了半天,这才稍微把气消了一点,鼻端嗅到一阵香喷喷的味儿,老镍头挤了一下鼻子,肚子可不争气,又咕噜地叫了一声。
老镖头一生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饿,肚子一饿,什么也都不要谈了。
此时肚子一饿可就顾不得生气了,把篮子一揭开,端出了两大盘场面饺,香喷喷地冒着黄油,伍天麒已经好几年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了,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心中却想:“想不到这深山野居,竟能吃到这种东西……”
遂见篮边一横格内,尚有一小瓷壶,伍天麒心想:“这要是一小壶酒,可就好多了!”
想着端过鼻端一嗅,竟是一壶上好花雕,金风剪伍天麒不由咧嘴一笑,嘴对嘴,先来了好几大口,长叹了一声道,“好酒……好酒!”
心中可不由想道:“这龙匀甫虽然办事欠通,可是对老夫的饮食一道,却是十分注意,侍候得很周到……”
想着不由心情欢悦,遂一口口大啖了起来,一口气吃了四十五个蟹黄馅的汤面饺,喝了三小碗小米稀饭,又喝了一小壶酒,这才醉醺醺地走到窗口。
只这一霎那,天可已经大黑了,一轮明月如玉盘也似地高悬天空,洒下如雪如霜的月光,水面上银蛇乱颤,真是好一番夜色。
老镖头已七十多了,平日酒量并不大,今日想是喝过了量,又经湖风一吹,不由有些醉眼朦胧了,此时眼见如此绝妙景致,不由心胸豁然开朗,双手一托领下银髯,引吭高唱道:
“金乌坠……玉兔升……黄昏时候,叹,光阴一去不回头……”
方自唱得起劲,却见远处水面上驰来一叶小舟,竟是奇快无比,一霎那,已驶近楼前。
老镖头不由一征,也不唱了,却见船尾船首各立着一个白衣童子。仔细一看,老镍头认出了那是南水、北星,二小各着一身雪白长衫,被夜风吹得前后飘扬,船尾尚似立着一个儒衣少年,只是此时正在回首说话,伍天麒没有看清此人面貌。
随着那小船,竟在湖心停住了。
老镖头不由张大了一下眼睛,当然酒也醒了一大半,心中不由一动,忖道:“莫非是匀甫来看我了么?……只是为什么又好好地停在湖心做什么?”
心中方自奇怪,却见那儒衣少年,倏地拔身腾起,用“巧燕蹿天”的身法,竟自拔起了四五丈高下,月光之下,直如一只凌霄大雁。
最奇的是,这人并不是落向船头,却自向水面上直落下来。
金风剪伍天麒不由口中哦了一声,心说:“这可糟了!”
却见那腾空之人,在空中一折腰躯,双手向外一张,发出了呼噜噜的一阵疾风之声,竟是轻飘飘地仍向水面上落了下去。
伍天麒不由一瞪双眼,心想:“好家伙,这是人是怪,竟敢往水面上落!”
想像之中,那人已落向了水面,只见他双手平伸,身形一高一低,竟是在水面之上飘浮不已。
伍天麒眼都花了,心想道:“这一定是龙匀甫了,别人谁会有这种功夫?好小子,无怪他打败白如云,敢情竟有这么一身好轻功,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那人在水面上立了一回,试了试劲头儿,才见他猛然转过身来。
新月之下,伍天麒见这人,竟是面上带着一方纯白的人皮面具,只听他口中此道:“你们守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遂见他双足在水面上一阵划动,竟是快如箭矢,直向碧月楼边飞驰而来。
金风剪伍天麒几乎看傻了,武林之中,轻功各有奇异,水面上施展的也有好几种,如“登萍渡水”、“婿蜒点水”、“海燕掠波”、“八步凌波”、“燕子三抄水”……等,最奇异的是“达摩老粗一苇渡江”,都可算是极上乘的轻功绝技了。
可是这些功夫,不是只能穿越短距离,就是需借助于水面浮物,凭一口丹田回转之气,只能一气使唤,已是很难能可贵了。
可是眼前这人,竟能在水面上作长距离踏波而行,这要不是眼见了,简直是从来也没听过的奇事。
金风剪伍天麒,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一时张大了嘴,几乎都合不拢来了。
其实,这渡水少年,并非神人,脚下也有借头,只是一节节极小极细的枯枝而已,少年手法迥异,深夜里更不易为人看出罢了。
伍天麒方自怵目惊心,只觉得当空衣襟飘摆,那人已如一只大鸟也似,轻飘飘落在了楼前横栏之上。
金风剪伍天麒,这一近视此人,愈觉其长身玉立,英气蓬勃,一双眸子,神光四射,身上那件湖绸长衫,被夜风吹扯起老高,那种飘然意态,真仿佛是画中仙人一般。
伍天麒不由大吃一惊,方要出声喝问,却见那人皮面具下俊口微启,晒然一笑,露出如贝的一口细齿,朗声道:“伍镖头见召,后辈敢不从命?不知有何急事,在下洗耳恭听!”
金风剪伍天麒不由大吃一惊,一连后退了几步,此道:“你是谁?是匀甫……么?”
这人双手一拱,嘻嘻笑道:“在下白如云,为你老人家请安!”
金风剪伍天麒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只觉得头皮子一阵发炸,那剩余的一些醉意,全部醒了一个干净,“通!通!通!”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却只见他用着抖颤的手一指白如云,道:“胡说……白……如云……已经死了……你是人还是鬼?”
这人向前走了一步,冷月之下,这人那方人皮面具闪闪放着阴蒙蒙的光采,再加上那一双灼灼的光瞳,更是形同鬼魑一般。
伍天麒别看是平日胆力惊人,可是到了此时也不禁发根发炸,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儿,脱口大吼道:“你……站着!”
白如云哈哈一笑,笑容一放道:“老不头不必害怕,晚生正是白如云,朗朗乾坤,何曾有什么鬼?”
金风剪伍天麒眨了一下眸子,又后退了一步,脸上变色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你……”
白如云哈哈一笑,又向前走了一步,不想那老不头,突然厉声此道:“站住,你要是再走近一步,可怪不得老夫要无礼了!”
这老人说着话,竞自把后背上的那一对金剪撤了下来,左手往剪柄上一搭,叮当一声脆响,已把一双全剪分了开来。
可是他脸色一片苍白,全身阵阵地冒着冷汗,已是吓了个不轻。
第一是,他亲耳由龙匀甫口中听说,白如云已翻落涧底,那是万无活理。
第二,方才白如云水面展技,已令此老心中疑为神鬼,再加上星月之夜,就连这位胆力惊人的老镖头,也不由吓了个魂飞魄散,虽经白如云解释,也难以令他确实相信了。
此时老镖头双剪在手,胆力似乎大了一些,他目光灼灼地在白如云身上一转,厉声道:
“老夫在武林纵横一世,可从来不相信什么妖孽鬼魂……你究竟是什么玩意?还不快快与我退下!”
白如云见伍天麒竞自一口咬定自已是死了,不禁弄了个啼笑皆非。
当即晒然一笑道:“不是镖头叫我来的么?何故又要叫我退下?”
伍天麒抖瑟了一下,道:“我是要见龙……匀甫,可不是要见你……你到底是谁9”
白如云冷笑一声,用着冷峻的口音道:“实在告诉你吧!那龙匀甫已经翻落岩涧,如今生死未卜你老要见他,可不容易了!”
伍天麒怔了一下,斥道:“胡说,掉在涧底的是白如云,怎么会是龙匀甫?”
白如云狂笑了一声道:“好个不明事理的老镖头,你既一口咬定是我死了,我倒要现出面目来给你看看了!”他说着,伸出手往面上一扯,立刻现出了英俊的面容,伍天麒不由口中啊了一声,差一点双剪落地,那张老脸,更是一阵发育,冷汗涔涔而下。
白如云揭下面具,那张俊逸的面容之上,却是没有一点笑容,此时冷笑道:“伍天麒,实在告诉你吧,那救你回来的是我,可不是龙匀甫……”
他说着话,脸色更是肃然,自有一种神威,伍天麒身子一动,白如云却又用着冷峻的口音道:“你认为是龙匀甫,那是我学他的口音……”
金风剪伍天麒这才突然大悟,不由一阵急怒,气得口中厉哼了一声。
可是白如云,说完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