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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顺手一抖,手中皮绳已笔也似的,直飞到了少女身前。
女孩伸手接住,在纤腰上围了一转,打了个麻花扣儿,老人把另一头,在自己腰上,也照样系了一周,冷冷地道:“走吧!”
就见他猛一转身又腾身而起,宜向那陡崖峭壁之上攀升,只是因身后系有爱女,不敢过于把身形展动太快,如此身后的少女,循着父亲的足迹,不一刻已攀升了数十文之高。
少女一只玉手紧拉着皮绳,足下虽是点纵如飞,只是黛眉一直是紧紧地皱着,主要的是老人方才的话,带给她无比的伤感。
走了一阵,到底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爸爸!”
老人回头道:“又走不动是不是?”
少女娇哼了一声,呐呐道:“不是……不是……”
老人白眉一皱,吁了一口气道:“不要再多说了,这孩子伤得不轻,晚了就不大好治了,有话回去再说吧!”
少女脸色微红了一下,忸怩道:“不是……爸爸你方才说,谁不要我?”
老人闻言之下,不由一怔,叹了一声。
接着,老人道:“还有谁,除了那怪小子还有谁?”
他说着,哼了一声,转过身来,一路往上攀升着,少女尚追问道:“是小云哥哥?”
矮老人闻言,不由低低叹息了一声,也没说话,他此时心中,确实很代女儿难过,少女见父亲没有答话,不由眼圈一红,强忍着伤心,抖声道:“他是看不起咱们可是?”
老人一面攀登,一面冷笑道:“傻丫头,不是看不起咱们爷俩,唉!这是缘份,这是缘……”
少女用手擦了一下眼泪,好在天黑如墨,老人也看不清她哭了。
父女二人半天也没说话,又上升了数十丈,老人才站定了身子,微微喘了几口气,道:
“先歇一会儿再上去吧!”
少女答应了一声,考人这才又拾起前话,想安慰女儿几句,他叹了一口气道:“丫头,我知道这几年,你只痴心地念着那白如云,我看得很清楚……”
老人咬了咦下厚厚的下唇,又伤感地道:“要论说,白如云除脾气坏一点,论人品,论学问,论功夫,哪一样都是很难得……的确是一个人中之杰……所以,我明明知道你喜欢他,从来就没说过你一句,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他又摇了摇头,道:“我心里想,你们年轻人的事,让你们自己解决好了,你也知道爸爸不是那种顽固的老头子……唉2”
他又叹息了一声,顿了一下又接道:“可是我暗地里却一直注意着你们之间,孩子,不是爸爸给你浇冷水……我发现那白如云并不喜欢你……恐怕还很……”
老人说到此,把话顿住了,本来他想说:“很讨厌你!”可是他却不忍再伤女儿的心,只是连声地叹息不已。
少女早已泪眼迷离,此时哽咽着道:“爸爸你别再……说了……我知道!”
老人叹了一声,说道:“唉!你知道就好……”
他说着两道白眉往两边一分,冷冷地哼了一声,又道:“天下男子多的是,丫头,凭你这身本事和容貌,要找什么样的没有,你又何必这么死心眼儿……”
方说到此,那少女已忍不住哭出了一声,老人才似一惊,不由冷笑了一声道:“凭我琴魔哈古弦的女儿,还会没人要?丫头,你也不要为这事伤心了,以前也都是怪我,唉!”
哈小敏不由止住了哭声,抖声道:“这都是女儿自身的事,怎么怪得你老人家呢?”
哈古弦低眉感慨道:“我也想开了,不能为了我,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所以我决定,等明春暖和了,我们就下山到江湖上各处去走走,你也该经历经历了,这么大的丫头了,什么事也不懂,叫人家笑话!”
小敏闻言低头不语,可是她内心却愈发觉得伤心了,她不由忖道:“小云哥难道真的不喜欢我么?……不,他只是个性怪,不容易表现出来而已……我决不能离开他……”
她擦了一下眼泪,立刻白如云那挺俊潇洒的影子,飘在她的面前。
他那两道挑出的眉毛,表现出他倔强的个性,那双闪灼的眸子,就像是午夜的明星,高挺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尤其是笑时,露出了两排又细又白的贝齿,这是人中之杰,他那晶莹的眸子,每一向人顾视,都会令人觉得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他那深沉的目光,又令你相信他是一个极需要友情温润的人,可是他是如此的高傲,就像是天边的云梯,给人似“高不可攀”的感觉。
“他是一个孤独的人……”
哈小敏默默假想着:“如果我走之后,他会更孤独,他会变得更怪僻,更没有人性了……我决不能离开他,除非……除非有一天,他这样告诉我说:‘小敏!你滚吧!我讨厌你,我永不希望再看见你……”
哈小敏这么想着,不由又落下不少的泪,琴魔哈古弦叹了一声道:“光顾了给你说话,都忘了我手上的人,我们快回去吧!”
他说着忙转过身来,一路向上轻登巧纵而过,哈小敏也回过了念来,忽然奇怪地道:
“爸爸!这人是谁?你怎知道他要从上面摔下来呢?又这么巧,正好把他接着?”
哈古弦嘻嘻一笑,说道:“天下的事,可就是这么巧,我们要是晚下来一会儿,这孩子也早摔死了!”
哈小敏追问道:“他是谁呢?”
哈古弦一面前纵着,一面慢吞吞地应道:“他姓龙,叫龙匀甫,也是一个了不起的青年!”
小敏不由奇道:“你老人家怎么会认识他呢?”
哈古弦嘿嘿笑了几声,道:“这孩子他大有来头呢!他师父,他父亲,都是当今武林中推为泰山北斗的人物,和我过去都有交情,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哈小敏心中愈发奇怪,正要再问,哈古弦足下已加快了,山壁愈发显得陡峭,有几次大意,差一点摔了一该,当时也顾不得再多问,紧随着哈古弦,小心翼翼地一直翻到了来处山顶。
哈古弦一直抱着龙匀甫,走进了那座小亭子,小敏也随后跟着走了进来。
琴魔哈古弦,回头看了女儿一眼道:“你带了千里火没有?”
哈小敏点了点头:“带了!”
哈古弦把龙匀甫轻轻地放在了石案之上,搓了搓手,虽然他的目力已惯于夜间视物,可是到底不能分辨得如同白昼一般。
此时点了点头,嘱咐哈小敏道:“小敏!你把火亮着了,我先看看这小哥的伤,要不要紧!”
哈小敏不待说,已把千里火取在了手中,迎风一晃,火苗子蹿出了有尺许高。
立刻这小亭之中,照亮了许多,二人再一看石案上的龙匀甫,都不由大吃了一惊。
原来哈古弦所抱持的那一半,倒是没什么,另半边,简直就像是被血洗了一般,目光望处,惨不忍睹,哈小敏不由得吓得哎呀了一声。
琴魔哈古弦也不由皱了一下眉,吟道:“原来伤得这么重,我说这孩子怎么一路都不哼一声呢!”
他说着用手模了一下龙匀甫的脉门,脸色才微微放松,点了点头,道:“不要紧,内里一点事都没有,只有几处外伤而已……”
就见他从身上摸出了个小瓶,倒下几颗丸药,给龙匀甫服下,对女儿道:“来!你帮着我看看他却是伤在哪里?先给他包扎一下止止血,回去再说!”
哈小敏忙答应了一声,当时走近了几步,把火光凑近了些,就见这年轻人,牙关紧紧地咬着,脸上都沾满着鲜血。
哈小敏又啊呀了一声,这时哈古弦已把龙匀甫衣服撕开了些,果见有好几处外伤,伤处一片青肿,虽是外伤,可伤得不轻。
哈古弦口中连连叹息,随骈二指,在他各处穴道上点了几下,龙匀甫身子也是一阵阵地抖着,口中并微微吟出了声。
哈古弦点头喜道:“好了,一出声就没事了!”
哈小敏这时已把龙匀甫脸上的血擦净了,在闪闪的昏暗火焰之下,才看清了这个人的容貌,竟是一个长眉入鬃的英俊少年,哈小敏不由微微一怔,她皱了一会眉,忽然“啊!”了一声。
哈古弦不由奇道:“怎么了?”
哈小敏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大声叫道:“不要救他,不要救他啊!爸爸!他就是和小云哥在上面打架的人,他是个坏东西……”
琴魔哈古弦鼻子哼了一声,不说道:“小敏!不许你乱说话,不错!方才在上面和白如云打的人就是他……可是他不是一个坏人……不但不是一个坏人,还是一个正人君子……”
哈小敏摇了摇头道:“小云哥的敌人,我决不能救他……”
哈古弦猛然把两道雪眉,往两边一挑,厉声叱道:“丫头,你说的什么?”
小敏见父亲竟自暴怒如此;不由吃了一惊,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抖声道:“爸爸……我们要是救了他,小云哥会恨我们一辈子的……”
哈古弦不由仰天大笑了几声,响遏行云,哈小敏已看出父亲脸色极为不悦。
果然这怪老头子一收笑声,冷笑道:“丫头,我问你,你是要爸爸呢!还是要你的小云哥?你说!”
说到“你说”二字之时,声如狮吼,哈小敏从未见过父亲对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由几乎吓哭了,她抖声道:“爸爸!你怎么问出这种话?”
哈古弦厉声又追问了一句道:“你说呀?”
哈小敏不由低头泣道:“当然是要爸爸……”
哈古弦冷笑了一声道:“好!那么你就不要多说了,跟我回家去!”
他说着话,已把龙匀甫紧紧系在背后,回头对小敏叹了一口气道:“小敏!白如云对你无情,你为什么偏偏对他这么痴心?”
哈小敏只是流泪也不说话,哈古弦见状冷笑了一声,又道:“我也不是恨白如云,其实那孩子我倒挺喜欢,只是丫头!他心里早巳有人了,你还看不出来么?”
哈小敏本是低头饮泣,闻言不由惊得抬起头来,嘴皮微微动了动,她想问是谁,只是这种话,她却无法出口,琴魔哈古弦不由叹息了一声道:“傻孩子!我们回去吧!”
这时他背后的龙匀甫,微微呻吟了一声,二人都不由一怔。
琴魔哈古弦连忙唤道:“龙匀甫!匀甫!”
龙匀甫闻声,又哼了一声,细弱地应道:“是谁叫……我?哎晴……我……我的眼!”
哈古弦嘿嘿一笑道:“小子!你放心吧!算你走运,要不是遇见我父女,你小于这条命,早就完蛋了2”
龙匀甫此时神智虽清,只是流血过多,气血大亏,全身连一丝力也使不出,只把头枕在哈古弦背脊之上,闻言之后,又呻吟了一声。
他这时才想起了是怎么回事,心中暗暗庆幸,想不到自己竟会绝处逢生,居然还能得救,不由在哈古弦背后叹息了一声,道:“多谢贤父女……尚没请教老丈贵姓?为何搭救于我?”
他一面说话,喘息得也很厉害,哈古弦一面往前行着,一面笑道:“你不要多说话,等回去我再详细告诉你,总之,我父女是一番好意,你放心好了!”
龙匀甫不由连连点头道:“多谢老丈……待小可伤愈后,再面谢一切吧!”
琴魔哈古弦哈哈大笑了几声道:“你就不要再客气了……”
说着足下加快,在这陡峭的石壁之上,候起候落,不一刻已飘临地面,仰首等了一会儿,哈小敏也从上面翻落了下来。
这时,天色已不像先前那样漆黑了,一轮明月和满空繁星,渲染得这一带明亮十分,琴魔哈古弦看了一下天色,微微一笑,道:“天都快亮了……你们是寻仇拼命,我父女也不知是忙了些什么,竟然也是一夜末眠!”
哈小敏满心对父亲救下达龙匀甫,颇不满意,此时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想回家睡觉,龙匀甫闻言,不由面色大惭道:“这么说,在下和白如云殊死相争,你们都看见了?”
哈古弦点了点头道:“当然看见了……我父女是专程来救你的呢!”
龙匀甫愈觉不胜汗额,心中却不由暗暗奇怪道:“这父女二人,也不知是什么路数,尤其是各有一身惊人功力,以这老人这身功力看来,竟似比自己尤有过之,他们到底是谁呢?
我无亲无故,他们好好的救我做什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在龙匀甫脑子里掠过,愈发觉得怪异十分,他心中竟充满了疑念,正要开口询问,但哈古弦父女已各自展开身形,一路兔起鹘落向前疾驰而去,龙匀甫伏在哈古弦背上,但觉得两耳呼呼生风,尤其令自己钦佩的是,这老人起落之间,自己和背后,竟然感觉不出一些震荡。
龙匀甫不由深深感叹了一声,这半日下来,他心中已有了极大的改变。
他想到自己本以为,这一身功夫,足可以傲视武林,却不知那白如云,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