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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在讲武堂前面的人群里不少都是一身武袍打扮的少年人，看起来应该是世家子弟，也有一些看起来衣着普通的常人，不一而论。
慕十九好奇之余，也是走近去看，这时候不少人已经沿着讲武堂两侧的小门入场了，人群稀疏了不少。
慕十九寻了一个衣着普通的少年人，轻轻拍了一下肩膀问道：“可否问一下这讲武堂是什么地方？”
那少年人看着慕十九也不奇怪，不少外来人都是问过这个问题，笑着说道：“这讲武堂是越州城年轻人最向往的地方，开堂讲武授艺，在这附近十几座城中也是独一份，百年来从这讲武堂中出来的人物可是数不胜数，几乎每一任的统制大人都是从这讲武堂中出来的。”
慕十九感叹了一下，原来这讲武堂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了，难怪那鎏金大字能，那么大！
按照少年人所说，这讲武堂今日请来了离尘境后期的一位武道大师前来主讲，所以今天的讲武堂格外热闹。
离尘境后期的武道强者啊，慕十九倒是想进去见识见识，不过这讲武堂却是按照提前发放的腰牌放人进去，慕十九什么都没有，就算是心里一万个想，也是没有办法。
就在慕十九转身要走的时候，那在门口的一青袍年轻人却是看见了慕十九。
“请问阁下可是慕先生？”青袍男子突然眼睛一亮，急忙走下台阶问道。
第一次被别人唤作先生，慕十九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结结巴巴指着自己问道：“我是慕十九。”
那青袍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不过看起来也是面色和善，见慕十九表明身份之后，又是继续说道：“果然是慕先生，家师前几日才来越州，因为有些私事，所以没有参加前几日的宴会，不过家师对慕先生却是神交，所以还请慕先生过府一叙。”
慕十九有些摸不着头老的问道：“请问令师是。。。”
那青袍男子恍然大悟，呵呵一笑说道：“家师正是今日主讲的先生。”
“成大师？”慕十九心底一惊。
“正是！”
慕十九这下倒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了，自己不过一个凡人，却是能够得到一位离尘后期的武道大师的邀请，若是让门口那些人知道，岂不是要羡慕嫉妒生到死？
慕十九不知道的是，自从那晚宴会之后，慕十九的大名已经在越州城高层中传了开来，这成大师虽然不是越州人，但是来了越州几日，这种大事自然是有人告知。
慕十九随着那青袍人在众人有些惊异的眼光中进了讲武堂。
因为成大师还要主讲授课的原因，所以慕十九也没有选择在后院喝茶解闷，而是在讲武厅寻了一个角落盘膝坐下，正好也是听一听这成大师所授之课是否有什么玄机。
讲武厅很大，可以容纳数百人没有任何问题，除了首席讲师有案几位置，其他人都是褪了鞋，按照次序盘坐在花梨木铺就的地上，所以多了慕十九一个人也不是显得特别引人注目。
那成大师还没有来，不过讲武厅中却是极少有人说话，都是各自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据说这次成大师有可能会在此次讲武之后挑选有资质的弟子，这可是鱼跃龙门的机会，要知道这位成大师名下弟子不过三人，都是离尘境初期的武道强者，被成大师相中为弟子，等于是将踏入武道的门槛降低了一大截。
今日能够有这么多人来旁听，大多是奔着这大师弟子的名额去的，在老师来之前自然要给老师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不过慕十九却不是为了拜师而来，他来这里旁听，不过是为了见见世面而已，武道，对于慕十九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自然要好好了解一番。
慕十九盘坐在角落里，等了大概一刻钟，那成大师却是像有意考验这些人的耐心一般，还没有出现。
慕十九等的实在无聊，于是从怀中一摸，竟然摸出一个吃了一半的烧饼！
像是老鼠偷吃一样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讲武厅里不异于轩然大波，顿时周围十几道不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投射过来！
这些目光要是能够杀人的话，就算是离尘境的强者只怕是也要死上千百遍！
慕十九低着头，只顾着吃自己的烧饼，真香啊！
半个烧饼很快就吃完了，慕十九抬头看看人还没有来，竟然又是变着戏法一般从怀中又是摸出一块油纸包着的茶花糕来！
简直不能忍！
这是在场的人的共识！
“小子，要吃东西滚出去吃，这讲武厅可不是你家厨房！”
一个高个子少年跳起来指着慕十九鼻子说道。
慕十九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继续吃自己手中的茶花糕，茶花糕真好吃！
“滚出去！”那高个子少年似乎在这些人中极有身份，有几个人随声附和，也是有不少人都是看着他皱了眉头，想说什么，却是到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慕十九将手中茶花糕最后一口吃完，把油纸折好又放入怀中，抬起头看了一眼那高个子少年，嘿嘿一笑。
不管在什么时候，喜欢出风头哗众取宠的人都是有的，显然，自己成了别人立威的工具。
慕十九又是看了一眼最前面离那讲师案几最近的几人，都是淡然自若，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这边发生的事情，似乎这边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一般。
这才是武道之人应该有的气度，慕十九又是看了眼前这个趾高气扬的傻叉，心想，成大师啊成大师，今天我替你挑徒弟了，就算是小子给你的见面礼吧。
慕十九自从一坐下就在想，跟一位德高望重的离尘境后期的武道大师初次见面，匆忙之下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忽然想起这位武道大师要挑选弟子的之事，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办法。
慕十九演了这一出，只怕刚才随声附和的人以及稍微有些意志不坚定朝这边看来的人都是没有了成为大师弟子的资格。
可笑这些人还是不自知！
真正有可能成为大师弟子只有离案几最近的那几人！
那份淡然的气度让慕十九都是有些惊讶。
慕十九的笑对于那高个子少年来说却是最为严重的挑衅，只见瞬间脸色就拉了下来，难看之极。
不少人也是乐于看热闹，不少离得远的少年都是伸直了脖子，更有胆大的直接站了起来。
“没教养的东西，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你再不滚出去，老子就给你打在地上爬不起来。”
那高个少年看向慕十九的眼神里满是怨毒，在这么多人面前要是丢了面子，只怕以后在越州都是抬不起头来了。
慕十九傻乎乎的笑着，突然一听“没教养”三个字，顿时脸上笑容全无，一丝杀意一闪而过！
慕十九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或许爹娘已经死了，但是慕十九居然对不允许有人侮辱他们！
下一刻，一个钵大的拳头在那高个少年眼中不断放大！
砰地一声！
拳头最后还是没有砸在那高个少年的脸上，而是在最后一瞬和花梨木的硬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那花梨木地板碎裂的声音让在场不少人都是肝胆俱裂。
那可是花梨木！十大硬木之一的花梨木！
这家伙居然说动手就动手，手段居然还如此狠厉！
碎裂的木屑却是已经刺破皮肤，手中全是湿润的感觉。
慕十九丝毫不在意，只是面无表情的凑到高个少年面前。
杀意，赤裸裸的杀意，高个少年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会在下一刻杀掉自己。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鲜血沾染了慕十九的手指，然后淌在地面上，慕十九不觉得恶心，他慕十九杀过不知道多少的人，鲜血反而能够激起杀戮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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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真元音
讲武厅后堂供讲师休息的茶室中，一老一少两人正对坐饮茶。
氤氲的茶气在房间内飘荡，静雅而芳香。
就在刚才，原本凝聚的茶气竟然被一股肆掠的杀意冲散。
“成师，这样放纵这个小家伙真的好么”
年轻人也是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竟然称呼慕十九为小家伙。
不过他似乎也是有资格，因为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是一名离尘中期的武道强者了！
那成大师一身灰色长袍，脸上也是有着不少皱纹，看起来像是邻家老者一般，丝毫没有武道强者的样子。
不过年轻人却是不敢对面前这位老人有丝毫不敬，要知道，三十年前，死在这位老人手下的武道强者就已经不下一手之数了。
这次能够请到这位成大师前来讲武堂主讲，也是凭这他的师父，讲武堂老堂主的面子和交情，作为新一代的堂主，他也是应该对面前这位老人礼遇几分。
也正是因为面前这位老人的干预，一直在捣乱的慕十九才能够没有被守卫扔出讲武厅去。
不过他也是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凡人真的能够有如此大的能耐，暴起一击，竟然如此凶悍！
那个高个少年他也是认识，家里也是习武世家，祖上也是出过武道强者的人物。
被人一下就打成如此模样，现在这位讲武堂的堂主对那晚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丝毫没有怀疑了。
以凡人资质力敌武道强者，简直是妖孽啊！
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宗门，世间居然真的有这种妖孽存在！
若是此人踏入武道，除了那些宗门天才，还有谁能够制他？
“此子定非池中物。”年轻人给慕十九下了定断。
“献君，茶也喝完了，咱们是该出去见一见这个小家伙了。”
成大师像小孩子一样摇了摇手中的茶盏，笑着说道。
年轻人全名封献君，被称呼献君也是显得亲近。
不过封献君却是看了一眼成师，心中一震。
“难道成师动了收徒的念头？”
封献君转念一想，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这样的妖孽，谁不想收入门下？
就算是他封献君也是动了此种念头，不过却是转瞬却是灭了念想，原因无他，这种妖孽不是区区一个越州讲武堂能够容得下来的，他的世界里，定然还有更为广阔的天地。
两人极有默契的起身，朝着厅中走去。
讲武厅中的气氛有些尴尬，高个少年被慕十九制服在地，周围几个和那高个少年一同来的少年却是围在一边，不敢上前，任由那高个少年在地上疼的直哼哼。
不是这些人见死不救，而是慕十九就站在一旁，谁敢动手？
“这位兄台，得饶人处且饶人，刚才出言不逊是他的不对，现在这事就算此揭过如何？”
说话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看起来颇为壮硕。
慕十九看了前面案几一眼，前面原本的三人已经空了一位，显然这人就是那三人其中的一人。
慕十九一句话不说，扭头走到原本的位置上准备盘膝坐下，算是给这人一个回复。
见慕十九一声不吭就要离开，那刚才不敢动手的几人却是忍不住了，其中一个不知死活的竟然还跳出来指着慕十九说道：“打了人就想走么？”
慕十九没有理会，这种人根本提不起来慕十九的兴趣，慕十九正在为刚才的事情懊恼。
想要独身一人在外安然行走，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的感情。
人最脆弱的就是感情，这是最大的破绽。
慕十九曾经在阵前见敌军将生擒的战俘砍头祭旗，那些都是慕十九相处多年同一个锅灶里的吃饭的好友，不少人对慕十九都有活命之恩，慕十九却是只能看着他们死去，眼睁睁的看着。
慕十九已经习惯了将愤怒埋在心底，那一战，他杀了四十八个人，他砍下敌人的尾指，装了足足一个小口袋。
最后一战之后，慕十九所在的先锋军全军覆没，活命的只有慕十九一个。
用老军汉的话来说，他们那些人已经习惯了打仗，战死沙场是宿命，慕十九还小，也许可以不用再征战沙场。
所以，慕十九活了下来。
慕十九不禁自嘲，那么多对自己好的人死去都没能让自己表现出愤怒，而刚才那不过一句话却是让自己乱了分寸。
父母，他慕十九宁愿没有，但是也不能让别人侮辱！
讲武厅里有些乱，几百人看热闹，不少还在互相交谈，慕十九却是安然盘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慕十九不为所动，那跳出来鸣不平的少年却是将目光投向了那站在一旁的黝黑少年。
显然是求助于他为这些人出头。
黝黑少年能够坐到离讲师最近的位置，又岂是这些人能够把他当枪使的？
见慕十九给了自己面子，于是朝着慕十九微微一笑，然后便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一下却是狠狠打了那些还想复仇的人耳光，那几人只得背着被慕十九震慑得有些发呆的高个少年愤然离场。
讲武厅里不多时又是恢复了安静，封献君陪着成大师在后堂将刚才的一幕收入眼底，对慕十九的评价未免多了冷酷二字。
此人若是踏入武道，对其他的武道中人未必是一件好事。
那成大师自后堂而出，缓步走到案几之处，盘膝坐下。
就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气定神闲的看着底下众人，然后开始了授课。
慕十九双手平放在膝上，盘坐在那，像一尊石佛，巍然不动。
“天下武道，殊途同归，感悟天地之气为先，而后虑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