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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中原擎天”长剑已经刺中了这个魔教年轻教徒的胸口。而卫怀风眼中却没有恐惧和哀怜。忽然,劲风从左侧呼啸而来!那样凌厉的剑气,竟似乎不在顾奕之的武功之下!在剑气欺近身侧一丈之时,顾奕之的剑已经刺破了卫怀风的心脉,然而来不及再深一些的刺入,他不得已立刻回剑,迎向那惊人的剑气。“叮”的一声,双剑相击,武林盟主居然也被震的连退了两步,惊讶的回身,看见在风中急速掠到的一个黑衣长发男子。也不过是二十多的年纪,略微比青衣卫怀风年长一些,然而眼神却深的看不见底,远比青衣少年沉静不知多少倍。一身的黑色劲装,映的英俊的脸有些冷郁。他一剑救了同伴的危机,便立时上去扶起了卫怀风,将他推到安全的地方。
“玄武?”相击产生的气流仍然在剑上萦绕,顾奕之惊于这个魔教中人的剑法,猜测着吐出了一个名字——能接下自己一剑而且不分伯仲的,在魔教中除了神、帝、后三人以外,应该就是武功最高的玄武而已。然而,所有江湖盟的人都没有想过,身为四护法之一的玄武,居然如此年轻。顾奕之来不及等到对方回答,立刻趁着光明教的攻势因为暂时受挫而缓慢的空隙,带着剩下的人马杀向了石窟深处——那里,有预先设好的秘道。仅剩的几个江湖盟人士遁入了地道,石洞中的地上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流出的血染红了每一个人足上的靴子,仿佛修罗场。
“好了,不必再追。”发令的是位居光明教四大护法之一的玄武。他刚刚平定了第二洞天中的武林江湖盟人士,恰好来得及赶过来、从顾奕之剑下救出这个孤傲的风旗副旗主。果然不愧是顾奕之……那个号称白道五十年来的第一用剑高手,即使是预先让孟子光伤了他,仍然能将光明教中新一代最优秀的杀手击败!黑衣的男子叹息了一声,把受了重伤的卫怀风交到下属手中,淡淡吩咐:“带卫旗主去养伤……这里剩下的,我来处理。”“是。”对于在教中地位仅次于神、帝、后的大护法的吩咐,没有一个杀手敢反对,然而,全身是血的卫怀风却挣扎着叫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杀顾奕之!”“你受了这样的伤,怎么能杀的了他?”黑衣的护法有着淡漠的声音,然而却没有卫怀风那样毕露的锋芒和傲气——这个光明教的四护法之一、月后座下最受重用的黑衣男子,虽然只比卫怀风年长几岁,却如同夜色一般让人无法捉摸。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来历和师承,更加不会有人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个最初只是一个铜衣杀手的普通人,居然受到孤僻的月后的如此青睐。卫怀风看着上一级的长官,在光明教中,从来没有杀手敢顶撞上层,因为他们的生死就握在只比他们地位高上一级的人的手中。然而,不知道为了什么,这个号称教中新一代最优秀杀手的年轻人却冷笑了起来——“玄武,你是怕我立了功,抢了你在月后座前的风头是不是?”黑衣男子微微一震,目光在瞬间亮了一下,然后,又沉寂下去,挥手叱退了左右,对伤者冷冷道:“你不是顾奕之的对手。你杀不了他的……”“杀不了也要杀!”卫怀风激烈的回答,捂着胸口的伤,挣扎着坐了起来,“这是……这是月后吩咐下来的任务!就是拼了命不要,我也要完成!”“我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为什么阻止我追江湖盟残党!——你是怕我将来会超过你!迟早有一天,月后她不会再重用你,因为我比你强!”看着他依然带着几分少年傲气的脸,苦笑忽然浮现在玄武的唇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第一杀手的眼神中,居然有冰雪般的落寞。
“怎么样?你也默认了不是?”卫怀风冷笑着,踉跄站起,抓住了剑,挑战似的看着对方,“月后她会知道,我比你强!我这一次就要证明给她看!玄武……你不要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不就是比我早一些从修罗场杀出来么?”黑衣男子看着他,苦笑着摇头,叹息了一声:“我?了不起?……看来你对我的误会很大——卫旗主,你知道我在教中是什么出身的吗?”
卫怀风怔了怔,对于四大护法中这个黑衣护法的来历,的确没有人知道,就连日帝座下,为了拉拢这位西护法,调查了所有资料,都不清楚他的真正身份。迟疑着,他回答:“你不就是从金旗下最低一级的铜衣杀手开始做的吗?”“没错……但是那之前,我的身份更低。”玄武淡淡道。“比铜衣杀手还低的?……杂役吗?”沉吟着,青衣少年回答,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如今权势炙手可热的西护法玄武大人,过去是一个下人吗?”“不,比这更低。你想不到么?”黑衣男子没有理会他讥讽的笑声,静静看着对方被问住,然后,不惊轻尘的回答,“或许……你不会以为那个也算是人。我在没有成为教中杀手之前,是修罗场中的——”
“一个豕人。”
修罗场。
相信每一个活下来的光明教杀手都不会忘记这个地方。那是他们最初练习杀人的地方。经过残酷的训练和惨烈的竞争,最后从修罗场中走出的人,才能真正成为光明教中的弟子。
那里有一个地牢,关着的全是二十年来、被抓获的不听从光明教号令的武林人。成年人都被毒药变成了白痴,而保留着原有的武功,如动物一般圈在地牢中,作为光明教杀手们练习的对象。
而那些在牢中长大的孩子,自小就关在不见天日的黑牢中,与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大部分都不会说话,不会交流,唯一生存的价值,就是为了成为杀手们练剑的靶子、或者用来试验各种新配出的毒药。教中管那些黑牢中的人叫豕人,是可以如猪狗一样屠宰的人。甚至连教中最低贱的仆人,在不高兴时也能随手杀几个豕人取乐。——-
“豕人!”连那样孤傲的卫怀风都被震住,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看着面前的上司喃喃自语,“但是……但是那里的人,不都是猪狗一样、用来练剑的白痴吗?”“猪狗一样……”轻轻重复了一遍,玄武的眼神忽然变的凌厉,那时的他,才如同一个杀人者,似乎是在问谁,他冷冷道,“难道,人竟然会真的和猪狗等同吗?”“那又如何?反正他们生来就是为了被杀!”青衣的卫怀风冷笑了起来,和所有教中杀手一样,对于那些豕人,他根本没有认为那些豕人也算是人!“而且以我看,他们连什么是死亡都未必知道——那是些白痴!”看着他的表情,黑衣男子眼睛里仿佛有暗淡的火,低低的燃烧,他的声音也是低沉而充满了怒意:“可是就算是猪狗,在被杀的时候还是会痛、会叫!或许,他们之中还会有人会思考,会在死前问:这究竟为什么?”“会吗?我怎么没听到?”卫怀风冷笑起来,却看见玄武意味深长的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当然……杀人者怎么会听到?但是,只有她听到了……”他的眼睛看着远处,眉宇间忽然有难言的敬慕和神往。“她?谁?……月后吗?”不可思议的,青衣少年脱口问,虽然不敢相信,但是这却是唯一的答案——在整个光明教中,几乎所有人都私下在议论:做为四护法之一的玄武,是在恋慕着月后的,也是月后最青睐的人。那个美丽无双,高高在上的日月双圣之一,那样的孤高冷艳,让教中所有人都为之倾倒,除了教主外、连日帝都无法随便见上她一面。然而只有玄武,是能唯一陪伴她左右的人。在成为金衣杀手、有资格参与教中决策的第一日,他见到了月后——就从那一瞬间起,深深被那样无双的美丽和气质所吸引……也许从同一时间起,自己就在不可抑制的嫉妒玄武吧?所以,他才那样努力的为教中战斗,表现着自己的才能,试图有一天,能取代眼前这个黑衣男子的位置,站到重重帘幕后的倾国绝色身畔去。…………
“是的……就是月后。是她把你眼前这个豕人,从修罗场中放了出来……”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剑,玄武微微的笑了起来——光明教中,很少能看到微笑,大家都是冷着脸,匆匆自顾、计算着别人,然而,这个四护法之一的玄武,却是出人意料的温和。看着眼前这个号称教中第一杀手的黑衣男子,卫怀风久久的惊愕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有这样的温文的性格,为什么他会那样的忠心于脾气一向孤僻怪异的月后,而没有象其他三个护法一样、被拥有广泛支持而且手段高超的日帝所拉拢过去。正如,没有一个人知道他那已经被埋没在黑暗中的过去……那是将近十年前的往事……没有任何人提起,恐怕也已经被所有人忘记。你是一个豕人。你活着的意义,就是被人杀死。“做光明教的弟子,首先,要绝对信仰我们的教主,我们的神!”“不信从我教的那些人,就是猪狗!我们要将整个武林,都置于教主的神威之下——为了战斗,大家现在开始就要习惯血的味道!开始训练吧!”“今天,连月圣女都来到了修罗场,大家一定要好好表现!”那是在修罗场中,唯一能开口说话的人:训导者。在漆黑的牢狱中,他仔细的听着传入耳中的每一句话——虽然那些话,他还不能完全的了解。但是他明白……今天是他死去的日子了,和以前上百个同伴一样。虽然从记事起便在这个昏暗的地牢中,可他自小便比旁边的人聪明。
十年多来,每一次外面有训练时,他都用心的听那个唯一训导者说的短短几句话。多年下来,他竟也依稀明白了一些话语的意思。终于到了这一天,他也被赶上了修罗场。到了那个时候,他的与众不同,却是让他无法和同伴那样安心死去的缘故……训导者的声音停止了。话音一落,无声的屠杀开始——刀剑砍入肉中,血飞溅,在漆黑的地牢中,那些刚开始练习的杀手们奋力表现,毫不迟疑的屠戮着这些“豕人”,不知反抗的豕人们乱做一团,努力躲避着,然而很快就被围猎般的圈在一起。
从来没有学会过说话,那些黑暗中长大、才十几岁的豕人们,在死亡来临的时刻仍然叫不出一句话,只是嘶声惨叫着,表达着痛苦。
习惯了黑暗,他清楚的看见一把刀对着自己砍过来,那个刚开始训练的杀手也不过十几岁,和他一样的年纪。不清楚死亡的意义,但是却从同伴的表情中知道了死亡的痛苦,他极力躲闪着,然而丝毫无用。刀刺进他的肋骨,他发出了一生中最大声的喊声,他的惨叫融入了同伴们的声音里,消失无形。那个少年杀手刺穿了他的身体,然后血淋淋大拔出刀来,再次劈头砍下——“不!不!”忽然间,他绝望的叫了起来,伸手护住了头。被他忽然发出的声音弄的呆了一下,那个杀手过了片刻才明白这个豕人发出的竟是一个字。然而,刀还是毫不犹豫的当头砍下。“咦,这个豕人会说话?”黑暗中,忽然想起了清凌的声音,如同风送浮冰。这一句无意的问话挽救了他,杀手不敢再砍下去,刀顿在他头顶上。“圣女……这不关我的事!我、我们从来没有教过豕人说话!”训导者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连声音都颤抖起来,急忙分辩。黑暗中,他看见一个白衣的少女走了过来,她应该比自己大几岁,却带着说不出的骄傲和高贵。她居然也能在暗中视物,低下头饶有兴趣的打量他:“哦,那么,也许因为他是个聪明的豕人吧?”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看见那个少女的周身发出淡淡的柔光,刺痛了他的眼睛。看见那些杀手的脸,耳边继续听到同伴们临死前的哀叫,他全身都不停的颤抖起来——他们是豕人!是和猪狗一样、生来就为了被别人杀的人!他忽然用尽了力气,大呼:“为什么?为什么!”血随着他的呼声急速涌出,他的意识也渐渐消失,在沉入黑暗前,他听到那个白衣少女再次惊讶的说话:“咦……奇怪,这个豕人还知道问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再次醒来。睁开眼,发觉自己居然是在一间华丽的房间内——然而即使是在室内,光线还是刺痛了眼睛,他连忙再次闭上。“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