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师哥,我如今已嫁与胜功为妻,你何苦又来找我?你还是走罢。”声音轻柔,正是柯初雪的口音。那白衣人道:“初雪,这二十年来我对你朝思暮想,千里迢迢赶来摩天崖,就只为见你一面。你就忍心将我拒之门外么?”杨慕非认得是那天微堂主的口音,心想:“这人怎么还逗留在摩天崖上?”
柯初雪叹气道:“师哥,你对我的情谊,初雪怎会不知?但我如今已为人妻,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罢。”那白衣人急道:“初雪,你跟我走,我带你上大理去。”说着,握住了她的右手。柯初雪一挣,道:“胜功这二十年来对我呵护备至,我不忍心抛下他。”那白衣人怆然道:“你就忍心抛下我,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柯初雪眼中泪光莹莹,咽声道:“师哥,你还是忘了我,另去找一个好女孩罢。”那白衣人道:“不,我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初雪,你可怜可怜我,跟我走罢。”柯初雪摇头道:“师哥,我不会跟你走的。”
那白衣人道:“你不相信我?好,我姬怜雪对天发誓,若此生有负初雪,教我不得善终……”柯初雪伸手蒙住他的嘴,道:“师哥,你不要发这样的毒誓。我怕!”姬怜雪又惊又喜,道:“初雪,你还关心我。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绝情。”抬起柯初雪柔腻光滑的手背,轻轻吻了一下。柯初雪娇躯微颤,道:“师哥,不要这样。”想要推开他,却陡然间全身酸软,没了力气。
姬怜雪轻轻放倒她在地上,伸手解开了她的衣扣。柯初雪的外裳被缓缓褪下,露出贴身小衣,雪白的肌肤晶莹如玉。姬怜雪见了她芙蓉初放般的身子,不禁血脉贲张,低下头便往她唇上吻去。柯初雪颤声道:“师哥,你这样做,我会对不起胜功的。”杨慕非见两人情乱意迷,难免做出苟且之事,便拾起一枚小石子,向远处轻轻抛去。
姬怜雪吃了一惊,纵身而起,低声喝道:“是哪条道上的朋友?”一连问了三声,杨慕非只是默然不答。柯初雪整理了一下衣裙,道:“师哥,你好自保重。天色晚了,我要回去了。”姬怜雪含泪说道:“好。初雪,师哥下个月再来摩天崖看你。”柯初雪知他心意已决,劝不过来,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姬怜雪呆呆地看着她的倩影越来越远,终于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小黑点,不禁悲由心起,发足向山下狂奔。
杨慕非沉吟了半晌,转身向摩天崖后院走去,路经庄琦君卧房时,见里面烛火通明,庄琦君似乎还没有入睡,便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庄琦君“哎哟”了一声,屋里紧跟着又有甚么东西被打翻在地。杨慕非大惊,急急问道:“琦君妹子,你没事罢?”庄琦君慌乱地道:“我没事。杨大哥,这么晚了,你找我有甚么事么?”杨慕非道:“明天一大早,我们便起程去大理。你晚上早点睡!”庄琦君大喜道:“大理?我们真的去大理么?”杨慕非微笑道:“是呀。”庄琦君道:”太好了!我早就想去大理玩了。杨大哥,你也早点睡罢。”杨慕非点了点头,道:“晚安。”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打开房门时,杨慕非却不由吃了一惊,只见衣明枫宽袍大袖,正坐在小桌旁喝酒。衣明枫见他进房,笑道:“杨兄弟,快过来!我等你好半天了。我们兄弟俩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单独在一起喝酒了。今日难得有空闲,我们喝个痛快,一醉方休。”杨慕非笑道:“好啊。”快步走到桌前坐下。衣明枫捧起酒坛斟了满满两大碗,道:“请!”杨慕非端起酒碗,道:“大哥,请!”两人连干了数大碗,执手相顾大笑。
衣明枫叹气道:“杨兄弟,做哥哥的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喝过酒了。”杨慕非道:“大哥,你似乎有甚么心事?”衣明枫点了点头,道:“我是担心胜功啊。”杨慕非微笑道:“胜功为人慷慨豪迈,有情有义,又有四大星主从旁佐助,大哥你还怕他担不起这付重担么?”衣明枫道:“正是胜功太看重情义二字,我才担心啊。”杨慕非奇道:“为甚么?”衣明枫道:“你可记得二十年前摩天崖内乱一事?”杨慕非道:“玄武星主柯以行作乱反叛,不是已被你镇压下去了么?大哥,你今日为何重提此事?”
衣明枫道:“当年,我平定叛乱,擒住柯以行师徒,准备第二日便凌迟处死,以儆他人。岂知胜功却经不住初雪的哀求,放走了柯以行师徒。”杨慕非道:“你担心柯以行师徒卷土重来?”衣明枫笑道:“他们日前便已卷土重来了,杨兄弟还不知道么?”杨慕非沉吟道:“大哥指的是英雄盟?”衣明枫点了点头。
杨慕非道:“大哥的意思是,柯以行就是英雄盟的盟主?”衣明枫喝了一大口酒,道:“柯以行是不是英雄盟的盟主,我不敢妄下定论。但他的弟子姬怜雪,却在英雄盟中身居天威堂主这一要职。他虽然戴着青铜面具,但我从他的武功招数,便已认出他了。”杨慕非道:“英雄盟虽高手云集,但势力尚弱,还不足以与摩尼教抗衡。”衣明枫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杨兄弟,我现在已是半条腿迈进鬼门关的人了。我一死,摩尼教定会面临一场生死浩劫。”
杨慕非道:“大哥正值壮年,何以言死?再说,胜功足以撑起摩尼教教主这付担子。你用不着担心!”衣明枫长叹道:“胜功昔年为了初雪,而不顾自己的安危,放走柯以行师徒。我担心,初雪要是哪一天离他而去,他只怕会生寻死之念。”杨慕非道:“大哥,你多虑了。”衣明枫叹道:“但愿如此。我们喝酒!”
酒过半巡,杨慕非道:“衣大哥,小弟明日便要下山去办一件要紧的事……”衣明枫拍了拍他肩头,道:“摩天崖就是你的家,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不必向我请辞。”杨慕非见他如此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而自己此行又吉凶未卜,不见能否活着回来与他喝酒,眼眶儿一红,道:“大哥,我……”衣明枫微微一笑,道:“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哭甚么鼻子?来,我们喝酒。”杨慕非哈哈笑道:“对,喝酒。”两人直喝到四更时分。
衣明枫起身道:“杨兄弟,你明日还要赶路,我们就喝到这里。待你回摩天崖后,大哥再来吃你的酒。”杨慕非起身相送,道:“我一定为大哥带来上好的佳酿,与大哥喝个痛快。”衣明枫道:“真是傻孩子。”哈哈大笑而去。杨慕非不明白他何以说自己傻,想了半会也不得要领,倒在床上便睡。
第二日清晨,杨慕非正酣睡未醒,忽觉脸上奇痒难忍,搔了几下,过不多时又痒起来,待要伸手去搔,忽听得噗哧一声笑,他睁开眼来,只见庄琦君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丝狗尾巴草,轻轻拂他的脸。杨慕非一把扯掉狗尾巴草,笑骂道:“鬼丫头,你一大早这是干嘛?”庄琦君撅着嘴道:“还早哪?太阳都晒到屁股了。杨大哥,你还走不走呀?”杨慕非伸了个懒腰,道:“当然要走哪。”起身梳洗。这时,衣明枫的书童过来相请,说是已在松峦轩准备下酒宴,为他们饯行。两人随那书童到了松峦轩。衣明枫等人已在那里相侯,只有厉捷禾不见踪影。
第二十五回:鹊仙桥头谁争渡
饮过酒宴后,衣明枫直送杨慕非二人下了摩天崖。杨慕非拱手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哥就此留步。”衣明枫点头道:“也好。兄弟你一路小心在意。”杨慕非道:“大哥,你也要珍重。后会有期!”两人行出了百余里,忽听得身后有人大声喊道:“杨大侠、庄姑娘,等一等。”杨慕非转过身去,只见一条青影如风似电,一溜烟般奔到身前,却是青龙星主厉捷禾。庄琦君闪身躲在杨慕非身后,露出半边俏脸,道:“那那那,厉大哥,我昨天是戏弄了你,可杨大哥在这里,你别想报复我。”厉捷禾道:“庄姑娘,你误会了。我是因见姑娘你练打狗棒法,却没有一根合意的棒子,便连夜奔赴紫竹峰寻了根上等的紫竹棒,此时才赶了回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色彩斑驳的紫竹棒来。
庄琦君接在手里,只见这紫竹棒通体斑斓,光溜溜的甚是合手,心下大喜,笑道:“厉大哥,多谢你了。”厉捷禾道:“姑娘喜欢,厉捷禾就很是欢喜了。姑娘一路珍重。”展开轻功,转身便向摩天崖奔去。庄琦君爱不释手地把玩这根紫竹棒,忽然“咦”了一声,道:“这上面怎么有血迹呀?”杨慕非沉吟道:“想是厉星主修整紫竹棒时不小心划伤的。”他想到厉捷禾夜行五百里到紫竹峰去为庄琦君寻上等的紫竹棒,又想起他方才说话时满脸的羞急之色,心中不禁暗暗发笑:“厉捷禾莫不是已对琦君妹子暗生情愫了?”庄琦君将紫竹棒插在腰间,道:“杨大哥,我们走罢。”两人在大漠上缓步前行。
杨慕非道:“琦君妹子,你觉得厉星主这人怎么样?”庄琦君漫不经心地道:“他呀,整天神出鬼没,怪吓人的。不过,送我这么一根漂亮的紫竹棒,还真够哥们。”蓦地里,杨慕非瞧见她左手指头上竟有一两个小红点,问道:“昨夜没睡好,被蚊子叮了么?”庄琦君脸上一红,讷讷地道:“蚊子?是呀,蚊子,可多哪。”杨慕非见她满脸娇羞之色,不禁大感讶异,心想:“这妮子也有害羞的时候?”
庄琦君道:“杨大哥,跟我说说你与你夫人的事罢。”
杨慕非点了点头,将两人怎样相识、相知,以及符铁玉因何为他而死的事,择要说了一遍。如今时隔多年,这桩事他已拿得起、放得下,因此虽有些伤怀,却已不那么悲痛了。庄琦君默默听着,心中大为所动。又行了数里,竟撞见了一支沙漠商队,杨慕非向他们买了匹骆驼代步。两人晓行夜宿,过了大雪山,转而投南,在大渡河卖了骆驼,改乘马匹,沿着茶马古道前行。庄琦君一路上唧唧呱呱说个不停,纵是羁旅艰辛,却也不觉得寂寞。
这日,两人到了建昌府,已是大理界内。由于地处交通要道,南来北来的行旅甚多,杨慕非二人走了好几家客栈,都已住满了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有空房,庄琦君又嫌房钱太贵。那掌柜的道:“反正也只有这两间房了,我就这个价,你们不要就拉倒。”庄琦君气呼呼地道:‘掌柜的,你怎么能这样哪?”杨慕非突然一扯她的衣角,道:“掌柜的,这两间房我们要了。”庄琦君急道:“这么贵的房间你也住?”杨慕非轻声道:“别说话。”拉她进了房间,便把门关上,道:“你有没有看见那个无损道人?”庄琦君奇道:“他也在这间客栈里么?”杨慕非点了点头,道:“别让他看见我们,以免打草惊蛇。”庄琦君道:“怕甚么?他又不认得我们。”
杨慕非哑然失笑,一拍脑袋,道:“对啊,看我一紧张倒忘了。不过,此去离大理城已是不远,很可能撞见韩啸天他们。我们还是想个法子,让他们认不出我们来。”庄琦君道:“符姐姐的易容术天下无双,你难道没跟她学一点么?”杨慕非摇了摇头,道:“我们慢慢想法子罢。琦君妹子,你身上还有多少银两?”庄琦君道:“还有四五两罢。”杨慕非道:“你先叫点东西吃着,我去去就来。”庄琦君嘻嘻笑道:“雪雕大侠一出手,也不知哪个大户人家要倒霉了。”杨慕非微微一笑而去。
庄琦君待他身影消失在门后,便从包袱里拿出针线来,就着油灯纳鞋底,可没弄几下,手指就被扎出血来。她气呼呼地把鞋帮子往桌上一扔,道:“我不弄这劳什子了。”隔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拿起来继续弄。过了半柱香的工夫,忽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闯将进来。她慌忙把鞋帮子往桌肚里一塞,抬眼看时,却是一个摆夷人,正要出声喝问。那人轻声道:“琦君妹子,是我。”她一怔,凝神看时,才认得是杨慕非,笑道:“杨大哥,你何时改做摆夷人了?”杨慕非道:“我去镇东一家大户借银子时,顺手牵了两套衣服。你换好衣服后,到大堂吃饭。”说着,将一套摆夷族衣服抛在桌上,便出去了。庄琦君换上摆夷族服饰,到了大堂,只见杨慕非就坐在无损道人身后的一付桌椅上,便快步过去坐下。
忽听得楼梯口脚步声响,走上两个人来。这两人都头戴黑毡竹笠,作摆夷人打扮。当先一人是个玄衣老者,身形微胖,胡须白了一大半;身后那人约二十岁左右,黑头黑脸,相貌甚是威猛。他们大剌剌的在无损道人对面桌椅上坐下,叫了几分酒菜,埋头便吃。无损道人嘿嘿一声冷笑,照样喝酒吃肉,恍若不觉。
那胖老者用完酒饭,站起身来,说道:“道长,请罢。”无损道人冷笑道:“蛇节夫人在哪?”那黑头黑脸的大汉道:“师姐在……”那胖老者抢道:“道长不必多问,到了那里自然就明白了。”无损道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