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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穴,叫道:“沅君,沅君。”段沅君悠悠醒转,一睁开两眼,便见到了杨慕非,大喜道:“杨大哥。”随即发觉自己被他搂在胸前,又是害羞,又是欢喜,轻声说道:“快放下我!”杨慕非脸上一红,连忙放她下地。
四人边说边行,到了剑鸣山庄,只见土行旗旗使卫城牵马候在门口。卫城上前行礼,道:“杨大侠,萧姑娘让在下捎话给你,梁王心狠手辣,于此事定不肯善罢甘休,她已预备下马匹,叫你们尽快离开大理境内。”杨慕非道:“萧姑娘哪?”卫城道:“萧姑娘在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了剑鸣山庄。”杨慕非听了,脸上忧色越来越浓。厉捷禾道:“杨大侠,梁王的兵马很快便要追上来了,我们还是赶紧走罢。”庄琦君跺了跺足,道:“我不走!找到谷雨姐姐后,我们一起走。”厉捷禾道:“云南行省如此之大,我们又不知她去了何处,找她谈何容易?”庄琦君嚷道:“我不管。”
段沅君黯然神伤,道:“谷雨姐姐定是因我而负气出走的。”杨慕非道:“这不关你的事。”顿了一顿,道:“我知道谷雨上哪儿去了。”庄琦君大喜道:“是么?谷雨姐姐去哪儿了?”杨慕非道:“峨嵋山。我们走罢。”五人翻身上马,向东疾驰而去。拂晓时分,过了金塘镇,往前行了十数里,眼前出现了两条岔道,一是去昆仑山,一是去四川行省。厉捷禾二人辞别杨慕非,转而投北,向摩天岭行去。杨慕非携着双姝,在集市上买些干粮充饥,纵马又行。到北闸镇时,天色已是早黑,便找了家客栈投宿。到大堂用饭时,段沅君推说身子不适,草草动了几筷子,便回房休息去了。
杨慕非见她神色大异,似乎有满腹心事,便出去买了些点心,到她房里去,只见她坐在床上,双目红肿,正自呆呆地望着烛火。他走了过去,将点心放在床前小几上,柔声问道:“沅君,怎么了?”段沅君咽声道:“杨大哥,我想回大理城。”杨慕非道:“你别心急!待风声过去,我自会送你回家。”段沅君摇头道:“不,我现在就想回去。”杨慕非奇道:“为甚么?”段沅君道:“我想我爹、娘了。”杨慕非沉吟了半晌,缓缓道:“沅君,你是因谷雨出走,才这么想的罢?”段沅君垂泪不语。杨慕非淡淡一笑,道:“傻妮子,你谷雨姐姐不是因你而出走的。”段沅君道:“那她是为了甚么?”杨慕非便将萧谷雨害死蛇节夫人之事择要向她说了一遍。
杨慕非叹气道:“谷雨自觉有愧,是以不愿留在我身边。”段沅君仰着泪脸,道:“杨大哥,谷雨姐姐不是存心要害死蛇节姐姐的。再说,她如今对自己的所为也深感悔恨。你就不能原谅她么?”杨慕非道:“有些事情不是说原谅就可以淡忘的。蛇节的死,便如一团阴影,笼罩在她和我的头上。我们即便待在一起,表面上言笑晏晏,内心深处却始终有一份割舍不下的歉疚。”段沅君道:“杨大哥,我一定会让你和谷雨姐姐重归于好的。”
杨慕非微笑道:“待你吃饱有力气了再说罢。”说着,将点心递在她手中。段沅君伸手接过,道:“多谢杨大哥。”忽见窗外绿影一闪,似是庄琦君。杨慕非心想:“我在沅君的房里待得太久,未免惹人心疑,只怕于沅君的清名有累。”站起身来,缓步出门。
杨慕非走出房间,只见庄琦君俏生生地站在一丛茶花前。他走了过去,柔声说道:“妹子,你还没睡啊?”庄琦君把头转开,一声不响。杨慕非见她不辞羁旅劳苦,间关千里,从杭州赶来大理找自己,心下好生感动,但由于这几天忙着救段沅君,一直没有时间和她单独相处,此时花前月下,见到她脸上轻颦薄怒的神情,不禁怦然心动,伸出左手去握她的右手。庄琦君打掉他的手,气呼呼地道:“不要碰我!”杨慕非道:“妹子,我甚么时候惹你生气了?”庄琦君嘟起了小嘴,道:“你不去讨好你的沅君妹妹,干么来招惹我?”杨慕非一听,登即明白了,笑道:“原来我的小媳妇儿也会吃醋。”庄琦君道:“不要脸!谁是你的小媳妇儿了?我干么吃醋?”说着,眼眶儿却不禁红了。
杨慕非柔声道:“好妹子,是杨大哥错了。我在这里向你赔不是。”见她一张俏脸仍然紧绷着,笑道:“我知道了。你上次送我下山时,香了我一下。你此次到大理来,定是怪我没有香你。好,我知罪补过。这就香香我的小媳妇儿。”庄琦君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臭美!谁稀罕被你香?”杨慕非伸臂将她搂在怀里,在她樱唇上深深一吻,笑道:“你不稀罕也不行,我就要香你一辈子。”庄琦君低下了头,俏脸生晕,只觉满心欢喜,轻声说道:“你敢欺负我,我叫师傅拔完你的牙。”
杨慕非耸了耸肩,两手一摊,道:“好,我不欺负你了,我改去欺负你沅君姐姐。”庄琦君在他胸口擂了一拳,嗔道:“你敢?”杨慕非抚着小腹,佯装受了重伤,大叫道:“谋杀亲夫了,谋杀亲夫了。”庄琦君又羞又窘,顿足叫道:“喂,你不要大声乱喊。”杨慕非道:“那你叫我一声好哥哥。”庄琦君秀眉微蹙,道:“好肉麻哦。我不叫!”杨慕非道:“那我又要喊了。谋杀……”庄琦君急急地道:“你别喊了!我叫还不成么?好……好哥哥。”杨慕非大喜若狂,抱着她连转了几个圈子。庄琦君吓得连声惊叫,闭紧了两眼不敢睁开。
杨慕非放她下地,握着她的手,在茶花丛旁坐下。两人紧紧相偎,低声说着话,直至夜色渐浓,方回各自的房间就寝。杨慕非突然想起一事,道:“妹子,你等等!”回房拿了金丝软甲,递在她手中,道:“你把这个拿去给你沅君姐姐。”庄琦君嘟起了小嘴,道:“要送,你自己去送。”杨慕非笑道:“好妹子,不要生气了。你沅君姐姐不会武功,这件金丝软甲正好可以防身。若是由我出面送给她,只怕会引他人误会。你就替我代劳一下罢。我回头另送你一份你最喜欢的礼物。”庄琦君接过金丝软甲,格格笑道:“杨大哥,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许赖皮。”转身回房。
次日晨起,三骑马径向东行,数日后到了峨嵋山。静心师太不待杨慕非开口,便说道:“大哥,你是为萧姑娘而来的罢?”杨慕非大喜道:“谷雨在你这里,我就放心了。”静心师太道:“萧姑娘已将事情原委都跟我说了,她已决定留在峨嵋山上修行。”杨慕非道:“我想跟她说几句话。”静心师太道:“萧姑娘不愿见外人。”庄琦君嚷道:“连我也不见么?”静心师太微笑着点了点头。杨慕非沉默了半晌,道:“琳儿,那就有劳你给她捎句话,就说蛇节的事,我已原谅她了,希望她也能原谅自己。”静心师太合什道:“大哥,你放心罢。这句话我一定捎到。”杨慕非道:“那我就告辞了。”静心师太知留他在山上,也是徒增烦恼,道:“大哥,我送你一程。”
下山路途中,谈及杨慕非与庄琦君的婚期,庄琦君害羞,躲在了段沅君身后。杨慕非道:“这事还要由琦君的师傅定夺。待定下日子后,我自当派人送来请贴。”静心师太微笑道:“那我就等着喝大哥、大嫂的喜酒了。”到了洗象池,杨慕非三人辞别静心师太,一路上晓行夜宿,往河北卢龙丐帮总舵莲花山庄行去。
这一日来到河南开封府境内。正行之间,忽听得东首山道上马蹄声响,五乘马疾驰而至,奔到十余丈外,马上乘客轻身下地,拦住去路。杨慕非认得是蒙顶五义,喝道:“你们要作甚么?”楚提香毕恭毕敬地道:“杨大侠,柯左使听说你路经开封,特命小人邀请你到威扬镖局歇马。”杨慕非沉声道:“威扬镖局?你们把余总镖头怎么了?”楚提香道:“余总镖头全家老小乃潘隐娘所杀,我们英雄盟并未染指。”杨慕非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楚提香躬身道:“小人自当在威扬镖局门口恭候大驾。”蒙顶五义轻身跃上马背,向来路疾驰而去。
行不出数里,便到了镇上。杨慕非找了一家上好的客栈,将段沅君二女安顿下。庄琦君吵着要跟他一起去。杨慕非道:“你们不是柯以行的对手,去了也帮不上忙。”段沅君柔声道:“杨大哥,柯以行武功不及你,此次邀请你前去,定包藏祸心。你把金丝软甲穿上罢。”杨慕非道:“我用不着,还是你穿罢。”段沅君道:“我们待在这里,不会有甚么危险。你此次深入虎穴,凶险异常,穿上它也多一层防护。”庄琦君也嚷道:“杨大哥,你就穿上罢。”杨慕非听二女软声求恳,不忍拂逆她们的心意,便穿上了金丝软甲,道:“柯以行诡计多端,我怕他会趁我离开时,派人来加害你们。你们千万小心!”庄琦君道:“杨大哥,你放心罢。我这就带沅君姐姐去丐帮河南大仁分舵,翁舵主就在那里,英雄盟不敢拿我们怎么着。”杨慕非大喜道:“那我就放心了。”来到威扬镖局外,只见庄门大开,蒙顶五义正站在门口迎接。
楚提香上前行礼,道:“杨大侠,柯左使已在引胜亭等候多时。这边请!”亲自在前领路。六人穿过三四道长廊,只见花园里一座小阁上摆了桌酒席,席间坐着两个人,正是柯以行与慕清风。柯以行起身笑迎,道:“杨大侠,请坐。”杨慕非回了一礼,在慕清风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慕清风微微一笑,颔首致意。
柯以行斟了三大杯酒,道:“两位乃当今武林中的绝世高手,今日同时驾临此地,当真是蓬荜生辉。两位,请!”说着,将杯中酒一口干了,示意无他。慕清风仰着脖子,也将酒一口饮尽。杨慕非心知柯以行为人奸诈,是以处处小心,细看三人酒杯无异,柯以行、慕清风又先后饮了酒,便把杯中酒也喝了。
酒过三巡,杨慕非朗声道:“柯左使,承蒙厚待,在下感激不尽。但不知阁下请我到此究竟为了何事?”柯以行哈哈笑道:“慕清风、杨慕非武功盖世,江湖上素来齐名,二十年前华山论剑,杨大侠稍胜一筹,如今二十年过去,双方于武功上各有进展,不知孰高孰低。因此,柯某特邀来两位,再决斗一场,以定胜负。”杨慕非道:“这场比试不用比了,杨某甘愿认输。”
慕清风吃吃笑道:“杨兄弟,你不必谦让了。雪雕大侠神功无敌,武林中谁不敬仰?”杨慕非道:“慕少爷,在下实在不愿与你过招,还请见谅。”慕清风嗤的一声冷笑,道:“杨兄弟,你连这点薄面也不给本宫么?”杨慕非脸有愠色,道:“慕少爷,你今日何必定要苦苦相逼呢?”慕清风道:“本宫言出必行,既答应了柯左使,岂能言而无信?接招罢!”飞脚将桌椅踢开,抢身上前。杨慕非心想:“果然是柯以行这奸贼从中作梗。”只觉气息窒滞,慕清风袖风已拂到胸前,这一拂似柔实刚,若被拂中了,肋骨非断几根不可。
杨慕非矮身窜出,扑到慕清风身后,反手一掌按向他背心。慕清风身子微侧,右袖向后轻飘飘拂出,正是缺月疏桐掌中的一招“回风舞柳”。杨慕非斜身避过,还以一招“空城晓角”,左手护额,右掌呼的一声,向他右颊拍去。慕清风右袖回卷,左掌迎拍而上,也是缺月疏桐掌中的一招“天涯倦旅”。两人武功路数相同,但杨慕非在缺月疏桐掌上浸淫数十年,功力已臻炉火纯青之境,再配以逍遥游身法,当真是雍容清隽,轻灵飘逸,胜若闲庭信步。两人翻翻滚滚拆了数十余招,慕清风渐处下风。
酣斗良久,杨慕非见慕清风一招“万里孤云”拍到胸前,当即挥掌挡格。哪知慕清风这招只使到三分之二,突然收掌回护,右手从左臂下倏地穿出,向他小腹上按到。这一掌势挟奔雷之声,虎虎生风,正是混元霹雳掌中的一招“万马奔腾”。杨慕非大惊,急忙侧身相避。慕清风猱身纵上,左手使悲酥清风掌,右手使混元霹雳掌,接连击出数掌,一招快似一招。杨慕非不敢直撄其锋,身随掌走,脚下不停,绕着他兜圈游转。慕清风吃吃笑道:“杨兄弟,你就不怕头晕么?”谈笑声中又击出了三掌。杨慕非身法虽快,却丝毫不占便宜,只觉对方掌力一阴一阳,委实难以招架。本来,悲酥清风掌至阴至柔,混元霹雳掌至刚至猛,两套掌法的路数截然相反,一个人同时会使这两种武功,几乎是绝无仅有的事。但慕清风却偏偏使得如此娴熟,不能不让人闻之骇然。
其时红日当空,两个影子在亭子里倏分倏合,转瞬间便又拆了数十招。慕清风突然左足一点,疾纵而上,一招“天宇雷震”,迎面劈出。杨慕非身形一幌,自“中孚”跃向“大壮”。岂知慕清风身随掌走,已抢先占住了“大壮”位,那一掌仍是斜斜劈下。杨慕非收势不住,只得右掌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