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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向床上的廉慕雪一瞟,呆了,两个侍女都呆了!
久久,绿衣侍女才轻轻的说:“喂!姐姐,这个人长的好英俊呀!”
“唔——”
“尤其那眼眉,显得多英气!”
“唔……”
“啧、啧、真是……”
“………”
“姐姐?”
“唔——”
“你怎的不说话呀?”
红衣侍女一定神,立即不耐烦的说:“别啰嗦,心里烦死了!”
绿衣侍女楞了,心想:“今天姐姐是怎么啦!既然看迷了,那咱们就一齐看吧!”
心里说着,小嘴一嘟,也低头将两眼盯在廉慕雪的俊脸上——
倏然,廉慕雪的两眼一张,两道泠电般的眼神,直射两个侍女的粉脸上!
两个侍女吓的同时一声娇呼,急急忙忙向门外跑去!
就在这时,黑心娘子严萝,手里端着一个盖碗已闪身走了进来!
一见两个侍女慌慌张张跑了出来,不觉奇怪的问:“怎么回事?”
红衣侍女一定神说:“廉公子的两眼,好怕人,亮的像两个小灯笼!”
黑心娘子一听,便知慕雪醒了,心里不觉又好气,又好笑。立即挥手没好气的说:
“滚,滚——”说着,急步来至了床前。
但,廉慕雪的两眼仍闭着!脸,已恢复了平素的红润光采!
黑心娘子不敢惊动他,于是轻轻的坐在床边上,手里仍端着那个盖碗。
不一会儿,廉慕雪的眼睛再度缓缓的睁开了!他的唇角含着一丝令人难解的笑!
黑心娘子立即俯下头去,亲切的问:“弟弟,你醒了吗?”
“是的!”
廉慕雪说着,立即想坐起身来!
黑心娘子纤手一扶,廉慕雪坐起来了!
她把盖碗凑在廉慕雪的嘴边,轻声的说:“弟弟,这是姊姊看着他们给你做的人参莲子
汤,把它喝下去!”
廉慕雪接过碗来,感激的看了黑心娘子一眼,他看到黑心娘子正以柔和的目光望着他!
这目光,是亲切的,慈爱的,关怀的,圣洁的!具有这种目光的人,黑心娘子是他看到
的第二人!具有这种目光的第一人,便是他失踪多年的母亲!
廉慕雪的眼,模糊了!两颗豆大的泪珠,滚进他嘴边的盖碗里!
黑心娘子一看,不由吃惊的问:“弟弟,为什么哭了?”
廉慕雪没有回答,一口把碗里的人参莲子汤喝光了——
黑心娘子见廉慕雪没有回答,也不便再问,接过慕雪手中的盖碗,顺手放在床前的小几
上。
她为了使廉慕雪开心,把话题叉开了!她笑着问:“弟弟,你方才为什么吓唬我那两个
毫无武功的侍女?”
廉慕雪被她一问,果然笑了!他有点歉意的说:“因为当时我把昨夜几件离奇的事想通
了,心里一高兴,一睁眼,不觉眼神外露,我一看姊姊不在,我又把眼睛闭上了!”
黑心娘子严萝一笑,又问:“姊姊来了为什么还不把眼睛睁开?”
“不好意思!”
“你想通了昨晚几件什么离奇的事?”
廉慕雪正色说:“姊姊。”
“唔?”
“你可知道独臂神猿庄老前辈是怎么死的?”
黑心娘子毫不犹疑的说:“被一种极毒的暗器打死的!”
“这个施放暗器的人,姊姊可知是谁?”
“是谁?”
“天山四恶!”
黑心娘子听的心里一惊,问:“怎见得?”
“他们要使姊姊人单势孤!”
“为什么?”
“他们可以借帮助你为词打败秦大惭,以博取姊姊的欢心。”
黑心娘子的脸红了,在羞红之中,混合著怨忿!她幽幽的问:“那黄面人‘大恶’,为
什么又向我突袭?”
“这很简单,最初他们不知道你有藏珍图,后来经秦大惭一指出,觉得藏珍图更重要,
所以才向你突然下手!”
黑心娘子一听到藏珍图,心里便万分难过。这根本是一件无风扑影的事,结果闹的总坛
派人大兴问罪之师。伤了几个人的命还不算,最后又把天台三老气跑了,这三个老和尚都是
棘手人物,将来弟弟走了,他们再来闹事怎么办?
黑心娘子想到这里,不觉轻轻一叹!
廉慕雪立即惊觉到萝姊姊的不悦,因而亲切的问:“姊姊为什么叹气!”
黑心娘子说:“为了这张藏珍图,外间传说纷纭,竟有人说我捡到了藏珍图,总坛方面
还好应付,只是这天台三老……”
廉慕雪一听天台三老,立即微哼一声,说:“姊姊说的可是那三个老和尚?”
黑心娘子点了点头,说:“正是,天台三老都是非常难惹的人物?”
“什么天台三老,三个老和尚都快是入土的人了,还是负念未除,居心不正。”
黑心娘子不解的问:“弟弟这话有何根据?”
“姊姊在风雨正急的时候,可曾注意到这三个老和尚?”
黑心娘子摇摇头。
“那时小弟正在远处看的真切,他们六只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在你的身上。”
黑心娘子的粉脸上又是一阵红晕,立即不解的问:“那是为了什么?”
廉慕雪忿忿的说:“还不是想看看他们想像中的玉匣,放在你身上的什么地方,看准
了,乘你不备,突施刹手抢了过去?!”
黑心娘子听了,又是一声轻轻叹息!这时两个侍女,己各端一杯香茗走了进来!
廉慕雪转首看去,这才看清两个侍女的全貌。穿绿衣的侍女,年青,长的活泼。穿纴衣
的侍女,较端庄,长的恬静!
廉慕雪这一看,只把个红衣侍女看的螓首低垂,粉面通红。
本来应该递给廉慕雪的一杯茶,这时不觉竟送给他们的舵主了!
黑心娘子看了,不觉佯嗔道:“傻丫头,先给廉公子嘛!”
红衣侍女又忙将茶碗送至廉慕雪面前!廉慕雪接过茶来,不觉莞尔的笑了!但他的心里
是纯正的,两个侍女直到接回茶碗,才转身翩然离去!
红衣侍女在出门掀帘之际,借机回头,向着廉慕雪斜目一瞟同时嫣然一笑,这一笑,充
分显示了少女的妩媚!
黑心娘子岂是瞎子?不觉在心里轻轻骂了声:死ㄚ头!
试问,谁个不爱悄郎君?那个少女不怀春?
廉慕雪见红衣侍步向他回眸一瞟,嫣然一笑,心里也不禁一震。就在他这一震之际,一
件心事,倏然掠过了他的心头。他想起了念念不忘的云姊姊!
“萝姊姊!”廉慕雪轻声的喊着。
“嗯!”
“我想请你告诉我一个人,现在那里?”
“谁?”
“郝碧云。”
“啊!你说的是我们帮主的小师妹?”
廉慕雪连连点着头。黑心娘子在心里一阵沉思!廉慕雪的脸上立现一片焦急!
黑心娘子想了想,慎重的说:“三个月前我到九宫山总坛去,在筵席上,很多人谈起云
姑娘!”
说到这里,她看到廉慕雪的眼里,正闪着兴奋焦急期待的光芒。
黑心娘子继续说:“当时帮主刘棋祐告诉我们,他说云姑娘……”
姑娘两字方自出口,数声暴喝,突然由前厅传来——
数声惨叫之后,接着是一阵苍劲的哈哈大笑,说:“快快叫那穿蓝衫的小子出来受
死!”
声落,又是一阵狂笑!
这一阵狂笑,只震的屋瓦颤动,树叶轻飘!
那苍老的声音,每一句话都清晰送进这间幽香阵阵的小室里,送进廉慕雪与黑心娘子的
耳鼓里。
黑心娘子只惊的倏然起立,面色大变……
她蓦然看到竹帘微启,人影一闪——
再回头看时,床上已不且了雪弟弟——
黑心娘子只见人影一闪,竹帘一阵头动,回头再看,床上已没有了雪弟弟,不觉惊呆
了,她竟不知道雪弟弟是怎样飞走的?
她一定神,也闪身来至院中。
前厅又传来了那阵苍劲的大喝声:“小子,看你身穿蓝衫,想必就是那‘蓝衫书生’
了?”
“在下是廉慕雪,不是什么蓝衫书生!”
又是一阵苍劲的大笑:“哈,哈,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先接老夫一掌!”
“小爷正要你如此!”
蓬的一声大响,只震的树枝轻摇,地面颤动……
一声大响过后,前厅又趋沉静!
黑心娘子不禁惊的脱口惊呼,说:“他们已打起来了!”
说着,疾向前厅奔去——
当她来到前厅的时候,不觉惊的全身一震,面色大变!
她看到大厅的高阶前,血泊中,倒着两个舵中高手。
他们的死状极惨!他们的脸上,血肉模糊,天灵盖,已被掌力击碎了。
脑汁,流满他们的前胸!流满了他们卧身的地上。
这时,她倏然想起了在室中听到的惨叫,想必是他们两人所发。
看看,所有舵中的高手,都齐集在厅前,他们俱都神色紧张,面露怯意!
他们俱以惊异的眼光,盯在场中一老一少两个人的身上。
没有人注意他们的舵主黑心娘子到了。也没有往日舵主莅临时的喝喏威风!
黑心娘子根本也没注意这些,她的一颗心,已完全系在雪弟弟的安危上。
当她看到卓然立在场中的雪弟弟时,她的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场中,立着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胡须的老人,正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用十分惊讶的目光,
盯视着剑眉微剔,俊面含愠的廉慕雪。
老人久久不语,想是也被廉慕雪雄厚的掌力惊呆了!
廉慕雪也有着同样的心情,觉得眼前这个老人的功力,绝不下于在悬崖上遇到的怪人!
因此,更提高了警觉。立时功贯双臂,蓄势以待!
片刻,披头散发的老人,才由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
“好!他们说的果然不错,竟我错骂了他们了!”
廉慕雪听得一楞!闹不清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黑心娘子与在场的人听了,自然也都不知
是什么意思。
但他们都预想的到,紧接着,必是决定生死存亡的一掌!
果然,披发老人,钢牙一咬,厉喝一声道:“小子果然有两手,再接老夫一掌。”
掌字尤在口中,一道排山倒海的掌力,已然击出——
廉慕雪也大喝一声:“再接你十掌又有何妨?”
说着,猛上一步,右掌也闪电劈出——
一声震天价的大响,石片横飞,沙尘四扬……
周围的高手,被掌风逼的连连后退,齐出双掌,纷纷劈向被震飞来的石片和沙尘!
石片,像鹅卵大的鱼鳞,纷纷落到地上。沙尘,像狂风寒飙,飞扬直上天空。
廉慕雪与披发老人之间的平滑石地上,竟被掌力震的掀去了一层一寸多深的疤痕。
在场的高手,无不惊的面色大变,暗暗心骇!
廉慕雪面色苍白,双唇紧闭,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已紧紧的皱在一起,想是受了内
伤。
黑心娘子一声惊叫,纵身飞了过去。纤手一扶廉慕雪,同时颤声问:“弟弟,伤的怎
样?”
廉慕雪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仅用有些痛苦的目光,极缓慢的看了黑心娘子一眼。
因为这时,他正在运气行功,控制心胸间翻腾的气血。
黑心娘子的心,痛极了。眼,湿润了!她恨恨的向着披发老人望去,心里喑骂:该死的
老东西,看把我弟弟伤的这个样子!
可是,当她一抬头,看到的不是方才那个披头散发,狂傲粗暴的老人,而是一个面色铁
青,唇无血色的老人,一个额冒冷汗,精神萎靡的老人。
这一掌的结果,廉慕雪与披发老人,竟落了个两败俱伤!显然,两人都在运气行功,活
血调元……谁的功力先行恢复,谁就可以先要对方的命!
显然,黑心娘子是希望廉慕雪的功力尽快恢复,先能向披发老人发难。
此刻,她的心是紧张的,慌乱的,焦急的!
她的两眼,看看廉慕雪,又看看披发老人,再看看廉慕雪,再看看披发老人……
她的手心里,鬓角间,焦急的已渗出了油油的汗水。
“哈,哈,哈……”一阵苍劲的大笑!
黑心娘子的粉脸,倏然变的毫无血色了。
偏偏要与愿违,披发老人的功力先行恢复了!
黑心娘子自知自己的功力与老人相差的太远,舵中的高手,上前也是白送性命,而雪弟
弟这时又偏偏功力还没有恢复!
这时黑心娘子的粉脸上,已经是汗下如雨了。手,像水洗的一样。
披发老人,一阵阴恻恻的冷笑,眼露凶光,面现杀机,竟一步一步的缓缓向廉慕雪逼过
来!
披发老人,一步一步的接近……
黑心娘子的心,一阵一阵的上提……
她回头焦急的看看雪弟弟,仍没有功力恢复的迹象。
披发老人,这时已来到面前不足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