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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如果发现他们,如何打算?”
“飞报蔡二爷,通知伏牛山庄准备,在本府,通知所有党羽暗中下手擒捉。”
“伏牛山庄的五位当家,日下可好?”
“刚由陕西归来不久,不久又即西上,参加下月中秋日,推举武林盟主的大会。”
逸云问道:“伏龙隐樵和青山仙狐文是何许人?”
“伏龙隐樵焦老前辈,乃是逝世的伏牛老五,花花太岁桑璞的师父。青山仙狐是光化县北青山南峰的一位女异人,名叫谌宝珠,功臻化境,与伏中之大伏虎掌凌刚的师父无影鬼王孔千里,交情极深。这次听说小百花教主前来伏牛,恐对山庄不利,故而赶来相助。”
逸云问道:“他们何时可到?”
“大约明日午后。今天伏牛山庄凌大爷将派人到此相迎,住在蔡二爷家中。”
“蔡二爷的居所在何处?”
“进北门向左拐,第三家高大楼房,门口有一对石狮子,那就是蔡二爷的府第。”
逸云故意问道:“百花教主早就到了伏牛,你可知道?”
“百花教主?哼!她早就死了。”
“阁下可知太爷是谁?”逸云的俊面上泛起重重杀机。
大汉仍不知死之将至,泰然问道:“请教尊驾高名上姓?”
逸云已将内情闻清,他另有主意,不用问啦!他一手按在大汉七坎大穴上,说道:“我就是神剑伽蓝华逸云。喏,这位就是九天玉凤周如黛,你听清了么?”
大汉猛然一震,如见鬼魅,眼珠外突似要暴出眶内,脸上的肌肉全冻结了。半晌,才吁出一口气,惊怖地叫道:“你……你是……你是伽蓝……伽蓝剑……”
“神剑伽蓝华逸云,到阎王爷那儿,你有冤可诉了。”华逸云一字一吐地说完,掌劲一吐。大汉浑身一震,心脉震断,吁出最后一口气,呜呼哀哉!
逸云向姑娘说道;“篱,我们势须灭口,不然事情棘手。”
姑娘没做声,赶忙去找石块。逸云将另两名大汉如法炮制,震断心脉,用石块塞入他们的灯笼裤内,推下河中。
逸云放下三大汉入河,对姑娘说道:“看来我们明走武胜关,让方夫人暗赴伏牛的策略是成功了。明日伏牛五霸的大援到来,我们何不等一天,明日跟他们入山,在路上先结果他们,岂不省事多多?”
“是啊!先翦羽翼,后捣贼巢,上策,走,到城里等去。”
两人拾掇一切,重行上路。
逸云说道:“他们认为我们有三个人,我们又改了装,倒也方便。要不我们将面容也改了,这是你的绝技哩!”
姑娘小嘴一噘,说道:“不!那多难看?不但我不要你改,我也不改。”
“好!不改就不改,走啊!”
两人转出官道,随着村夫走卒们进了城门。
南阳府街道稍为阔广,可容车只通行,但也仅限南大街与府衙大街这一段,其余还是十分狭窄,进城二三十丈,左面有高升,悦来两家老店,在右有如祥、天祥两家,相距都不太远,规模倒不寒伧。
店门口有系马桩,停车坪,踏栏支架样样俱全。停车坪上停有三辆高轮塌座后面附有货架的许州氏长扼马车,这种车可价四马,专走长途,许州的名匠,皆以这种车自傲,坚实、轻快、轮外裹以铁皮,轮辐宽而轴短,奔弛时不怕撞断轴头。
两人不理大汉的警告,径奔天祥老店。
店门已开,所有的客人全纷纷驾车备马,结算店钱各奔前程。店门两盏写有店招的大灯笼,散发着朦胧黄色的光,与淡淡晨曦映照,天将大明了。
店门口,有两个挺胸凸肚的壮大汉,腰带上挂着朴刀,又手而立,鹰目凶光四射,在注视着出入的店伙和客人。
逸云说道:“糟!看样子,我们住店大有麻烦。”
“哼!谁阻我们,管叫他灰头土脸。”姑娘小性儿又发啦。
“不行!那我们就会泄露行藏,满城风雨,岂不多事?”
“那怎么办?”
“就住如样老店,也无不可。”
姑娘不悦地说道:“好罢!这双头蛇可恶,碰上了,哼!”
“不用碰,准会遇上。”
两人只好回头到了如祥,只隔十来家店面。如祥的店门口,也有两个大汉驻守,但并不虎视眈眈监视客人,倚在车栏上低声聊天。
逸云缓缓踏上台阶,姑娘在后装得羞怯怯地紧跟。—她挽着一个长包裹,头上青帕将秀发和耳朵全包住了,只露出五官和一半脸蛋儿,宽大的青布衣裤土气十足。
小二哥刚送走一批客人,第二批还陆续往外送,忙得很哩!南阳府是个大地方嘛。
柜台上两个帐房老先生,正忙着结帐。两个柜外的店伙计,一看逸云直趋柜台,全都一怔,大清早有人落店,岂不邪门?
一个店伙惑然问道:“客官,请问有何贵干?”
逸云笑笑答道:“住店,老兄,可有上房?”
“客官要住店?”店伙更迷惑了。
“是的,小可至襄阳投亲,顺道至贵府找寻亲友,须小住三五日。”
“客官要住店,上房正空着,可是……可是……”
“怎么?不方便?”
“正是,如果在此探访亲友,恐怕要耽搁些儿时日,在二天之内,住店的客人不准外出。客官如有急务……”
“怎么?这是贵店的规矩?是府大人的官令?”
“南阳府蔡二爷的金谕,阁下不住店请便。”声传自身后,嗓门极大,厅中客人全都一怔。
逸云转头一看,原来是门外二大汉之一。
逸云赔笑答道:“小可不知规矩,兄台休怪!”
大汉冷冷地说道:“从今天起,三天中客人不许外出。”
逸云走向柜台,向神色木然的帐房说道:“小可逗留三天亦无不可,可有带内外间的上房?”
店伙上前抢着说;“有内外间的上房全住满了,贤夫妇可住后厢精合上房。”
“也好,请领路。”
那大汉又说活了,语气仍冷冰冰地:“阁下尊姓?由何处来?有事么?”
逸云忍着一肚子气,心中暗恨,向帐房淡淡一笑道:“老先生,南阳府可是有寇警?要盘问商旅了?”
帐房脸色泛灰,说道:“客官,出门人自己保重些。那位李爷是蔡二爷的兄弟,是为你好,请吧!”
逸云仍然淡笑,向大汉说道:“哦!小可外乡人,不知内情,李爷休怪。”他拱拱手。
“哼!我是为你好。”李爷声音仍冷。但也许是帐房的迷汤把他灌昏了,他成了蔡二爷的兄弟啦!声音已没先前冷。
“是,多承关照。小可姓云,名吉,由许州来,欲往襄阳投亲。”逸云仍赔笑答。
“在这儿逗留,有何贵干?”
“五年前,听说小可的一位表亲,流落在南阳,小可拟在此探访他的下落。”
“记住,任何事三天后再说,不然……哼!”李爷说完,转身出门去了。
一旁低着头的如黛,气得立咬牙,要不是有逸云在,她不将那大汉打得头青舱肿才怪。
老帐房抹掉额上大汗,向店伙摆摆子。
“客官,请随我来。”店伙计领两人跨入院中。
精舍在上房的左侧,那是一座独院,分为两层,每一间客房,都布置很十分淡雅且宽敞,内间作为盥洗室,有另一道小门相通。
这是作为好静的仕子,往来住宿之所,没有前面喧嚷嘈杂,而月.有另一条走廊绕过客房直抵外厅,极少闲杂人进来打扰。
精舍中的客人寥寥无几,不时传出低微的吟诵之声,与前面院子的嘈杂,成了两个世界。
店伙领两人进厅,上二楼到了向东一间客房,打开房门说:“客官气度风标皆迥异常人,定不是低三下四之流。这精舍中的客人,皆是有身份的公子少爷;等闲人不至前来打扰。贤伉俪既在小店小驻,在这儿包令两位满意。可是,这几天也许有麻烦,出门人到底不太方便,尚请忍耐为上。”
说完,指着门边一根拉绳,又道:“下面有小厮掌管精舍杂物,客官如有吩咐,请拉此绳,自有人前来听候使唤。”并将房内设备一一说了。
逸云将包裹放在几上,发问道:“老兄,那蔡二爷在贵地……”
店伙脸色一变,赶忙摇手道:“客官,对不起,小人无可奉告,对不起……”说着说着,匆匆地带上房门,仓惶地走了。
“哼!看那家伙有几个头,走着瞧。”姑娘说话了。
“黛,他既名双头蛇,大概有两个。”
房中一床一几一柜双椅,迎着一座书架,一具锦墩,案上有一盆海棠,小小的花蕾一蔟簇地快开了。
床上锦帐红衾,十分清洁醒目。姑娘小心翼翼地放下长包裹,回头一看到床,红潮满颊,像一朵盛开的山茶花,不敢正视,下颔几乎触到了酥胸。
逸云知道她的心情,轻轻地拥抱着她,柔声说:“黛,委屈你了。”
姑娘嗯了一声,将粉脸向他怀里藏。
良久,她像记起了什么,突然脱开他的拥抱,奔至几旁,打开包裹,一面说:“大蝠、二蝠也该透透气了。”
包裹一打开,两只神蝠抱在一块儿,睡得正香呢。光亮一照,他们的一双火眼金睛眨了几眨“吱”一声轻叫,仍然相拥而睡。
“哦!它们怕光,让它们好好睡吧!”她将包裹包上,将三剑置在一旁。
逸云将剑塞到床后,笑道:“亲亲,它们岂会怕光,昨晚的龙犀血,它们受益大着哩!放在衣柜上,它们该活动时,自会出来的。”
两神蝠吱吱一声轻叫,在包裹中伸出头来,四面打量,一放上衣柜顶,他们便都缩入里面去了。
逸云将衣包放入衣柜,向姑娘说道:“黛,昨晚奔波一晚,也累了,快去洗漱休息一会儿,我去招呼饮食。”
姑娘玉脸又泛酡红,取了洗漱用具飞入内间去了。
逸云一拉拉绳,招来了一个相当清秀的小厮,吩咐他准备菜果,方自去洗漱。
上午悄然度过。午后,逸云和姑娘正在窗前并肩相偎,亲呢地情话絮絮,忽听进入精舍的月洞门,响起了沉重的足音,显然有一大群人正向这儿来了。
“找岔儿的人来了!”姑娘说。
“不是找我们,且到东面去瞧瞧。”逸云似有所觉,扶着她到东窗下,打开了窗帷,由窗格子中向外瞧。
窗外,正可看到月洞门,花砖走道中,正走着一群凶神恶煞,最先那人长像奇特,一眼就可看出他是何许人。长条子身材,大马脸,左颧骨与耳前之间,长了一个拳大的瘤;老鼠眼一大一小,烟囱般的简鼻,嘴角向下吊垂,颔下一绺灰色山羊胡。头戴如意英雄巾,内穿湖绿青绸紧身,外罩双狮滚球月白罩袍,袍袂下现出一小截剑鞘。只要稍一看他那颤抖着的肉瘤,不用问,定是南阳的地头蛇,双头蛇蔡二爷。
他左右两侧,伴随着两个雄壮大汉,一身短打扮,腰带上插着腰刀,手中抓着铐链儿,锵锵作响。
之后,是十来个粗眉大眼,粗胳臂大拳头的凶悍痞棍,带着腰刀铁尺齐眉棍虎尾鞭等杀人的家伙。
这些人气势汹汹,挺胸凸肚走向精舍。
逸云说道,“这些家伙要倒霉了!有好戏上场啦!”
“哥,你是指那两个青年人?”姑娘向楼下一指。
那儿,站着两个高大的背影,在精舍前石阶上背手而立,身穿一身月白儒衫,儒巾两旁飘带微晃,脚下是高底子粉靴。看神态,像是青年人,屹立如山,虽则只可看到背影,但仍可从后面看出他俩微凸的太阳穴。
逸云微笑道:“他们已有四十出头,只是内功将臻炉火纯青之境,看去却像年青。”
“哥,你与他们朝过像?”
“是的,他们虽穿着儒衫,却逃不出我眼下,功力恐与我们差不太远。”
“哦,记得你也穿过儒衫呢。”姑娘粉颊偎在他胸前说。
“是啊!是你要我穿的呢!”他将她挽紧,在她红馥馥的桃腮上亲了一亲。
姑娘闭上凤目,修长漆黑的睫毛盖住灵魂之窗,让他亲热地贴着脸蛋,说:“哥,我们要不要插手?”
“不!要就一网打尽,目前不必打草惊蛇,那双头蛇功力不太行,十来个打手不够那两个书生消遣,用不着我们,且作楼上观。”
他将两张椅子拖至窗下,拉姑娘就座。窗格子后往外看十分清晰,由外向内瞧则朦胧难辨,加上窗帷半掩,外面不会有人发现窗口的真面目。姑娘顶顽皮,她纵身坐入他怀中。
楼下剑拔弩张,面面相对了。
十余名,大汉两边一分,将两书生围住了。月洞门后。三五个店伙畏缩着—躲在一旁,神情紧张暗中叫苦。
两书生视若无睹,左首那位哈哈一笑,向右首那位说道:“玉琦弟,由这儿到长安,近是近些,可是道路欠靖不好走哩。”
“哈哈!大哥此言差矣!我们一介穷儒,除了可供生火的无用经书,一无长物,道路不靖,又待如何?”
“如何?你说得轻松呢!山大王请你去当军师,你又待如何?”
“大秤分金银,胜读万卷书,读书人要不为名利,鬼才去头悬梁锥刺股。有大批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