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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沿站着六名黑影,刀剑尖举齐,随着他移动。身后的人,也像幽灵一般,随着他移动。
猛地响起一声巨吼,人影一合。
金铁交鸣之声大起,但见褐色的剑影绕旋一周,人影乍分,随之惨叫倏扬。
逸云屹立路中,伽蓝剑向前斜指,双足不丁不八,面上泛起残忍的微笑。
他身外丈余,有六名黑影两手空空,用手掩住胸膛,先后一一倒地。
“亮名号!”逸云首先说话了,声如沉雷。
“夜游神寇天成,太行朝阳山山主。”右侧一个黑影答。
“丧门客葛登,太白山庄副总管。”西面路中有人答。
“……”接着连有十余人通名号,逸云全感到陌生。
“你就是神剑伽蓝?”有人问。
“正是区区在下。”逸云傲然地答。
“你不配称神剑,更不配称伽蓝。”
“配不配剑上见真章,今晚看谁剑尖沥血。你们上呢,或我先上?”
“反正你活不了。”有人恨声叫。
“哈哈……”逸云仰天狂笑。
在笑声中,众贼不约而同向前一拥,逸云也在狂笑之际,同时发难。
风吼雷鸣,刀光疾闪,剑影倏张,叱喝之声惊心动魄,不辨人影,不分敌我。
伽蓝剑从右向左急旋,褐色的光环中,飞出无数淡淡的褐色朦胧剑影,剑气飞腾,矢矫如狂龙闹海,疾若石火电光在人群中八面旋舞,所经处,波开浪裂,惨号飞扬,血雨和刀剑纷飞。
片刻间,地下血肉横飞,共倒了十三具尸体,刀剑四面飞散,人影动而后静,四周死也似的沉寂。
逸云横剑而立,剑诀左引,站在路中屹然卓立,神目如电的注视着正西方向。
四用,还有死剩的七名黑衣人,黑夜中看不清他们的表情,正在一步步的向后退,剑尖仍向中心指,但手在哆嗦。
“收尸!留你们的狗命通风报信。告诉金面狂枭和祁连阴魔,叫他洗净头颅,华某任何时候来取便取。还有,叫他少派你们这些脓包来,不然,休怪华某赶尽杀绝。”
贼人心胆俱寒,直待逸云的背影消失在夜暮中,方胆颤心惊地收拾现场,救死扶伤。
次日凌晨,云天虹驾着自己华丽的马车,心事重重,惘然而恋恋不舍地返回开封府。
四面八方的英雄好汉,全闻讯往这条路集中。
逸云住在正东一间客栈内,直等到云天虹马车消失在东西路的尽头,方结算店钱,毫无顾忌地踏上征途。
过了陕州,官道左傍峭山,右倚大河,这一带正是险要的处所。
距函谷关还有二十多里,逸云想——还有半个时辰到函谷,恰是正午,到那儿歇息打尖倒是不坏。
他并不急于赶路,反正自己单身独剑,伯什么?距八月中秋还早着哩!
怪!今天这条贯通东西的驿道,怎么仅有极少商旅来往?少见哩。
正走间,后面尘头大起,蹄声得得,有一群马队由后面缓缓赶上来了。
马队不徐不疾,但比步行略为快些,不久便渐渐到了逸云身后百十来丈。
身后传来宏亮的喝声道:“陕京四海。”声音悠长宏亮。
“永庆升平。”接口的嗓音,特别宏亮悠长。
这是中州永升镖局的红货镖车,任谁也可从喝道声中分辨出这家镖局的字号。镖局设在河南府,东至京师,西到平凉,永升镖局的锦旗所至,论交情则大家呵呵一笑,要不让交情就拼老命文武全来,永升镖局的镖师们全不含糊,接下来就是。所以在这一带,永升镖局的红货极少出问题,也极少风险,信用简直不用打听。
最前面,是四匹健马,四个雄纠纠的中年大汉在前开路,有一个高擎着永升镖局的朱雀旗,一看就知镖局东主定是玄门俗家弟子。
后面,是一种长程健骡,捎着大型的红货袋,定然是专走山路的红货。
最后端,是一辆镖车,十二名趟子手左右拥护着推动,八匹骏马上有八名劲装老少。
“这笔红货不简单,竟出动了这么多镖师。”逸云回头喃喃自语,然后转身走路。
镖旗过去了,健骡在二三两两骡侠的引导下,慢慢的越过逸云身畔,所有的人似乎都没向逸云瞧。
这反而引起了逸云疑心,按规矩,镖局伙计的喝道声,就是要告诉打主意的人,少动歪主意,在镖车末超越可疑人物或地段时,必有人在有意无意间,暗中提防。
可是这些人既已喝道,为何没有人监视他的行动?
他起了疑心,便步步留神。他发现这些镖师和趟子手们,每人的太阳微凸,证明修为的根基相当深厚。要说永升镖局上下人等,全都有高深的造诣,未免令人难信。
他走在路右,暗自留心,但并末形于神色,泰然赶路。
前面是一座山嘴子,路面上升,距右侧河岸最近,河岸连一根小树也没有。
那辆镖车,就在逸云到达山嘴最突出之处,同时赶了个并排,缓缓推动。
逸云正抬头挺胸走路,其实眼角并没放过身旁的事物,他刚对镖车起疑,突见有人将手一举一落,“咔”一声,镖车的近身一面板墙下一落。
他机警绝伦,向前急冲。
可是他没料到车中会是火药,轰隆一声,临河一面火流激射,向他罩到。
总算他功力超人,事先已有警惕,神奇的“乾罡坤极真力”护住全身,随着迸爆的气流,向河中飞坠。
他全身已被真气护住,但左身侧衣衫已被火焰引燃,像一个火球向河下坠落,“唉通”一声英雄落水。
其实他并末受伤,人一落水中,火焰立熄,可把他的怒火一下子引爆了。
镖车右厢火焰迸爆,镖师们高兴的呐喊,眼看逸云像一个火球飞坠河中,他们欢呼之声响彻云霄。
欢呼声末落,水中飞起一道黑影,落在河岸上,即向官道上急射。
镖师们还没看清黑影是人是鬼,便响起了两声惨号,褐影四面盘飞,人逢人死,马撞马亡,官道上登时大乱。
十余名镖师身子都够高明,可是与逸云一较,差得太远了!健骡狂奔,尸首一一栽倒。
“风紧!”有人叫,第二声未叫出,褐影已贯入他的胸膛,仰面便倒。
有一名镖师刚跃上马背,突感到背心一紧,身躯跌下地面,一只快靴已踏上了他的胸膛。
“谁教你们冒充永升镖局的镍师?说!”
“砥柱山闪主方长春。”贼人面无人色吐实。
“万长春怎敢如此大胆?不怕永升镖局报复。”
“万山主与永升镖局有交情,已征得局主游龙剑狄永升的同意。”
“狄局主是何人门下?”
“崆峒掌门无尘道长的俗家亲传弟子。”
“他因何敢与华某作对?”
“崆峒派已受金面狂枭驱策,他不敢也得敢。”
“饶了你,回去告诉游龙剑狄老狗,不要再捋虎须,滚!”
贼人滚了两个翻身,爬起就跑。
逸云怒火末消,把镖车和人尸马骸,全扔入河中,向西大踏步走了。他不住地想,如果金面狂枭以金像驱策五大门派,倾巢与他为难,这事确是棘手。
走了三五里,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一座小桥,一道溪流从山谷里流出,横的那一头有两株高大的古松,树上一左一右靠着两名劲装大汉,正向这儿注视。
逸云身左半边衣衫凌乱已极,但他仍不想换下,夷然无惧的向前走,面上的神色肃穆。
相距约里余,耳畔已听到山谷中传出叱喝之声,并有剑啸刺耳。
他快到桥边,已看出靠在树上的两个人神情有异,直至他走过桥头,那两个人竟然一动不动的。
“死了!谁制死的?”他站住自言自语。
他向山谷内看去,山谷向右一折,密林起伏,看不清谷中景况,而叱喝之声,即清晰地由谷中传出。
他正在忖量是否进谷看一个究竟,右面小山头上;已经现出一个和尚的身影,正往他这儿招手。
他目力奇佳,已经认出和尚正是少林的碧眼行者法净,在桃花宫曾经见过面;方夫人曾要他援救这位高僧。
他心中一动,便向山顶扑去。
“华施主,别来无恙!”碧限行者先向他合什行礼。
逸云略一点头,冷冷地说、“华某当着两派门人弟子之面,亲将金像交与贵派掌门大师之手的,想不到在贵派这么多高手卫护之下,金像却被金面狂枭轻易带走,哼!请问贵派何以善后?”
碧眼行者老面冷赤,期期地说道:“施主见责,老衲自知惭愧万分,不敢分辩,事实上金面狂枭的功力,比敝掌门高出甚多,用调虎离山之计突然下手,更无防备,致令金像失去,傀对施主。”
“你们确已在金面狂枭手中,看过那金像么?”
“那恶贼亲诣嵩山,让敝派长老亲见。”
“你们作何打算?”
“敝派自宏字辈至法字辈,共有一百零八名弟子,已于十日前动身西上,听候持像主人差遣了。”
“哼!岂有此理!你们因何如此愚蠢?”
“祖师爷遗规,谁也不敢违命。”
“难道说,要你们全行自裁了断,你们也听命么?”
“这……这……这又当别论。”
“好一个又当别论,你们简直莫名其妙,糊涂愚蠢,莫此为甚。”
“大错已铸,目前为了此事,风雨飘摇,老衲此次引施主至此,正是传达敝掌门钧谕,与施主相谈善后。”
“华某局外人,贵派最好少打主意。”
“老衲奉命禀告施主,就是为施主打算。八月中秋推举武林盟主,佛道五派推举金面狂枭已不待言,如粟老魔荣登盟主之尊,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施主。故敝掌门认为,如果施主不参与此会,便可拖延一段时日,轩然大波可以暂时不至于掀起,不知施主肯否俯允?”
“任何人无法阻止华某与会。”
“那……那……”
“大师尽可放心,金面狂枭不会永远跟在你们身后,只消五派门人能不急于听命找在下的踪迹,华某就可追那老魔到海角天涯。”
碧眼行者沉吟片刻,默默点头道:“老衲决将施主的打算禀明敝掌门,希望大会之期,施主能对五派门人手下留情,因所有五派弟子皆身不由已。”
“华某但愿能如此。”
“唉!恐怕事不寻常,即使暂时不致引起大波,但日后仍不知如何结局。敝派因此之失,罪孽深重,何以见祖师爷于地下,又有何面目对天下英雄呢?”老和尚怆然地说。
“事在人为,大师不必太过灰心忧虑。山谷内有什么人在拼斗?”
“乃是本派弟子,在剪除太白山庄的羽翼。”
“要否华某也插上一手?”
“不必了,敬谢施主好意。目下五派弟子四出,找寻太白山庄的党羽,不让他们壮大,八月中秋也许省不少事。”
“这条路上他们已大举出动,你们小心了。”
“施主也请小心,尤其是落店夜行,千万留意暗算。”
“在下理会得。再会了。”
由于碧眼行者事先与逸云取得谅解,佛道五大门派的弟子们,免掉一场浩劫,碧眼行者这场功德却是不小。
从河南到陕西,各地展开了一场场混战,凡是与自己对立的人,杀无赦。这一来,江湖大乱遍地血腥,寻仇报复四出截杀,把这一带闹得乌烟瘴气。
在火辣辣的血腥混战中,凡是前来应约的人,无不卷入旋涡中,身份不明的人寸步难行。
逸云在函谷关住宿一宵,次日束装西行,他仍穿了一身黑,大咧咧地在官道上招摇而过。
朝阳初升,凉风习习,他神色从容,大踏步赶路。
自函谷到撞关,官道在黄河和丛林山向西进。他并不急于赶路,冰着晓风远离了函谷关。
大约走了八九里地,后面衣袖飘风之声大起,他扭头一看,心说:“好一个仙风道骨有道全真,可是也卷入了这次纷争,可叹啊,可叹!”
后面用快步向前赶路的,共有五个人,最先那个人,是个面如松风古月,三绺雪白长髯拂胸,气朗神清,步履从容,身穿青色道袍,腰悬宝剑的老道。
左首,是两个身穿银色短袍,白须白发的老头儿,一个身材壮伟,一个相貌清癯,脸上皱纹甚少,人已寿高百龄,但看去仍显得年青,最多不过半百年纪。
两人腰间都悬有长剑,一看就知道是修为已臻上乘的高手。后面两人则是身材修伟的中年人,相貌威猛,腰悬一把龙须刺,背上各有一个大包袱。
五个人举步从容,脚下如行云流水,点尘不惊,只有衣抉带风,在逸云身后一掠而过,速度甚快。
在经过逸云身侧之际,那身穿银色短袍的两老,有意无意间瞥了逸云一眼,善意地一笑径自走了。
逸云的伽蓝剑也悬在肋下,包裹压住了剑把,看不到他的奇异木剑,谁也弄不清那就是天心大师的护法至宝。
五个人身影消失在官道转角处,逸云仍悠哉游哉地走路。
官道向右一折,又与黄河会合,这一带是华山余脉,临河一带有一段起伏不大的平原小岭,行将凋零的树林,随微凛的晓风飘下一阵阵枯叶。
官道之中,一左一右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