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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权一声长笑,出现在老和尚面前。说道:“佛道五大派,今天三派光临,本盟主感到三生有幸,得会少林派元老的法驾,请教大师有何见示?”
老和尚躬身问讯,说:“老衲未能早期赶至,以致此段古道成了人间屠场,殊堪痛惜。老衲有一不知进退之言,尚请檀越接受。”
“大师请说。”太叔权冷笑着答。
“武当道友此次押解九天玉凤返回武当,并非若置之死地而后已,而是要引武林三杰出面,以了结三年前一段公案。诸位也是要找武林三杰之人,似不应阻止武当道友的行事。如能由武当请出武林三杰,诸位又何必横加阻扰?依老衲之见,诸位请静待武林三杰出面,这一场屠杀是不必要的,檀越认为对否?”
太叔权大笑道:“由武当出面,乃是大失礼面之事,你们白道人物的声名行将扫地,为世人所不齿。太叔权一生行事,从不计较名声,只求快意。替你们担持丑名,你们反而不知感恩,真是自掘坟墓,未免太不值得了。”
追魂三剑脸色一沉,说:“施主言中有物,意何所指?”
太叔权也沉下脸,冷笑道:“事实明显之至,请教道长是真要找武林三杰么?”
“千真万确。”
“为何找他们?”
“九天玉凤伤了我门下弟子不下百人之多,该由她的长辈偿还血债。”
“哈哈哈……”太叔权狂笑起来,笑完说:“别忘了,九天玉凤目前的身份,仍是华夫人。华逸云生前,对你们佛道五大派之德,恩重如山,你们却在他死后,凌辱他的未亡人;道长,你何以向天下武林交待?何以解说此卑鄙事实?为何不自去按寻武林三杰结算?”他说得声色俱厉,突然戟指向碧眼行者,厉声问:“你,碧眼行者法净,在武林中侠名满天下,该记得华逸云救你们出桃花谷之事;大丈夫恩怨分明,论侠义你该惭愧,你说!你是不是也要对九天玉凤华夫人如此妄想?你是否不悔此行?说!说呀!”
碧眼行者神情木然,碧眼中神光已敛,捧在手中的八宝禅杖,微见颤动。
太叔权朗朗而言,续往下说:“我太叔权一生中未受人恩惠,除了在下的先师。九天玉凤夫妇两人,屠杀本盟主的友好,先后亦不下二三百人,本盟主找她算帐,名正言顺。你们如出面,侠义之名尽付流水,你们将羞愧一生,万年遗臭。太叔权人虽险毒辣,但还但当得起,所以要将人留下,让你们侠义门人交出入脱出于连,这是一番好意,听与不听,悉从尊便,但本盟主此行,势在必得,将人交出,不但成全你们的侠名,并可化干戈为玉帛;人如不放手,石龙谷河床,势将成人间地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蓝衫隐士突然一声狂笑,翘起大拇指高叫道:“好:太叔权,你小子快人快话,咱们动手,先毙了这些欺世盗名之徒,杀!”南荒七煞同时拔刀,用同声叫:“杀!咱们为了凶狠残忍,以凶煞之名享誉江湖,名符其实,可不是欺世窃名之徒。”
不由分说,立即冲出。
刹那间,杀声震天,像狂风暴雨君临大地,片刻间,整个里余河床之间,同时展开火杂杂的撕杀,惨叫声惊天动地,厉吼滚滚而来。
混战中,一双人影跃上了巨石,正是山海之王和独眼狂乞。他俩居高临下,冷眼旁观四周惨烈的正邪门人大决斗,注意力全放在百十丈外山轿左近的斗场,待机而动。
巨石正在河床中间,四周的景况全列眼下。山海之王手中,支着一根长有穴尺,粗如儿臂的木棍,脚下,是一堆五寸长的树枝,共有百十根之多。
他两人身份不明,正邪双方的人,都不知他们是敌是友,除了几个凶魔,知道山海之王的人太少了。
追魂三剑与武当七老紧守住山轿,七星剑阵阻止了贼人狂野的攻势,地下已摆了十余具尸体。
山轿已移近河畔,任何人皆不易冲过七星剑阵接近山轿。除了从水面汹涌的涡流,距岸只有三尺高,想接近亦非易事。
山海之王左手支棍,右手握住三根小树枝,迎风卓立,摇首浩叹道:“经此一次大屠杀,武林中将英材尽失,可叹!”
老花子也叹道:“如果神剑伽蓝华大侠仍在人世,怎会有此惨祸?”
河床中的草木,渐被罡风和刀剑所摧折,四周的激斗已可清晰入目了。
山轿前一段,少林武当两派高手,正和蓝衫隐士南荒七煞太叔权等高手死拼,整段二十丈河床沙石纷飞,罡气雷动,敌我双方人多混乱,最会玩毒的毒婆婆瘟盅七煞,皆投鼠忌器不敢滥用。加以少林武当两派弟子,皆有万全准备,少林的八宝紫金夺命舟,武当的舟龙虎金,皆名列武林三大至宝之一,对一般毒物皆有辟毒之功,不怕玩毒的人捣鬼。
双方舍死忘生狠拼,相持不下。
山海之王已看清了苍龙二老和天聋矮叟,但他忍住了,反正以后会找到他们的,让他们先拼一场再说。
这时,左面一条绿影惭向石旁移。右面,一个粉红色的身影也向这儿移。
绿影是小姑娘蔡婉,她和爷爷蔡敬恒联手,被四个凶猛大汉围攻,渐向石下退来。蔡敬恒不愧神剑,剑出风雷俱发,招招辛辣。可是他得照顾孙女儿,未免分心,有点照应不来,被迫得步步后退。
山海之王将木根插入石中,左手分一根树枝交到右手,盯视着小姑娘的背影。
姑娘毕竟年纪轻,经验不足,临敌不知蓄力,久斗不知养气,这时已有点手忙脚乱。
她左方一名大汉吼一声,流星迫使吐,直射姑娘腰胁。姑娘刚接了右方大汉一剑,还未站稳,百忙中一声娇叱,旋身一剑挥出。
“当”一声响,流星追击中剑脊,剑向右一荡,姑娘跟随后退,绊着地下一条树干,惊叫一声向后便倒。
“哈哈……”两大汉同声狂笑,剑芒一闪即至,流星锤后半分,飞向姑娘小腹,捷逾电闪。
神剑蔡敬恒身在丈外,已被两大汉缠住,无法援救,只惊得魂飞魄散,几乎失手被人乘机刺中。
姑娘暗叫完了,拼命将剑退出,架住了点到胸部的长剑,却无法照顾急射腹部的流星追啦!
突然青影一闪击至,“噗”一声流星追突然折向,炼子上挨了树枝,突然反折而飞,掠过姑娘腹上半寸,好险!
接着是两声惨叫,两大汉脑袋全贯入一根树枝,奇大的冲力,将两人冲倒,落地砰然有声。
姑娘一跃而起,看清了贼子死状,扭头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了。她捧剑盈盈一拜,向山海之王明媚地一笑。
相距有五丈余,山海之王不怕她的眼睛了,他用手中重新拣起的树枝,向石下含笑一摆,说:“歇会儿。记住蓄力养气,不然今日危矣!”
小姑娘顿首一笑,娇唤道:“谢谢你,山海之王。”
另两名大汉见同伴毙命,大吃一惊,有一人舍了蔡敬恒大吼一声,挺剑飞扑巨石顶端。
山海之王哈哈一笑,说:“慢来慢来,赏你一记。”说着,一捧扫出。
棒起风雷俱发,疾逾电闪。大汉左足一沾石绿,棒也到了,他想沉身抢入,可是已没有机会了,百忙中功行右臂,力贯剑身,一剑挥出硬接木棒。
“噗”一声响,剑折棒亦中肩,大汉“哎”一声尖叫,飞跌三丈外,人未落地已经气绝。
尸体跌向蔡婉所立处,她不知大汉已死,人一晃长剑急挥,把大汉两条脚卸下了。
这时,右面的淡红身影也到了石旁,正是缥缈春鸿太叔霓裳,她手中一把冷芒电射的宝剑,八方飞旋,将两名老道迫得浑身大汉,额上青筋跳动,直往石下退。
左面老道肩肋之下,皆冒出猩红血迹,显然受了伤,仍在死挣。他眼角已瞥见石上的老花子,和山海之王一捧收拾一名贼人的景况,只道老花子侠义门人,定然是来助拳的人。他已难支片刻,便打主意要老花子接下这妖妇,一面退一面叫道:“上面是邝前辈么?请助我,这妖妇厉害。”
老花子哈哈笑,说:“你上来,我拉你一把。”
老道一看石高不过五丈,他虽受伤,仍可应付,突然腾身而起。
缥缈春鸿一声娇叱,一剑刺入另一老道胸膛,拨剑腾身跟踪纵起,叫道:“哪儿走,纳命……”
老花子等老道上了巨石,突然一把夹背提起,乌竹杖一伸,点了老道的章门穴,狂笑道:“哈哈,你先躺躺。”顺手一推,将老道推坠石下。
这时俏妞儿纤足恰好沾石,见状一怔。
不等她转念,山海之王抢到,木棒斜掠,朗声叫:“这是禁地,下去?”
妞儿看木棒来势汹汹,吃了一惊,纤足再点,凌空跃起丈余,一声娇叱,身剑合一向下俯冲,急点山海之王;剑气丝丝中,一朵碗大剑花迎头下罩。
山海之王哈哈一笑,飞快地说:“好身法,剑法也不弱,打,”
说打就打,人向右移,就是一记“庄家打狗”,斜劈奶儿左腰,一闪即至。
妞儿但见下面人影一闪,即已变换了方向,心中暗凛,左手拍出一掌,人向右落。
“噗”一声闻响,掌风击中木棒,木棒来势一缓,罡气四荡。山海之王叫:“咦!你掌力大佳,下去!”
棒一沉,身形左进,木棍兜胸便点。他可不懂武林规矩,竟向妞儿胸膛下手。
缥缈春鸿大怒,只道这天神也似的大汉对她轻薄,足未沾地,人提气出掌下拍,向右一拨,人像个乳燕翻云,一浮一旋,大转身外飘闪开,在八尺外又向石上落下,脸上变了颜色。
山海之王未料到她有如此神化的造诣,也感到火起,要让她落下,还象话?一声大吼,闪电似的射到,再次扫出木.棒,喝道:“你非下去不可。”
妞儿真气经多次折腾,已经无法再转折了,没有东西可以借力嘛!她银牙一咬,全力一剑挥出。
“得”一声响,剑砍人木棒半寸,一股奇大的反震力,将她震飞两丈外,她感到手臂一阵麻木,大吃一惊,真气一空,坠落地面。足一点地,吸入一口气,怒叫一声,再次腾身上扑。
山海之王也吃了一惊,能砍入他注入神功的木棒半寸的人,极为罕见,即使是宝剑,也不可能臻此。皆因试接了妞儿一记掌风,知道她了得,所以突然注入神功,要打她下石,他不知怜香借玉,手下绝情,不想仍未能将她击倒,反被她一剑伤了木棍,心中一惊,立时火起,叫:“这次你得死!”木棒前伸,迎着奶儿扑来的身影,正指向对方胸膛。
老花子见他又指向对方胸膛,脱口叫道:“使不得!”
叫声中,山海之王一偏木棒,“噗”一声击中剑身,妞儿惊叫一声,又飞跃石下。
“怎么使不得?”山海之王问。
“不可向妇女胸腹下手。”老花子说。
“为什么?”
“这是规矩,也是忌讳。”
“我记着了。”
一旁的神剑蔡敬恒看了这奇奥危险的拼斗,惊得呆了,想不到这美艳如花的少妇,竞有如许高深的造诣。“
缥缈春鸿落下巨石,心中暗惊,略一调息,又待腾身上扑,她不信这花子能比她高明。
山海之王用棒向她一指,沉声道:“你再敢上来,必定杀你。”
姐儿这才有机会向他打量,心中一震,心说:“这小子面上肌肤如玉,年岁不大,怎有如许高深的内力修为?我非斗败他可?”便向上道:“你是谁?”
“山海之王。”
“什么?”
“山海之王。”
“你为谁助拳?”
“谁也不为,我助我自己。”
“你下来,本姑娘要戮你一百剑。”
“目下不奉陪。要拼,上来。”
“你敢让本姑娘先占一席地。”
“这石顶目下是我的地盘。”
“你敢换剑与本姑娘一拼?你我功力相当,木棒长了二尺,一寸长一寸强,不公平。你敢是不敢?”
山海之王大怒,这妞儿竟问他敢是不敢,岂不笑话?他将木棒放下,向下面的蔡敬恒叫道:“老丈,给一把剑给我。”
蔡婉突然将自己的剑向上一抛,说:“接剑。”
山海之王向老花子叫:“老丈,让开,留意下面蔡家祖孙的安全。”又向下面叫:“丫头,你上来,十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巨石顶宽约三丈余,他用脚将小树枝拔到一旁,老花于站到正北,山海之王站东面。
缥缈春鸿轻灵地上了石面,在西首伸剑,神色一冷,心神合一准备进击。山海之王神色肃穆,剑尖徐徐下降,在左右尖前停住了。身形前飘。
老花子突然叫道:“老弟,你的剑式与神剑伽蓝一模一样。”
山海之王不理他,徐徐前移,妞儿也侧身欺近,双方相距至八尺了。两人都不作寻瑕踏隙的移动,是不折不扣的拼伤功架。
妞儿的剑微发龙吟,电芒闪烁,好剑,
山海之王的剑尖,这时现出了异象,间歇地腾起阵阵轻雾,乍起乍停。原来他注入了神功。天气炎热,当剑尖炽热时,尖峰像在颤动而生虚影,当突然冰冷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