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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江龙请甘龙等人到西首檀木椅就座,逸云又嚷道:“什么?本师爷一向与知府大人同起坐非堂不登,非正座不坐;一介莠民之家,要本师爷坐堂下,什么话?”
他一手挽住甘龙左臂,走上堂来,说道:“叫他们再让一把交椅,你、我、许师爷,共三张免他们参拜之礼,本师爷恩开一面。”
铁鹰爪横行北地,不知江南人物,更看不惯逸云的嘴脸,猛地欺近,伸爪便抓。
混江龙惊叫一声,他真怕将师爷伤了,甘龙岂肯和他干休?但想阻已来不及,他叫:“冯兄请住……”
声刚出,甘龙踏前一步,手一翻一扣,快逾电闪,不偏不倚十只指尖撞个正着。
“噗嗤”一声,双爪相撞处,似乎冒出火花,人影倏分。
甘龙冷冷地瞥了铁鹰爪一眼,厉声说道:“冯当家的,别怪在下得罪,两位师爷一手抓住在下的身家性命,有了三长两短,在下可无法交代,我劝你规矩些好,别让郑当家的背上千斤重担了。”
铁鹰爪被甘龙以爪攻爪一触之下,五指如被巨锤猛击,骨似裂肉如碎,巨大的内力一迫,他竟被震得飞退,差点儿撞倒沉重的虎皮交椅,“卟”一声颓然坐倒,十相连心,他也痛得龇牙咧嘴,翻着鬼眼直喘气。
天魔地煞两夫人惊得倒抽一口气,这两下真功夫可不是假得了的哩!铁鹰爪那一瓜之力,钢铁也被抓穿五个洞,甘龙竟能以爪碰爪,而且像未用劲,铁鹰爪便灰头土脸,这小子怎么突然有如许高深的修为?
逸云按甘龙在花和尚的位置上坐了,向如黑道:“许夫子请。”他向中间空椅摆手。
如黑看逸云还没座位,势非将如霞赶走不可,她也必定退到椅后,说不定还得靠在椅背上的呢。他瞪了火辣辣的如霞一眼,向逸云说道:“你是内堂师爷,该坐中间。”又向混江龙冷冷地说道:“可否再加一张交椅?本师爷一客不烦二主,你自行定夺。”
混江龙喝声“备座”!厅后转出八名大汉,抬了两张虎皮交情安在两端;巫山怪姥这一端的人,只好向左侧移出一个空位让如黑坐了。
混江龙大踏步上堂,如烟媚笑一声,自行起身闪在椅后,让混江龙坐了。
三阴一绝和一群大汉,在堂下东首一一入座。
逸云向甘龙喂了一声,折扇儿往他左臂弯一搁说道:“甘龙镖头,问问他们,刚才在桥头已经人脏两获,问他们如何打算。”
泥江龙接口道:“索镖自有规矩,如郑某服输交出,必须与鸿安镖局挂彩,恭送红货上道。如甘少东主……”
“废话!本师爷让你到武昌府自首,将红货直送武昌,或可网开一面,从轻发落。你们的规矩不值半文钱……”
“华师爷咄咄迫人,你还是别管咱们江湖朋友的事好……”
“呸!你这老贼还敢逞口舌之能?甘镖头,先拿下他。”
“好!”甘龙答,右手一伸,急抓混江龙曲池。
混江龙刚起身一半,左肘一麻,“哎……”一声惊叫,浑身发软。甘龙将他一拖,提至椅前放倒。
逸云抽出折扇,若无其事地敲在混江龙的左肩上巨骨穴,冷笑道:“主犯就逮,这可饶你不得,本师爷……”
这不过转瞬间事,变起仓卒,谁也来不及阻止,也全被震住了。混江龙人非泛泛,功力深厚水陆能耐可算佼佼,只一瞬间便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镖师制住,委实令人难以置信,但事实俱在不用怀疑。
逸云一说话,堂上堂下之人,全都变色推座而起。追命阎罗倏然打断逸云的话,厉声向甘龙道:“姓甘的,你是不讲武林道义,听凭六扇门的摆布,要仗官府之力冒武林大不题是么?”
逸云抢着说道:“姓申的,你要想株连,那是很间单之事……”
甘龙若无其事地接口道:“申前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甘某率局中镖师登门投贴,郑前辈一问三不知;且更不按江湖规矩留镖一月,擅将红货奉送夔州追风剑客,首先就置武林道义于度外,此其一。敝局镖师一行全在,两位师爷乃是一介文士,请问申前辈,可曾由甘某动请官府的一兵一卒?可有六扇门的朋友参予?此其二。申前辈,假如在下理屈,鸿安镖局立即关门,在下洗耳恭聆教益。”
追命阎罗怔住了,他确是不知其中祥情。
甘龙心中一转,突又向逸云说道:“师爷可否冲在下薄面,任由敝镖局处理此事?反正敝局准将红货于限定时日送到。我等吃江湖饭之人,三教九流人物皆有交情,以皆大欢富而面俱到之方式解决纷争,方是英雄本色。不知两位师爷可否不再惊动府尊,任令在下处理?”
逸云知道不能迫人太甚,沉吟半刻,突感到身后香风渐浓,显有女人走近,正想发话,身侧的如黑已倏然站起,向缓缓走近逸云身后的大妞儿如霞叱喝:“走开别碰我……我华同寅。”他竟说是同寅,可笑之极。
“唷!许师爷,干吗生那么大的气?华师爷又不是酥饼儿,怎么不能碰?”说完,吃吃轻笑端的是万种风情,令人骨软筋酥。但她可真不敢再往前靠,甘龙正回头怒目而视,恍若虎视眈眈。
逸云似若未闻,点头进:“也好!只要贵局将镖限期送到,亦无不可,悉听甘镖头裁夺。”
甘龙俯身拍开混江龙的穴道,说道:“郑前辈,在下不为已甚,请阁下立即交还红货,在下拍腿走路。”
混江龙狼狈地爬起,向堂下喝道:“大管家,立即挂红送镖。”
堂下一个大汉应喏一声,正待出厅,三阴一绝突然站起,大吼道:“且慢!这镖乃是贫道自白帝三蚊手中夺来,伏牛五霸的老五花花太岁桑老弟,与飞天鼠老弟皆因此送命,郑兄这么轻易送镖,拿贫道的血汗做人情,岂不悖理?你且先还贫道一个公道。还有,红货乃是九叶灵芝,贫道本是用来奉送天魔夫人之物,你该问问两位夫人肯是不肯。哼!你认为贫道能让你做人情么?”
追命阎罗向混江龙惊问道:“九叶灵芝?此话当真?”
混江龙颓然坐下道:“正是此物,不然何用敝兄弟出手?”
“郑兄,这事交给兄弟,谁也别想取走。”追命阎罗态度强横地说,扫了三阴一绝一眼又说道:“谁要不肯,就是与我申天杰为难,与太白山庄作对。”
三阴一绝怒声说道:“太白由庄可管不着贫道,武当派更末将贵庄放在眼下。”
追命阎罗阴沉沉地说道:“不信你试试看?”
“申兄,这岂不教兄弟为难,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令兄弟失信于甘镖头……”混江龙说到这儿,已被追命阎罗打断话头,他冷笑着说道:“家兄正需此物助长功力,郑兄不必为难,兄弟揽下啦,鸿安镖局大可冲申某而来。”
“九叶灵芝乃是人间至宝,冯某不甘人后,也算上一份,看鹿死谁手。”铁鹰爪也推椅而起。
“好啊!原来你们对本夫人一再奉承,但真正得了宝物,却都想据为已有,显然都是口是心非、口蜜腹剑之徒。孩儿们,我们走!”
天魔夫人一说完,也推椅而起。
在众女缓聚后退的刹那间,逸云微感到身后有物相触,他伸手一捞,一幅罗帕在手。他知道里面必有文章,转头一看,他目光犀利,已在一瞥间,看清罗帕以银簪刺出一行小字,上书:“妾负责于三天内原镖璧还,请即退出此庄,以免蹈危,并望成全。如烟百拜。”
逸云心中一动,暗说;“她们又有绝大阴谋,我且依她,暗中再行侦查。”
大姐儿如霞临行前幽幽地说道:“阿姨,人家好意送给我们,竟又有口口声声愿为我们蹈汤赴火之人,反要夺我们之物,岂不教人寒心?”
“夫人请留步,稍待片刻。”混江龙倏然纵出一丈,回身大叫。
甘龙也站起怒声问道:“怎么?郑前辈变卦了?”
混江龙面红耳赤地说道;“非是老朽言而无信……”
“好吧!让他们争出结果来再说。”逸云打断他的话,又道:“甘镖头,我们走,到太平口等信。郑当家,本师爷等你的回音。”
如黑急问道:“云……华师爷,你怎么了?”
“没错儿,我想郑当家必有难言之痛,我们在这儿使他左右为难,让他们有个思索利害的机会,走吧!”
如黑很听话。甘龙更对逸云心折,知道他必有所图,反正真的红货已经走了大半天,没有什么可急的,便说:
“在下悉听师爷吩咐。”又向堂下叫道:“各位师父,出庄。”
一行十八人,扬长而去,出厅时逸云向众人道:“本师爷三天后听取回音,记住:三思而行。”
一出庄门,如黑小嘴一噘,说道:“原定大闹一场,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逸云不好将如烟递罗帕的事说出,微笑道:“傻弟,咱们如贸然动手,甘大哥的镖局还想混么?太白山庄鬼神皆惧;河北马贼无所不为;长江水寇雄据一方;天魔夫人神秘莫测;武当派桃李满天下;这些人在你我眼中不过是么魔小丑,杀之不费吹灰之力,但甘大哥可不行,鸿安镖局势将血流成河哪!傻弟弟。”
如黑默然。甘龙却拭掉满头大汗说道:“云弟,要不是你以惜物导力神功在旁相助,一百个甘龙也完了,好险哪!谢谢你。”
逸云说道:“混江龙确是了得,你扣住他的曲池穴,他还想运功反震,幸而我用扇散了他的真气,不然势将拆穿把戏,你该一下子便制死穴道啊!”
一行人走了三五里,会合了二十六名趟子手和四名轿夫,迳奔太平口,一到客寓,便派所有的人在外大放空气,说是荆州三龙不肯交镖,甘少东主准备邀请能人出面,不久大举出动,投白帖硬索云云。
当天派人乘船过荆州,将同样的消息加快传播。
但第二天中午,荆州三龙宅中血流成河,庄院付之一炬,惹起了天大祸事。
逸云他们一走,大厅中剑拔弩张,形势险恶。
首先,三阴一绝和荆州三龙合流,要将九叶灵芝送与天魔夫人。
追命阎罗带了五名太白山庄的高手,他自成一方。
铁鹰爪也有五名手下,他也自成一方,但却有些倾向于追命阎罗。
论功力,三方相差无几;但论实力,荆州三龙这一方却是人多,而且占地利,占绝大优势。
目下就看天魔夫人这一面,但荆州三龙既然表示送给她们,自然而然倾向于荆州三龙。
大堂上,大家各聚一方,撤兵刃准备动手。追命阎罗尤其狂傲,他仗剑大吼道:“九叶灵芝二太爷要定了,谁敢和太白山庄作对,站出来说话,试试追命阎罗的剑利否?”
铁鹰爪也在吼道:“铁鹰爪的链子枪也是要命的勾魂枪,谁先动手都成。”
“混江龙只好请你们上路。”
他手执一把龙须刺,紫芒闪闪,一步步走下堂来。
“姥姥,目前最好不让他们动手。”五妞儿如烟悄俏向巫山怪姥说。
“为什么?”巫山怪姥也低声问。
“目前要动手,申贼和那铁鹰爪必定联手退敌,事情不会闹大。三阴一绝是武当弟子,湖广正是武当的天下,只消略拖时日,武当弟子必然大量涌至,岂不……”
“孩子,你所说确是上策,你出面吧,姥姥的话可没人要听哩!”巫山怪姥说。
如烟站在堂上,展开历历莺声,甜蜜蜜地说道:“诸位爷,可否听妾身一言!”其声俏甜已极,令人闻之浑身舒泰,怒火全消,只觉耳中如闻仙乐,每一个人,都像这俏妞儿在向自己说话一般,十万八千个毛孔全开啦!
众人全皆转首向她,目光全在她身上转。她续往下说道;“九叶灵芝,在玄门羽土看来,正是成道的仙品。”她目光向三阴一绝一瞟,水汪汪地似含无尽情意,三阴一绝浑身都酥了。她又说道:“在练武朋友说来,则是固本培元,至少可增二十年功力的无价至宝。申爷冯爷,小女子说得可是?”她对两贼嫣然一笑。这一笑,足可倾国倾城。两贼怒火全消,代之而起的是欲火上升。
妞儿一看不对,万一这两人放弃己见,慷慨地说不要了,送给她就是,岂不前功尽弃?笑容一敛,又道:“两位都是功力未臻化境,而又有领导群伦雄心勃勃的好汉,正需九叶灵芝助长功力,干一翻惊天动地的伟业。所以假如你二位获得此物,即使送给我们,我们也不敢接受,以免有损二位爷的功基。”
二贼果然心中一动,夺芝之心更切。姐儿向混江龙兄弟灿然一笑,兄弟俩魂都飞啦!拼命瞪大狗眼,从她的粉面看下她那高挺挺结实实的酥胸,接着又往下看……
妞儿续往下说道:“郑爷一番好意,小女子倒是真心领受,可是却又大难……”
“如烟姑娘,你……”混江龙一挺胸膛,傲然地叫。
“郑爷请听妾身细说,妾认为,今日诸位皆欠三思,好朋友转眼即成仇人,未免于理不合,落人话柄,日后传出江湖,岂不有损诸位爷的威望?”
追命阎罗说道:“依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