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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不死诸位也不会陌生,独掌擎天尉迟大年,一甲子之前的白道小跑腿。”
“我,尉迟夫人玉罗刹荀玉珊,字内凶魔之一。”
“哈哈!我蓝衫隐士段柏升,已和诸位见过多次了。”
“金旗令主樊光昶,咱们也是老相好。”
“呵呵?咱们这一群花子,用不着自报名号了。”
几个老不死一一自报名号,对方十余个脸上全变了颜色,全感到一阵冷气从丹田下升起,浑身毛发直竖。
天毒冥神拂动着降魔杵,用洪钟似的嗓音道:“好汉们,咱们话说在前面;会无好会,筵无好筵,少不了各位朋友在这山头上拼杀。你们在林子里,本来埋伏了一百零八名之多,在我天毒冥神看来,像一群蝼蚁。请记住:华老弟本不想咱们这一群老不死的插手,但我是他的口盟老哥哥,必须插手,但又不忍拂他的意;你们可以和他拼杀,但一次不许超过十人。还有,假使小老弟需要调息,没听招呼,下一批人不许上”。
“本盟主岂会听你的?”太叔权硬着头皮说。
“你要听的,非听不可。告诉你,恼得老夫火起,我也懒得和你们这小蚂蚁动手,散出黄梁暗香,再一个个丢下汉江喂王八。如果不信,咱们走着瞧。”
这些人中,波罗圣僧大概功力最高,他生长西番,根本不知天毒冥神是何许人,看众人皆吓得脸上变色,他心中不住冷笑,突然大吼一声,飞步枪出,兜心便捣。
天毒冥神怪眼一翻,金光一闪,降龙杵猛砸。双方来势奇猛,急逾电闪,“当”一声暴响,波罗圣僧向右飞射,金芒又到,两条百斤以上的重家伙再次相撞。
“当”!“当当”“当……当当”!连串山摇地撼的响声震鸣。
波罗圣僧一退再退,又再飞退,最后一声暴响,降龙杵“轰隆”一声,飞出撞倒了一段破墙,波罗圣僧也屈膝飞到墙根下,向左急滚逃命。
天毒真神飞退而回,哈哈大笑道:“番僧,你那根打狗棒重量是够了,可是手脚差劲,倒让我松了一下子筋骨。别忙,等会儿咱们再来。”又向逸云道:“小老弟,这贼和尚你要小心。”
“谢谢老哥哥关照,但他是我手下败将。”逸云笑答。
“哈哈,我是说他们一起上时必须当心,如果是以一打一,你要割他的鼻头,绝不会割伤鼻梁。哈哈……太叔权,准备了,别耽误时间。”
太叔权一挫钢牙,向后摆手道:“请!祠后空厥相见。”
“快走!这江神祠是我们的。”天毒冥神叫。
众贼缓缓退走。天毒冥神伴同逸云越过破祠,占据了这一面,在空坪东面一字排开。
太叔权与众贼在南面排列,鼓掌之下,南北西三面林缘,出现了无数人影,仔细数,确是合计一百零八名。大概天毒冥神早就来了,数得极准。
逸云大踏步出到坪中。他已卸掉身上的星碎,腰带上是伏鳌剑,左胁下是革囊,背上是剑鞘,手中是一把极为平常的长剑,剑隐肘后,抱拳拱手,用清朗的嗓音道:“在下华逸云,有些话耿耿于心,不吐不快,请诸位细听在下申述。武林中人闯荡江湖厉练,好勇狠斗爱管闲事,确是最受世人诟病之事。在下年事甚轻,自然有错,行道江湖以来,双手难免沾有血腥。但自问所行所事,可质天地鬼神,无愧于心,心中或有不安,非关道义之事。诸位之中,有些是曾经在华某剑下失手之人;有些是为朋友两肋插刀;有些是为门人子弟报仇雪恨;总之,皆想取在下的性命,方消心头之恨。华某有忠言相告,就是冤仇宜解不宜结七个字,且先扪心自问,再决定行事。今日华某应诸位宠召,愿单人独剑与诸位化解冤仇,是否生死相拼,请先声明,以免自误。刚才天毒冥神老前辈已向太叔盟主表明,每一次出手以十人为限,如果在场外之人不守武林规矩,休怪老前辈出手以老欺小,手下绝情。在下言尽于此,肯见谅华某之人,请离开此地,日后华某当觅机缘登门谢罪,不然便留下,在兵刃上分曲直,见真章。哪十位朋友先上?在下恭候指教。”
他朗朗而言,四面起了嗡嗡轻语声。
“有自知之明的朋友,最好别下场;以一拼十,在下为了自己必全力以赴,休怪华某心狠手辣,枉送性命。”逸云又补充了几句,这几句话,骨子里极为强硬,所以说时神情大为不同,凛然屹立,威风凛凛,豪气飞扬,面对一百零八名高手,他不仅毫无悔容,反而气吞河岳,人站在那儿,恍若天神当关。
金旗令主直摇头,向蓝衫隐士轻声问:“荒唐!他怎将力拼一百零八人,虽则每次限十人,他怎将应付十人的联手攻?”
蓝衫隐士微笑道:“老弟,别替他耽心,你该知道龙苍岭候老弟的话不假,那次在蒙州五泉山,八个人都要取他的性命,他却不被八名高手杀着,怕什么?”
第一批出来的是实力最强的人,是一群老喇嘛,喇嘛中,拉加已经涅盘,波龙,产达,再加了八名功力奇高的喇嘛,十种兵刃全是又重又长的狠家伙,天下间将能下这一场围攻的人,太少太少了。
红影飘飘,十个人合围,十根兵刃共分两种:降龙杵、禅杖,全向内指,布成五丈方圆的大阵。
逸云长剑从肘下滑出,徐徐上扬,剑尖徐吐,朗声道:“是生死相拼么?”
“废话?谁跟你闹着玩?”波龙圣僧怒叫。
“就算废话,上!”逸云沉喝。
“上”字一出,人化一道青虹,剑闪银芒,向西飞射,冲前丈余,突然震天长啸。反而回头反奔,快得令人目不暇接,恍若鬼魅幻影。
正西的波龙圣僧并未扑进,杖出“毒龙出洞”,风雷俱发。两侧两名老喇嘛杖出“力劈华山”,兜头便砸。南粉名喇嘛疾冲而上,南面两人“横扫千军”取上盘,北面的招出“盘龙旋舞”攻取下身。
可是招出人已不见,青影不进反退消失了。
萨达和两名老喇嘛在东,逸云一动,他们同时前纵,分攻背心上中下三路。
风吼雷鸣,罡风激射。青影回头反奔,冲向萨达圣僧,身形突然向左一晃,从一根佛手杖贴身切人,剑光一闪,人已脱出重围。
“哎……”左面喇嘛以手掩腹,“当”一声佛手仗落地,人向前冲出四五步,右膝跪倒,顺势俯下身躯,双足抽搐了两下,方寂然不动。
同一瞬间,青影折回,剑影已临萨达圣僧的后心。
萨达功力通玄,青影消失他已知不妙,火速转身一杖猛挥,并大吼一声。
他晚了一步,逸云已经近身,第一场必须速战速决,绝不能往下拖,左手剑诀已经先出,天心指力倏发。
萨达招出一半,右肋下章门穴一震,护身奇功立散,鲜血从穴道中喷出,杖把握不住,仍向剑侧飞扫而去。临死拼命,一声惨叫,人向前一冲,双掌摊出。
逸云在掌到前已经退走,一声长啸,向侧飞射。
“当”一声暴响,萨达扔出的降龙杖,被一名老喇嘛震飞,老喇嘛也被震倒在地。
同一瞬间,萨达“砰匍”一声扑倒在地,滚了两滚便断了气。
逸云已冲人对面七人之中,用如幻步神奇地闪动,剑影飘忽,人影如魅,红影中,但见一道淡淡青烟,八方飞射。
激斗中,响起一声闷哼,一名老喇嘛扔杖后退,踉踉跄跄向外走,以左手掩住右胸,手上全是血,林中枪出两名中年喇嘛,将他扶人林去了。
“着!”在风雷连震中,响起了逸云沉喝。
一名老喇嘛狂叫一声,倒拖着禅杖踉跄后退。他左颊出现一条剑痕,双额骨直至下颔,鲜血激射。
“呔!”吼声又起,青影从另一名老喇嘛身旁掠过,剑光一闪,“嗤”一声,剑锋擦过禅杖上方,向波龙圣僧射到。
老喇嘛狂叫一声,右手一松,四个指头落地,接着肩上一凉,肩骨断了一半。
波龙圣僧刀悍如疯狮,向青影狂攻三杖,迫青影向左,那儿有两名老喇嘛冲到了。
青影前俯后仰,左歪右倒,退了八尺,在背后两根佛手杖攻到的刹那间,人突然挫身急退,从右前方的佛杖下闪入,倒撞八老喇嘛怀中,伸左手在肩上抓起他的腰带,一声大吼,将人从肩上摔出,人亦从旁掠进。
老喇嘛身不由已,向波罗圣僧闪电似冲去。
“噗”一声响,波罗圣僧刚一杖劈落,红影冲到,他收招已不可能了,杖到红光崩现,将老喇嘛的脑袋打得稀烂。
他心中大骇,一怔神间,白芒已到胁下,是从老喇嘛尸体下递出的。他想招架,已经来不及了,白芒一吐一吞,瞬即失踪。
他“嗯”了一声,身形乱晃,脚步跟路,想拼命将身形隐住。“噗”一声,降龙杖落地。他一手按住胁下,双目似要突出眶外,咬紧牙一阵乱晃,最后吐出几个字:“小……小狗!天下没……没有我……我这号人物了……”说完,喘出最后一口气,手一松,鲜血喷出,晃了两晃,“砰匍”一声向前扑倒。
逸云已经远出两丈外,向没死的两名喇嘛冷然道:“走吧!多死无益,难道要死光才走么?”
两喇嘛呆若木鸡,最后两行泪下,招手引来七八名中年喇嘛,救死扶伤下山走了。
“谁再出面?在下恭候。”
人影飘飘,不怕死的出来了。
祁连隐艘、仙海人屠、五丁神艘、赤煞阴婆、阴神饶光汉、扭头狮子左铉、阴司恶煞、七星掌,最后一人是云中鹤。这些人,全是跺下脚武林震动的人,实力不下于十名喇嘛,虽下亦相去不远。
左方雨、左方田兄弟,现身在一旁,趑趄不前,却急于加入,不知是进好,还是退好。
逸云用剑向他俩一指,道:“你两人可以加人。上!”
十二人不再合围,而是占住三方,此可以避免自相残杀,但力量不能集中。
“是一判生死么?”逸云间。
“你死我活,不共戴天,轮不到你回答。”
“左方田。家父讳钩,在太白山庄被你所杀。”
“他死得该是不该?”
“你才该死。”
逸云冷笑一声,徐徐举剑,身形一挫。
灰影电闪,中间的祁连隐叟与仙海人屠突然发难,抢制机先扑出,剑棒齐攻。
右有五丁神叟,左有赤煞阴婆,盘龙拐与龙首拐一下一上,同时攻到。
逸云急退五步,向左疾闪,一道淡淡剑芒,射向五丁神叟,捷逾电闪。
五丁神叟只道逸云要重施故技,似进实退,料他必定转向右攻,所以仍向前急射。
双方接触疾如电光石火,青影左掌倏吐,将盘龙拐向左反荡,人斜身切入,白芒一闪既没。
五丁神叟只觉一阵无可抗拒的凶猛炙热潜劲,将他的盘龙拐震偏,便知不妙,一声怒吼,仰身飞起一脚,踢向逸云小腹下阴,拼个同归于尽。
逸云不上当,身形稍侧,一剑刺入对方大腿根,人向后倏退,迎向赤煞阴婆。他行动飘忽,急逾电射星飞,任意攻向任何一方,不受对方勒绊,取得了绝对优势。
五丁神叟狂叫一声,向后便倒,盘龙拐飞出五丈,躺在地下探囊取刀伤药敷伤。
同一瞬间,赤煞阴婆一声厉叫,折向而飞,不与逸云对冲,三颗赤煞阴火弹出手,而且一蓬淡红色令人肉眼难辨的赤煞飞针,向前成漏斗形飞。
其余的人,在厉叫声乍起时,突向四面急退。
逸云早留心她的歹毒暗器,一声长啸,天心指点出,人突向上疾升四丈余,在啸声中折射向阴司恶煞。
针散空爆的刹那间,毒火冉冉飘荡,逸云已凌空扑下,左手天心指又出。
阴司恶煞剑出“万笏朝天”要硬接下落的剑,岂知罡风随风啸声入耳,右肩井一麻,“诤”一声长剑落地,人向后一倒。
青影下地,一把抓起阴司恶煞,入向后退,退出了十丈外,将人向后扔出叫道:“黛妹,交给你。”
叫声中,人如电光一闪,又回到了斗场,斗场阴火渐熄,地上草丛萎谢了五丈方圆之地,却末起火燃烧,真怪。
“老阴婆纳命!”逸云叫,人飞扑而进。
右侧的仙海人屠看机会到了,突然疾跨一步,一棒从下面挥出。击向逸云小腹。
逸云口中向赤煞阴婆叫阵,其实是声东击西,故意掠过人屠身侧,就想诱他拼命出招。
破损的纠龙棒果然攻到,他突然吸腹扭腰,身形上升,人凌空向右激射;纠龙棒半分差,掠胯骨而过。
“你该死!”逸云叱喝,白芒急划地吞吐数次。
纠龙棒脱手飞出,仙诲人屠一声未出,脑袋侧出现了几个剑孔,晃了两晃,倒了。
人射向祁连隐叟,百十道银虹向前一罩。
“哎……小狗!老夫与你拼了!”祁连隐叟以左手掩住左胯骨,侧射八尺,吼叫着重新扑上。
同一瞬间,“叭”一声脆响,逸云一掌拍在从后攻到的龙首拐,剑已点出,但临时变招,剑锋一转,突然拍出,并大喝道:“滚!”剑脊拍中赤煞阴婆的背上琵琶骨,只拍得她浑身骨头如中电殛似要节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