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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夜叉被厉号所惊,还没弄清怎么回事,狼牙棒急向前一振,旋身顺手便扫。
可是他一振之下,潜劲由于没有剑气所挡,并末将光华震开,光华反而一掼便入。
狼开棒虽是百炼精钢所打造,可是仍禁不起龙渊剑的犀利一盛,触剑又成三截,无数剑由点变旋,他的右臂立告分家。接着胸腹一凉,成了一团血肉向下纷坠。他一声末吭,向后便倒。
“噗!”“噗!”两人先后倒下了,只不过先后分秒之差。这突然的急剧变化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眨眼间事。
逸云力毙两魔,已经筋疲力尽,虽然拼斗为时甚暂,但所耗真力比剧斗三昼夜还要多,双方都用了全力,生死须臾之间,没打任何虚招,也没有半点取巧之机,所以他感到十分疲倦。
蔫地里,一条灰影飞掠过溪,扑向屋前,突又在逸云前三丈余止步,骤然停下了。
“是你!还有龙渊剑!”灰影叫,那是个大和尚,正是被逸云用梵音掌吓跑的花和尚一宏,也是逸云的师叔朗月禅师的弟子。
“是你!”逸云也叫,龙渊剑徐徐举起。他虽已尽力,仍在调息,但两成真力还可以勉强提起。又说:“你这凶僧,怙恶不悛,竟和这种宇内凶人混在一块。”说到这儿,用剑向两尸一指又待向下说。
一宏早看清地下的尸首,心中早已胆落。皆因梵音掌乃是龙吟尊者自己参悟而成,比风雷掌强得太多,而且可以克制风雷掌;龙渊剑又在这少年之手,不啻如虎添翼。这小家伙定然是龙吟尊者的门徒,奉师命前来找他师父一算五十余年,剑湖之畔欺师灭祖之罪哩。他对师父朗月知之甚详,所以害怕,不等逸云再说,长啸一声人去如电火流光,只一闪便向北逸去,隐没在寂寂夜幕之中。
逸云将剑徐徐归鞘,向亡命花子三人隐身处叫道:“可以过来了,伯母,也许叶神医已无能为力了。”
地煞夫人与亡命花子飞也似的奔到。花子骇然道:“哥儿,花子叹观止矣!能一举力歼二魔的人,恐在世上找不到第二人。请教,刚才哥儿的神奇剑法,奇奥威猛动天惊地,可否让花子知道来龙去脉?”
“恕难见告,日后有暇也许自知。”
地煞夫人怀中的如烟问道:“云弟,你没事吗?”
“只略感乏力,谢谢云姐关心。”
亡命花子正要往门里闯,逸云伸手一拦,说道:“不要往屋里走,可越窗上楼。”
花子奇怪地问道:“楼下不可走吗?”
边云冷冷地说道:“你这位神医朋友,在堂屋下安上了地窖,里面全是死人和白骨,已被二怪打开了。你要往里闯,在下恕不奉陪。”向地煞夫人一招手,凌空跃起越窗入楼。
绿色纱罩一除,室中恢复了正常气氛。逸云首先用火把将那一堆白骨一一挑飞楼下,拖过椅子让地煞夫人坐了。
这时花子也由梯子抢上了楼,他疾趋榻前,惊叫道:“叶老兄,你怎么了?一别五年,认得亡命花子吗?”
叶太岳除了说话之外,浑身全无法动弹,说道:“自然认得。你来得好,正好替我收尸,刚才剑光如电,剑气飞腾,是谁有如此高深的造诣?那两个恶魔可是死了?”
逸云走至榻前,神情冷淡地说道:“那是我,一个武林晚辈。两个恶魔果是死了,一个和尚也见机逃掉了。”
“人中之龙,很好!尹兄,你来看我,是否有事相商?你说吧,我还可活半个时辰。”叶太岳眼角露出笑意,他的颊肉大概亦已硬化,笑不出来,真要笑,恐怕比哭还要难看。
“正是有事相求,但需请你办事。你是神医,何不先救你自己再说?”老花子不相信地说。
“大罗天仙也无能为力了!目前我除了心脉和灵智之外,身躯各处生机已全行断死。时辰不多,有话快说。”
“无事不登三宝殿,特来找老兄要子午六阳针的解药。”
“子午六阳针?难难难!辰州府狄家有这种奇绝暗器,他们也没有解药,我也不成。想找克制地火奇毒之药,确是不易。尹兄,快另请高明,别误事。”
逸云突然说道:“前辈,可以找到暂时阻止毒性蔓延之药吗?火毒略止,就可争取时辰。”
叶太岳叹道:“有是有,但那是饮鸠止渴。”
逸云接口道:“可是以寒抑火之药吗?”
“正是此意。阴山及天山的雪莲就是现成之物。”
“雷莲?这玩意不成,生于千裁玄冰之上,却是绝热之物,况且……况且……”
“老弟,你似乎也知药理哪!世人但知雪莲乃是绝寒之物,其实谬之千里。况且此物雌雄异花,秉性奇……”
“前辈,别说了。这药断然不能用,前辈可另有别法?”
“老弟,没有你选择的余地了,惟有雪莲可以略为拖延一倍时日,但死时须在一个时辰之内入土,不然……”
“前辈,真没有医治之方了吗?”
“只有大罗金……”突然,他止住话头,闭目沉思良久,睁目高声道:“传说中的千年雪参性热而质寒,可解地:火之毒,可是从未听人说过有人得到此物。”
迎云叹道:“可惜远水难救近火,不然我可往极北之地一走,或可侥天之幸,找到一株雪参来,唉!”
叶太岳道:“据我所知,这附近就有一人曾在极北之地呆过不少时日,或许存有此物,可惜他……”
逸云急问道:“前辈,你说是在这附近?”
叶太岳答道:“是的,三年前我还在白虎岭遇见他一次,可惜从未听他道及住哪儿,我也不敢问他。由于经常可以看到他,自然是住在这附近。”
老花子插口问道:“叶老哥所指是谁?”
叶太岳说道:“这人你也该知道的,九幽异人夏世炎。”
“是他?这老怪物还未死?”老花子惊叫,随又摇摇头:“这怪物一不与世同流,二不与天地合污,无予无求,从不与人打交道,找到他也是徒然。”
逸云充满自信地说道:“我想,天下无难事;我会找到九幽异人的。”
“但愿如此。”叶太岳说。突又向老花子道:“尹兄,在临死之前,我得将实话说出。这三个凶魔杀我全家,儿、媳、孙惨遭烹食,我亦饱受酷刑,也算是天理循环之报。我行医救人,也为了一试医道而杀人,罪孽深重,惨遭此报。请记住,我死之后,将死尸停在中堂,一把火连屋付与火德星君。除了柜上之药以外,任何物件切不可乱动,免生不测之祸,我要焚掉所有的毕生心血结品,免贻后世之人步我的后尘。”说到这儿,气息渐弱。
老花子怆然垂泪道:“叶老哥,我绝不负你所望。”
叶太岳目光又落在逸云面上,气喘着说道:“药柜第三隔第三屉,玉瓶之内有两粒雪莲宝,六朵雌雄雪莲花分装在左右两只小瓶中。这东西虽不属正道,但尚可派用场。记住:必要时还是可借用此物苟延残喘……可……延十……日……别……忘……了……”
说着,吁出一口长气,双目一闭,呼吸顿止。
“想不到,老花子却赶上了替他送终。这也好,不枉朋友一场。”老花子用床褥将叶太岳的尸体卷了,抱起摸索下楼而去。
逸云将东面朝小溪那儿,悬空突出的阁楼门打开;这儿才是叶太岳的居室,衾枕被褥一应俱全。
逸云向方夫人道:“伯母和芸姐请在这儿暂住,小侄这几天将倾全力寻找九幽异人,请暂放宽心,皇天不负苦心人,老天爷有眼的。”
地煞夫人谢道:“云哥儿,一切全仰仗你了,老身确是六神无主,此恩此德。”
逸云强颜一笑道:“伯母,你把小侄当外人吗?”他把住门扣。向如烟说道:“芸姐,别焦急,你该有信心,小弟将全力以赴,不可绝望哩!”
他含笑带上房门。老花子也上来了。
洗盥室和厨房在西首,用竹杆儿接下山泉,甚是方便;两入洗漱毕,就在楼中楼板上休息。
天交二更,逸云功力比老花子深厚多多,便让老花子歇息,他自己打坐行功调息真力,并担任守夜。
午夜一过,阁楼内传出如烟痛苦的呻吟,把逸云惊起,吩咐随后醒来的老花子说:“尹前辈请代行戒备,我看看芸姐伤毒发作时的情形;”
他轻叩房门说道:“伯母,小侄进来方便吗?”
地煞夫人在内说道:“请进。芸儿痛苦万状,我正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逸云推开房门,既趋床前。
床上,一条被单掩住仅穿着亵衣的如烟,地煞夫人则俯身将她双臂压住,不让她动弹,脸上充满惶急之色。
如烟脸红如火,额上大汗淋润,浑身似乎腾起一阵阵淡淡红雾。她牙关挫得格支格支地响,不住在牙缝里进出痛苦万状的呻吟,浑身在痉李、抽搐、抖颤、挣扎,要不是地煞夫人拼命压住她的一双手,可能已将自己的肌肉一一撕开了。
逸云大惊道:“好厉害!血液正在沸腾,这里又找不到会玄阴寒功的人,她会力竭而死。”
他走近床前,伸手扣住姑娘双腕,又说:“伯母,交给我。”
地煞夫人一离开,他将她的手紧挟在她的腰际,姑娘只能扭动头脚,已被挟制住了。
地煞夫人说道:“云哥儿,点上她的穴道可好?”
“不成,点哪儿废哪儿,这时血液沸腾,一点必凝死经脉。除了用药迷昏之外,一无办法。但闲药迷昏不能一再使用,那会令她变成白痴。”
他俯身下去,丹田下真气一泻而出,撮口连吹,由姑娘小口中注入。
纯阳的先天真气一注入姑娘经脉之中,起初姑娘疯狂地一阵挣扎,不久即逐渐平静下来,浑身奇热也渐渐退去;
良久,姑娘方神智清醒,不再嘶叫而是哀哀而泣。
逸云放手,拭掉满头大汗,向地煞夫人说道:“伯母,这也是饮鸠止渴之举;看芸姐痛苦之状,我心讯裂,稍一不慎,真气将令两败惧伤。”
地煞夫人仰天长号道:“这……这便如何是好……天哪!”
“这是第一天第一次子时发作,尔后可能愈闹愈烈。唉!这九天中,我必须找出救命之方。”
他目光落在姑娘露出被单外的一双腥红大腿,不由惨然,急急出房而去。
天末破晓,他交待老花子小心门户,向正北白虎岭如飞而去,踏遍诲一处山林幽壑,想找有人居住之历,但一切徒然,除了奇禽异兽一无所见。
午间,他必须转回,用真气以热攻热,免除姑娘的无边痛苦。
一连四天,附近的山谷水泽全找遍了,连苗人也找不到一个,好教人失望。
这四天中,他也养成了坚强的意念,引度真气之时己能不为外界所惑,也似乎修为再深了一些。
光阴似箭,时不我留,转眼便过了八天,日子无情地飞逝,四个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走投无路。
逸云搜遍了五百里方圆内的每一个角落,除了遇见两个苗寨以外,不见半个汉人的影子,心中的焦急自不待言。
第九天四更初他就启行,向东面穷山恶水原始森林中搜进,展开流光遁影绝学,一口气连越二十余座山岭,远出四百里之遥,天色方行大明。
这一带是生苗的天下,凶悍的苗入出没无常。他言语不通,也不和他们打交道,凡是有可能住人之处,他都仔细地搜过了。
他必须在正午之前赶回木屋,不然姑娘将不堪设想,计算行程,他必须在辰牌末赶往回走。
已经辰牌初了,仍然不见任何迹像。
他在九天中,可说饱受折磨,体力迅速地消耗,两颊己现憔悴之色。
正降下一座山峰,在密林中向前面山谷急赶。
忽然,他感到微风凛然,三枝小小弩箭齐腰射至。他身形奇快,箭由身后丈余飞过,射入草丛之中。
他生长山区,已知道这是专射猛兽的伏年月,箭上涂有剧毒,中者必死,毫无疑问,这儿定然有人安装这玩意,这人,也绝不是生苗,附近也定然有猛兽出没。
他心中打定主意,要见见这个安装伏弩之人。人在有所期求,而又正在失望灰心之际,只需有一线曙光,也必然是向曙光奔去。正如落水之人,明知一根小草并无作用,救不了命,可是仍会将小草抓住不放的。
蓦地里,山谷之下响起一声震天巨吼,接着呐喊之声大起,整个山谷为之震撼。
他身形加快,向兽吼和人声发起处奔去。
谷底一条溪流之旁,一群凶悍的生苗,呐喊着四处绕着圈子转,奔走如飞,用手中蘸有毒汁的镖枪,向圈子中一头庞然大物投掷。
那庞然大物枭首龙身,四足粗如水桶,爪利如钩,身粗约有两人合抱,长有两丈。那尖长如鹰嘴的巨嘴,张开来上下足有四尺以上,巨大而森森的两排利齿,令人望之惊心动魄,身上青色略带淡金鳞甲,映着烈日闪闪生光。它对射来的镖枪,似乎视如无睹,碰在鳞甲上反而四面崩飞,丝毫不起作用。
巨兽爪中,抓住一个苗人按在地下,巨口之巾,还露出两条人腿,正在往里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