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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如果他是与他们同来的,云中子道友焉有命在?”
“这……这并不表示他……”
“算了吧。”
“和尚,你有点庇护他呢。”四明怪客微愠地说。
大悲方丈苦笑道:“那么,贫僧多管闲事了。好吧,贫僧告辞。”
“你……”
“贫僧即返回南昌西山,也许需再次入关十载。”
“老朋友,道消魔长,你就独善其身?”四明怪客悻悻地问。
“贫僧上次曾答应方士廷,不过问他的事。”
“但那些老妖魔……”
“老衲无能为力,刚才老钠便被自己的禅功反震,内腑恐怕也受伤不轻,一个冥府
妖婆,已经够你们受的了,再加上山海夜叉……”
“那我们去找崔婆婆出来……”
“你们字内三剑,是否接得下山海夜叉,颇值怀疑。目下你们如能阻止妖婆将方士
廷带去找山海夜叉,也许尚有希望,不然……”
“这……你能帮咱们阻止么?”
“这……好吧,但目下必须调息,不然碰上百劫邪神与血、金两魔岂不是自找没趣
么?”
“好,先行功疗伤再说。”
三人坐下,各自取出丹丸服用,开始用真气疗伤术疗伤。
这一来,误了大事,真是天意。假使他们立即动身追踪。可能将方士廷追上。
方士廷带了冥府妖婆,沧海客抱了如意神魔,由铁笛瘟神领先,到了一处山坡下的
密林中。
铁笛瘟神已有点不支,说:“先疗伤再说,不然内伤不愈,后患无穷。”
冥府妖婆受伤稍重。如意神魔的脑袋虽是外伤,但神智有点不轻,必须好好调养。
沧海客也内腑受伤不轻,必须及早医治。铁笛瘟神右半身有点不灵光,左半身的经脉显
然也受损不轻。
方土廷对疗伤术造诣颇深,他助四人用金针导气疏经术,助药力行开,也用推拿术
相辅,一阵好忙,他热心地替众人疗伤,替他们护法。
久久,受伤最重的冥府妖婆反而是最先停止行动的人,她目不转瞬地打量在一旁伏
剑护法的方士廷,许久方移开视线,目光落在铁笛瘟神身上,冷冷地说:“你们无故侵
犯老身的居处,必须受到惩罚。”
铁笛瘟神停止行动,吁出一口长气苦笑道:“老妖婆,你未免太颠倒黑白了吧?四
明怪客将咱们引到你的居所,咱们怎知你在此地隐修?责备我们侵犯居处,不是太不公
平么?”
“四明老贼与秃驴妖道,当然必须自食其果。他们必须为了今天的事付出惨重的代
价赎罪。”
“而咱们……”
“而你们也难辞其咎。”
“这……”
方士廷收剑从容走近,向冥府妖婆抱拳行礼道:“老婆婆,误闯仙居,确不是咱们
的错……”
“住口!”冥府妖婆暴叱,语声刺耳。
他脸一沉,冷笑道:“婆婆偌大年纪,应该明白事理,如此任性妄为,岂不令人齿
冷?既然要怪罪小可,小可在江湖上恭候,我方士廷敢作敢为,并不怕你。”说完,大
踏步下坡。
“站住!”冥府妖婆沉喝。
他止步转身,双手叉腰冷笑道:“你内伤未复,尚不能全力施展,等你将伤养好,
再找在下算帐好了,方某仇人满天下,多你一个人不算多,少你一个人也好不了多少,
你安心养伤吧,在下不愿乘人之危。”
“哼!该死!老身并未说要惩罚你。”
“这……”
“老身说这三个无用之辈,三个人也收拾不了四明老匹夫,连累了老身……”
“老婆婆,你还不是一击无功?”
“老身并不知大悲贼秃已练成了功参造化的须弥般若大真力,被他占了上风,他也
好不了多少。”
“小可无德无能,修为浅薄,不敢干预你们的事,但求诸位不找小可的麻烦,大吉
大利。”
“老身欠你一份情。”
“算了。”
“你与大悲僧……”
“小可与他无怨无仇。”
“那四明怪客……”。
“小可与他誓不两立。”
“好,老身成全你……咦!有人来了。”
方士廷向树后一闪,说:“有十名以上,来了。”
众人以为来人可能是四明怪客一群人,不约而同向树下隐身。如非得已,不打算再
拼老命。
第一个出现的人是云雷,其次是龙飞,后面,共有八个人,八人中有三名女性,两
个走路脚下有点不便的青年人。所有的人皆带了兵刃,一看便知是从高桥材撤往避尘山
庄的一部分人。
龙飞一面走,一面喃咕:“让九天玉龙逃掉了,委实于心不甘。”
云雷吁出一口长气,说:“兄弟,今后你得小心提防才是。”
“他们这次苦心积虑准备了十年,算起来他们并未成功,下次,哼!下次他们不会
如意了。”
“兄弟,这次府上所付出的代价,也够惨重的。如果事先没接到那封神秘的示警信,
恐怕贵村便不会如此幸运了。这人是何来路,你得花些工夫去查查。”
“是的,我会去查的。听庄丁说,送信人说是来自府城,说话是本地口音,不难查
出线索来……咦!前面有人。”
第一个从树下站起的是方士廷,急步到了短草坪中,虎目生光,脸色冷厉。
云雷眼尖;叫道:“是方士廷,走!”
走在中间脚下不便,由一位同伴搀扶的年青人龙兆壁,惊叫道:“兆平弟,他是救
了我的人。”
龙飞的辈名是兆平,他吃了一惊,止步扭头问:“兆璧哥,你……你没看错?”
“我怎会看错?天哪!确是他,是他。”
“他为何要救你?这……”
“难怪他一听我说出姓名,便含怒而走。兆平弟,你……你不能杀他。”
龙飞呆住了,凛然地问:“兆璧哥,你知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只知他是救我的人……”
“他是方士廷,谋杀我的凶手,侮辱云、龙两家的不肖之徒,纠众袭击咱们村子的
恶贼……”
“你胡说!”
两人正在争论,空坪中的方士廷已在招手叫:“云龙双奇,来决一死战,你我的帐,
该在此地清算了。”
龙飞一声怒啸,飞掠而上。
云雷在南,总算多少了解方士廷的为人,赶忙跟上叫道:“兄弟,冷静些,根除成
见,与他谈谈。”
但方士廷这次已横了心,根本就不打算谈判,撤剑切齿叫:“姓龙的,你害我有家
难奔,有国难投,千里追杀,万里追踪苦苦煎迫,方某救了你双奇的狗命,却落得如此
报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庐山千剑的血债,湖南被迫跳水之辱,今天一并清算,杀!”
杀字出口,形如疯狂地扑来,不由分说,招出“银汉飞星”,剑起干重浪,凶猛无
畏地进击。
龙飞本想暂且平心静气谈判,这一来已失去了机会,同时也怒火上冲,一声暴叱,
一剑封出立即切入,立还颜色回敬一招,“电闪雷鸣”。
接着,是一阵令人惊心动魄的空前猛烈恶斗。
前十余招,双方势均力敌。一年来,方士廷的进境固然惊人,可惜末遇明师指点监
督,同时龙飞也在苦练,进境同样惊人。两人都年青,互有精进,但方士廷的基础要薄
些,而龙飞几乎半年光阴追随在乃师四明怪客身旁,严加督责全力培植,成就可想而知。
因此,方士廷仍然差上一大截。
十余招后,龙飞取得了优势,凶猛狂野泼辣的剑招,势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完全
主宰了全局,将方士廷圈入剑网中,形势殆危,险象横生。
龙兆璧一看不对,挣脱同伴奔出叫:“兆平弟,你……”
云雷赶忙伸手将他拉住,急叫道:“兆璧兄,不可造次。”
“放开我!”
“双方拼搏,生死一发,你上前必定乱了兆平弟的心神,可能断送了他的性命。”
“你……”
“你去不得。”
“放开我……”
云雷不得不断然处置,一指头点在他的脑户穴上,一把挽住放倒在一旁,向同伴叫:
“好好照顾他,让他安静地睡上一觉。”说完,示意众人不可再进,独自走向斗场。
方士廷已汗流挟背,心中暗暗叫苦,苦练经年,依然接不下龙飞可怕的剑术,岂不
可悲?
正焦躁间,“嗤”一声剑啸,剑光一闪,只觉左胸一凉,被划开了胸衣,裂了一条
三寸长缝,皮破血流。
“铮铮!”他全力封了两剑,飞退八尺。
龙飞一声低啸,跟踪追击。
他一咬牙,剑尖一抖,哈哈狂笑。
龙飞一怔,止步冷笑道:“你笑吧,你最多只能接下三招了。”
“真的?着!”他怪声怪气地说,轻轻一剑点出。
他的虎目中,闪亮着奇特的光芒,紧吸住对方的眼神,用上了迷魂服。
高手相搏,神意的表达在眼而不在手,修为不够的人方注视对方的兵刃,化招出招
必须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出先机。因此,不用引诱,便可轻而易举地捕捉住龙飞的眼神了。
龙飞突感眼前一阵迷乱,迷乱地一剑挥出,身影一晃,退了两步。
形势逆转,主客易势。
“嗖嗖神……”方士廷连点三剑。
龙飞一退再退,“哎”一声惊叫,左胸被点中,剑尖入肌三分,危极险极。
“运剑吧,你的绝招奔雷三剑?”方士廷低叫,挺剑疾进。
他在心理上有点不正常,用迷魂魔眼到底不光明正大。他把龙飞恨入骨髓,恨不得
一剑将对方透穿,但用上迷魂魔眼之后,却平空生出歉疚的心情;认为自己在用邪术,
胜之不武。
龙飞迷迷糊糊地封架,突然脚下踏空,叫一声,滑倒在地。
“呀呀!”在旁观战的云雷惊叫,对龙飞为何失常大感惊讶。
龙飞滑倒在地,眼神离开了方士廷的目光吸引,突然神智一清,一声怒啸,跃起着
发绝招“迅雷惊电”,用上了奔雷三剑中的一剑。
“铮铮……”方士廷封招后退,然后据身大挪移,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可怕诡异雷
霆万钧的一击,惊出了一身冷汗。
但龙飞招尽之后;又面面相对了,又开始迷乱啦!立即被方士廷迫得狼狈地后退,
右大腿又中了一剑,手中剑章法大乱。
旁观的云雷总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看出了倪端大叫道:“你不要接触他的眼神,
不要浪费精力。他的眼神有鬼,小心……”
龙飞神智一清,总算修为精纯,定力浑厚,立即侧身向敌,剑举于眼前,利用剑身
的映像,留意方土廷的举动,咬牙切齿候机反击。
方士廷一声低笑,迫进招发“射星逸虹”。
“呔!”龙飞闭上双目旋身发剑,洒出了重重剑网,吐出了万千道电虹,风雷乍起,
剑影漫天。
方士廷侧射丈外,脱出剑影所笼罩,怪笑道:“不愧称天下第一剑的门人,果然了
得。”
龙飞仍然身躯侧转,冷静地从剑身的影像中留意他的举动。
方士廷绕着对方游走,龙飞则始终保持侧方相向。
这种局面委实令人感到可笑,但当事人却感到心惊胆跳。这种停顿片刻再突然行雷
霆一击,每一接触皆可能是生死的分野,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三次接触方士廷的身形开始加快,攻势一次比一次猛烈,已主宰了全局。
龙飞却心中叫苦,这种比瞎子强不了多少的挨打局面,愈来愈凶险,他尝到英雄无
用武之地的滋味了,这滋味真不好受,几乎气炸了肺,却又无可奈何。
旁观的云雷心中大急,太过关心便不顾一切叫道:“飞弟,听我的招呼出招。”
上面林中人影纷现,如意神魔阴厉的语声震耳:“小辈,你们该死。”
云雷大惊,叫道:“快撤,几个老魔来了。”
龙飞闻声知警,飞跃而退。
方士廷不甘心,大喝一声,剑脱手飞掷。
云雷狂叫道:“暗器袭背心。”
叫声中,斜掠而上,一掌拍出。
方士廷志在必得,剑的飞行速度惊人,龙飞身在空中。没有闪避的机会,百忙中扭
身侧倒。
“啪!”云雷一掌击中了剑靶。
剑尖刺入了龙飞的左琵琶骨,剑靶被拍,前飞的道力消失,向左震坠,剑尖便挑裂
龙飞的背肌,琵琶骨幸未受伤,但肌肉裂开,鲜血泉涌。
方士廷一口怨气未消,正待追赶,冥府妖婆叫道:“不要追了,下次你可以光明正
大逐个宰了他们。”
他只好止步,咬牙切齿地说:“这一天会来的,我等着这一天。”
“跟我走,这一天保证你来得很快。”
“老前辈,小可要跟你走?”
“是的。跟我走。”
“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可不能等十年。”
“我给你一年光阴,一年,足矣够矣。”
“一年?”
“敝师兄艺臻化境,拳剑天下无敌,走遍天下名山大泽七海九州,搜集有天下灵药,
一年半载之后,保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