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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是不是郎中,你必须与咱们合作。”
“你们是……”
“在下天狼钟离奇。九阴丧门阳公手下五总管之一,你小辈听说过咱们么?”
“没听说过。”方大郎硬着头皮说,心中暗暗叫苦。
“走江湖的人,不知乾坤八魔的名号,那就放乖些早日退出江湖。说,愿与咱们合作
么?”
“如何合作?”
“把神偷小辈的动静告诉我们。”
“我怎知道。”
“你要找借口留在他们身边,探查他们动静……”
“你们把他们捉来,岂不省事?”
“不行,捉了小鱼。大鱼便跑掉啦!”
“你的意思是……”
“留在他们的身边,做咱们的眼线。”
“这……”
“不答应便宰了你。”
方大郎转忧为喜地说:“要答应不难,在下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们不能干涉在下的行事。”
天狼嗤嗤笑,得意地说:“好,一为定。首先,你要调查他们为何而来,来的人有多
少,与那些人有往来,我派一个人与你联络,事无巨细,你每天都得将信息传出。”
“在下有何好处?”
“当然有好处,你不久将是咱们的伙伴,有用不完的金钱,有享不尽的女子。但你如果
有异心,死定了。”
“好吧,在下答应了。”
“解绑,送方郎中入城,与五总管会合。”
三名佩剑大汉押着他动身,原来他们在城东南里余的阳和山下。日色近午,四人匆匆沿
小径进城。
将近城门口,路旁一座茅屋旁,跳出六名大汉,其中之一赫然是八封道人,吼声震耳:
“好小子,是你!孽障,你完了。”
对方人多,他不想纠缠,向路侧撤腿便跑,奔向大南门落荒而逃。
八卦道人与七名大汉在追不舍,接近大南门。
真巧,丁伦带了女儿与八名手下恰好出城找线索,远远地便看到有人沿城根狂奔而来,
后面穿卦袍的八卦道人,在里外便对看清。
“前面逃的是方郎中。”丁姑娘急叫。
“准备对付八封道人。”丁伦怒叫,声传五里外。
方大郎不想在天狼的手下面前暴露身份,因此撒腿狂奔落荒而逃、从容而遁故意引老道
狂追。
鬼使神差,碰上了丁伦带著人出城找线索。丁伦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好郎中替乃母治病,
郎中竟然在光天化日下,被人入店掳走,这件事岂同小可?一家子立即出动,知会所有的朋
友彻查全城。可是城内音讯全无,便分别出动寻找线索,恰好碰上了。
丁伦认识八卦道人。知道不难应付,但怕来不及赶上,因此故意大声呼叫,便阻止八卦
道人紧迫。
丁伦的女儿叫小欣,接口道:“爹,八卦道人听说已和笑无常爷爷结为知交,他是不是
帮我们找人的?”
“见鬼,笑无常只想谋夺水西栈房,他才不会帮助我们找人呢。”
众人向前急赶。渐来渐近。
八封道人不理会丁伦的警告,仍然放眼狂追。
方大郎却心中嘀咕,忖道:“如果让他们双方照面,八卦道人必定拆穿我的底细,岂不
糟透?我得将他们引开。”
他折向往南逃,钻入一座树林,如飞而遁。
树深革茂,视线被阻。他钻入草从,暗忖道:“先看看他们是否冲突,再定行止。”
两群高手各追一路,并未碰头。
他追随在八卦道人八位好汉后面,远出数里外到了潇江边。
丁伦一群人,早已向西走了。
八卦道人站在江边的岩石上,用目光搜寻,向一艘下航的小船高叫道:“船家,看到有
人过江边么?”
船头掌篙的船夫摇摇头,也亮声道;“没有,刚才有一位褐衣人.沿江向东走啦!”
八卦道人举手一挥,向东沿江向上追。
方大郎不再追踪,笑道:“已经是午间了,饥火中烧。回城去也。妙哉!这一来,永州
目下的形势,我已摸清大半,受了一些苦,值得的。”
他沿江岸下行,找到一条小径,信步而行,算行程方向,到了水西门不需半个时辰。
一面走,他—面想:“看来,八方风雨会永州,有热闹可看了。天南双剑在此地放上一
把野火,湘西八怪全被引来,乾坤八魔也来插上一手,不知是否能将云龙双奇引来?”
水西门的河滩泊了三四十艘大小船只,城门口的码头左右人声嘈杂。有十多艘小舟靠平
政桥系缆,那是游江小客艇。平政桥是通广西的要津,官道向西延伸,经过两里外的西山。
距西门城门口尚有百十步,身后传来了有节拍的“嘿哟嘿哟”每两名扶子抬一篓山货,
鱼贯而来。原来是一艘上游下来的船,正在下货。
他紧走两步,在前面的坡道让在一旁。路侧站着五名栈房伙计打扮的人,见他向后退,
一名伙计不耐地伸手将他向前一拨。
他不曾提防,身不由己向侧挪,不小心撞向第二名伙计,上身一颠。
这个伙计大概是个从不饶人的家伙,扭身手肘一顶一拔,而且脚跟伸出。
他起初不曾提防.等到被第一名伙计一拨之后,已经提高的警觉,岂会再上当?自卫的
本能令他全身起了反应,迅速地站稳马步。
店伙的手肘像是撞在铁柱上,脚反而被他的脚所绊住,立脚不牢,“哎”一声惊叫,扭
身便滚。
这是一处斜坡,店伙这一滚,滚得真妙,骨碌碌滚下水石城滩下的码头,“扑通”一两
声水响。成了落水狗。
方大郎一怔,白语道:“咦!这人怎么存心计算我?”
另四名店伙吃了惊,大感意外,被绊的人无恙,而且有意绊人的人却滚了河,怎不意外?
码头水并不深,下水的店伙狼狈爬起,愤怒如狂地向上奔。一面怒叫:“婊子养的!你
该死!”
方大郎一看不对,一个外乡人在码头上与本地人冲突,有理没理都得倒霉,心知将闹得
不可收拾。他撤腿便跑,奔入了担夫的行列,奔向城门。
“快抓住那家伙。”有人大叫。
叫打声大作,登时便引起四周的应和。
前面的担夫回头一看,看到了奔来的方大郎,一看穿便知不是码头上的人,立即放下货
篓,伸出巨手劈面便抓,喝道:“你给我……”
方大郎不得不自卫,被激得火起,接任抓来的手,大喝一声,扭身便摔。
“哎呀……”担夫狂叫着摔倒,也向下面滚。
前面那位担夫大吃一惊,火速抽出扁担,大喝一声,拦腰便扫。
方大郎一不做二不休,闪电似的抢入,对方的扁担尚未扫到.他已贴身切入,一手拦住
扁担,“扑”一声一掌劈在对方的颈根上,再用手一拨。这位仁兄也倒了。
夺得了扁担,如虎添翼,他不再逃避,把心一横,蓦尔回头,抢到四名店伙,大喝道:
“你们都给我下去。”
不等四店伙有逃的机会,扁担一抡,只听到狂叫声震耳,四名店伙像狂风所催,纷纷地
倒向下滚。
最初下水的是那位店伙尚差四五步方可上来,这时骇然变色,僵在原地不敢上来了。
方大郎用扁担向对方一指,厉声道:“你这臭婊子养的,你敢欺负我外地人,用脚绊我
取乐,绊我不倒你自己却失足跌倒,竟喊打喊杀纠众行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上来,大爷
要打断你的狗腿。”
码头两端的人蜂拥而至,叫喊声大起。
店伙不敢上前,大叫道:“这家伙行凶,快捉住他。”
方大郎突然冲下,伸手便抓。
店伙扭身避爪,一拳反击,反击甚快。“噢”一声响,一拳击在扁担上,痛得毗牙咧嘴。
方大郎出手如电,一手勾住对方的颈子,拖死狗似的向上拖。
上面吼声震耳,五六名担夫五六根扁担攻到。
他右手的扁担左挑右拨,人凶猛地冲啦,如同虎如羊群,六名担夫的扁扔全部脱手,倒
了五名。
“谁敢再撒野。大爷要他死!”他大吼。
吼声如炸雷,奔近人皆感到心向下沉,脑门动炸,情不自禁纷纷倒退。
倒了五名担夫,连滚带爬鼠窜。
人声鼎沸,有人叫:“快让开,八爷来了。”
方大郎不理会,将落汤鸡店伙放倒在地,一脚踏住,插上了扁担,先撕掉对方的上衣,
“啪啪啪啪”先赏了对方四耳光,厉声道:“你这养汉婆养的杂种,无法无天可恶已极,大
爷要拆了你的骨头,掏出你的眼珠,敲掉你满口大牙,看你还敢不敢横行霸道?”
“饶命……”店伙狂叫。
人从一分,进来一个赤着上身的粗壮大汉,双手叉腰人喝道:“住户,不许行凶。”
方大郎虎目怒睁,沉声问:“阁下,你是来讲理的?”
“八爷有话问?”对方大声答。
“不想讲理?”
“捉你再讲理。”
“你贵姓?”
“八太爷姓胡。”
“不姓王?你该姓王,便是王八了。”
“婊子养……”胡八咒骂着冲上。
方大郎一声怒吼,抓起店伙来一记“山东大擂”,飞旋扫击。
胡八大惊,向后急退。
“接着!”方大郎怒吼,把尖叫着的店伙向前掷出。在惊叫声中,“扑通通”压倒了五
六个人。
他拨起扁担,疯虎般向前抢,分心便捣。
胡八自以为了得,左盘急拨扁担,想斜身切入。岂知手刚拨中扁担,小臂“吱”一声突
然断裂。
方大郎丢掉扁担,揉身枪入,“扑扑”两掌劈在胡八的胸口上。
“哎……”胡八厉号着砰然倒下。
抢入一名大汉,,扁担凶猛地迎头便劈。
方大郎手将扁担捞住,手一抖,大汉虎口迸裂,侧冲丈外仰面便倒。他怒从心上起,恶
向胆边生,扁担一伸,自语道,“一不做二不休,要闹就大闹一场吧!”
他正要冲入人丛,蓦地河下传来一声银铃似的悦耳娇喝:“壮士请手下留情。”
接着,是另一个清亮的口音叫:“再打要出人命了,施主息怒。阿弥陀佛!”
他只感澎湃的气血神奇地静止下来,灵台一清,放下扁担徐徐转身向上看。
河下泊了一艘中型客船,但在潇湘两河之上,已算是相当大的华丽客船了。舱面上,站
着一位慈眉善目年约花甲的老尼姑,身材中等,在匀称的五官中,仍可看到昔日的风华,灰
袍飘飘,手扣念珠,含笑向上注视,依稀有出尘之概。
老尼的左后侧,站着一位美得令人目眩的少女。三丫髻馆了三朵珠花环,白玉耳坠温。
莹洁光润的瓜子脸蛋红馥馥,春山眉下那双亮晶晶钻石般明亮的大眼睛,罗衣胜雪,衣裙飘
飘,一身白,白得不杂灰尘,白得不沾丝毫俗气。
山清水碧,白裳,她显得那么鲜明,那么脱俗。
他似乎看到了一道眩目的光华,看到了黑夜中的一盏明灯。
他屏息住了,下意识地丢了扁担。
“这位姑娘不是人,而是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他戾气全消,心潮汹涌池想。
少女的后面,是两名十分出色动人的十四五岁小侍女,和一位和蔼可亲的中年仆妇。
除了老尼姑只外,主仆四人穿着并不华丽,佩饰亦少,没有珠光宝气相衬,但予人的印
象是清新脱俗,贵而不华,高贵阳雅的风华令人自感形秽,高不可攀不敢亵渎,甚至令人不
敢正视。
他吁出一口长气,平静地说:“在下并不想逞血气之勇,这里确是需要一位讲理的人。”
老尼不住颌首,和蔼地说:“贫尼已目睹一切,施主已尽了力,但……”
“在下不再与他们计较,大师尽可放心。”
“施主可否上船一叙?”
“不敢打扰,谢谢。”
人丛有了动静,一名大汉排众而入,惊道:“咦?那不是方大郎方爷么?”
方大郎闻声转身,笑道:“原来是徐师父,也想向在下出手么?”
徐师父是唐二爷唐安所带领二客栈六武师之一,赶忙抱拳行礼欠身恭敬地说:“方爷言
重了,在下天胆,也不敢得罪方爷,在下听说有人在码头闹事……”
“贵码头的人真凶,在下路经此地,平白无故有人叫打,如不是在下略识武技,恐怕早
巳被打死了。”
徐师父怪眼一翻,环目四顾,沉下脸问:“睡挑起的?站出来给我看看。”
众人变色后退,没人做声。
“是谁?还要我请你出来么?”徐师父沉喝。
一名扭夫脸色苍白地说:“是茂源栈的五位伙计。”
“是蔡四那几个人?”
“是……是的。”
“他们呢?”
“被打伤了,走啦!”
徐师父哼一声,向方大郎说:“方爷,请随我来。”
“徐师父的意思是……”
“方爷,你昨天救了三栈的人和货,其中就有茂源的人货在内,他们竟然不知感恩,今
天居然敢在码头上恩将仇报向你递爪子,我们找他讨公道。”
“算了,在下不愿追究。”方大郎泰然地说。
徐师父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