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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仆人木无表情,看不出有何异处,
大汉的目光,落在年青人的剑上,略一迟疑,最后仍然气汹汹地问:
“喂!刚才有两个小辈向北逃,你们看见没有?”
三个人不言不动,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大汉怒火上冲,踏进一步厉声问:
“呔!你们是聋子?”
三旅客仍然不加理睬,相对一笑,然后是青年人首先举步欲行。
大汉脸上无光,下不了台,不由恼羞成怒,伸出毛茸茸的大手,劈面拦住大家喝道:
“不许走!你……”
“你想怎样?”青年人接口问,脸色不悦。
青年人高大、健壮、英俊,沉下脸不怒而威。大汉真有点害怕,情不自禁退了两步,心
中发虚。
“自讨没趣。”青年人冷冷地说。
大汉被这句话一激,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凶性大发地怒吼。
“好小子,你胆敢向太爷发横撤野?太爷要活劈了你这小狗。”
另一名大汉一看不对,赶忙上前叫:
“大哥,不可鲁苯,咱们有事向他们请教,岂能如此对待他们?”
“让开,三弟,愚兄非要与他说明不可。”大汉不识好歹地怒叫,一步踏出向前迫近。
青年人冷哼一声,剑眉一轩,冷冷地道:
“不错,今天你阁下非说明不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为何平白无故骂
在下是小狗?在下走遍了五湖三江,历遍四海九洲,今天是第一次受人如此无礼对待,你态
度之恶劣,已到了无可容忍的地步了。幸亏是在下碰上了你,如果换了别人岂不更为不堪?
想必你平时为人定然横行霸道,鱼肉乡里了,如不教训你,总有一天你会闯下大祸,死无葬
身之地。”
大汉一惊,但仍然强硬地叫:
“什么?你这厮好大的……”’
“在下要教训你,免得你日后横死。”
“你……你好大的口气,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大汉气势汹汹地说,其实色厉内茬。
“在下不管你是谁,只向是非曲直。”
“你口气……你报上名字。”
青年人徐徐举步迫进,若无其事地说:“在下姓龙,名飞。”
五大汉惊得屏住了呼吸,不约而同向后退,脸色大变,如见鬼魅。
近五六年来,云龙双奇的名字,红透了三江五湖四海九洲,一双宝剑威震宇内,去暴除
奸斩妖诛怪,黑道群豪闻名丧胆,老大云雷,出身于河南幽谷关披云小筑老主母崔婆婆乃是
老一辈的剑术名字,名列宁内三剑,名号之响亮可想而知。
老二龙飞,是宇内三剑之首,号称天下第一剑客四明怪客公孙明的衣钵传人,为人嫉恶
如仇,一身侠骨,出道六裁,与云雷并肩行道江湖,行侠仗义侠名四播,足迹遍天下,所往
处群魔远避妖邪遁形,声誉之隆,如日中天,谁都知道他们是一双铁铮铮的汉子,是黑道歹
徒的克星,极获白道群雄的推崇。在江湖提起云龙双奇的名号,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云龙双奇不是圣人,自然也有缺点,那就是个性太刚强,极端主
观,缺乏容人之量,有年青人的活力与任性,几近猖狂。他们以铁腕手段在江湖行道、坚
强、刚毅、自信、豪迈,当然也自负。因此,少不了开罪了不少人,也获得不少朋友。他们
那敢作那为不畏强权的作风,和只问是非不顾私情的行为,令白道中钓名沾誉的人深怀怨
恨,令黑道凶枭恨之入骨,经常明暗中向他们袭击,明枪暗箭无所不用其极。
但向他寻仇报复的人,结果都一一断羽含恨以投。双奇的剑术自不必说,名师出高徒,
宇内三剑的门人子弟,如果未练至通玄境界,岂敢在江湖丢人现眼辱没师门声誉?他的气功
与拳掌,也是高人一等傲视武林,是武林中近百年来,最杰出的一支武林奇施。
两人前三年结伙并肩行道,以后声誉鹊起,寻仇报复的人渐来渐少,于是分道扬镖,在
江湖行道飘忽如神龙,萍踪无定,神秘莫测,名号愈来愈响亮。但他们经常有约会,事先预
定会面的时地,以交换见闻与及合办棘手的大事。
三月前清明前夕,两人约会在南京庐州府舒城县南的仙人峰,此外与会的还有一位武林
前辈黄山逸士。没料到消息外泄,仇人毕集,黄山逸士失约不至,却来了一位自称游学书生
的方士廷小后生,在仙人峰预先替云龙双奇挖墓坑,杀了六名掘墓人,摆下毒蒺藜阵,竖双
奇的墓牌,要埋葬云飞双奇。岂知时辰未能控制好,双奇突至,攻败垂成,方士延逃入仙人
洞脱身远走高飞。
这就是三月前春秋山仙人峰血案的概略情形,也是云龙双奇遭袭的无数事件的一件。
双奇不肯罢手,云雷赴黄山访黄山逸士,龙飞得江湖朋友之助南下九江追凶,庐山一举
袭渍收容方士廷的七星盟,喋血庐山威风六面。
方士廷得鄱阳水贼翻江鳌张玉山之助,逃出鄱阳沿赣江逃走,在丰城马鞍山被龙飞率群
雄迫及,夜困绝崖,突围时失足跌毙,尸被猛虎所吞,了结了这场公案。
由于尸体被虎所吞食,龙飞不见尸心中生疑,独台至湖广追踪,二月来音讯全无,不得
不放弃追寻,认为方士延已经死了,没有追究的必要啦!
由于墓坑四周所布的五毒蒺藜,出于九岭毒魔之手,双奇认为方士廷必是九岭毒魔的门
人,因此飞转而追九岭毒魔,听说老毒魔已到湘西去了,便走了一趟湘西,无功而罢。
在湘西,他发觉湘西八怪全部远离湘西,一时好奇,便往湘南急赶。巧的是路逢乃师四
明怪客从广西云游而返,师徒两带了一位仆人结伴而行,在安东白牙市看到了乃妹正在追缉
在白牙市行凶劫杀掳走妇女的血案凶手,立即展开侦查,逗留三日,便急急赶来永州。
真巧,距府城只有三四里,便碰上这五位不讲理的仁兄,江湖成名人物,到底修养到
家,一再忍让,最后终于受不了起而反抗,通了名字,可把五位仁兄吓了个胆裂魂飞,几乎
大小便失禁,狼狈已极。
五大汉脸色死灰,如见鬼魅地向后退。狰头鼠目大汉凶焰尽消,更是吓骇万状。
龙飞哼了一声,叱道:
“站住!你们怎么不再耀武扬威了?”
獐头鼠目大汉魂飞天外,如中雷击般僵住了,脸色泛青,说不出话来了。
龙飞徐徐迫近,冷笑道:
“你们这群不干好事的狗爪子,那还将龙某放在眼下?居然与龙某……”
獐头鼠目大汉双膝一软,跪下了,恐惧地叫:
“龙……龙大侠,小……小的是身……身不由己,奉上命所……所差,不得不与龙
爷……”
“什么?你们奉谁所差?说!”
“是……是这样的,敝长上已……已查出作晚的泉陵废墟救……救走六栈子女的人
也……也是令妹婿所为……”
龙飞勃然大怒,一把揪住大汉的衣领向上提,厉声问:
“狗东西!你说在下妹婿救了什么人?”
“龙大侠饶命!”
“说!怎么回事?”
“敝长上已经查出了,今妹丈也就是方大郎,也就是自称方郎中的人。敝长上一怒之
下,派人四出追寻。小的奉命在这一带踩探,刚才发现两个人向这一带急走,因此追来查
问,没料到……”
龙飞愤怒地将大汉掷倒在丈外,正待将另四人放翻以便追查,四明怪客却摇手道:
“不可激动,找到你妹妹再说。”
龙飞怒气末息,恭身说:
“师父明鉴,这人出言无状……”
“我知道,此中定有隐情。把这人带走,找到你妹妹之后便知道其详了。事关你妹妹的
名节,不可鲁莽。”
“徒儿遵命。”龙飞按下火便说道。
“好,带走。”
龙飞抓起大汉,一掌拍在大汉背心上,冷笑道:
“我已制了你的督脉,放乖些,生死要看你的造化,领路入城。”
大汉打一冷战,驯伏如羊连声应诺,丢下四名同伴,在前领路扑奔府城”
四名大汉惊软在地,眼睁睁目送他们去远,久久还不敢移动。
云龙双奇到达的消息,立即传出了。
龙飞在府城扑了个空,乃妹留下了到达的记号,并未标示落脚的地方。他们先在各处客
栈查问,直到夜幕降临,依然音讯全无,一无所获,只好先落店再说。
他开始拷问大汉迫口供,大汉是双尾蝎的爪牙,将所知的事一一招了。
他被气惨了,几乎发疯,将大汉赶走,向乃师说:
“这个叫方郎中方大郎的狗东西,简直可恶万分,竟敢自称双奇的妹夫,把云大哥也牵
连在内,徒儿不杀他,此恨难消。”
四明怪客却泰然地说:“一面之词,不可全信,目下必须找到你妹妹,她既然早来了,
必定知道底细,问清了再说。”
“徒儿意欲先找到这个叫方大郎的人再说。”
“你可以进行,但切记不可意气用事,见到人三思而行,激愤将令你灵智不清至要至
要。”
“徒儿将冷静处理,请师父放心。”
方大郎不在城中,盛怒的龙飞发疯似的穷找。
三更天的雷石镇灯火全无,犬吠声零落,江流水声如雷,一带的镇民习惯了这种澎湃的
水声,倒不怕水声扰人清梦。
在后面跟踪的方大郎,已看清了对方的形势,深知这群劫路的人决不会在雷石镇逗留,
愈往南走,对方必将愈聚愈多,下手不易了。
前面有村镇,妙极了,在镇中闹市,必定惊醒镇民,镇中的乡勇必定出面干涉,人们必
定分出人手应付,不敢公然下手杀掉二十七名俘虏,不然只要有一人落在乡勇手中,人命官
司打定了。人心似铁,官法如炉,贼人怎敢公然招惹官府打人命官司?
他脚下一紧,绕道先一步赶入镇中,先在外藏好包裹,然后偷入民宅,取来一只铁锅,
伏在镇口的栅门旁候机。
不是冬防期间,栅口未派人看守。全镇只有两名更夫,栅门加了闩,挡不住夜行人。
更鼓声从镇南传来,’三更点了、
全镇只有一条街,几条小巷,街铺了青石板,街中心的广场,便是每逢一、四、七日的
墟市所在地,搭建了四栋市场,平时空荡荡地鬼影俱无。
贼人到了栅口,一名贼人飞越栅顶,拔开了栅门,放人进入,由最后的闭上栅门。
脚步声杂乱,一群家犬疯狂的跟着吠叫。
刚到达墟市,后面的方大郎突现,敲着铁锅大叫道:“强盗!强盗!强盗攻入镇了,快
抄家伙杀啊,杀!强盗进来了……”
犬吠声,人声、叫喊声、敲锅声,乱成一片。
贼人们一怔,有人叫:
“快走!出栅再说。”
镇南锣声大鸣,镇北也传来了警锣声。
开门声乍现,火光乍起。
为首的贼人吃了一惊,急叫道:“不能再走了,再走便引起误会啦,停下,不可妄自走
动,本座与他们打交道,未得到招呼,不许伤人……”
可是,已来不及了,方大郎已凶猛地抢近后队,铁锅一抡,并向一名断后的大汉。
大汉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刀自卫,一刀挥出叫:
“慢来,我们不是贼……”
“当”一声响,刀被锅挡开,方大郎以锅作盾,撇盾抢人,架开刀贴身就是一掌,将大
汉击昏,抢过单刀,火杂地疯狂上扑。
一冲撞之下,三名断后的人皆被放倒,他势如疯虎,怒啸震天中,冲向押送俘虏的人
丛。
镇民开始涌出家门,火把齐明,刀、枪、棍、耙、叉、猎弓、标枪……全部出笼。
“杀贼!上啊!”方大郎大叫,首先便砍倒了押解一名青衣人的两大汉。
人群大乱,呐喊声四起。
为首的人一看不对,大叫道;“乡亲们,我们不是贼是借路……”
“杀!”是乡民的怒吼声。
为首的人不可收拾,吼道:“上屋,出镇南会合。”
贼人纷纷上屋,全是些可高来高去的好汉。但有些轻功稍差,无法带俘虏上屋,二十七
名俘虏,只被带走八九名,保命要紧,顾不了俘虏啦!
方大郎眼尖,已看到一名大汉扛着小欣,跃登街有的瓦面,向南飞跃而走。
他也上了瓦面,奋勇狂追。
黑夜中变生不测,有理也说不清。碱人也知道怒众难犯,混战起来双方皆将死伤惨重,
因此不敢不走。脱身唯一之路是从屋面撤,村民决不敢上屋追。
前面是墟市,贼人必须下地,不然须绕过街侧,会绕远不少脚程。
贼人纷纷向下逃,方大郎跟踪跃下,下面恰好有名贼人,肩扛着丁伦正待起步。
他一掌劈在贼人的耳根旁,接过丁伦急急拖至一旁,割断双手的捆绳低声道:“快找地
方躲,我去救其他的人。”
丁伦听出是他的口音,急着:“家母已被他们带走了……”
这位仁兄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