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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身体不适,未能远迎,当面谢罪!”
宋天都早已起立相迎,只因“神剑北童”与徐玉麟说话,未能插嘴,这时迭忙施体道:“童老哥,我们一别十有余年,想不到在此重逢,难得,难得,老哥哥养生有术,风采如昔,怎说身体不适?”
这时紫阳玉女十万里疯侠、青城一剑都已起身让坐,“神剑北童”在疯侠下首,入席笑道:“岂但是身体不适,还几乎把老命都送掉哩!”
宋大都若不置信的问道:“纵目当今武林,以老哥那手‘秘剑快斩’绝学,我不相信能有人使你吃亏,你且干上一杯,说说我们听听?”
神剑北童哈哈笑道:“宋贤弟呀,你倒替徐老弟吝啬起来了,一杯怎会过瘾,老哥能再吃成徐老弟的酒,必须先干三大杯。”
“哈哈哈!很好,老疯子陪你。”
于是一名庄丁在神剑北童与万里疯侠面前,各放下三只大杯,齐都斟满。
神剑北童拈起面前第一杯酒,和万里疯侠照了照,竟将三人杯酒一气饮尽,疯侠酒量过人,自然更是不肯落后。
宋天都、青城一剑、徐玉麟,紫阳玉女也同时陪了一杯,神剑北童抹去嘴角酒渍,这才深深的唉叹声道:“老朽这次未能埋骨荒山,得以不死,全是两位奇人相救,以及徐老弟的神丹妙药之功!”
徐玉麟连忙问道:“据说童老哥前往‘九顶连环山’,打探那边虚实,不知遇上什么强敌,会伤得那样重,是那两位奇人相救?”
神剑北童好像是对于受伤之事,甚感慨然似的,他那宛若十四五岁的童稚的面孔上,忽现一阵红润,然后唏嘘而道:“你老哥活了这把年纪,第一次栽到了家!我在‘九顶连环山’搜查了一日夜,不但没有遇到什么‘十使者之长’,连个鬼影子也没看见,后来天快亮了,既然一无所获,只好折回,谁知刚刚离开山口,我便察觉情形不对,似乎有人盯我的稍,但当我停下搜索,却又没有人踪,及至我再走时,便又听见身后飒飒风响,我快它也快,我慢它也慢,有时远走在我的前头,可是我就见不到它竟是什么?
“唉!我生来就不相信阳世三间有鬼魅之事,然而这次我却亲自遇到了,我既然把它当做阴鬼,所以也就不离的飒飒风声,突然加大,我的眉头好像是被人击了一把,心中凛然一惊,脚步也就停了下来,然而仍是毫无所见。
“就在我准备要再走的当儿,面前忽的响起一阵令人听来心胆俱寒的桀桀怪笑;那笑声怪极,冷极,既狂又傲!
“我相信在我这把年纪中,曾未听过那种无以形容的声音!
“至此,我始才豁然大悟,它并不是鬼魅,而是一个人,但我不知道此人怎样会把他的形态稳住?………”
神剑北童话至此处,倏然停住,全场畅饮豪雄,都被他这番叙述所吸引,齐为之停杯住筷,侧耳细听,竟是鸦雀无声!
这时,倘的话语既然忽的停下,群豪料知他必有更惊人的事情说出,所以无人插嘴发问。
神剑北童把话语停在此处,旨在观察在坐老少群英中,看看是否有人能够说出那隐形跟他的人,究系何种法术?及至流目四瞧了一阵,但见这多江湖豪士,除了紫阳玉女含笑不语之外,齐都脸色凝重,面面相觑。
他知道紫阳玉女乃“天地一尊”真传,对此种武术,必然明白,但在他未把经过情形全部说出之前,不愿插口,所以向紫阳玉女略为颔首,接著又道:“那隐形怪人在桀笑一阵之后,忽然破钹似的说道:‘童真你还想活吗?’
“我知道那人跟踪了一路,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既是说出这句话来,我想来个先发制人,向著那话音来处,一剑横斩而去!
“唉………谁知我这手‘秘剑快斩’,这番却真的遇上了劲敌,我的剑势未满,那人都转到我的背后去桀笑了一声,我尚未转过身未,背上便重重的挨了一掌,内俯血气翻腾,眼冒火星,踉跄欲倒。
“就在这时,我只觉右臂左腿,一阵剧烈痛楚,又吃上两剑!
“或许那人不想把我一剑劈死?否则,我那时已实在无力抵抗!
“我正在束手待毙之际,蓦地两声长啸到在跟前,于是我任两耳风声中,身不由主的落在堡外大门前,当我凝神观瞧时,但见两位一高一矮,面如满月,黑白长髯飘拂胸前的老人,对我哈哈一笑,便像两只大鸟似的倏然不见!”
神剑北童述说至此,转向紫阳玉女问道:“紫阳女侠,才识过人,对那怪人的武术,谅必知悉吧?”
紫阳玉女臻首微颔,还未答言,万里疯侠习惯的又抓了抓乱草似的蓬发,道:“童兄,大慨你真的活见了鬼,老疯子就不相信真实武功中,竟会有这等藏形隐体之学,除非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复现!”
行说间,向著犹自微笑的紫阳玉女望望,意思是在希望紫阳玉女能支持他的意见。
那知这位当年至尊传人,却向在坐群豪微微颔首,笑道:“晚辈不才,确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何武术?………不过,在我幼时,曾记得先师对我说过,‘玄天秘笈’中载有一种‘隐身术’,但已失传武林甚久,不知童老前辈所遇者,是否就是使用的那种‘隐身术’,也未可知?”
要知紫阳玉女虽系武林至尊之徒,究竟还是个年纪甚轻的女子,在这般老英雄的面前,就是已经肯定自己所知确凿,出言自不能不留余地,使别人难堪,更何况这种武功出现,使她心中早已听得颇为震惊,只因她已成为此间的中心人物,不得不在表面上力持镇静,从容自若,以免影响群豪心理,致牵动整个大局。
神剑北童想了想,接著紫阳玉女的话道:“武学上既是曾经有过隐身功术,如今复现江湖,倒可能,但不知那人与我有何冤仇?因何又被两位黑白长髯老人驱走?这两位老人又是什么人?”
徐玉麟早就想出言说话,此际才找了个机会接道:“童老哥所说的两位老人,小弟也曾经身受其益,武当派以‘七星剑阵’困住小弟时,就是这两位老人相救,并数了我‘风雷十二掌’与‘二十四式翻天腿’,后来我才知道这两位老人,就是已遁稳多年的‘神州二奇’钟离两老,我想除非是这两位老前辈,无人能把那使用‘隐身术’的怪人驱走!”
“麟弟弟的判断不错。”紫阳玉女道:“我未离‘藏龙谷’前,曾经闻知‘神州二奇’两位老前辈,已离闽西‘玉华洞’北来,其后,又听说有两位高人,及时赶到嵩山,把‘东海三魔’
的毒魔逐走,诸如此类之事,可知两位前辈奇人,是在暗中帮助麟弟………”
徐玉麟似是忽然想起一事,迫不及待的接口问道:“紫阳姐姐,‘隐身术’既是出自‘玄天秘笈’,此际这种武功重现江湖,那部人人欲得的奇书,岂不是已经有了著落,甚至已经被人得去?”
凡是了解“紫玉狸”与“玄天秘笈”有关的在坐豪雄,无不被他如此一问,而感到吃惊,果如所言,非但“紫玉狸”已失其价值,而整个武林势将掀起一番滔天风浪!
紫阳玉女稍为凝思,又是盈然一笑道:“麟弟弟这种顾虑,倒也颇合道理,然而我们要知道:‘隐身术’固是载于‘玄天秘笈’之内,就算童老前辈所遇那人,使用的确为这种秘术,也并不足以证明他已取得‘玄天秘笈’,否则,即使‘神州二奇’两位异人到来,也把他莫之奈何!”
“对!紫阳女快的这种判断,老夫认为至为正确。”“玄阴剑客”宋天都赞许了紫阳玉女几句,又道:“敝派入关中来途中,遇到古之洞兄,已经获得了紫阳女侠令师与徐少侠联名之英雄帖,当时老夫颇为奇怪,此际始悟就里,今既与徐少侠之误会尽释,泰山之会转眼就到,所以老夫也就不拟再离中原………”
徐玉麟未待宋天都言之尽意,即爽然说道:“宋掌门前辈,倘若不嫌敝堡龌龊,就请同贵派各位英雄驻足此间,以待大会到来怎样?”
“这叫老夫如何敢当!”
“武林同道,四海一家,老前辈何必谦辞。”
“宋贤弟你就令属下任此停留吧。”神剑北童插口劝道:“徐老弟非但身怀绝艺,而且更是位好客豪士,绝不会慢待于你,哈哈!我哥俩也好藉此机会叙叙旧。”
原来神剑北童与宋天都,曾是八拜之交,情属莫逆,只因神剑北童被北雁老人命以面壁潜修十年,故而两人许久未会,此番重逢,自是想能多聚首些时日,所以帮同徐玉麟留客。
紫阳玉女、万里疯侠、青城一剑也齐都劝说,宋大都这才再三谦逊之下即席应诺。
于是雪山派与飞云堡之间,至此已化敌为友,关系更进一层,徐玉麟以主人身份,向雪山派的英雄们频频劝酒,大厅内由严肃的气氛中,便又转为轻松,宾主尽欢,呼么喝六,猜拳行令之声,哄哄闹闹,热烈一团!
这场酒,由中午直吃至日色西沉,大厅内燃上了巨烛,犹自未散。
就在一众豪雄,醉眼惺松,酒意阑姗之际,那儿臂粗细的蜡炬,在一阵飒然飘风中灭而复明。
神剑北童当先霍然而起,惊惶的道:“如果老朽判断不错,我而遇上的那个隐形怪人已经进入厅内!”
那阵阴森森的怪风,已经把带有几分醉意的老少群里,吹得清醒了大半,神剑北童此言一出,大家在疑信参半的情形下,齐都瞪大了眼睛,向四处搜索起来。
厅内这多的老少英豪,只有紫阳玉女容色自若,稳坐未动,这情形看在一般老英雄的眼中,不由为之惭然,而也深深的觉得这位明艳照人的奇女子,沉稳定力实在超人一筹!
就在群豪心情凛怔中,只听当啷啷声响,大厅中央的石地上,由空落下一只金属物件,虽然在场群豪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只物件上,但是却没有人前去动它。
“啊!点苍派掌门人的金钱符令!”
不知是谁喊出了这话语,徐玉麟心中一动,正待跃身去取那只由空掷落的碗口人小的金钱,但闻一阵鬼哭似的狂桀怪笑,仿佛起自全厅,笑声激荡屋宇,震入耳膜,令人听来,毛发直竖!
这狂桀的怪笑,历时几达半盏热茶工夫,几名伺候酒筵的庄丁,已经被震得瘫痪倒地!
笑声甫停,突然又是啪的一声,那枚特人的金钱之旁,忽然又多出一本厚厚的书!
就当这本厚书落地,群豪又是一怔之间,大厅中又响起一种破锣般的话音道:“童真的判断不错,我已经来了!这是武当派的‘仙家易筋经’。顾天南注意啦,接去你这柄锈得无人肯检的破剑!”
随此甫停话音,但见一柄带鞘青锋拖著人长的猩红剑穗,宛若倏腾空飞蛇,由大厅的另一端,直向顾天南射来。
说时迟,那时快!青城一剑顾天南骤视之下,果系所失镇山之宝“青城锈剑”,几乎未暇作任何思索,便长身跃起,伸手一把抓去。
“青城锈剑”是被他捞住了,但是那剑飞劲势,却把他撞击得倒退出好远,撞在张八仙洒桌上,盏飞盘翻,一阵唏嘘哗啦!
以青城一剑顾天南那等功力,竟被这看不见踪影的怪人,顺手掷剑的劲道,冲撞得身不由主,可见对方内力已至何种程度!
就在顾天南握剑在手,身形刚刚稳住之际,那入耳难闻的桀桀狂笑之声,突又绕棵响起。
白猿秀士徐玉麟以他那超异常人的视力,想从笑声发出之处,搜索到那怪人的形体,然而直到此刻却是毫无所见。
他本想默运功力,向发声处猛击一掌,以其所具功力,谅那怪人绝对脱不了他的望风笼罩范围,但如此一来,整个大厅的屋瓦,均将震翻,而且这隐形怪人,既将自己正拟查询而毫无著落的各大门派失物掷回,其居心用意为何,是敌是友,一时还摸不清楚,因此不愿轻举妄动。
这次那桀笑之声更傲更狂,历时也更久,震得厅宇动摇,尘灰纷落,在场豪雄,无一不是当今武林中有数高手,但全都心旌摇摇,凛惊不已!
那不似人笑的声音,终于戛然而止,徐玉麟再也按捺不住,力聚丹田,吐气开声喝道:“是那路高人,既将各大门派失宝掷还,就是在下朋友,何不现身一见?”
他在说完这几句话时,凝神贯注著笑声来处,厅内群豪也全都随著他的视线,把目光集中那里。
可是约莫过了片刻时间却未见反应,也没有任何动静,徐玉麟方待发声再问,瞥见大厅的东北角上,突的飞去一物,烛影摇曳中宛若只巨大的蝙蝠,冉冉的向大厅中央飞来。
于是百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