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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玉狸长虹-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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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

  任管老魔掌力如何雄浑,挥出的万钧劲力,在撞上公孙姑娘时,她只以二指轻弹,便似泥牛人海,化于无形。

  其实,公孙小倩仍是童心未眠;以故要想想将老魔拼耗真力迨尽,戏耍个够之后,再施煞手。

  否则,如以其“六弥神功”,反弹之力,恐早已将老魔毁掉。

  高手过招,最忌心浮气燥老魔在六七十个回合过后,真力已消耗大半,逐渐守多攻少,趋向下风。

  一招……两招……三招……又是二十几招下来,老魔真气大损,已气喘如牛。

  反观公孙姑娘,却是依然气定神闲,姿态从容,满脸稚憨,且不时的对老魔嘻嘻而笑;似是尚不屑于对他施以辣手。

  百毒神君原就是个淫魔,虽处身此境,可是猫儿总禁不掉腥。一见公孙姑娘那种娇憨嘻笑之态,不禁神魂荡漾,绮念百生……

  淫魔主意打定,一招攻出,身形暴退三丈,喘了口大气,对公孙小倩极尽温惋的笑道:“!小姑娘,老夫看你资质聪慧,武艺亦颇有根基,忽生爱材之念,倘若你肯愿做老夫之徒,嘿嘿!老夫便不再难为于你,伤我爱徒秦岭二妖之仇,自然也一笔勾销,嘿嘿!”


  公孙姑娘突见老魔尚有余力拼战之时,身形暴退,已而起疑,复察其于说话间,一手敏捷的往身边皮囊中探而复出,情如其必有什么诡计施为,乃凝神戒备,迨其说完,娇笑一声,道:“啧啧!老魔头,脸皮多厚呀!就凭你这三脚猫的把式,也配收姑娘为徒?你不要故弄玄虚,把你那老狗爪子里的毒玩艺拿出来吧,看看能不能奈何得我?”


  百毒神君的确手里已捏了一把毒虱,又似故技重演,以便掳走这娇艳欲滴的小姑娘,那知心中如意算盘,被对方一语揭穿,老脸又似挨了两个耳光般的难受!

  于是干笑道:“那你就试试吧!”

  话落,身形往前一飘,举掌……

  蓦然——

  一声惨叫,一只手掌齐腕落地!

  究竟姜是越老越辣,人是愈老愈滑。就在公孙姑娘以“天星指”力发出“六弥神功”,断去老魔一只捏著毒虫的手掌,尚未决定否就此将其除去的眨眼光景,老魔已将他断手捡起,兔起鹘落而逃。

  当然,公孙姑娘并不想赶尽杀绝,不然,若魔逃得再快,亦必不免。

  百毒神君既已负创而逃,公孙小倩这时才想起玉麟师兄追赶黑衣教主进入大厅,直到此时仍不见动静,心下颇为怀疑。

  她伫立院中,流目四顾,整座飞云堡鸦雀无声,静得令人可怕!

  忽然一种不祥的预感,使她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蓦地——

  一阵桀桀怪笑,来自厅内,又使她一楞。

  敛目往厅内望去,但见黑衣教主鬼魅般出现厅门之内,却不见了她心上的玉麟师兄。

  这情形她已自明白了七八分,芳心一阵悲痛欲碎,银牙咬得“格格”作响,探手入怀,一声龙吟,“蝉翼剑”已然料出,身形微晃,一式“飞鸟投林”,直向黑衣教主扑去。

  黑衣教主褚呈祥突见公孙姑娘扑来,正中下怀,竟自不战而退,衣袂飘然间,身形忽杳。

  公孙小倩身形纵飞中,瞥及黑衣教主条然隐没,料知厅内定有机诈,是以未待娇躯点地,复又提聚一口真气,冉冉上升,迫近横梁,半空里纤腰一曲,“倒挂金钩”,两脚搭于横梁之上,注下视,厅内空荡荡的一无所睹。


  她如此的头下脚上的打量了一回,却也看不出有什么名堂来。

  然而她正拟翻身落地时,忽的毫光乍现,一蓬银芒迎头飞来。

  这时,公孙姑娘“六弥神功”已经发出,周身三尺内被一层无形罡气所笼罩,任何暗器休想伤她半根毫毛。

  是以她对此满天花雨似的银芒袭落,根本并未放在心上。

  原来这蓬银芒,正是隐身暗中的褚呈祥所打出的“针雨”。他以为公孙姑娘身悬半空,必然要落地闪避,那么即使“针雨”不能伤她,亦难逃地下陷阱。

  谁知他这一施袭,反而弄巧成拙,竟将身形暴露。

  就在那蓬“针雨”袭上公孙姑娘时,小妮子非但未如他之所料,反而竟不闪不避,一头向“针雨”撞来。

  褚呈祥暗中“找死”两字尚未骂出,一眼瞥见自己以内功打出的那片银芒,竟然仅著公孙姑娘的冲势,纷纷降落,荡然无存。

  他暗道声“不好”!隐伏的身形暴然跳出。

  忽然眼前一道毫光乍现,冷森森的迎头盖顶而来,心中一凉,双掌齐挥,身形一矮,便向厅房的另一角落跃去。

  饶是他闪避迅疾,头上的发髻已被公孙姑娘削飞,而且还带去一小片头皮。

  公孙姑娘一见褚呈祥逃出一剑之厄,也不禁为这老儿的轻功机智微感愕然;迭又跟踪扑上。

  这时褚呈祥已中飞发落,满脸血渍,头顶上露出一小片不毛之地,其状,已可以说是够狼狈,滑稽,难堪了!

  身为一教之尊的褚呈祥,平日气指颐使,号令如山,全数总坛,分坛,上上下下数以千计人手,对其视若神明,而今受此折辱,心中悲痛,愤懑,实无以复加!

  可是,倘毕竟不愧是个狡滑之人,即见对手以小小年纪,玩能将其仗以成名的淬毒“针雨”

  暗器,毫不费力的破去,自然身怀绝学,已是无疑。

  他心中忖念间,只见公孙姑娘如影随形而至,乃决心不以力敌,竟又闪身往厅门纵去。

  公孙姑娘杀机满心头,岂肯容他逃避?以故,身形未沾地血,复又衔尾跟上。

  这种无须藉物用力的凌虚轻巧,直使褚呈祥瞪目咋舌,由头顶凉到脚下!

  虽则如此,但是他总不肯放弃他足点地面的一线希望。

  于是——

  褚呈祥既不还手,也不往厅外逃逸,一味的和公孙姑娘捉起迷藏来。

  小妮子太以刁钻之至;见褚呈祥一个劲儿的在厅内游走,闪避,料知定有鬼计,所以她尽情施展轻功,避免脚踏地面,即是有时单是著地,也都是褚呈祥曾经落脚丝毫不差之处。

  如此一来,褚呈祥鬼计难逞,又不愿出手硬拼,最后,只好采取了三十六计之上——走为良策。

  决心既定,随厉啸一声,纵身出厅,跃落院中。

  他也是倒霉之至,两脚甫停,后面公孙姑娘追来,眼前又遇强敌。

  但见一缕白光,如殒星飘云,迎头冲来。

  在此千钧一发之间,褚呈祥就地一个“懒驴打滚”——

  同时,一声嗥叫,夹杂著一片裂帛之音响起,碎布片片飘飞,地上鲜血殷然!

  褚呈祥总算功力深厚,身负重创,犹能奋起逃逸,被白猿狒狒追缠之下,拼命向议事厅后狂奔而去。

  公孙小倩正欲纵身追赶,蓦地一声哨音响起,两边厢房,门窗大开,万弩齐发,箭如飞蝗,雨点般射来。

  她对于黑衣教主褚呈祥这种鬼域技俩,既觉好笑,又复可恨!

  娇叱一声,对那猬集而来弩箭,竟然视若无睹,左手二指微弹,“六弥神功”藉“天星指”

  力,迳向弩箭发射之处,逐一点去。

  于是——

  飞蝉箭雨,在其娇躯四边二尺外,纷纷震落。

  一股股如丝劲风,向两厢房每处门窗撞去。

  惨叫迭起,哀嚎一片!

  刹时,箭雨骤停,呻吟盈耳!

  黑衣教预伏厢房发箭弟子,三十余人,俱都断手残臂,洞胸裂腹,竟无一人完整!

  天山绝艺。

  神乎其技!

  小妮子出手之间,惩处了这如许人众,心中虽颇感不忍,无奈身当此境,又将如何?

  然而她究竟是空门高人之徒,平日爱神尼沐浴薰陶,满怀慈悲,而今双手竟染满血污,造此无边杀孽!

  尤其两厢中那断断续续,哀叫呻吟之声,使她愈听愈感悲怆难受。

  “扑通!”

  她面向西天,竟自双膝跪下,喃喃祝告道:“恩师老人家,请你原谅倩儿吧!情儿已造下了杀孽……”

  想起师父,猛然一事涌现脑际:记得有一天师父老人家曾经对她这样说过:“倩儿,你已经渐渐长大成人,师父由你命相卜得,你的终身大事,将来是一段烦恼纠缠,须好自为之,不然将遗恨终生……”

  这些话,如今又在她耳边响起,因此,不由联想到山谷岩洞中那幕情景……

  那是她第一次接触男人啊!

  可是那种接触,太以……

  想到这里,她又自心跳,脸热……

  “啊!师父之言,果然不假;他身边不是有位如花似玉的苏姑娘吗?显然他对她已是情有所钟,那么……”

  小妮子如此的盘算著,似已忘记了此乃何时?何地?

  女人,果真都是水做的啊!

  ——她,想著……想著……泪流两颊,竟似断了线的珍珠!

  ——她,已经陷于歇斯底里之沉思凝念中,戒备尽撤!

  徒然——

  厅房上青雕长鸣,小妮子从梦中惊醒。

  她霍地跃起,身后劲风业已袭体,一种武人的本能反应,使她迅疾的往前纵出丈余。

  身形落地,扭头看时,暗道一声“好险!”

  但见一男一女,一使金钩;一使双环,三件兵刃,正自击来!

  要非青雕示警,公孙小倩及时闪避,怕不已被砸成数段!

  两人悄悄暗算,功败垂成,不由得将前冲之势刹住,四只满含怨毒的目光,直瞪著对方。

  公孙小倩因曾闹过黑衣教总坛,对来人自是识得:。

  一个是黑衣教令堂堂主日月飞环何必璋。

  一个是身居黑衣教护法之尊的冷面金钩沉愫。

  小姑娘面对此两个屑小行径的敌人,珠唇微噘,不屑的一笑,道:“你们俩这种下三流行动,算得了什么人物?哼!要打嘛,怎的不一起上呀!”

  “呛郎”一声,何必璋双环抖动,大喝道:“臭丫头!今日定叫你还我个公道来!”

  话落,身形拧进,出手就是煞招——“日月交辉”!

  冷面金钩沈愫,紧跟著一招“太公钓鱼”,猛扑而上。

  公孙小倩一见来势威猛绝伦,蝉翼神剑抖得“嗡嗡”龙吟,左手剑诀一领,“六弥神功”贯注剑稍,射出尺余青芒,脚踏中宫,步洪门,“开天辟地”,“天女散花”,“算指南天”一招三武,一呵而成,天山绝学,委实凌厉非凡!


  何必璋双环飞出,瞥见公孙姑娘长剑之光,泛射尺余青芒,情知厉害,恐伤兵刃,铁链疾收,硬将双环拉回。

  可是冷面金钩因图报教主知遇之恩,乃系拼命而来,如意金钩并未撤招,是以“太公钓鱼”尚未用满,便觉手中轻忽,半截金钓已齐于飞去,心中大骇,迭忙跃退五尺。

  这老婆娘既是拼命而来,而今方始交手,兵刃便被对方削断,这等耻辱,怎能忍受!

  本来她就生成的一张从无笑容,冷若寒水的面孔,此刻更是如罩严霜,难看已极!

  她面部微一抽搐,怒骂道:“小贱人,莫要逞强,老身和你拼了!”

  两脚一踝,半截金钩,一条身子,直如疯狗也似,迳向公孙姑娘迎头撞去。

  小姑娘因适才造下杀孽太多,自不愿再行伤人,故而迅急往旁跃出三尺。

  “沈护法便不得!”何必璋话刚出口,奈何迟了。

  只听“蓬”的声响,冷面金钩冲势急剧难刹,已头撞厢房石墙,脑浆迸裂,哼也未哼出,就此了帐,魂灵儿追随西僧铁臂魔君掌下的龙相神婆去啦!

  公孙姑娘睹状,心下甚为不忍,而何必璋却于此时,复又狂吼而上。

  她以轻灵身法,绕到何必璋身后,娇叱道:“嗨!难道说你也不要命了吗?姑娘并非怕你,实在是不愿多造杀孽,请你赶快说出来我师兄那里去了,姑娘绝不……”

  何必璋反身冷哼一声,打断她的话道:“倒看不出你这个臭丫头,还有这么一点假慈悲之心哩!落!告诉你也无用,那个小白脸已被教主诱落堡下黑水之潭,早已向水龙王驾前报到去了,嘿嘿!舍不得我就打发你一同去吧!”


  他连骂带讽的说完,又欲攻上。

  公孙姑娘一听,直如雷击,她这才豁然大悟:褚呈祥何以同她在厅内游走,原也是想把其诱混陷阱,置之死地!

  何必璋这话,因是逞了口舌之快,可也造下杀身大祸!

  本来小妮子杀机已泯,如今复又重燃,芳心欲碎间,银牙顿挫,长剑域指,喝道:“老贼!

  给我纳命来吧!”人剑合一攻上。

  何必璋双环疾挥复收,然后虚晃一招,拿腿就向后开溜。

  公孙姑娘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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