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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迟疑:〃……您过问这个?〃
镜眠轻咳一声:〃……我和他的关系你也知道。〃
那人这才点点头:〃两件事情。一是厨房死了个厨子,二是瑗夫人病重,请宫主去见她一面。〃
镜眠怔了一怔,挥挥手,叫那报信的人退下。
如果没有差错,死的厨子,应当就是被自己套过话的那个。或许是夏书发现了什么,所以叫人灭口了。也可能是那厨子自己终日惶惶,自我了断了也未可知。
但是这件事情,总归是和镜眠有些干系。
不仅死了砚平,那个厨子也白白丧命……镜眠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但她也并不是自责——她没有必要自责,因为做错这一切的并不是自己。就算她做得再得体恰当,他们还是会死去。
但是她现在心里不能平静,是因为墨疏的态度。
他为什么要撒谎?
墨疏心里应该清楚的,做这些事情的人都是谁。但是他却一直不提此事,甚至之前有表示过包庇的意思。如果不是厨子这事捅出来的话,兴许这一遭,他就真打算放过夏书。
镜眠站在房门前,觉得有些冷。
这并不是她嫉妒夏书与否的问题,而是能否给死去的人一个合理的交代。砚平死不瞑目,而这件事情,难道真的就这样轻轻一笔带过?
有收拾屋子的丫头进来,换了床单,从镜眠身边过的时候偷偷掩着嘴暧昧地笑。镜眠却没有什么心情,怎么也笑不出来,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待墨疏回来后的处理结果。
这一等,就从早上,等到了下午。
☆、63 轻别离
雕梁画栋的走廊很长,两侧是精致的门扇。此时却都一一紧掩着,唯独一间门前,打开了细细的一条缝。
撕心裂肺的哭声就从这缝里传出来。
〃您不能这样!是我一时糊涂……可是求您,您饶过我……您不能这样!〃
门廊中冷冷清清的,只有这凄厉的哭喊回响。可是奇怪的是,无论女子的嗓音怎样悲切,说出什么哀求的话,传出的,却也仅仅是她一人的声音而已。
房间里的另一人,相较于她,已经是平静到了极点。
〃君上,我求求您!您绕过我这一回,您怎样罚我都可以,饶了我的命!君上!〃
墨疏坐在椅子上,他用右手抵着额头,睁开的眼睛里有些少见的疲倦之色。半晌,才静静道:〃夏书,杀人偿命,何况你杀的不只一人。你这样求我,又有什么用?〃
夏书的发髻已经完全散开了,精致的妆容也花了开。她惊恐地听着墨疏说完这几句话,又落下几颗眼泪来,然后跪到墨疏脚下:〃夏书知道错了,还望宫主念旧日夏书尽心尽力,饶过我一命……〃
当她说出〃旧日〃的时候,墨疏的眉明显皱起来。只听她又道:〃夏书从小没有亲人,有幸入得七折宫,后来到宫主身边服侍。夏书本没有妄想!可宫主您……您给了夏书一时荣宠,夏书便想一生一世陪伴宫主身边,服侍宫主。才动了后来那些不该的心思,我……〃
墨疏挥挥手:〃不要说了。〃
这是他的错。
他极少冲动,极少犯错。但是夏书的事情,是确确实实地他错了。当夜镜眠随浮雪离开七折宫,他心里郁结非常,存心想要给镜眠当面一个难堪,又想发泄自己的情绪。所以将夏书收了房。
但是他当时并没有想到,自己一个无心之举,会对夏书带来多么巨大的影响。他彻底扭转了夏书的人生,所以现在,即使她做出再多的错事,一多半的罪责,却是在他身上的。
他头疼地想了一会,夏书一直跪在地上抽噎。半晌,墨疏才神色复杂地问:〃你保证以后都不再犯?〃
夏书一听尚有转圜余地,喜出望外:〃是!如果宫主饶我这一次,我以后定不再犯!〃
墨疏疲惫地叹了口气,起身出去。
镜眠听到消息的时候,墨疏还没有回来。
是洛翎来告诉她,死去的厨子已经被安排下葬,七折宫出资安抚其家人。至于夏书,因为〃久病不愈〃,特地被宫主批准,送入尚药局旁边的静心堂,找个僻静的房子养病。
洛翎约莫也是明白这里面是怎么回事的,这件事对夏书的处罚虽轻了些,但是送到静心堂,基本上也就是被打入冷宫。以后不仅再无得宠可能,连活动范围都会被监管。所以这罚也算合情。
但是这个结果,却是镜眠却无法接受的。听完后就跑出云宣殿去找墨疏,在七折宫里转了大半圈,才在靠近静心堂的一条小路上找到了他。
彼时他独自一人,望着静心堂门前进进出出搬东西的下人。背负着手,表情竟颇有一些落寞。
看到镜眠,他的表现像是早就知道她要来一般。镜眠却不管他怎样,恼怒地揪着他袖子:〃莫非你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镜眠就更加无法抑制住怒火:〃你在这里做什么?舍不得吗,那还何必把她送到静心堂?继续留在身边好了,反正你是无所不能的君上,你要做什么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镜眠,这件事我有自己的原因……〃
他无法说出那个原因,因为他已经在对不起镜眠,更对不起她的事,他根本无法说出来……
镜眠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突然冷笑一声,松开手退开了两步:〃好的,君上,你有自己的原因。可是你的所作所为我着实看不过眼,那不如就这样吧,请你高抬贵手,放我出七折宫。〃
〃镜眠,别胡闹!你能上哪去?〃
〃我在说真的,请君上放我离开。你既然不愿意为我找我师父,我也不强求,我出去之后自己找就是了。〃她顿了顿,接道:〃我不是在用这个威胁你,是我真的想要走。我对这个地方毫不留恋,请君上不要难为我。〃
墨疏在听她前面的话时,面上还有几分不耐之色。却在听她说出〃毫不留恋〃的时候,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只是定定望着她。
片刻他才开口:〃真的不留恋?〃
〃真的。〃
〃对我也是?〃
〃嗯,是。〃
墨疏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我放你走。〃
说完这些之后,两个人之间便再无话,一前一后地会云宣殿。镜眠有东西要收拾,墨疏也不催,在外殿等她收拾完。
等她提着行李,重新走出来时。对墨疏道:〃君上,你曾经允诺过我一件事,现在我想好了。听说七折宫里有一条剧毒的千年青蛇,能不能把它给我带走?〃这是她曾经答应帮双毒拿的东西,却没先到如今会以这样的方式。
墨疏听过后微微颔首,吩咐下人去将蛇取来。
不一会,那下人便捧着个玻璃罐子回来了。罐子里有一条通体湛青的小蛇,鳞片荧荧发亮。镜眠接过来,勉强对墨疏笑了笑:〃多谢君上,如此你我便算是两清了。〃
墨疏怔了一下,摆了摆手:〃那事还是记着吧,等你以后真有求于我的时候再说。这个就当送给你。〃
镜眠捧着罐子端详那青蛇。这算什么?分手礼物么?
墨疏已经向外走去:〃过来吧,我送你出去。〃
七折宫有许多通往外界的门——这个镜眠早已知道了,但是哪扇门通往哪里,门又究竟设在什么地方,她却是一点不清楚。
墨疏一连报出了十几个地名供她选,她有的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最后还是选了盛京。
墨疏带着她到了一面平整的墙外,用法术将门打开,示意她可以走了。
这个时候,她就算是心里不舍犹豫,也不能再反复。艰涩地点点头向着那扇门走去,墨疏在身后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语气伤感。
但是当她回过头去的时候,他却又换上了从容的微笑。在橘色的夕阳中,对她挥了挥手:〃镜眠,保重。〃
又一次踏上了盛京的街道。
此时正是垂暮十分,天边烧红的云彩渐渐失去颜色,随着夜幕的降临,淡了下去。
镜眠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她几乎从未有过现在这样完完全全的自由——独自一人,没有师父给的任务,没有前去夺标的忐忑,没有同行人的欢笑……什么也没有。
只有她自己,不知道何去何从。
镜眠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面颊——不能这样,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离开了墨疏又如何?剩下自己一人又如何?要向前看。
夜风从她指尖发梢穿过,她渐渐清醒了很多。消极的情绪也随之减少。
不就是没有家,没有地方去?
她自己造一个家!
想到这里,她脚步顿时轻快了很多,也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先在城里找了一间客栈投宿——好在这回没有什么双毒进了京城的传言,她顺利就入住了。
这一住,就住了两个多月。
当然这两个月里她也没闲着,现在城里物色了一间旧宅,然后找主人来商谈买下。之后又是请工匠、翻新房子、买家具等一系列工作……
反正她离开七折宫的时候,墨疏给足了她钱。既然是别人的钱,她花起来当然也不心疼。房子是自己的,当然怎么好怎么来,怎么精致舒服怎么来。等房子装修完毕的时候,已经到了夏天。
夏暑炎炎,镜眠就在这样热到融化的天气里,搬进了自己的新居,舒适地享受起生活来。
说是享受,可是一点不为过的。房子有了之后,不请人打理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请了管家,也就顺便一道找了一批下人,丫鬟、小厮、厨子、仆役……品种齐全应有尽有。
这么多人,整日围着镜眠一人转,自然是把她伺候得再舒服不过。每当镜眠吃饱了躺在院子里,回想今天都吃了什么菜式的时候,都会自我喟叹一番。自己还真是过着乐不思蜀的生活。
嗯,不对……这本就是她自己家,她思什么蜀……
想到这里,她又懒洋洋地笑起来。伸手去敲了一□边的罐子:〃我好舒服。小青,你舒不舒服?〃
所谓小青,就是那只千年青蛇。
打七折宫出来,镜眠就一直在忙着买房子置地,和一群房地产奸商尔虞我诈的同时,自然是没有工夫去联络双毒的。何况又怕万一真把双毒弄来京城了,客栈再不让住把自己赶出去……所以这条传说中剧毒的千年青蛇,便被镜眠当宠物一样养在了身边。
此时,小青被镜眠这一敲震得头晕目眩,立时龇起了尖牙。镜眠却也不怕它——自打搬进宅子来,她就没再给小青盖盖子。因为发现它怎么都不会咬自己,所以也就任它滑溜溜地到处爬了。
有时候半夜醒来,发现自己枕头旁边缠了一团蛇状东西,还能叫她狠狠地惊悚一阵。
这厢,小青晃着三角形的脑袋,从罐子里爬出来。蹭蹭蹭,蹭到镜眠手上,吐出红信子在镜眠手背上舔了一下。
镜眠摸摸它的脑袋,叹了口气。
〃我有时候,还真的挺想他。小青,你想不想?〃
☆、64 比武招亲
几日后,镜眠在家里待得烦了,出门去逛逛街。
盛京依旧是如昔繁华,街头巷尾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她之前也上过几次街,都因为怕引来掏腰包的小贼,而故意穿得不富态。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小贼倒是没有了,却引来了一批标准的纨绔子弟。上来第一句话,往往都是〃给大爷笑一个〃。她不想与这些人动武,于是都是用轻功迅速消失。导致城里一度有天外奇女子的传言。
至于今天,她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穿着介于富态与靓丽之间,本以为能同时避免掏包小贼与纨绔子弟,而结果就是,同时吸引了这二者。
她颇觉无奈。
又把一个小扒手从自己身边拎走,她终于放弃了今天的出行计划。
正准备打道回府,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嘡!〃地一声响,震耳欲聋过后,便看见整条街上的人们,纷纷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她倍感诧异,还没来得及避开,就被夹在人群中向着声源跑去。
她踉跄一下,正要冲破人群往反方向走,就被一个路人拉住了衣领。那人把她扶起来,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