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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音紧紧抱着头,竭力阻止眼泪流下来。随后站起身来,从雕花大柜中,取出当年父亲所赠的焦尾琴,此琴保存多年,散发淡淡樟木味,清新醒脑。析音指尖触动琴弦,便有曼妙声音从弦上飘出。
醒魂以后,父亲开始着手为析音寻一门好亲事,左右不过几个交好的世家中选取一个尚在闺阁的女子。析音虽不曾反对,但脸色却日复一日难看起来。
而心漓,也来的越发少了,偶然在琴房出现,却是瘦的可怜。
两个人似被一层墙阻隔一般,越发见不到面。析音在房中静静弹琴,弦瑟声声,却缺少了些许韵味。安静的夜中,有时会听到笛声阵阵,从远处传来,乐声中,皆是诸多心酸。
“析音哥哥,”一日心漓突然出现在析音门外,两人多日不见,才发现对方都清瘦了许多,堪堪令人垂泪,析音看着心漓鼻尖一红,忙将头转到一旁。
“妹妹,好久不见,你今日怎得空到这里来了,”析音忙不迭搬出椅子请心漓坐下。
心漓灿然一笑,“想听析音哥哥弹琴了,而且自从爹爹要为你张罗亲事,已经好久没过来看过哥哥了,所以今天来哥哥这里看看。”
听到心漓说起父亲为析音张罗亲事一事,析音心中黯然,但马上又笑脸迎上心漓的目光,走到窗下那张琴旁,双手轻抚琴弦。
“那么心漓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嫂子呢?”析音自幼腼腆,即使与心漓相熟,却也从未问过这样的话,此刻难免面红耳赤,只低头看琴。
心漓本就活泼,偷笑一声,话尚未出声脸已羞红了一半,“析音哥哥自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子的,妹妹说的也不一定是哥哥想要的啊!”
析音默不作声,手指轻轻拨动琴弦。
那个夏日的午后,微风裹挟着暖意,经窗口吹进房间,熏香席席,动听的音符从析音指尖流出,心漓醉心其中。
数年之后,那个画面仍会浮现在析音眼前,那样静谧而安然。
父亲为析音张罗亲事的事终究还是搁置了下来,因为析音不同意,拼死相抵,彼时析音的母亲因终日劳累过度,也病倒在病榻之上,析音抛弃一切一直守护在母亲身旁,直至最后母亲不治身亡。
再度出现在父亲面前时,父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抵不过血浓于水,仍旧留在家中不提,只是心漓却已经定下了自己的亲事。
那是父亲为了家族中一项交易而将心漓许给了别人,而那人,心漓却从未见过,只是从他人口中隐约得知此人相貌猥琐,人品更是令人不齿。
心漓为此事日夜难眠,人竟 眼见消瘦下去。见到析音不由嚎啕大哭。
“析音哥哥,我该怎么办?”心漓眼中满是哀伤,只是眼睛深处,却可见一抹坚毅之色。
析音心中突然冒出一种冲动,既然心漓不喜欢那人,他定不让心漓嫁过去,哪怕只身冒险带着心漓远走高飞又何妨!
然而这些话,却始终憋在析音心中,完全无法开口,只得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心漓的眼睛。任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心漓却笑起来,“哥哥,我不过这么一说而已,你不必为我担心,既然是爹爹亲自为我选的夫婿,又怎会有不好的道理。”
151章:凤求凰(上)(完)
第152章:凤求凰(下)
听闻此言,析音黯然神伤。他终究是心漓的哥哥,也不过是个连父亲都不能承认的浣衣房奴才所生的私生子,甚至连那些庶出的儿子都不如,自己有何地位脸面去求父亲,何况,因为毁亲之事,父亲已是动辄大怒,能再允许自己返回家中已是万幸。
“心漓妹妹,哥哥无能,对不起……”
“析音哥哥能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嫁给谁那是我的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妹妹懂得这句话,有劳哥哥费心了。”心漓移步,缓缓走出,而眼泪,却滚滚从眼眶中流出,一滴一滴打在衣襟,落在地上,在地面留下晶亮的痕迹,接着便烟消云散。
“心漓,跟我走吧,”析音嗫嚅,然而心漓早已走远,即使析音终于说出口,心漓也再也听不到了。
析音紧紧抱着头,竭力阻止眼泪流下来。随后站起身来,从雕花大柜中,取出当年父亲所赠的焦尾琴,此琴保存多年,散发淡淡樟木味,清新醒脑。析音指尖触动琴弦,便有曼妙声音从弦上飘出。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风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一曲终了,析音脸上泪水早已四溢。凤求凰,凤求凰,只是这一段情,怎能求得。
临嫁前一日,心漓再度来到析音面前。坐在那个窗前,心漓已听了数年的琴声。今日再来,却是最后一次。
焦尾琴摆放在桌上,同往常不同,甚至析音的神情都与往日不同。
“析音哥哥,漓儿恐怕是最后一次听哥哥弹琴了,”心漓巧笑,心底深处一汪深墨色浓郁得难以融化。
析音不言,径自抚琴,依旧是那首《凤求凰》。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风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情深意切之处,不由黯然泪下。
两人相顾无言,心漓盈盈起身,行至析音身前,深情一声呼唤,“析音哥哥……”
然而不待析音回神,心漓重重一掌砍在析音颈侧,析音只觉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身子坠落时,迷糊中感觉自己倒在一片温柔怀中。
析音醒来时,已是夜深,而心漓早已不知去向。析音支撑着醒来,发现自己身体之中似有一股暖流在经脉中蠕动。静心感受时,发现体内依然多了一股散发暖意的真气流,正是这股真气,如同暖流般滋养着体内的脉络。
“心漓妹妹,你在吗?”析音环顾四周,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发现。析音起身点灯,只觉周围黑暗异于平常。
心漓妹妹第二日便要成亲,按理说府内定然张灯结彩彻夜通明,然而此刻却异常的安静平常,析音心中顿生警觉,难道是心漓出了什么事?
析音马不停蹄向心漓房间方向赶去,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得太晚。
父亲以及几个姨娘都脸色悲痛的坐在厅堂之中,而心漓的生母王姨娘早已哭得昏倒过去,被人抬回房间静养。
析音闯进心漓房间,只见心漓表情安然躺在床上,只是嘴角一丝血迹早已凝固成深黑色。不知心漓用了什么方法,竟令自身经脉全数断裂,自毁丹田之后,气绝身亡。
如此惨烈的方法,直叫人看的惊心,可是她的面色却那样安详,似乎从不曾经历那么多的痛楚一般,析音见状似心头堵了一块大石一般,一时喘不过起来,双眼发黑,慌忙扶住旁边的木柱,才站稳身子。
一口气憋在喉咙却怎样都吐不出来,整个人都似魔怔了一般,旁边的丫头见状不好,忙禀了厅堂中的老爷姨娘等人,一干人围在析音身旁,又是掐人中又是涂醒脑油,析音这才渐渐缓过神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虽恢复过来,但精神却是萎靡下来,甚至连哭的劲都无分毫。
只任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样情深的样子,连身旁看守的几个下人都觉不忍,犹自黯然神伤。析音眼泪止不住的流,几乎流了整整一日,终于再流不出一滴,而填充着荞麦皮的枕头早已被泪水浸透。
“心漓……”析音轻声呼唤,早知如此,哪怕破了规矩也要带你离开,又怎会任由你害了自己的身子!
仿佛还是那一日,析音在琴房之中独自抚琴,那个小小的毛茸茸脑袋伸进门缝之中,阳光撒在发梢上,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
她说,“你是谁”。
她说,“我叫心漓。”
她说,“我能听你弹琴吗?”
那样清脆的声音,可爱的面孔,总令他不自觉想要去捏捏她的小鼻子,有时他想此生能有如此一人,也就足够了吧,可是他却深知,他们永远都只能是兄妹,永远都只能这样清醒的接受这样的现实。
幸而心漓虽然贪玩,但却天资聪颖,即使并不曾花费过多心思在修习练气诀上,却也进步极快,虽不必析音,但也远胜其他几位兄长,因而即使花费再多时间同析音在一起,父亲也不会太多责骂,只是看着二人修习练气诀之余仍潜心研习乐律,忧心二人因此而过于疲惫,然而两人却越发显得精神奕奕,后来父亲也便不再多虑,只任由二人作乐。
却未曾料二人之间却已非兄妹之情那么简单,众人只当二人平日交往密切,比其他兄弟姐妹之间感情深厚许多,如今看来却显得迷离。
只是心漓已死,逝者长已矣,家中诸人早已明了两人之情,却因着心漓之故,不忍再去责罚析音,何况析音的痛苦大家早已看在眼中,若强行追问责罚恐怕析音性格刚烈亦追随心漓而去。此事也便这样搁了下来。
可是家族之中留言却慢慢多了起来。
加之因心漓之死悔婚,那家人嫌晦气,也不肯将那笔生意交与父亲,家族之中由此而毁了一笔大单,父亲难免心中气结。
恰好那日,父亲从外回来,经过析音的房间,听闻有琴声流出,便驻足听了少许,一曲《凤求凰》来来回回弹了几遍,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风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风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父亲心事本多,一直便压着心头厌烦之意,今日听闻这一曲凤求凰,不禁想到心漓之死,又想起前几日听到的那几句谗言,心头火噌的一声就攒了上来,呼的一下将析音的房门推开,便一掌打了过去。
析音见父亲一掌掌力极重,生怕将面前那张焦尾琴打坏,于是也不反抗,反而将整个身子倾在琴上方,只以身体接父亲的一掌。
眼看掌风已经来到身后,析音紧紧闭上双眼,身体死死护住面前的焦尾琴。只是掌力临到面前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此时,析音周身似笼罩了一层金光一般,散发着柔和的光线。
父亲看到,面无血色,却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我早该知道,漓儿怎会在自断之前,经脉寸寸断裂,原来果真是传承给了你!”
析音听闻父亲的话语,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周身柔和 的光芒,不禁心惊,然而那光芒却如一双柔和的手,紧紧环绕着析音,温馨如心漓。
“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父亲一字一字说道,斩钉截铁。
析音早已万念俱灰,失了母亲,接着又失去心爱的心漓,而父亲也将自己逐出家门,何处是家,落叶飘萍终有处,然而心灵的归处呢……
唐怡再度踏上擂台,上官月远远看着,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笑意,“不自量力!”
上官月眼角的轻蔑之意,身边之人看的清清楚楚,有些人忍耐不住,也便鼻孔中轻轻哼出一声,示对唐家不自量力与上官家的一战,不过也有几人只是淡然的坐在看台上,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既然如此,那就来点痛快的吧!墨眉,你去。”上官月语气平淡,话音刚落,一个个全身上下被黑衣包裹的身躯瞬间便来到了擂台之上。
“析音失利,确实是我所没预料到的,不过析音全程不过只用了自身的五成功力,所以才被唐怡有了可乘之机,这一次,这家伙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上官月星目如炬,眼神之中的必胜光芒若隐若现。
第一局时,上官月为避人倚强凌弱的口舌,特意嘱咐了析音只用出全身功力的五成足以,却不意唐怡不单成功击败了析音,更令他身负重伤,幸而析音原本身体刚硬,所以并未被伤及骨肉,只是被击到外伤流血。然而,那一幕却令上官月极近耻辱。
作为一个武者,最重要的辨识名声,只有当一个人的名声与功力真正相符时,才由可能赢得大家的尊重。析音这一次失利,不禁仅代表着作为上官月四大护卫的析音实力受到大家质疑,更重要的是,若因此被武林中人因此而感觉上官家族之人实力也不过如此,那么恐怕上官家在整个蒙阴城中的低位都会受到威胁,因此此次无论如何,上官家只能赢,不能输。
墨眉双脚刚踏上擂台,唐怡便觉一阵冷冽劲风扑面而来。
152章:凤求凰(下)(完)
第153章:寒冰之魄
“动手吧,我让你两招,两招之后休怪我无情。”唐怡闻言,瞪大了眼睛,若非听到声音,定不会有人能想到,这样一个以黑纱遮面的铁骨之人,竟是女子之身。
只见墨眉几乎整张脸都被包裹在黑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