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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木置妗
但问题是,当河北开始攻打洛阳后,用于威胁徐州的兵力必然有限,而这时江东军的主力又在江夏和荆州军死战,曹操极有可能挥军南下。如何才能确保曹操不会乘机攻打江东?
“我们现在还占据着半个庐江郡,如果曹操愿意和我们握手言和,我们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把半个庐江郡给他。”周瑜说道,“曹操要想打江东,必然要全取江北两郡,否则他的后方将直接受到我们的威胁。虽然这次他和袁耀联手,来势汹汹,但他既担心袁耀倒戈一击,又受限于江北战船太少,所以他根本不敢强攻江东。他只能陈兵长江北岸,牵制我们的兵力,让荆州的刘表和江东各地叛军重创江东军,然后乘着江东大乱的机会渡江而来。”
“现在河北出面干涉,曹操几乎失去了攻打江东的可能。他唯独能做的就是迅速控制江北两郡,徐图后策。如果他能不费一兵一卒全取庐江,他肯定非常愿意给我们一个顺手人情。”
孙权、张昭、张纮、孙静等人异口同声,一致反对。
当初周瑜死守庐江,就是为了护守江东,如果把庐江给了曹操,让曹操稳定了江北两郡,并迅速发展江北水师,对江东的威胁会越来越大。刘表攻打江东,只是为了解决江东对荆州的威胁,而曹操攻打江东,是想占据江东,独霸徐、扬两州。他们两人相比起来曹操对江东的威胁更大。
孙权认为周瑜的计策太冒险。在内乱未平的情况下,集中主力打江夏,成功的可能很小。去年机会那么好,但孙策和周瑜还是铩羽而归,一无所获。今年情况糟糕至极,当然更没有希望了。为了这场没有任何胜算的攻击,放弃庐江郡,尤不可取,这纯粹是自取灭亡之策。
周瑜坚持己见,极力说服孙权等人。
河北出面干涉,主动牵制曹操攻打江东,是江东摆脱目前危机的最佳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江东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而江东要想摆脱目前的危机,当务之急不是平定内乱,而是铲除外部的威胁。打刘表,占江夏,是江东现在摆脱危机的唯一办法,舍此以外,再无他策。
河北一旦攻击洛阳,荆州军必然北上援助。荆州军去年在中原战场上已经受损,今年如果再次北上相助,留守荆州的兵力肯定有限,而这正是我们能夺取江夏的重要原因。
我们答应给曹操半个庐江郡,并不是马上就给,而是在适当的时候退出庐江郡。何谓适当?如果我们能迅速夺取江夏,大军主力可以急速回援,那我们就反悔,挥军北上攻击合肥,占据曹操攻打江东的要害之地。如果我们迟迟不能拿下江夏,那我们就拖延到冬天来临前退出庐江郡,乘着曹操在冬天无法用兵的时候继续攻击江夏。等到了来年春天,我们就利用水师优势,集中主力大军反攻九江,直杀合肥。
对于我们来说,只要拿下了合肥,也就等于夺回了庐江郡,守住了江东,所以在适当时候,我们可以放弃庐江郡。
周瑜最终还是说服了孙权等人。
张纮带着江东的议和条件匆匆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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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上,扬州,庐江郡,六安城。
袁耀接到了大将军的口信。
袁耀在离开邯郸的时候,特意让自己的几个亲卫留在了大将军行辕,以备不时之需。这次前来传达命令的就是其中一个亲卫。对于大将军的这道命令,袁耀很为难。他现在手上只有七千多人,如果去打合肥,肯定有去无回。
袁耀随即召集刘晔、刘馥、黄猗、蒋济、陆勉、郑宝等人商议。
黄猗极力主张袁耀立即率军北上进入汝南。从目前局势来看,江淮是待不下去了。河北马上就要攻打洛阳,此刻徐州的曹操对袁绍坚守洛阳非常重要,这也是袁谭突然赶到豫州的原因。曹操在袁绍、袁谭的支持下,很快便会实力大增,庐江郡迟早都是他的。我们要想生存,只有到汝南去。汝南是袁阀的根基所在,以袁耀的身份回到汝南,肯定能得到袁阀势力或明或暗的支持,赶走刘备不成问题。
黄猗是袁术的女婿,并太仆黄琬的儿子,出身于江夏黄氏大族,他的话对袁耀影响很大。
“大将军让我们打合肥的目的无非是阻止曹操打江东,但曹操目前并没有实力打江东。尤其在我们撤到汝南后,周瑜的军队直接威胁合肥,曹操根本不敢打江东。所以我们可以直接北上汝南,牵制刘备的军队,以帮助北疆军主力攻打洛阳。”刘晔也劝道。
“自从关羽和张飞的军队进驻汝南后,汝南的黄巾军首领刘辟、黄邵、保曼、龚都等人被打得狼狈不堪,四处逃窜。我们可以先派人联系刘辟等人,让他们在新蔡、汝阴一带和我们会合,这样大概能凑足一万多人。虽然我们未必能击败关羽和张飞,但杀出重围北上兖州还是绰绰有余。”郑宝说道,“这里不能待了,还是乘早北上投靠大将军为好。”
袁耀摇摇手,“大将军是要我们在汝南牵制刘备的军队,不是杀回兖州。”
“如果大将军迟迟没有发动对洛阳的攻击,我们在汝南能坚持多久?”陆勉和郑宝的意见一样,要求直接杀到兖州会合北疆军。他是袁术手下大将,一直带着人马守在寿春,对袁术忠心耿耿。现在这支队伍的主力就是他的军队。
袁耀仔细考虑了一下,随即决定先北上汝南,“如果一个月后,我们还没有接到大将军攻击洛阳的消息,我们就直接杀回兖州。”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十章 问鼎中原 第二十六节
六月上,兖州,定陶,大将军行辕。
朝廷下旨,同意大将军三方和谈的奏议。
朝廷下旨重责治书御史陈好,罢免了他的职务。
大将军随即再奏朝廷,为陈好说情,并征辟他为大司马府长史,恳请朝廷允许其将功折罪。
在大将军的亲自斡旋下,徐州的曹仁、毛玠和江东的孙贲、朱治坐到了一起。第一次会谈的气氛很紧张,孙贲因为孙策的死,对徐州恨之入骨,言辞极为恶劣。而毛玠也毫不示弱,指责江东卑鄙无耻,先是背叛袁术,后又背叛联军,死有余辜。毛玠的话激怒了孙贲,他当场跳了起来,不顾大将军在座,拔刀相向。第一次会谈就在争吵谩骂中结束了,没有任何结果。
第二天,大将军只邀请了曹仁和朱治参加会谈。两人都在中原大战中被俘,在定陶疗伤的时候,两人经常见面,已经成了好朋友。这次会谈双方初步达成了协议,对大将军提出的议和条件表示了认同,并各自派人回禀。考虑到时间问题,送到江东的书信也直接由徐州方向递往秣陵。
六月中,左车骑将军鲜于辅、白山乌丸大单于楼麓、白鹿王度破风、乌丸小王鹿欢洋、鲜卑小王射缨彤、射虎,还有祭锋的两个弟弟,一行十几人联袂赶到行辕。李弘和前期到达行辕的大臣许劭、张燕、吕布、左彦、田畴等人出迎三十里。
祭锋激动不已,尤其是看到鹿破风,更是高兴得热泪盈眶。
随同鲜于辅前来的还有两位鲜卑贵客。一位是裂狂风,一位是阙昆。李弘又惊又喜,回到行辕后,拉着他们直奔军帐。风雪看到日夜思念的亲人,欣喜若狂,抱着他们失声痛哭。
前来参加迎亲大礼的客人都到齐了,迎亲的日子也定下了,就等着喜庆的那一天了,但事情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曹操在接到曹仁和毛玠的书信,和荀彧等人仔细商量了河北的三方议和条件后,知道局势已被河北控制,攻击江东之策已告失败,如今只能在和谈中争取最大利益了。他急告洛阳袁绍、豫州刘备,请他们小心防范,北疆军随时都有可能发起攻击。然后又以八百里快骑急告曹仁、毛玠,立即约见大将军李弘,把徐州的议和条件具实相告。
曹操所提的第一个条件就是祭锋的迎亲大礼必须单独举行,陈好的迎亲大礼必须延后,否则,他退出三方和谈。
和江东孙权相比,曹操无论从家世、身份、地位,还是从稳定长江南北两岸的局势来看,都占据绝对优势,这个条件并不过分。曹操在给大将军的书信中说,这不仅关系到我曹家的脸面,更关系到朝廷对塞外胡族地位的肯定。朝廷和大将军之所以如此重视这场迎亲大礼,还不是因为这场迎亲大礼直接影响到了塞外胡族对大汉的忠诚和信任,请大将军千万不要好心做坏事,破坏了这场迎亲大礼所能发挥的巨大作用。
李弘为难了。
让陈好和祭锋同一天举行迎亲大礼,是自己亲口答应江东的。现在出尔反尔,实在有点难以启齿。不过曹操的话也有道理,当初让祭锋迎娶曹操的女儿,目的正是想进一步拉拢塞外胡族。如果让祭锋和陈好同一天举行迎亲大礼,的确降低了祭锋这场迎亲大礼的重要程度。
曹操的第二个条件是讨要琅琊国。琅琊国现在被臧霸占据着,但我已经归顺朝廷,是朝廷拜封的徐州牧,你必须把一个完整的徐州交给我,不能再让臧霸继续驻军琅琊国。
曹操的第三个条件是要求控制扬州的江北两郡。江东的孙权和周瑜目前是迫于形势,不得不低头,等到他们把危机解除了,稳定了江东四郡,他们又要蠢蠢欲动了。他们不但想打下荆州,更想占据江北两郡,从而取得进攻中原的有利形势。为了把这两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困在江东,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打消他们占据江北两郡的念头。
袁耀遵从大将军的命令,这谁都知道。当初曹操急于占据江北两郡,只能和袁耀联手,但袁耀始终是曹操的敌人,是心腹大患。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所以曹操在书信中说,如果大将军愿意召回袁耀,他可以让袁耀带着军队从徐州返回中原。袁耀离开了庐江,曹操的军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占据半个庐江郡,然后以优势兵力威胁坚守在皖城和舒城一线的江东军,迫使他们撤出江北两郡,从而完全控制江淮郡县。
李弘哑然失笑。这个曹操狮子大开口,该要的他全要。李弘让陈好、傅干、王凌等人就曹操提出的条件初步商议一个对策,同时耐心等待江东的回复。
因为信件直接从徐州往返,江东的回复很快也到了行辕。孙权首先感谢朝廷拜封他为讨逆将军、扬州牧、吴城侯,然后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一个合理要求,让曹操和袁耀把九江和庐江让出来。我是扬州牧,扬州的六个郡应该由我控制,曹操和袁耀如果继续霸占江北两郡,那就是谋逆之举,大将军应该出兵攻伐。
李弘摇头大笑。这个孙权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江东到了这种险境,他竟然还张牙舞爪,逼着曹操让出江北两郡。
李弘再次召集双方会谈。这次不但毛玠和孙贲互相辱骂,就连曹仁和朱治也忍不住针锋相对,双方寸步不让。李弘不想浪费时间,他借口行辕还有急事,让傅干、王凌和他们继续商谈。临走时,李弘丢下一句话,琅琊国我可以让出来,袁耀我可以召回,但江北两郡的事你们必须尽快商量妥当,不要无限期延误时间。
祭锋的迎亲大礼被迫推迟。
定陶城内的三方会谈是剑拔弩张,行辕内的议事也是唇枪舌剑,大臣们各不相让,就定都长安的事展开了激烈争论。
长公主定都长安之策在晋阳遇到了巨大阻力,她不得不向大将军求援。
大将军保持沉默,他自始至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六月中,大将军派人把邯郸的郑玄大师和襄楷大师请到了行辕。两位大师对朝廷有意定都长安一事早有耳闻,他们和邯郸大学堂的很多大儒名士也私下议论过。这时听到大将军主动征询意见,随即把“五德始终说”搬了出来。
当年光武皇帝定都洛阳,也是遭遇了重重阻力,最后无奈之下拿出了“五德始终说”说服了满朝文武。
邹衍的“五德始终说”认为五行相生相克,五行又配之五德,每一个朝代都代表其中一德,如黄帝尚土德,夏尚木德,殷尚金德,周尚火德,秦尚水德。五德循环往复,朝代便兴亡绝续。本朝高祖皇帝时,用大臣张苍之议定为水德,孝文皇帝时用大臣贾谊、公孙臣之议,草定为土德。孝武皇帝依据鸿儒董仲舒在《春秋繁露 三代改制质文篇》中提出的三统说,确立汉为土德,并写入汉律。
本朝大儒刘向、刘歆父子根据《周易 说卦》中“帝出乎震”一语,按照五行相生原理重新排列古史次序。在《世经》一书中,他们从神农、黄帝开始推算出汉为火德。王莽篡汉时,就是依据《世经》的说法,认为汉为尧后,为火德。王莽为舜后,为土德,依照五行相生之理,土德要取代汉的火德,意在重演尧舜禅让的故事。
光武皇帝中兴后,于情于理都不好说自己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