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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他们阵形很乱,的确不象突击主力。”庞德仔细看了看,笑着说道,“我们最好能迅速击败他们,这样可以重重打击敌军的士气。”
“我守在这里,你指挥铁骑从敌军的两翼斜切上去,拦腰砍断它。”张郃举起手中的马鞭,遥指前方,轻松说道,“五千铁骑足够了。”
“那你呢?你是不是随后杀上包围敌军?”
“对,无需列阵了。”张郃挥手说道,“我指挥一万大军从三面包围上来,定能全歼敌军。”
“那好,我先杀出去了。”庞德冲着张郃拱拱手,然后回首狂呼,“吹号,吹号……出击,出击……”
麴义看到高干率军突围,立即命令布阵于战场东北方向的高览攻击敌阵,要求他们迅速撕开敌人车阵,为自己的五千铁骑开辟攻击通道。
高览、雷重、萧恩、蒙思各带两千五百人,同时向敌阵发起了攻击。
辛毗只有五千人,而且都是从南阳带来的新卒,作战经验严重不足。当看到北疆军四路进攻,象猛虎一般扑过来的时候,很多士卒惊恐至极,竟然从车阵中逃了出去。
黄统气喘吁吁地冲到一辆冲车旁边,举刀剁在巨木上,嘶哑着声音连连叫道:“盾牌掩护,把它给我拖开,拖开……”
“大人,我们从冀州走了几千里路赶到关中,不会就是来推木头的吧?”棍子一手把盾牌举在头顶上,一手扶着冲车上的巨木,眼睛望着前方突入敌阵的士卒,气恼地埋怨道。
“快推,快推,哪来许多废话?”黄统瞪大眼睛叫道,“我们还要打长安,打洛阳,你急什么?只要你不死,明年我们就能从洛阳直接返回东武阳了。”
“大人,这仗还要打到明年?”小黑站在黄统的背后,失望地问道。
“你以为所有的仗都象这几年一样,我们只要拿着武器,从东跑到西,从西跑到东就能打赢啊?”黄统嗤之以鼻,“那是过去,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打硬战了。从这里到洛阳,关隘重重,每一座关隘都是易守难攻,我们能活着打到洛阳就算命大了。”接着他抬腿踢了小黑一脚,“你小子还站着干什么?给我去推。”
“大人,洛阳好打吗?”一个年轻的士卒突然问道。
“洛阳?”黄统脸色稍变,摇了摇头,“洛阳太大了,城门城楼都是两重,城墙离地二十尺,尤其是夏门,离地更有二十丈……”黄统仿佛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当年,太尉大人曾带着我们赶到洛阳打袁绍。我们从城外经过的时候,那种感觉……”黄统皱皱眉,突然用力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大声吼道,“说什么废话?这在打仗,箭在我们头顶上飞,你们想死啊?给我推,用力推,快……”
铁骑滚滚而来,轰鸣声震耳欲聋,麴义带着大军急速杀到。
兰嵘高高举起了右手,两千铁骑缓缓停下。
远处,一支大军突然出现,并迅速向战场冲来。
“西凉人。”一个匈奴且渠兴奋地叫道,“西凉人的援军到了。”
“他们人多,我们挡不住。”兰嵘猛然回头,冲着传令兵大声喊道,“快,急告大单于,我们需要援军,需要援军。”
“吹号,吹号……我们先杀上去,杀……”
匈奴人陡然加速,两千铁骑疾驰如飞,卷起满天烟尘,迎着西凉大军奋力杀去。
马超带着大军血腥鏖战,逐渐突出重围。
现在何风的军队打不动了,停在了战场上。段炫的虎贲精锐已经列阵,但马超率军向东南方向突围,再变阵堵截已经来不及了。阎柔和皇甫郦的铁骑大约有六千多人,而西凉人的八千铁骑在苦战几个时辰后虽然损失惨重,甚至连阎行都战死了,但他们都是西凉军的精锐,至今还有三千多人在苦苦支撑。阎柔和皇甫郦都以为西凉人人困马乏,北疆军在实力上已占据绝对优势,包围马超应该没问题,谁知这些西凉人意志顽强,一个个以命搏命,竟然从战场的侧翼冲了出去。
阎柔怒不可遏,和皇甫郦两人各带一军,利用战马的体力优势,再度实施包抄。
空旷的原野上,三支铁骑大军犹如离弦之箭飞速狂奔。三支大军先是并驾齐驱,接着两翼的北疆军逐渐超出,并迅速斜切,武力合拢之势。
马超睚眦欲裂,全身趴伏在马背上,双脚连踹马腹,但战马实在是跑不动了,速度越来越慢。
“大哥……你看……北疆军……”马岱惊骇的叫声让马超心惊肉跳,下意识地从马背上挺身而起,举目前望。
远方的天际之间,一支铁骑大军浩浩荡荡地冲了出来。
马超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甚至以为自己的眼睛看花了。难道高干的大军已经崩溃了?这么短时间就全军覆没了?徐荣到底带了多少北疆铁骑进入了关中?
“大人,调头,快调头……”姜峰扯着嗓子叫起来,叫声显得格外恐怖。
“调头,吹号,调头……向西,向西……”马超用尽全身力气拉住了马缰。战马吃痛直立而起,大概是因为太累的原因,战马的后腿无法撑住全身,竟然“轰”一声栽倒在地。马超眼前一黑,气得差点昏过去。西凉人不待号角响起,已经开始调头狂奔了。马超狼狈不堪地爬起来,战盔不知摔到什么地方去了,身上的伤口也全部迸裂,痛得他龇牙裂嘴,张嘴狂呼。
“大哥……”马岱圈马回奔,急得连声吼叫,“大哥,快走啊。”
战马感受到地面的震动,又惊又怕连声嘶叫,翻身站起来就跑。马超吓了一跳,长枪驻地,身躯腾空飞起,歪歪倒倒地落到了马背上,跟着一拳砸下,破口大骂。战马惨声长嘶,突然发力,四蹄腾空而去。
“走,走,向西,向西……”
号角狂响,急促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北疆铁骑急速调头。阎柔和皇甫郦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立马杀到,把他们砍成碎片,“追,追上去,杀了他们……”
此刻何风的军队在战场北面列阵,段炫的军队在战场南面,阎柔和皇甫郦的铁骑已经追到了战场东南面,马超突然调头向西,竟然没有一支军队能够拦住他,眼睁睁地看他冲出了战场。
阎柔和皇甫郦紧追不舍,倚仗战马的速度一路掩杀。
雷子、铁钺、聂啸放慢了大军的行进速度。
中路战场的情况一目了然,此刻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虽然西凉人逃出了包围,但损失太过惨重,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中路战场上的战斗结束后,阎柔和皇甫郦的大军随即可以转入其它战场作战,北疆军至此已经彻底控制了战场局势。
“我们可以回头了。”雷子一边冲着身后的号角兵挥挥手,一边对铁钺笑道,“命令大军即刻返回,免得让高干跑了。”
“高干要是跑了,让麴大人丢了面子,以后我们的日子就难过了。”铁钺拨转马头,大声笑道,“快走,快走,不要再耽搁了。”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十章 问鼎中原 第四十节
“停止追击……停止追击……”阎柔紧勒马缰,连声狂呼。战马吃痛高扬前蹄,仰颈狂嘶。阎柔半悬空中,奋力挥动长戟,“吹号,吹号,不要再追了……”战马前蹄落地,连冲数步后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呜呜……”悠长的号角声划空而起,号声里带着胜利的兴奋,也带着满腔的恼怒和不满。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竟然让西凉人突围而去,北疆将士们心犹不甘。
“急告太尉大人,中路战场的战斗已结束,各部正在迅速重整,大军可以随时投入两翼战场,请太尉大人即刻下令。”阎柔拽下战盔,举起大氅宽大的衣袖一边抹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嘶哑着声音叫道。传令兵高声答应,风驰电掣一般向着城池方向急驰而去。
北疆将士们高举武器,欢呼雀跃,如雷般的吼叫声响彻原野。
皇甫郦回头望着死尸狼藉的战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无力地趴倒在马背上,痛声呻吟起来。他背上中了一箭,胳膊和大腿上也有好几处伤口,鲜血淋漓。
“你怎么样?”阎柔策马走到皇甫郦身边,关心地问道。
“我老了。”皇甫郦冲着阎柔摇摇手,惭愧地说道,“很长时间没有上战场了,已经不行了。”
“哈哈……”阎柔失声而笑,“你才多大年纪?当年我们在西凉并肩鏖战的时候,你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比我年纪还小。”
“不能和你相比。十几年来,你们年年都在打仗,而我从勤王成功后,就再也没有打过仗了。”
两人正在闲聊,解悟打马如飞而来。不待走近就怒声吼了起来:“为什么不打了?为什么?颜杰死了,虎头将军的弟弟死了,数千将士的尸体躺在这个战场上,我们应该追上去痛歼西凉人,把他们全部杀了。”
“你说什么?”阎柔脸色骤变,“颜大人,他死了?”
“他被阎行杀了。”解悟剧烈地喘着粗气,激动地挥舞着双手,“临死前,他一刀杀了阎行。他死了,死了……”
皇甫郦勉强撑起身躯,想劝慰悲愤交加的解悟几句,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颜杰是颜良的弟弟,在大军占据了战场优势的情况下阵亡了,虽然事出意外,但自己的确没脸去见颜良。另外,自己不是北疆系将领,城门校尉解悟又是大将军的亲信,得罪了解悟对自己没半点好处,还是让阎柔去处理吧。
“你吼什么?”阎柔痛心不已,一股怒气直冲脑门,“颜杰是战死的,死得其所。一个武人能战死在沙场上,这是一种荣耀。”
“你……”解悟两眼冒火,气得面红耳赤,颤抖着嘴唇不知说什么好。“我们几千人站在这里干什么?敌人就在前面,我们完全可以杀掉他们。”
“没有必要了。”阎柔用力一挥手,“你知道麴大人为什么分兵中路战场?很简单,我们需要尽快控制战场局势,尽快在各个战场上形成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尽快结束这场战斗。”阎柔手指西边的天空,“你看,太阳已经红了,黄昏越来越近了,一旦我们未能在天黑前结束战斗,敌人成功突围的可能非常大。”
“要想在各个战场上形成绝对优势兵力,我们必须先解决一个战场。”阎柔看到解悟还是怒不可遏,无奈摇摇头,又解释道,“中路战场上的敌人最少,我们的优势最大,但马超和阎行的铁骑都是西凉精锐,我们一时吃不掉,所以麴义将军在包围了高干后,即刻派兵支援中路战场,目的是想在最短时间内全歼马超和阎行,让中路战场上的大军腾出手来,迅速支援其它战场。”
“不过他们来迟了,马超率军突围了。”阎柔遗憾地说道,“如果我们一直追下去,就算追到韩遂的中军又能怎样?我们虽然可以多杀敌人,甚至可以全歼他们,但我们给马超的军队成功牵制住了,我们会因此失去时间,会因此失去支援其它两个战场围歼更多敌人的机会。韩遂计谋得逞,可以乘着自己的大军在两翼战场尚能支撑的时候,迅速撤退。他撤到长安的兵力越多,关中大战对我们就越不利。如果他在长安坚守几个月,我们迟迟未能占据关中,那关中大战我们就输了,最后我们不得不因为粮草尽绝而撤出三辅。”
解悟的喘气声渐渐小了,眼里的怒气也渐渐散去,“大人,那我们现在支援哪个战场?是左翼还是右翼?”
“先重整军队。”阎柔平静地说道,“何风还有五六千人可以再战,段炫的虎贲、羽林还没有发挥威力,我和皇甫大人至少还有五千铁骑,一万五千大军无论杀到哪个战场,都能迅速解决问题。”
“大人不是说我们没有时间了吗?为什么还不即刻出发?”解悟一听火又大了,“大人还在等什么?”
“我在等太尉大人的命令。”阎柔不满地瞪着解悟,“支援哪一个战场更有利于关中局势,只有太尉大人知道。”接着他举起马鞭指着解悟的鼻子骂道,“你小子在晋阳待久了,脾气大了,眼晴也长到头顶上了,眼里还有我这个上官吗?你小子是不是想讨打啊?”
解悟刚才是怒气太甚有些失态,现在冷静下来后,被阎柔一嗓子吼得吓了一跳,急忙跳下马,毕恭毕敬地躬身赔罪。
“给我滚……”阎柔骂道,“回去告诉段大人,立即撤阵,准备支援其它战场。”
得胜的鼓声从中路战场上轰然响起,城楼上的将士们举手欢呼。
“咚咚咚……”城内的鼓声立刻冲天而起,惊天动地。
陈卫早就按捺不住,丢下棋子冲到了城墙边上,和将士们一起大吼大叫,全然没有了昔日的翩翩风度。
徐荣放下手上的棋子,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拿起水囊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
“大人,中路战场上的军队正在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