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荣放下手上的棋子,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拿起水囊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
“大人,中路战场上的军队正在重整,我们可以立即让他们支援右翼战场,包围西凉军。”陈卫兴奋地跑到徐荣身边,挥手叫道,“大人,下令吧,快下令吧,这一仗我们可以彻底解决关中问题,彻底解决啊。”
“那西凉的问题怎么办?”徐荣招招手,示意他坐下,笑着问道。
陈卫稍稍愣了一下,“大人,西凉军的后援杀到右翼战场后,李尧将军阵亡,张白骑将军苦苦支撑,而杨明将军的度辽铁骑又被西凉人牢牢牵制了。此刻我军无论在兵力上还是在体力上,都已逊色于西凉人。如果我们不乘此机会速速支援右翼,西凉人必定从容后撤,韩遂会撤返长安,据城顽抗。”
“只要全歼了高干的大军,把袁绍在关中的兵力彻底击杀,我们不但可以顺势拿下潼关、武关,还能完全断绝韩遂的后援。韩遂在长安既没有粮食军械的补充,又没有西凉援军可以帮助他杀出长安。他能坚持多长时间?”徐荣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认真地盖上水囊的木塞。
“但是,我们的粮草有限,如果韩遂坚决不撤出关中,而我们又迟迟不能拿下长安,那问题就麻烦了。我们既不能分兵攻打潼关和武关,又不能迅速西迁人口稳定三辅,这将严重影响朝廷迅速拿下关中的决策,对大军明年攻打洛阳也非常不利。”陈卫知道徐荣念念不忘保留西凉军,此刻在大军完全控制了战场局势的情况下,他又故态重萌,又要故意放走西凉军了,“大人,请务必三思啊。”
“我必须确保全歼高干。”徐荣沉默片刻后,非常坚决地说道,“左翼战场上,杨凤、华雄的一万五千人马已经打了一天,损失严重,现在至多还有一万人可以再战。而中路战场上何风折损严重,大军基本上失去了再战之力。这两支军队若想再投入战场,至少要等到黄昏之后。”
“现在左翼战场上有麴义、庞德、鲜于银等人的六万援军,如果阎柔、皇甫郦和段炫立即支援过去,总兵力大约在七万。高干的军队在初期的激战中因为有西凉铁骑的支援,损失应该和我们差不多,他的主力支援上来以后,总兵力至少还有三万五千人左右。”
“也就是说,在正常情况下,我们的兵力可以击败他们,但围歼他们很难。我们的七万大军要四面包围高干,七万大军分布在战场四侧,每一个方向的兵力都不足以挡住高干,所以高干完全有实力突围。另外,韩遂至今还不知道我们的援军总数是多少,他在右翼战场尚可支撑的情况下,会倾尽全力救援高干。打这样的决战,韩遂手中肯定还有后备援军,这部分援军冲上去之后,只要他重击战场一侧,必能救出高干。因此,要想围歼高干,我们需要集中目前所能调动的全部兵力,否则我们很难将这三万五千人马全部留在郑白渠。”
“但如果我们增援右翼战场,在右翼战场上取得兵力优势,西凉军就不得不撤退。西凉军在右翼战场上的败退将会直接影响战场形势。韩遂在我右翼大军可能支援左翼战场的情况下,只能放弃高干,撤军走人。虽然高干有可能冲出去,但我们有数万铁骑,足够沿途追杀,全歼袁军。”陈卫劝道,“大人,我们必须重创西凉军,否则韩遂一旦带着西凉军撤回长安坚守,这场大战的胜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张白骑、杨明的军队打了一天,能坚持到黄昏就非常不错了,他们不可能在击败西凉军之后,再赶到左翼战场参予围歼高干。”徐荣摇手道,“还有一点你应该能想得到,那就是韩遂不会坚守长安。在高干全军覆没,袁绍的援助无法送到长安的情况下,韩遂即使有军队,也不会坚守长安。郑白渠大败后,韩遂有两条路,一是归顺朝廷,退回西凉,一是坚守长安。两相权衡,哪种选择对他最有利?对西凉最有利?很明显,韩遂会选择归顺朝廷退守西凉。”
陈卫苦笑。说到底,徐荣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愿重创西凉军。
“此战双方兵力接近,要想完成大战目标,我们损失必然惨重。目前大军的损失已经超过了我们的预料,这对大军攻打关西,攻打洛阳非常不利。打洛阳需要兵力,但短期内我们无法得到兵力补充,只能在这场大战中尽可能多地收降俘虏。”徐荣伸手拿起一粒棋子,在手指之间轻轻地转动,“现在你明白了吗?”
陈卫点了点头。击溃高干的军队很容易,但要想围住这三万多人,全歼他们,逼迫敌人投降,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了。现在在关中作战,在野外决战,铁骑的数量直接决定了大战的胜负。但等到打关隘重重的关西,打京都洛阳,铁骑的数量多寡就没有决定性的意义了,那时需要的是步卒大军。步卒大军数量的多寡,将直接决定大军能否攻克洛阳。
“下令吧。”徐荣淡淡地笑道,“我们打这一仗,不仅仅是为了胜利,为了把西凉人赶回去戍守西疆,还为了尽快包围洛阳,完成收复洛阳的准备。希望这一仗能达到我们所有的目标。”
陈卫躬身领命,急告阎柔、皇甫郦、段炫,请三位大人即刻率军支援左翼战场,听从麴义将军的指挥。
“再派人迎上卫峻,请他加快速度,支援右翼战场,争取在黄昏前逼退西凉人。”
徐荣抬头看看西边天空上越来越红的太阳,懒洋洋地伸了一下懒腰,然后坐直了身躯,指着棋盘说道,“文欣,你好象要输了,中盘即将告负。”
“是吗?”陈卫坐到席上,嘴角掀起一丝笑纹,“皇甫大人的棋力还是不够啊。”
“不是他的棋力不够,而是你的棋力越来越差了。”徐荣笑道,“你可是水镜先生的弟子,这种棋力会辱没了他老人家的名声。”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十章 问鼎中原 第四十一节
战场东南面。
邓升的攻击极其猛烈,他在两翼精骑的掩护下迅速挺进。
郭华阻挡不住,他和两千将士转眼就被一重接一重的惊天狂澜吞噬了。他们就象遭受洪水冲撞的大树,在汹涌的波涛中剧烈地颤抖着呻吟着,随时都有灭顶之灾。郭华又惊又怒,指挥将士们各结战阵,奋勇攻杀,“杀,杀上去,挡住他们……”
将士们无惧生死,酣呼上前,舍命血战,但郭华严重低估了敌人突围的决心,更错误估计了敌人的实力,他们遭到了敌人的迎头痛击。虽然勇敢的北疆士卒们以命搏命,寸步不退,但在层层大浪的连续轰击下,他们被淹没了,倒在了血泊里,任由敌人踩着他们的身躯呼啸向前。
郭华被潮水般涌上来的敌人围在了战阵中。他的肩胛上插着两支箭,大腿上的伤口正在流血,背上也被敌人的战斧击中,一道长长的血肉翻卷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染红了征袍。“大人,快退下去,快啊……”他的几个亲卫一边阻敌,一边声嘶力竭地叫着,“我们顶不住了,顶不住了,你快走啊……”
“谁敢后退一步,格杀勿论。”郭华怒声狂吼,手中长矛如闪电一般插进了敌卒的胸膛,“给我杀,至死不退。”
敌卒越来越多,各种武器从四面八方厉啸而下,满目的血腥刺激了双方将士,疯狂的吼叫声惊心动魄。此时已经没人顾及自己的生命,所有人的脑海中只有杀戮,血淋淋的杀戮,仿佛凄厉的嗥叫和空中飞舞的断肢残臂才是自己生存的目的。
长箭射中了郭华。就在郭华踉跄后退的时候,一支长矛突然刺穿了他的腹部,鲜血迸射。郭华痛声惨呼,一把抓住了血糊糊的矛柄,手中战刀雷霆劈下,把执矛敌卒一刀枭首。又一支长矛从天而降,犀利的长矛霎时洞穿了郭华的胸膛,将其钉倒在地。几乎与此同时,十几支弩箭穿透了人群,狠狠射进了郭华的身体。郭华的惨叫声瞬间沉寂。
亲卫们悲声痛呼,一个个奋勇扑上。但敌人太多了,长盾如墙,长矛如林,箭矢如蝗,敌军悍卒犹如风卷残云一般,转眼便把扑上来的对手全部砍翻在地。
“咚咚咚……”
猛烈的战鼓声声炸响,气势如虹的敌军士卒们一往无并。在阵阵惊雷般的杀声里,步步推进。
鲜于银的方阵还未完成,大军后方便传来了报警的号角,韩遂的援军从背后杀来了,而此时在阵前阻击的两千步卒已被邓升击溃,大军即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急告麴大人,立即支援。”鲜于银连声下令,“竖起苍鹰大旗,请大单于派一支精锐铁骑正面阻敌,给我们列阵争取时间。”
刘豹手上只有四千人了。在步卒大军没有列阵完毕而敌军又同时从前后两个方向攻来的危急情况下,他只能先保证步卒大军的安全。
“急告麴义将军,敌援军从战场的东南方向急速杀到,我大军腹背受敌,请他急速支援。”
“传令图燎且渠,请他即刻率一千铁骑于大军正面阻敌,迟滞敌人攻击速度。”
“急告左大当户兰嵘,我援军即刻可至,请他务必誓死阻敌,不要让敌人快速逼近我大军战阵。”
“呜呜……”号角急促响起,一千匈奴人飞驰出阵,在疾行中逐渐形成锥形攻击阵势,沿着敌突击前军的正面斜切而下。
“射击,密集射击……”邓升回首狂呼,“把匈奴人给我射出去,杀死那些蛮子。”
霎时间,长箭如雨,遮云蔽日。
张南远远看到北疆铁骑向大军两翼急速杀来,急忙下令各部停止前进,以“圆月”战阵迎战。
“传令各部,结阵死守,给我拖住北疆铁骑,有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张南的军队主要承担佯攻牵制之责,但他担心自己推进太快会失去高干的支援,被人数占优的北疆军趁机分割包围,所以他的推进速度并不快,距离本阵也不算太远。
当庞德和校尉风清各带一军杀近敌阵时,蓦然发现这个攻击位置对自己非常不利。如果强行攻击受挫,大军一时半刻未能突破敌阵,很容易遭到本阵援军的夹击。
“吹号,吹号,告诉风清,暂时不要进攻,先绕阵骑射,震慑敌军。”庞德匆忙下令,“举起双兔大旗,请张郃大人率军急速来援。我们现在需要步骑联手强攻,快,快……”
辛毗望着从车阵内仓惶逃出的士卒,望着渐渐松动的战阵,望着前方气势汹汹杀来的北疆铁骑,脸色铁青,嘴里骂声一片,全无半点名士的风采。
“大人,车阵要失陷了,我们怎么办?是不是向高大人求援?”统军大将子率惊慌失措,心惊胆战地问道。
“你想死在这里啊?”辛毗瞪大眼睛,冲着子率抬手就是一鞭,“要想活命,就要即刻突围,要想即刻突围,就要马上冲出去。现在北疆军包围兵力不足,而其他战场上的军队又无法脱身,正是冲出去的好机会。如果等到其他战场上的北疆军全部支援过来,我们就彻底完了,一点逃生的机会都没了。”
“大人,事实摆在眼前,我们没有援军,大军马上便会崩溃,逃亡的士卒掉头狂奔,会对中军造成巨大冲击。大军军心一旦涣散,全军覆没在即,我们插翅难飞啊。”子率摊开双手,沮丧地说道。
“不要援军,我一样能挡住北疆军。”辛毗咬咬牙,恨声说道,“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拼了。”
子率惊讶地望着杀气腾腾的辛毗,眼里露出一丝喜色,“大人有何对策?”
“火油在哪?装载火油的辎重车在哪?”
子率立即明白了,“大人,没有火油,我们晚上怎么办?没有火油等于是瞎子,后果不堪设想。”
“北疆军已经冲进来了,他们的铁骑马上就要杀进来,大军马上就要一败涂地,等不到天黑我们就要死了。”辛毗冷眼望着子率,一脸嘲讽,“后果?还有什么后果比全军覆没更糟糕?你留着火油干什么?自焚吗?”
子率呆了一下,“听你的,烧了,都烧了。”子率转身就跑,“传令各部,把装火油的辎重车推到前阵,把所有能烧的东西全部烧了。快,快。”
北疆大军从四个方向攻击车阵,眼看突击部曲就要突破车阵最后一道障碍了,这时前方敌军辎重车突然燃起了大火,火势迅速扩大,并渐成燎原之势,接着烈焰腾空,浓烟滚滚。呛人的烟雾在短短时间内便弥漫了整个车阵。
“撤,撤……”高览大惊,连声惊呼,“鸣金……快撤……”
突入车阵的士卒们掉头便跑,唯恐陷入火海丢了性命。
子率看到北疆军鸣金后撤,非常兴奋,纵马在阵内来回狂奔,“快,把车阵其他地段的冲车、辎重车都给我烧了,快……”
突然,他想到什么,拨马冲到了辛毗面前,担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