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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亥不好不给天子面子,勉为其难地嗯了一声,冷着脸坐到了席上。看到关羽还在和众人互相寒暄,忍不住拽下战盔连击案几。“哎哎,那个红脸长须的,你以为这是曹营啊,和谁都熟?等你拿来曹操的人头再叙不迟。都坐好了,坐好了,陛下要说话了……”
关羽浓眉微皱,两眼眯起,杀气喷涌而出。管亥狠狠瞪着他,拿起战盔在空中舞了两下,挑衅似地撇了撇嘴。
傅干详细述说了徐州战场的局势。
目前汉军在徐州东、西、北三个方向共有兵力十万人。琅琊一线有两万大军,兖州一线有四万大军,豫州一线有四万大军。
徐州的兵力估计有六万人左右。曹操占据扬州九江郡后,至今休养生息已达四年之久,元气大有恢复。北上中原图谋霸业一直是曹操的梦想,所以这几年他在徐州大力推行士家兵制,扩军非常厉害。我大军一旦南下,其势必强行募兵,把徐州能打仗的男丁都拉上战场,这样他至少还可以再扩军两万。
袁谭和曹操反目成仇后,孙权周瑜乘机占据了庐江。江东一直在长安和襄阳之间摇摆不定,这种人没有信义可言,只有把他们打得一无所有了,他们才会清醒过来,否则总以为自己倚仗长江天险可以称霸一方。此次孙权周瑜合兵两万五千人北渡淮河,策应曹操攻打中原。
我们战线分散,兵力薄弱,防守尚可,攻击则显不足,所以陛下从西北两疆和大漠上征调六万铁骑大军南下,决心占据徐州,彻底消除中原的威胁。
大帐内顿时一片欢腾。
诸将都没有想到北疆铁骑会南下中原作战。如今南阳战场陷入僵局,徐州战场步履维艰,如果铁骑南下,必将改变颓势。只是铁骑南下,朝廷财赋可能更加拮据,因此朝廷能不能持续供应大军所需,保证战场需要,才是致胜的关键。
镇东将军高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朝廷财赋足够支撑大军攻击几个月?可以支撑到年底吗?”
“大司马、丞相来书说,长安危机结束后,朝廷财赋目前从三个地方可以得到增加。一个是抄没部分门阀世家商贾富豪的财产,一个是出钱赎罪的收入,一个是捐助。另外谷价恢复稳定后,官仓和州郡府库还能提供一点。西北两疆和大漠上的胡族诸部还将为铁骑大军提供牲畜和草料。”傅干说道,“十月秋收后,朝廷财赋的紧张状况随即可以得到缓解。如果大军能在九月底全部杀到淮河一线,完成预定攻击部署,我们还能得到徐州的粮食。”
“仔细测算之后,行台认为大军可以连续攻击五到六个月。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可以一直打到长江北岸,收复九江和庐江郡。”
“南阳战场呢?一直围而不攻吗?”高顺继续问道。
“南阳战场是否展开攻坚大战,关键要看徐州战场的进展。”傅干手指地图说道,“如果我们能在十一月之前攻占彭城、下邳,杀过淮河,顺利结束徐州大战,那么我们可以从徐州得到大量的粮草辎重。这样一来,朝廷就能把部分粮草辎重供应给南阳战场,让他们攻打宛城,结束旷日持久的僵持战局。”
“十一月之前攻占彭城?”高顺皱皱眉,望向太尉张燕,“行台打算利用铁骑的速度,直杀淮河,切断曹操的退路,把曹操的军队困在彭城、下邳一线?”
张燕点点头,“你是不是担心徐州战场会像南阳战场一样,也陷入僵局?”
“曹操手上的精锐人马至少有三万到四万,如果他把这些人马全部撤进城池,据城坚守,我们想在十一月前后攻克彭城、下邳的确有很大的困难。”高顺担心地说道,“我们不可能让六万铁骑攻坚,而且他们千里迢迢赶到江淮,难免会出现水土不服等减损。我们现有的十万步卒大军既要防守淮河一线,又要攻打彭城、下邳这样的坚固城池,兵力显然不足啊。”
张燕转头望向雷重,“你的看法呢?”
“我和高大人的看法一样。”雷重恭敬地说道,“若想在十一月前后全取徐州,仅靠六万铁骑远远不够。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放弃南阳战场,从南阳战场上抽调十万大军进入徐州战场,如此则势如破竹,一泄而下。”
张燕笑笑,眼里露过一丝赞许之色,“十万大军调到徐州战场,目标太大,曹操会以最快的速度南逃淮河,这样我们打广陵、寿春、合肥等地的时候,将面对曹操和孙权的联军。同时襄阳的刘表为了援救徐州,也会北上攻打颖川予以牵制。等到我们回头再去打南阳的时候,曹操、孙权的水陆联军就会突破淮河方向攻杀徐州。我们顾此失彼,平定天下的速度将大为延缓。”
雷重和高顺互相看看,交换了一下眼色。雷重稍加迟疑后说道:“大人难道想诱敌深入,把曹操的军队吸引到昌邑、睢阳一线,然后再用铁骑左右包抄,切断他们的退路,将他们围歼于徐州之外?”
“对……”张燕笑道,“要想以最快速度拿下彭城和下邳,首先就要消灭曹操的精锐。如今曹操的主力在昌邑、小沛一线和兖州军对峙。曹洪的军队在睢阳、萧城一线牵制豫州军。昌邑距离彭城四百多里,睢阳距离彭城三百多里,正好有利于铁骑穿插。”
“现在你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张燕指指高顺、雷重和帐内诸将说道,“只要我们的主力陷在南阳战场,曹操就不会察觉到危险来临,他会一直以为自己有机会攻占兖州,所以你们示敌以弱,关键时刻即使放弃昌邑和睢阳也可以。徐州军距离彭城越远,逃亡的机会就越小,全军覆没的可能就越大。”
诸将神情兴奋,轰然应诺。
八月中,南阳。
中军大帐内,车骑将军玉石站在地图前,一手拿着蒲扇不停地摇动着,左手半悬空中慢慢掐算着什么。右卫将军颜良赤着上身,大汗淋漓地趴在案几上埋头疾书。
征虏将军余氐根和威虏将军梁百武一起走了进来。
玉石摇摇蒲扇,示意两人免礼,招呼他们走到地图前,“大司马从长安来书,说刘备攻克了仙人关,正在攻打河池,司马懿连番告急,陇南的形势有些危急。”
“要我们回长安戍守京畿?”梁百武脱下战盔,擦了擦脸上的汗,疑惑地说道,“仲达手上有三万多人,还有氐人的军队,他怎么会丢掉仙人关?”
“西部都尉马岱、湟中羌百里杨正带着五千铁骑日夜兼程赶赴陇南。”玉石笑道,“仲达有了援兵,心思就大了,他想把益州军诱到河池一带予以围歼,然后直杀阳平关,试图一举攻克汉中。”
“调我们去陇南战场?”余氐根问道。
“不……”颜良这时走到他们身边,指了指案几上墨汁未干的竹简,“你们拿着军令,即刻去打汉中。”
“打汉中?”于毒和梁百武面面相觑。
“对,你们从筑阳(今谷城)方向渡过沔水,沿着太和山(即武当山)东麓的筑水西进,直杀房陵、上庸、西城一线,打开汉中东面的防线,吸引汉中兵力,帮助司马懿攻打汉中。”颜良粗壮的手指在地图上的房陵、上庸两地用力戳了两下,“穆斯塔法和祭锋的铁骑会在筑阳的东南方向出没,策应你们西进汉中。”
于毒望着地图看了半天,苦笑道:“两位大人,上庸、房陵、西城都是山地,群山叠嶂,既不富庶,也不是兵家要地,无论攻击巴蜀还是攻打汉中,都很艰难。汉中只要守住石泉、洋县一线的山谷小道,就能把我们死死挡住。以我的看法,打汉中,要么强攻阳平关,要么取道子午、党驼、褒斜,舍此以外,别无它途。”
“你们是不是认为打汉中的功劳太小,不愿意去?”颜良脸色有些难看了。
“是的。”梁百武毫不避讳,当即承认,“我们数次攻打南阳,屡屡失败,这次好不容易要成功了,你却我们去打汉中,而且还是从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打,你这不是成心折腾我们吗?”
“看样子我指挥不动你们了?”颜良冷笑道。
于毒和梁百武一脸气愤,都不敢说话了。
“南阳的仗还要打吗?”颜良厉声说道,“我们已经围了宛城九个月,再围几个月,城内几万人吃什么?让你们去打汉中,是给你们立功的机会,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们不去,我换人去。”
“好了,好了……”玉石急忙打圆场,“天气太热,大家火气也太大了。子善,来,拿去扇扇……”玉石把蒲扇递给了颜良,然后笑着对余氐根和梁百武说道,“子善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当然是为了你们好才让你们去。你们看……”玉石沿着地图上的沔水轻轻划了一条线,“从这块地方打汉中,的确难打,但从这块地方顺水而下打南阳,打襄阳,却非常方便。”
“徐州的仗要打到什么时候,会打成什么结果我们不知道,但如果徐州的仗迟迟不能结束,南阳的仗就不能再拖了。十月秋收后,朝廷的财赋状况会有所缓解,我们要乘机拿下南阳,攻击襄阳,假如这时候刘备的军队从汉中杀出来,我们就要腹背受敌,胜负就难说了。”
“仲达兵力不足,强攻阳平关的同时,还要分兵阻击从金牛山方向支援而来的巴蜀军队,指望他攻克汉中的可能太小,他十有八九还是无功而返。仲达退回去了,刘备就能腾出手来支援荆州。襄阳若失,叛军的整体防御随即被切断,益州孤立无援,败亡不过旦夕之间的事,所以我们如果打襄阳,刘备无论如何都要出手援救。”
“因此,我们要乘着房陵、上庸、西城一带兵力薄弱的机会,急速抢占这些地方,一来可以威胁汉中,二来可以切断汉中援救襄阳之路。”玉石笑道,“当然了,如果仲达在阳平关猛攻,吸引了叛军主力,你们也不是没有机会攻打汉中腹地啊。如果能攻占汉中,你们可是大功一件。”
余氐根和梁百武无奈点头。
“虎头大人,打襄阳的时候,我要回来。”梁百武还是耿耿于怀。
颜良瞪了他一眼,冷声说道:“让你去打汉中是大司马的命令,不是我的命令。你想打襄阳,自己书奏长安,或者直接上奏行台给天子也行。”
梁百武郁郁不乐。玉石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安慰道:“其实,留在汉中打巴蜀也是一样。仲达手上兵力太少,你们去助他一臂之力岂不更好?”
“我凭什么听他的?”梁百武不屑地说道,“老子当年在太行山打仗的时候,他还在喝奶呢。”
“打巴蜀的时候,朝廷自然会派人到汉中统率大军。”玉石笑道,“实在不行,我亲自去汉中如何?”
梁百武忿忿不平地嘟囔了几句,走到案几上拿起了军令。
八月下,濮阳。
各路铁骑陆续到达黄河岸边。
骠骑大将军赵云于黄河岸边迎接征北大将军鲜于银。
“大将军怎么样?身体恢复了吗?”鲜于银和赵云稍加寒暄后,马上问道,“我听说他不能骑马了,是真的吗?”
“殿下都怀上大将军孩子了,你说大将军身体怎么样?”赵云笑道。
“真的?”鲜于银大笑道,“喜事啊,喜事。这次殿下如果能为大将军生个儿子,那就喜上加喜了。”
两人沿着河堤大道边走边说。河面上,一队队铁骑正快速越过船桥,人喊马嘶,战旗飘扬,号角声此起彼伏。
鲜于银对朝堂局势了解不多,对大将军不能亲自统率大军攻打徐州感觉非常遗憾,“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大将军并肩作战了,很怀念过去的日子。”
赵云笑笑,“伯玉兄,大将军恐怕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鲜于银诧异地望着赵云,“你不是说大将军身体恢复了吗?”
“此事说来话长。”赵云稍加沉吟后,把最近一段时间朝堂局势的变化详细解释了一番。鲜于银震惊不已,他简直难以相信,大将军竟然要离开朝堂了。
“大将军离开朝堂,天子才能掌控军队,才能承继北疆武力,这是没办法的事。”赵云面对波涛汹涌的黄河,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们都希望大汉中兴,大将军为此奋战了一生,他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天下还没有平定,我们要替他完成这个心愿。”
鲜于银久久无语,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再也没有机会跟着大将军冲锋陷阵了。
“我们去哪?”
“直杀沛城,切断昌邑方向的叛军退路。”赵云说道,“奉先、无畏和胡子从昌邑和睢阳的中间插过去,直奔萧城,切断睢阳方向的叛军退路。子风(姜舞)带着西凉铁骑从睢阳南面直杀相城,切断叛军撤向淮河的退路。”
“日夜兼程吗?”
“过了黄河,大军无法隐藏形迹,全靠速度了。”赵云笑道,“每人双马,日夜狂奔。”
八月底,北疆五万铁骑在赵云、吕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