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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不知道大司马刘虞是不是也参加叛乱。如果他也出兵的话,幽州的白马公孙瓒至少可以带着两万大军南下。
按照我们的估猜,叛军的总兵力大约在二十万左右,给叛军供应粮草辎重的主要是东北方向的冀州和南方的荆州。
尚书房内气氛沉闷,叛军实力强大,粮草充足,打起来的确没有胜算。
董卓拍拍案几,笑着问道:“诸位说说看,如何迎敌?”
尚书郑泰说道:“为政在于德,而不在于兵多。”
董卓望了他一眼,问道:“这么说,军队没用了?”
郑泰笑道:“大人误解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认为叛军有诸多劣势,大人无需出动大军就可以不战而胜。”
“大人在西疆征战数十年,历经百战,用兵如神,手下将士都是悍勇无敌之辈。而袁绍不过是个夸夸其谈的公卿子弟。张邈是个做学问的忠厚长者,孔伷只会高谈阔论,褒贬是非,这些人平日养尊处优,生活奢华,根本不是将帅之才。如果临阵交锋,他们决不是相国大人的对手。”
郑泰说了一大堆,什么师出无名,自封官职,尊卑无序,什么各怀鬼胎,无法凝心聚力,反正就是说叛军人数多,中看不中用,最后董卓肯定能打赢。董卓连连点头,尤其对袁绍和袁术之间的矛盾非常感兴趣。袁汤有三个儿子,袁成、袁逢、袁隗。袁成早死,袁逢把庶出的袁绍过继给了袁成,按道理袁绍就是长房长子。现在袁逢这一代人都死了,袁逢的大儿子袁基也死了,这袁阀的家主应该是袁绍还是袁术?袁绍是长房长子,但他是庶出,这家主应该是袁术。袁术目前在鲁阳,处在袁阀力量最强大的汝南、颖川和南阳之间,受到袁阀力量的支持和承认是肯定的。但袁绍现在自封车骑将军主掌国事承制天下,矛盾自然也就迅速产生了。
叛军实力最为强大的袁绍和袁术在开战之前就因为权势争了起来,这一仗的结局是什么可想而知了。
董卓大力夸奖了郑泰,非常欣赏他的才能,当即决定拜他为相国府的参军事,具体负责此次平叛。
军议完了之后,参加军议的中郎将胡轸在回来的路上埋怨董卓,说郑泰可能是叛军的人,让他出任参军事一职,太危险了。董卓瞅了他一眼,小声说,上次刺杀我,就有郑泰的份。胡轸吓了一跳。董卓接着说道,这京城里朝堂上无处不是支持叛军要杀我的人,我能信任谁?我们没有足够的粮草,需要速战速决,只要打上一两个胜仗,局势立即就会改观,而这将直接影响到骠骑大将军南下的速度和他最后的选择。我们如何才能做到速战速决?郑泰就是关键。只要让叛军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这仗就赢定了。
龙骧将军徐荣在五十名黑豹义从的簇拥下,纵马冲进了洛阳城。
董卓亲自迎出府门之外。董卓自从出任相国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出门迎接朝中大员。
徐荣和董卓早年在西疆就认识,那时董卓是破虏将军,徐荣是凉州府都尉,两人跟在皇甫嵩后面平叛。现在董卓是相国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重,而徐荣是龙骧将军,开幕府,手下还有两万北疆精锐,名震天下。皇甫嵩呢?这时正在北寺狱的牢房里。
徐荣大礼参拜,董卓急忙把他拉起来,两人有说有笑并肩走进了相国府。
就在徐荣准备走进大堂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吕布。身为中郎将的吕布,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大堂外的屋檐上,面对墙壁,一动也不动。
徐荣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看董卓。董卓生气地说道,这小子纵容部下滥杀无辜,坏我名声,我恨不得把他杀了。先让他在这跪着,等我有时间了再惩罚他。围在四周的李蒙、刘靖等校尉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徐荣没有说什么,随着董卓走进了大堂。两人闲聊一会谈到正题。董卓的意思是徐荣到了荥阳后,节制已经驻军在那里的胡轸,并立即向驻扎在酸枣的叛军发起攻击,力求先打赢一仗。徐荣当即予以回绝。徐荣说,我奉骠骑大将军之命南下洛阳,主要目的是拱卫京师,保护天子。临行前,骠骑大将军一再嘱咐,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决不能主动攻击叛军。
董卓笑道:“如果我奏请天子,把你调离北疆,拜你为征东将军,负责平叛,你看……”
“大人,我是北疆九个统兵将军的其中一个,我只负责带兵打仗。”徐荣微微笑道,“现在对大人来说,重要的不是我,而是骠骑大将军。我是一个武人,是北疆人,我终究是要回去的。”
徐荣话里有话,董卓听了之后,尴尬的笑笑,稍稍有点不快。
“但我可以向大人保证一点,我绝对不会让一个叛兵走近虎牢关。”
董卓大喜。两人随即商议了一下军情和粮饷问题,然后徐荣起身告辞,“大人如果没有什么吩咐,我就率军出关了。临行前,我有个小小要求。”
“子烈,你说,我一定答应。”
“我想向大人求个情,就是吕布的事……”
董卓脸色一沉,恨恨地说道:“好,你带走他,你是他的老上官,你问问他,他该当何罪?”
第一卷 立马横枪篇 第十二章 日蚀苍黄 第十七节
上古以来,人们对土地极为崇拜,上至天子,下至庶民,都得封土立社。一般二十五家置一社,每社立社坛一所,用来祭祀土地神后土。祭祀活动分春秋两社,春社一般在春分前后,向土地神祈求丰收,也叫春祈。秋社一般在八月十五谷物成熟前后,是为了感谢土地神的赐予和庇护,又叫秋报。
就在春社这一天,吕布军中的一个屯长带着一屯人马自轘辕关向南巡视,到了豫州地界的嵩山脚下阳城附近时,正好遇上一个村庄的百姓在举行祭祀活动。这个屯长大为兴奋,立即命令士卒杀人抢劫,男的被砍头,女的被淫掠,粮食财物被抄没,房屋被烧毁,然后一行人高奏凯歌回来报功。董卓闻讯后怒不可遏,立即派人到轘辕关,以违反军律为名,把那一屯人马全部杀了,吕布也被抓到京城问罪。
这事本来很正常,自从各地州郡举兵叛乱后,互相烧杀掳掠的事经常发生,袁术的前锋军就曾数次冲到河南尹地界杀人抢掠,而北军在京畿一带借口征收钱粮更是肆无忌惮,所犯恶行罄竹难书。为什么西凉将领和他们的部下违反军律就没事,到吕布这里就成了十恶不赦之罪?吕布想不通,当堂就顶撞董卓,“胡轸纵容部下杀了那么多京中门阀权贵,为什么他不但没罪,反而立了军功?李傕在郊外陵园干什么?他又该当何罪?我的部下不过到豫州杀人抢粮而已,难道这也该死?”
十里长亭下,徐荣静静地听着吕布的倾诉,神色凝重。
吕布愤怒地挥手说道:“洛阳动乱,大将军被杀之后,北军就被董卓控制了,我们这些外地兵马也被董卓并入了北军。董卓对西凉兵好,军饷高,军备齐全,我能理解,那是他的根基。他非常照顾原来的北军和西园军将士,这我也能理解,他需要这些人为他稳定洛阳。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他为什么对我并州兵、河内兵这样刻薄,还有毋丘毅大人的丹阳兵。我们这万把人不但军饷折半,就连军备都是西凉兵淘汰下来的旧东西,他董卓也欺人太甚了。”
“我不抢钱抢粮,我手下一万多人吃什么?喝什么?我率部南下太谷、伊阙、轘辕三关后,董卓就给我送了一次粮饷……”吕布眼眶一红,声音有些哽咽,“今年天气格外冷。年后的那场大雪铺天盖地,一百多个老兵就这样冻死了。”
徐荣叹了一口气,伸手拍拍吕布的肩膀,小声安慰了两句,然后说道:“军内派系林立,互相争斗很正常,哪里都有,北疆也有。骠骑大将军虽然频繁整军换将,但这种争权夺利的事还是经常发生。骠骑大将军好就好在不偏心,对谁都一样。所以这种矛盾相对要小一些。相国大人估计太偏袒西凉兵了,所以助长了他手下骄横霸道的气焰,但他本人未必对你们不好,有些事可能是他部属干的。”
“你现在也是统军将领了,手下有一万多人,凡事都要为他们着想。因此,你说话做事要策略一点,尤其是对相国大人,不要顶撞,要多解释多陈述自己的难处,要想办法打动相国大人。你激怒了他,对你本人来说最多损失一条命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但对你一万多部下来说,就是一场厄运了,所以……”
吕布高昂着头颅,目露凛冽杀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做不到。他杀了丁大人,这个仇我迟早要报。”
徐荣暗自惊骇,看着吕布半天没说话。
“我知道自己脾气不好,这样下去我也无法报仇,但大人今天这番话我记住了,谢谢大人。”
徐荣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现在受命于朝廷,节制于相国大人,我无法帮你。但值此国家危难之际,还是请奉先以国事为重,先把个人恩怨放在一边,不要因小失大。”
吕布躬身说道:“大丈大立身存命,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吕布虽是一介武夫,但报国之心矢志不渝,请大人放心。”
徐荣欣慰一笑,接着问道:“文远还好吗?”
吕布摇摇头,忿然说道:“相国大人先是让他做了一个六百石秩俸的北军军侯,有职无权。现在又拜他为校尉,领军跟在我后面。他想回北疆,但被我留下了。兄弟一场,他总要帮帮我。”
徐荣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在一起,哪里都去得。这一阵子的确很困难,挺过去就好了。如果你们将来得意了,就抽空到北疆来看看,如果不如意,你们就回来,北疆毕竟是你们的故土嘛。”
吕布感激地再次躬身谢道:“骠骑大将军和大人,还有子龙将军的恩情,我这一辈子都难以报答了。如果大人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只要说一声,我吕布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徐荣摇摇手,颇为动情地说道:“想想战死在雁门关的将士,我们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吕布心神震颤,霎时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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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北疆。
接连几场暴雪终于引发了大雪灾,北疆诸府最担心的事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边郡上的灾民因为饥寒交迫而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大漠上的牲畜也因为耐不住严寒和缺乏草料而逐渐死去。为了赈灾,骠骑大将军李弘下令紧急征调河套地区的十万屯田兵,大漠上的三万驻军步卒,边郡的两万驻军步卒,以十五万大军的力量投入救灾。阴山南北两麓,到处都是汉军忙碌的身影。粮食和各类救灾物资源源不断地从河东、晋阳运到塞外。同一时间,河东也陷入了流民的狂潮。
骠骑大将军府临汾行辕的李玮不得不仰天长叹,他虽然未雨绸缪,抢在过年之前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准备用于后三年的应急。但转眼之间,河东和晋阳的十几个大库就被搬得一干二净了。他欲苦无泪啊,明年怎么办?叛军和朝廷对峙,这仗如果打起来,明年就是有钱都买不到粮食了。他在给李弘的书信中哀叹道,我大汉这几年年年灾异,生灵涂炭,已经非人力所能挽救,这是天要亡我大汉啊。
金雪原大议之后,骠骑大将军李弘先后送走了北疆几十位诸军将领、诸府长官和胡族诸王,独独留下了弥加、柯比熊和阙昆。在弥加这位长辈的主持下,李弘把风雪娶进了自己的帐篷,几年魂牵梦绕的心愿终于得偿。晚上,大家开怀畅饮的时候,赵云对李弘说,上次大人娶小雨夫人的时候,也就是这些人,都是你卢龙塞和幽州的战友。结果其他人碰到一个骂一个,都说你偏心,看不起他们,结果你这次还是这样。李弘伤感地摇摇头,指着坐在旁边的老拐道,不一样了,许多人都不在了,卢龙塞就剩我们这些人了。老拐眼睛红红地说道,大人,哪里不死人?哪个人不会死?能死得轰轰烈烈,这是几代修来的福气,也是高兴事。来,喝酒,这碗酒算是老伯的,我代他喝了。老拐大口大口地吞着烈酒,泪水悄然滴落。
年前,李弘看到风雪的身体渐渐好转,而从洛阳传来的消息又越来越紧张,随即决定带着中军离开大漠。小王弧鼎和弃沉要跟着李弘一起南下,被李弘严词拒绝了。李弘说,你们跟着我好几年了,也该过点安稳日子,你们当真要陪我死在战场上吗?你们只要好好活着,我心里就高兴。如果有仗打,我又打不过别人,我就来喊你们帮忙。
过年的那天,大军赶到了高阙。驻防高阙的穆斯塔法非常兴奋,吃饭的时候总是缠着李弘要从军。他现在是日逐王刘冥的手下大当户,算是领军的匈奴高级将领了。但穆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