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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想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他看到汉军逃窜,以为跟在后面的拓跋人手无寸铁,他只要一冲就可以结束这些人的性命。他完全忽视了一个问题。跟在拓跋人后面的汉军部队为什么一直没有看到?难道他们在第一时间就沿着林中大路落荒而逃?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陷进了敌人的埋伏。他想命令部队停下来。
事实上已经根本不可能。部队纵形一字排开,长大一里多路,命令传达要一定的时间,即使前面停下来了,但后面的部队不知道,依旧狂奔而来,拥挤在一块,不但调不了头,还会成为敌人攻击的靶子。只有冲,一直往前冲,依靠速度冲出敌人的伏击。
他张口准备叫喊。
他看到了拓跋韬。他张大了嘴,惊呆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和临行前宴荔游大人的交待差的太远了。
宴荔游叫他和拳头一起,带人埋伏在葬月森林附近,击杀拓跋人的俘虏。这样一来,拓跋人不但损失严重,大汉人也没有办法兑现承诺,对双方都是个打击。他以为这个任务太简单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看到拓跋韬本身并不值得惊奇,惊奇的是看到腰系战刀,手拿弓箭的拓跋韬。
“放……”拓跋韬大吼一声,长箭呼啸而出。跟在他后面的几十名战士对准飞奔而来的敌人同时射出了手中的长箭。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大路两旁的密林里飞出了无数的长箭。
刺耳的啸叫声被巨大的牛角号声和战马的奔腾声所淹没,它们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在林中大道上。
奔袭的敌人被眼前的长箭惊呆了。
他们茫然地望着,手足无措,脑中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
“噗嗤……噗嗤……””长箭及体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密集的惨叫和恐惧的吼声。战马乱窜,互相冲撞,它们痛苦的嘶叫着,漫无目的地奔跑着。
马匪们都沉浸在杀人领赏的兴奋心情里,完全没有料想到死亡离自己这样近,来的这么突然。
他们以自己特有的狡猾和凶残,全然不顾生死,疯狂地往两旁的树林里跑。但是长箭太过密集,死得更快。往前,往后跑,密密麻麻全部都是自己人,一点缝隙都没有。
长箭疯狂的呼啸着,任意吞噬着无辜的生命,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敌人纷纷中箭,死伤惨重,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和时间。
旌樾奋力一刀,磕飞敌人的长箭,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嗓子:
“冲,冲出去……”
号角兵举号狂吹,还没有吹上几声,已经身中三箭,仰面跌倒马下。
旌樾带着极度恐惧的士兵开始再次加速前冲。
拓跋韬冷笑一声,回头喊道:“建起路障。”
大路两旁同时有七八棵大树先后倒下,发出轰然巨响,立刻把大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旌樾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嚎叫。
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一个鲜卑士兵瞄准了他的咽喉。
第一卷 立马横枪篇 第二章 燕赵风云 第五十一节
长箭厉啸而出,刹时射穿了旌樾的脖子。
旌樾在马上抖动了一下,接着双手张开,战刀脱手,身躯滚落地面。随后奔驰而来的战马从他的躯体上飞一般地践踏而过。
拳头看到长箭如飞而来,几乎本能的从马上飞身跃下,一猫腰躲到了战马的侧腹,紧张的四处寻找逃生的机会。做为马匪头子,他多次被官府,部落的人围剿,成功逃生的经验非常多。但这次他也畏惧了。看到头上呼啸往来的密集箭雨,听到周围痛苦的惨叫呻吟,他不由的毛骨悚然,手脚冰凉。死亡的影子笼罩在他的心里,让他感到窒息和绝望。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密集的箭阵突然停了下来。
受伤的人大声惨叫着,有的在地上滚来滚去,痛苦不堪。活着的人躲在战马或者死尸的下面,动都不敢动。空气中迷茫着浓烈的血腥味,除了伤者的叫喊,战马的嘶鸣,战场上一片死寂,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甚至连林中小虫的叫声都没有,显得非常的诡秘。
死一般的寂静。
惨烈的死亡气息笼罩在血腥狼藉的战场上,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
大路两旁的树林里没有任何动静,那些埋伏在林子里的人好象凭空消失了一样,寂静无声。
一个趴在地上的士兵鬼头鬼脑地抬起头,四处看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挪动身躯,准备移到一个更好的地方。
“咻……”
一支长箭突然从树林里射出,发出异常可怕的凄厉啸叫,准确无误的将那个士兵钉在了地上。
“火……”不知道那个士兵突然发现横在大路上的大树被敌人点燃了,而且大树已经开始燃烧起来。随即整个大路两旁的灌木丛都开始陆续被点燃。由于是春天,林中潮气重,树木水份多,一时难以烧成大火,但呛人的浓烟已经冲天而起,慢慢地弥漫到整个战场上。
“起火啦……”
敌人恐惧而无助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惨叫声顿时充斥了整个战场,甚至有胆小的士兵已经抵受不住死亡的恐惧,失声痛哭起来。
忍受不了的士兵纷纷站起来想逃跑,但随即就被更多的长箭射死在路上。
葬月森林里一时间成了恐怖的屠宰场,数千士兵的性命随时都要失去。
“投降,我们投降……”拳头眼看被敌人死死包围,前后左右都没有出路,而敌人又有放火烧林的打算,心里大惧,赶忙叫喊起来。
“快叫啊,再不叫就要烧死了,叫啊……”他不停地吆喝着,催促附近的手下放声大叫。
先是一小伙人喊,慢慢的变成所有活着的人都在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希望求得一条性命。
喊声终于有了反应,大路两旁燃烧的灌木立即被扑灭了。
幸存下来的人看到希望,喊得更加有劲了。
“所有人放下武器,依次走出树林。谁敢反抗,全体格杀。”
林子里突然传出呼叫声,好象是一班人在齐声高吼发出的,声音巨大,立即就把敌人凌乱的叫喊声压了下去。
几个胆大的士兵立即丢掉武器,解下背在身上的箭壶,高举双手,提心吊胆的慢慢走到路边。
看到躲在林中的敌人信守诺言,果然没有发动攻击,士兵们立即争先恐后地站起来,丢掉武器,一溜小跑往树林外逃出。他们知道林子的外面,刚才故意逃跑的汉军现在一定堵在大路入口,出去一个,捆绑一个。
拳头看到了铁钺,他紧张地四处望望,小声问道:“那个白痴呢?”
“旌樾被拓跋人射死了。”铁钺赶忙凑到他身边,小声道。
“拓跋人……”拳头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旌樾的侍卫刚才告诉我的,他们是被拓跋人堵在前面的。拓跋人全部有武器。”
拳头往树林深处小心地看了一眼,气愤地低声说道:“他妈的,拓跋人怎么会和汉人合作。我就是奇怪了,没有七八千人,那里有那么密集的箭阵。这里难道有什么秘密?”接着他转动着一双狡猾的眼睛,疑惑地说道。
“肯定有秘密。宴荔游那个老鬼是不是骗了我们?”铁钺点点头,一边跟在前面的士兵后面小步走着,一边说道。
“宴荔游没有理由骗我们。”拳头摇摇头,随即痛心疾首地说道:“我们这下完了,三千多人都葬送在这里,刘恢那个老狗估计牙都要笑掉了。”
“他们的,这个豹子就是厉害,连拓跋锋都要吃瘪,何况我们。当初叫你不要答应宴荔游,你不干,一定要和豹子较量较量。这下好,几乎所有的兄弟都叫你较量光了。”铁钺不满地望着他,气乎乎地道,“一盏茶的功夫,四千人就让人家一锅端了。这打什么战?”
拳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不再做声。
一个时辰之后,两千四百多名俘虏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由两个特长的绳子串在一起,想逃都没有办法。还有四百多名伤者被抬出了森林。他们躺在地上,不停的大声呻吟着。草地上,缴获的武器堆得象小山一样,缴获的战马由白鹿部落的人集中在一起。
李弘十分不解地看着胡子和燕无畏押着两个大汉朝自己走了过来。
左边的大汉一看服饰就知道是个匈奴人,三十多岁,中等个,一张饱经风霜的长脸,一双狡猾的眼睛。正是这双眼睛,让他看上去整个人都显得非常危险,让人不由地产生十分戒备的心里。另外一个人年轻多了,矫健灵活,一张充满朝气的脸,脸上总是带着坏坏的笑。
现在两个人看上去都很沮丧,没有什么精神。
“大人,我们抓到拳头了。这是他的小老弟铁钺。”燕无畏指着两人说道。
李弘恍然大悟。
代郡太守刘恢重金悬赏捉拿的两个人,今天一起抓了个正着。代郡的马贼多,多如牛毛,但这两个人却是名气最大的,做了不少坏事,民愤较大。
两个人一起抬头望着李弘。看到他如此年轻,两人的眼睛里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铁钺的眼神里甚至还有几丝钦佩。
“你是豹子?”拳头不客气地问道。
李弘点点头,笑着说道:“刘大人知道抓住了你们,一定很高兴。”
“被你抓住,自然免不了一死。不过我这小弟年纪轻,跟着我没几年,一直没做过什么坏事,希望大人能留他一条性命。”
李弘惊讶了,他注意地看看拳头,然后严肃地说道:“如果一个月之内,你能说服这些人全部改恶从善,加入汉军抵抗胡人的入侵,我就免了你和铁钺的死罪,让你们戴罪立功。”
拳头吃了一惊,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能做主?”
“我有右北平太守刘政大人的授权,可以以卢龙塞边军的名义招募士卒。短期内我们还有战斗,如果你们立了战功,我自然可以替你们向代郡刘大人求情,免了你们的罪责。”
“你没有骗我们?”铁钺紧张地问道。
“知道他们是谁吗?”李弘指着胡子和燕无畏说道。
两个人摇摇头。
李弘笑起来,对胡子和燕无畏调侃道:“两位的名气看样子没有他们的大嘛?”
胡子不服气地冷笑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你们知道胡子吗?”
拳头和铁钺顿时愣然。铁钺有点不相信地问道:“你就是燕山的胡子老大?”
拳头赶忙说道:“久仰,久仰。”他双手被捆着,只好以目示意自己的敬仰之情。
随即转头问燕无畏:“不知这位兄弟是……”
“他是燕无畏,就是燕山小鸟。”胡子看到拳头立即表达了对他的尊敬,心情大好,立即介绍道。
李弘头一次听到燕无畏的外号,闻言放声大笑。看到燕无畏一脸的恼怒,李弘赶忙飞身上马,一路大笑着打马而去。
燕无畏怒视着胡子,大声叫道:“不许喊我小鸟。”
胡子知道燕无畏讨厌人家喊他这个外号,自知失言,赶忙连连道歉。
李弘带着雷子,玉石三个人一路疾驰,飞速赶到距离战场五里之外的森林边缘。
拓跋韬和他的五千大军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列阵以待。
看到李弘飞奔而来,拓跋韬和拓跋貉两人打马迎上。
“谢谢大人赶来相送。”拓跋韬感动地说道。
“相交一个多月,我们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临行前,来送一送,也是应该的。”李弘笑着说道。
“我代表所以士兵,感谢大人对我们的仁慈。如果没有大人的仁心,我们早就葬身于桑乾河了。”
拓跋韬和拓跋貉站在李弘面前,给他行了半个礼。
李弘赶忙伸手拦住。
“如果不打仗多好。”李弘轻轻说道。
拓跋韬和拓跋貉默然无语。两人看着李弘,相视苦笑。
“能和大人并肩作战,这是我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拓跋韬缓缓说道,“感谢大人的信任。”
李弘笑笑,分别和拓跋韬,拓跋貉拥抱了一下。
“预祝两位弹汉山之行,旗开得胜。”
田重看着葬月森林里燃烧起来的大火,心痛地说道:“好好的一片森林,让我们烧个净光,实在太可惜了。”
李弘无奈地摇摇头,轻声说道:“老伯不必太在意。林子烧掉了,还可以再长。如果不烧,问题就麻烦了。拓跋人的五千俘虏突然没有了,跑来袭击的三四千敌人也没有了,别人怎么想?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会看出来这里有鬼,再仔细推测一下,不难发现拓跋人和我们之间有瓜葛。烧掉了,所有的人,所有的痕迹,所有的疑点都灰飞烟灭,无影无踪了。”
“五千名俘虏被一把火烧了个净光,将来即使有什么说法,人家也没有办法说我们里通外国。刘大人非常担心计划被朝廷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