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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战场在徐州。高顺已经奉命进入青州,他将会合青州的臧霸、孙观、管亥等人从北海方向杀进徐州,其目的是为了牵制刘备的兵力,以策应我们在中原的大战。
第三个战场在河南。颜良、王当、张郃、徐晃、张绣的四万大军已经渡河南下。他们的目的不是攻城拔寨,而是威胁洛阳,把袁绍的兵力从中原调离开,把袁绍的数万主力大军拖到河南战场上,从而帮助大军顺利挺进中原。
第四个战场在兖州陈留郡的白马、濮阳一带。袁绍即使回军救援河南,但他依旧会留下一定数量的军队屯兵于白马、濮阳一带,以便伺机攻占中原的定陶、昌邑,为其攻占中原抢得先机。高览、雷重的一万大军从黎阳和长寿津渡河南下的目的,就是为了拖住这部分叛军,为大军迅速抢占定陶和昌邑赢得时间。
第五个战场在河内。文丑、张辽的大军要不惜一切代价挡住郭图的反攻。凭借济水河之险死守平皋城,以确保河南战场上的大军能够得到粮草辎重的补充,并随时可以安全无恙地撤到黄河北岸。
第六个战场在关西。无论是河内战场,还是河南战场,我们在兵力上都没有优势,为了保证河南、河内两地北疆军的安全,河东的杨凤、华雄、孙亲等人必须率军攻击关西,威胁洛阳,以便拖住驻守洛阳的大军,迫使他们无法支援河内、河南战场。
第七个战场在幽州。去年,我们虽然逼迫柯比熊献出了三千户人口,但他依旧对北疆具有威胁,如果他在中原大战的紧要关头,趁着塞外戍守铁骑和大漠胡族诸部铁骑联袂南下参战之际再掀战祸,大漠势必危在旦夕,这将会给我们带来致命的一击。所以鲜于辅、鲜于银、李溯等人将联合鲜卑人、乌丸人在雨季来临前,联手出兵威逼柯比熊,把他暂时赶到大鲜卑山去。
按照预定攻击之策,南下中原的各路大军将在三月下到达指定集结位置,四月初渡河展开攻击。
贾诩的手指向了苍亭和茌平,“南下船队进入黄河后,立即赶到苍亭和茌平一带,在两地之间的河面上架起十座船桥。”
“十万步骑大军同时过河,然后兵分两路。”
“麴义将军,玉石将军、赵云将军、姜舞将军、匈奴右贤王刘冥统率五万大军为右路,从苍亭一带渡河,然后由东阿、范县、鄄城、乘氏一路向西南方向杀进,直奔定陶城。”
“张燕将军、吕布将军、阎柔将军、卫峻将军、匈奴大单于刘豹统率五万大军为左路,从茌平一带渡河,然后由临邑杀进东平国、任城国,直奔昌邑城。”
“吴雄大人和青州的吴敦大人统率一万大军,攻杀济北国、泰山郡,确保大军粮道的安全。”
贾诩仔细交待了一些细节后,郑重嘱咐道:“曹操、刘备的大军现在在淮水,距离定陶、昌邑大约一千里,从我们攻击开始到他们接到消息,再到他们日夜兼程赶回中原,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天的时间。所以我们此次攻击,时间只有半个月,行程大约九百里左右。也就是说,左右两路大军除了按一日百里的速度行军外,攻城拔寨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六天,即使要延误一点,也不能超过八天。超过了这个时间,我们就很抢在曹操和刘备的大军返回之前,顺利攻占兖州大部了。”
“左右两路大军要在半个月内杀到定陶和昌邑,必须要舍弃一些小城,以攻占大城为主。这时,为了确保粮道畅通,铁骑就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把这些仍旧控制在叛军手里的城池团团围住,待大军于定陶、昌邑一线击败曹操、刘备的大军后,再回头招抚和击杀。”
田畴急步进帐,走到李弘身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李弘脸色顿变,在诸将惊疑的目光注视下,随着田畴匆匆走了出去。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九章 逐鹿中原 第四节
袁耀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两个多月来,他带着船队辗转千里,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赶到了河北。长时间积压在心中的痛苦和担忧让他形神憔悴、心力交瘁。此时看到李弘,他再也忍不住了,泪水霎时间倾泻而去。
李弘和田畴静静地坐在袁耀对面,任由袁耀尽情发泄郁积已久的悲苦。听着这令人心碎的哭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两人的心头。
袁耀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哭声渐止。
田畴站起来扶起袁耀,小声问道:“你何时赶到河北的?怎么知道大将军在邯郸?”
“五天前,我率船队到达渤海郡,随即日夜兼程赶来邯郸面见郭策大人,请他代我父亲向朝廷转呈请罪表。”袁耀在田畴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坐到李弘对面,嘶哑着声音说道:“郭策大人说,我父亲和我们袁家宗族都是大汉叛逆,犯有谋逆大罪,他无法帮助我们,更不敢擅自代为转呈奏疏。”
“我苦苦哀求,请他急书晋阳,把我率宗室亲族逃到河北的事告诉大将军。我对郭策大人说,大将军和我父亲交情深厚,他一定会救我们,请你看在我们两家世代相交的份上,务必帮帮忙。渤海郡的海边船队上还有数千条无辜性命,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郭策大人考虑良久,悄悄对我说,你姑姑是杨彪大人的夫人。杨彪大人的堂弟杨奇、杨懿现今都在邯郸,你可以去求求他们,让他们把你的事急告大将军。杨阀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即使将来朝廷怪罪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知道郭策大人怕惹祸上身,能答应帮忙联系杨阀的人就已经很给情面了。我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在刺史府耐心等待。当天晚上,杨奇大人到刺史府见我,详细询问了一下江淮的情况。听说袁绍伯父和我父亲已经决裂,而我父亲激怒攻心卧床不起后,当即把我带到了行辕。”
“今天上午田大人来见我,我才知道大将军竟然就在邯郸。”袁耀再度跪倒地上,连连叩首,“大将军,请务必救救我父亲,救救我们袁家。”
李弘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刘宠已死,蕲城已丢,寿春危在旦夕,这些事你都知道吗?”
袁耀点点头,“我刚才听田大人说过了,不知道我父亲现在状况如何?”
“目前我也没有接到江淮方面最新的消息。”李弘挥挥手,郑重说道,“你现在马上返回渤海郡,拿我的手令面见渤海太守宋文大人,请他妥善安置你的家人和其它随行人员,然后你和刘晔急速赶到晋阳面见天子,代你父亲转呈请罪表。”
袁耀犹豫了一下,担心地问道:“大将军,天子会赦免我父亲和我宗族家人的性命吗?”
李弘沉吟良久,缓缓说道:“我立即上奏天子,为你父亲再建皇统一事作一番解释,希望能有作用。另外,我再给蔡邕、崔烈、袁滂、丁宫、陈纪、杨彪、许劭等大人写信,请他们在朝中为你袁家出出力,尽力开脱。不过……”李弘看了一眼袁耀,摇头叹道,“你父亲在寿春再建皇统一事,罪责太大,尤甚谋大逆之罪,要想得到天子的赦免,太难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保住你袁氏宗族。以你袁家在本朝的功勋、地位和近百年来积蓄的深厚人脉,只要能说服长公主重修刑律,你袁氏宗族当能获得赦免。”
袁耀大为惊恐,浑身冰凉,单薄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大将军,我父亲说,只有你才能救我们全家,但你……”袁耀哭丧着脸,又是失望又是恐惧,更有几分怨恨。此时他绝望至极,泣不成声,一时间哽咽难语。
“我只是朝中的大司马大将军。”李弘扶起袁耀,小声解释道,“我必须要尊奉天子,要遵从大汉律,如果我像董卓,像袁绍、曹操,或者像你父亲一样,无视天子和朝廷,肆意践踏大汉律,为所欲为,这社稷还能振兴?天下还能稳定?大汉还能再显昔日的辉煌吗?”
袁耀根本听不进去,“大将军,既然你不愿意救我们,请看在昔日的情份上,放我回去吧。我和家人回寿春去。”
李弘平静地看着有些失去理智的袁耀,坚决地摇了摇头,“你父亲相信我,临死前把他的宗族亲人托付于我,我岂能有负重托?”李弘伸手拍了拍袁耀的后背,“只要我活着,你们就不会死。”
袁耀伤心欲绝,“大将军,你不救我父亲了?”
李弘苦笑,举步向帐外走去。
“大将军……”袁耀冲着李弘的背影,悲声叫道。
“你父亲心已死,谁也救不活了。”
李弘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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麴义、张燕等将军和贾诩、傅干等两府大吏仔细商讨了袁耀带来的消息后,一致认定在袁术病倒、其军政大事皆由下属处理的情况下,其内部的各种矛盾必会连续爆发,分裂和败亡已经不可避免。现在袁术病入膏肓,随时都有可能死去。袁术一死,曹操、刘备即可轻松占据江淮。此时再指望袁术陈兵淮水,和曹操、刘备长期对峙,事实上已绝无可能。
中原大战必须立即开始。
李弘随即急书晋阳,禀奏因袁术病倒而引发的一系列局势变化。中原大战将提前展开,请朝廷即刻转入战时状态,为中原大战提供最大程度的保障。
李弘又急书颜良、文丑,命令两人不惜一切代价,迅速攻占荥阳,威胁洛阳,尽快把袁绍的兵力吸引到河南去。
李弘书告高览、雷重,一旦袁绍率军回援河南后,务必在北疆军主力渡河南下后,想方设法拖住白马、濮阳一带的叛军,阻止他们急速支援定陶和昌邑。
李弘派出八百里快骑,命令高顺、臧霸提前发动对徐州的攻击,要求他们尽一切力量杀进徐州腹地,威胁徐州的安全。
快马急赴平原高唐城。李弘告诉留守高唐的平原郡太守祢衡,只待魏延、司马懿所率的船队到达高唐城后,即刻命令他们火速西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仓亭、荏平一线架设船桥。
“急书郭策、丁立、甄俨、许混、卫政等冀州大吏。”李弘望着贾诩说道,“现在可以把攻打中原的事告诉他们了。中原大战需要征用一百多万民夫,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立即去办。”贾诩说道,“大战初期的粮草军械已经装在了那一千五百艘大船上,十万大军渡河之后,民夫们只要把船上的粮草军械卸下来,跟随大军前进即可。所以目前冀州诸府当务之急是立即征调大约五十万民夫,于本月底之前赶到黄河北岸。”
“这五十万民夫主要是从冀州南部郡县征调,时间上来得及。”田畴不急不慢地说道,“从年初开始,冀州诸府已经开始征调民夫。现在这三十多万民夫正在北上幽州,他们在中原大战开始后,将急速返回,会合其余大约七十万民夫,把屯积于邯郸、信都、甘陵等地的粮草军械运往中原。”田畴稍稍皱眉,略显担忧地说道,“冀州诸府征调民夫的速度如果不够快,中原战场上的各路大军可能有粮草中断的危险。”
“马上就要开始春耕春收了,诸府衙这时候突然大量征调民夫,难度很大。”贾诩转头望向李弘,“大将军,这事你要告诫一下朝廷,请朝廷严令各地郡国大吏,如有延误,严惩不贷。”
李弘点点头,手指从事王昶,“再奏朝廷,请朝廷务必督令诸府在三月底之前完成民夫的征调。”
诸将和李弘等人详细商量了大军在隐藏形迹的基础上加快行军速度的一些细节后,麴义等人随即准备告辞,各返军队。
“你们先不要走。”李弘示意众人坐下,“我还有事和你们商量。”
“大将军要留我们喝酒吗?”麴义看看帐外的天色,笑着说道,“自从朝廷下了禁酒令后,我已经一年多没尝到酒味了。”
“真的?”李弘看了他一样,故作严肃地说道,“那我可要派人好好查查。上次回到晋阳后,我听说你违反禁酒令的次数最多。如果你一年多都没喝酒,那肯定有人恶意中伤你。”
诸将哄堂大笑。麴义非常尴尬地摸着胡子,干笑无语。
“朝廷颁布禁酒令的目地是为了推行节俭之风,节约粮食,并没有规定你们不许喝酒。”李弘笑道,“碰到喜庆之日,喝一点还是可以的,但像你那样没事就抱个酒坛子,跑到悬瓮山和一帮名士、诸生胡扯八道,说不过人家还斗酒分输赢,根本就没把朝廷的旨意放在眼里,长公主当然要惩罚你了。”
“哼……”麴义颇为不服地冷哼了一声,“我只不过在悬瓮山和孔融打了一架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一架我亏大了,长公主不但罚了我三个月俸禄,还罚我在家闭门思过半年。但那个挑起事端,喝酒赖皮,说话刻薄尖酸的孔文举却屁事没有。不公平。”
“不公平?”赵云摇头苦笑,“云天兄,你把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