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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潋滟的山水映在他眸中,却不知是画入眸,还是眸入画。
那也是他们的初相遇,就犹如被上天安排好的一样,一眼望了千年,一眼也等了千年,但……
“啊啊啊,快来人!救命!救命啊!”
金炉中氤氲着紫檀香的阁楼中,青衫书生一屁股跌坐在矮榻上,他惊恐的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画轴,除了大喊救命,手中更是滑稽的抱着一方墨色古砚,像是随时准备着以此为武器,攻击画中那道突然变出的绛红人影。
“汝瞎嚷什么嚷!”略带一丝慵懒的女声从画里透出,很快,人影便变幻成了名倾国倾城的妙龄女子,女子黛眉扬起,故端出一副捉弄人的表情,“汝信不信汝再这样嚷下去,吾就把汝给吃了!”
“晚生、晚生不好吃的……”
“嘁,一点儿都不好玩,原来是遇上了一个呆子。”
……
“喂,呆子,汝快告诉吾,汝偷偷躲在那边是在画什么?”
“晚生、晚生是奉皇命在作《南庄图》……”
“皇、命?南庄图?唔……”
……
“哼,汝个死呆子,汝竟然想要把吾送走!吾,呜呜呜……”
“你你!你怎么哭了,我平生最害怕女孩子哭了!啊啊啊!砚台里的墨怎么都出来了!啊啊啊!我的画,我的画啊!”
“呆子周文矩,吾告诉汝,汝要是再敢把吾送走,哼!”
“女鬼大人,你就放过晚生吧,晚生……”
“不行!汝是这千年来头一个看见吾真身的人,吾、吾要汝对吾负责!”
“负、负责?”
……
“……这么说来,画上那块石头就是你?”周文矩盘腿坐在榻上,他皱紧眉,拿过案上的画轴仔细对比看了看,终于他握惯画笔的手还是没忍住的想要触一触正对着他转圈的女孩子。但不知为什么,那距离已近了一半,却又停在了半空。
不过,一直在说话的金生显然没注意到他刚才的举动,她不过是对着他吐了吐舌头,然后学作他的模样也盘腿坐了下来:“呆子,汝开始说的那个南什么图,究竟是给谁画的?”
“这里是南唐画院,我作图,当然是为了当今圣上。”
“哦,那汝只给那个圣什么上的一个人作图吗?如果,如果吾说吾要汝替吾作图呢!”
“这……”
“哼,呆子周文矩,别以为吾不知道,就在汝身后的那个柜子里,早不知道摆了多少女孩子的画像!”
“不是,金生你听我解释,那些都是宫里的贵妇公主……”
“吾不听吾不听,呜呜……”
“哎……啊啊啊!我的画,我的画啊!”
……
“金生,你看见了吗?外面下雪了。”
“什么是雪,是窗外那些白白的吗?咦,呆子,汝拿这些笔墨来,是打算要画吾了吗?”
“嗯……不是。”
“死呆子,臭呆子!汝敢骗吾!吾要吃了汝,吃了汝!”
“金生,我……”
“咦,吾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不对,呆子!呆子汝是要把吾摆去哪里!喂、喂!”
将画轴移开了原本的位置,周文矩望着屋檐下的飞雪长长叹了口气。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事先准备好的丝绸方巾,小心盖在了画中原属于多孔奇石的位置上。
“不是我不画你,而是……”他挽起宽袖,将新制的狼毫在墨水里蘸过,笔锋再一顿,终于开始在画面和奇石对应的另一端一笔笔勾勒起来。
此时,小阁楼半支起的和合窗外,一阵阵的脚步声越发急促,就犹如那漫天的飞雪一样,皑皑的漫过天边,簌簌的落在屋檐,直至——
“不得了了,宋兵就要杀入金陵城了!”
“啊?那还不赶紧收拾收拾逃命要紧啊!”
……
但对外面发生的这一切,他都像没听见似的,他不过是直挺坐着,依旧握住笔杆,然后蘸过墨,将笔锋落下。
被人遗忘的角落里,他的背影有点寂寞,但也有种不容亵渎的虔诚。
“金生,你知道吗?我昨晚做了一个梦。”他一边作着画,一边没什么逻辑的开始自问自答,“我梦见在这画上出现了一个男人,男人告诉我,他说他可以帮助我实现梦想,梦想……可连你都知道,我只是个画画的,能有什么梦想呢?”
说到这,他的笔尖微顿了顿,目光也跟着掠向窗外,“有金陵飞雪这么美的景致,你说,为什么他们仍然不顾一切的要走呢?还是,他们根本不明白,走出那道城门很容易,但要回来,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金生,你会怪我吗?”在将画画好以后,周文矩苦笑了声,终于不舍的将画轴收入袖袍,缓步走出了阁楼。
楼外,深深的覆雪上犹可见杂乱的鞋痕,然而,该何去何从,心其实一早择定好了方向。
“相信我,他定会永远守着你的。”
……
思绪从戛然而止的古风画面中抽离而出,我使劲吸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现实了。洗浴室中重新清晰过来的镜子里,我瞪大眼对上卓扬和陆温茗,实在很难置信刚才那的一幕,我说:“这就是金生要我们帮周文矩还魂的目的么?她是想……再看一次当年和他在一起的过往?”
“听过一句话么?醉枕春秋三十年,与尔从头走一遍。”
镜子里,卓扬低低沉吟了一声,他朝我点点头,并顺手将身旁墙壁上的开关键按下。当屋内的光线再次亮起的瞬间,我陡然发现画轴上那块多孔奇石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而原先的位置,现在正在被一团洇开的墨色渐渐取代,我屏息,只见墨色中,一块拇指大小的玉色石头就这么浮现了出来。
“谢谢汝。”耳边,一声嗲气的谢意很快消失不见。
我还在发懵,倒是陆温茗先一步将画轴上浮出的石头拿在了手里,啧了声说:“真的搞不懂这些自命清高的文化人,跳楼很好玩吗?跳就跳了,干嘛还要带上这卷古董?”
“因为对他而言,那就是他的世界。”卓扬淡淡回了句。
“她的世界……”我重复声,跟着也长长叹了口气,“你说,他们这样,值得么?”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一顿后,卓扬忽而说,说实话,我的确很难得听他说这样一句文艺,但奇怪的,此刻我并不觉得违和。暗黄的灯光下,我看着镜片后他微垂下的睫毛,只觉这样的弧度,似极了微镜头下的扇影。
我就这样看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的将目光移开了,我想了想,说:“其实我觉得吧,总体来说金生还挺好命的,毕竟有个画家呆子成天给她欺负不是?”
他听罢一挑眉,一双深黑的眼望过来,故意停了停,才说:“葛叶,要知道,对传说而言,也许这样的消失,才是最好的结局。”
传说?我眨眨眼,不可否认自己是没跟上他的节奏。气氛静默了一阵,忽见他俯□动作优雅的将画轴小心卷起。镜子里,我瞧见他的表情既真切又淡漠,犹如隔着千里万里在静静诉说:
“因为这画轴,就是传说中的……山河社稷图。”
第34章 孤山诡寺(1)
事实上;对于第三颗女娲石原来就是被封印在山河社稷图里的这一说法,我着实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搞明白的。不过好在有沈一菲这么个偏执的古文化研究迷和卓扬卓解说员在身边;所以我听后总结了总结;归纳中心思想如下:
由于《山河社稷图》本为女娲至宝,有滋养天人、化生万物的功效;使得长久被封印于其中的女娲石得到滋养;所以便渐渐地孕化出了女娲石的灵体——金生。再后来这幅图误入南唐画院被当时的画师周文矩拾到;就又有了前面的那段故事。
只是;当时的我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就在我们终于替老萧的事务所处理完拍卖行的委托;正准备从苏州赶回港岛时,没料到事务所突来的一通电话,又让我们马不停蹄的踏上了由北至南的旅程。
但;这件事情中最令人诧异的,并不在于对方会舍近求远找上港岛的灵异事务所。而是,此次发生事件的地点,竟会是在有南佛国之称的石城。
不过,在我们还未将情况彻底了解清楚前,反倒是——
“所以,你们就要走了吗?”大概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会接到新的任务,公寓里,周唯看看我们,目光不时又瞄向一旁背着我们收拾东西的林弯弯。
“嗯,不过……这次弯弯会不跟我们一起走。”接话的是正从楼上下来的卓扬,他对周唯点点头,然后道:“AIR事务所不能一直缺人,但可惜我们的航班是下午四点,所以……”
“卓先生放心,明天一早,我会亲自送弯弯去上海的。”周唯一愣,很快了然道。
“嗯,那我们就放心了。”卓扬点点头。
他们的话说完,我明显看见落地窗户前林弯弯的背影募地一僵。我抽了口气,不由同一旁默默的陆温茗心照不宣的对视眼:只可怜我们的林弯弯同学,竟然就在这么短短一个谈话间,就已经被人卖掉了……
解决完林弯弯和周唯的问题,当天中午,我、卓扬、陆温茗、沈一菲便踏上了南去上海的动车。再后面的沿途辗转这里不多赘述,总之,当我们到达石城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在抵达前,卓扬将这里发生的情况大致跟我们讲了讲:
原来,日前有一帮驴友结伴去石城的少池岭游玩,但因为山雨,众人进入了山顶一间名为兰若的古寺。在寺庙的这一夜,众人除了听见奇怪的声音外,各自还莫名的遗失了一些东西,甚至是比较大的物件。然而,事情到此,也并不算得最奇怪,但怪就怪在自从他们下山回来后,他们当中有的犹如撞了大运,但有的,就开始霉运连连。后来,他们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决定再去一次,可这一次,他们却找不到这间古寺了……
记得当时卓扬说完,陆温茗几乎立刻地就提出了疑问:难道这帮驴友在第二次出发前,就不知道先询问下住在那附近的人?
卓扬听后推了推眼镜,然后不算是笑的笑了笑,说,可那些旅店的人说,少池岭上,根本就没什么寺庙。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刚下长途大巴,自然不会清楚石城今天会气温骤降,不过,当这句话飘入耳际,我们正在听着的几个,皆再整齐不过的打了个妥妥儿的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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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上少池岭一看究竟,首要一步,自然就是准备相当数量的“物资”。为了保证速度,我们商量了下,决定分头行动:陆温茗、沈一菲一组负责购买食物和水;我、卓扬,则负责置办野营用的帐篷和睡袋。
对于此项分配,原本我是相当有意见的,奈何在卓扬和陆温茗的联合打压下,我只好忍辱负重的跟在了卓扬身边。
在国内,石城目前还不过是个四线城市,所以自然的,像帐篷这类的专卖店相对也就少些。今天整一个下午,我和卓扬都在石城市瞎逛着,终于,我们在市中心的宾利广场的二楼,发现了一家专营户外用品的店面,不过……
“那边是男装,葛叶。”发现了我的分神,下瞬,某人的手就这么不轻不重搭上了我的肩头,然后说:“你这样看,会让我以为,自己是误会了你的性别。”
我:“……”
我白他一眼,索性指向对面玻璃柜中那件刚一直在看的淡卡其衬衫,“你说这件要是穿在温老师身上,会不会特别有型啊?”
我话说完,本以为可以将他气上一气,怎奈何他眉毛一扬,不咸不淡回了句:“你这么说,是想我试穿来给你比较一下?”
我:“……”
我叹了口气,心说跟这样的人说话,该是得有多么健全的心理素质啊。我在心中斗争了又斗争,只好艰难的决定放弃这屡败屡战的战术,甩开他一人走进了旁边的户外专营店。
然而,很快就让我感到郁闷的是,就在我刚要开口询问那名站在门口的年轻女店员时,她已经主动的站出身来,满面笑容的对卓扬道:“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我:“……”
卓扬:“我们准备去野营。”
店员点点头,目光吝啬的暼了我一眼,当下又收回去了,“那么,先生是需要的户外帐篷是单人……”
卓扬立刻打断她,“要两个双人型。”
那店员大概有点疑惑,我于是补充:“我们一共是四个人。”
店员恍然:“原来是四个朋友一起。”
卓扬正经推推眼镜:“嗯,另一对也是男女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