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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达理,同意了这次长安之行。小姑娘极聪明,他知道世代将门的规矩,一般女儿的命运都是和将门联姻。尽管出身将门,但小汐不喜欢那些粗鲁的军将,他喜欢温文尔雅的陈墨,第一次见面时陈墨对自己好像很惊讶,那种感觉和眼神证明他喜欢自己,可现在,也不知道陈墨是不是还在喜欢自己,因此,她很忐忑。
“小汐,你要去长安玩也不早告诉我,我好去子午堡接你。”
低沉的声音让小汐捂住了胸膛,不久后,女孩慌乱的整理下一点都不乱的头饰和衣服,随后掀开车帘。
“大郎。。。我去长安玩几日,阿爹、阿娘和大兄说让你照顾我。”
看着眼前这有些熟悉的面容,陈墨心中一痛,他久久不语。
长安城繁华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左家的大宅子就在安业坊,位置的确非常好,紧邻朱雀大街,距离皇城也很近。而且,这个新家距离陈墨熟知的那位周大将军的府邸也很近,仅仅隔着一个坊区。
看守宅子的一家人姓田,主要负责人是田秋茂,这位四十余岁的管家田秋茂的老妻姓单,她有一个威武响亮的名字;单大娘。田秋茂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儿子唤作田夏,另外,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名叫田喜。
进入这个宅子,陈墨知道为什么左睿说这个宅子有些大,怕他住着会孤单了。这个宅子不是大,是超级大,它整整占据了安业坊的五分之一。尽管挨着朱雀大街的坊区在长安城属于最小的坊区,但是,占据一个坊区五分之一的宅子还是太大了,大的陈墨和李三斤目瞪口呆。
足足二十余间带着飞檐的主房,加上各种配房,这个豪宅有近百间房子,陈墨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左家怎么会拥有如此豪华的超级大宅。
田家人很勤快,宅子收拾的很干净。田秋茂也是一个极老实的人,当单大娘热情的给众人安置好住处,陈墨终于在田秋茂口中知道了真相。当年黄巢匪乱曾攻占长安,因长安军民对黄巢军攻陷东都洛阳后的行经心存忧惧,因此,整个长安城的百姓和士兵做了顽强的抵抗。寇终究是寇,纵然拥兵百万,可黄巢无法摆脱他寇的本质,烧杀屠掠无所不为。东都洛阳的惨状被忠实记录下来;“华轩绣毂皆销散,甲第朱门无一半”;“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同时,黄巢军没收富家财产,号称“淘物”。而在长安城,黄巢继续着他的造反做派,除了没有烧掉这座古都,黄巢对整个长安进行了“洗城”。
没有统治的根基败亡是一种必然,没有士绅阶层的拥护,失去百姓的心,黄巢焉有不败之理。当黄巢被赶出长安城,若大的长安城已经十室九空。回到长安的文武官员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除了少数有主之物,各种豪宅任凭挑选,左家的大宅就是因此而来。
陈墨知道左睿当时为什么说白白得来那句话了,左家根本就没有在长安安家的意思,兵荒马乱,哪有比军中还安全的地方?这座长安城内的超级大宅不过是左家一个临时落脚点,现在,便宜了陈墨。。。。。。
过了安业坊东侧的朱雀大街往北就是长安城有名的荐福寺。荐福寺建于两百年前的唐睿宗时代,寺址原在长安城的开化坊南部,也就是唐太宗之女襄成公主的邸宅,后因遭兵祸破坏,将其迁建于安仁坊小雁塔所在的塔院里。
荐福寺是一座以水为胜的佛寺园,鼓楼、钟楼、藏经楼遍布其中,小汐这是第一次进入长安,长安的繁华和庞大规模让她惊叹,但也仅此而已,荐福寺院中的各种名花异草,山水胜景对她的吸引力其还是有限,她的目标是身边的这个人。
“这是放生池,不如四娘和大郎一起放生如何?也算一种积德。”
还是田秋茂和单大娘对长安最熟悉,既然四娘是来游玩,两人就带着陈墨和四娘几人来到了荐福寺,唐代荐福寺还是一个民间百姓的娱乐场所,很热闹。四娘的行为举止瞒不过过来人,田家夫妇其实什么都明白,干脆提出这个建议。
“好啊!大郎你来选!”小丫头来了兴趣,赶紧邀请陈墨。
这个时代和其它时代差不多,放生池不远出有很多卖水中生物的摊点,就是挣的这份钱。
陈墨自然不会拒绝,两人迈步来到最近的一处摊点,四娘立刻喜欢上了一对漂亮的锦鲤:“大郎,我喜欢这对锦鲤,我们一同放生如何?”
笑着点头,陈墨立刻掏钱,摊贩很会看人,价格不便宜。
放掉两条尺许的锦鲤,小丫头看着漂亮的锦鲤游入水中,她仍旧兴致勃勃,立刻拉着陈墨跑到另一处摊点继续自己的伟大慈善事业。
陈墨微笑着相陪,小乌龟,各种鱼虾也不知被两人放了多少,反正所有的摊点转了一个遍,陈墨要不停的掏钱。
这还不算完,在一个摊点前,小丫头对几只陶盆中的小鱼儿再次产生恻隐之心:“大郎,我们家的荷池也该收拾一下了,这些鱼儿我喜欢。。。。。。”
“可以,这些鱼儿可以给我们的家平添景致之美,小汐喜欢尽管带回去。。。。。。”
折腾了近一个时辰,小丫头兴高采烈,满头大汗,放生和养生的大事业终于结束了。一众下人端着各种瓶瓶罐罐,虾兵蟹将也不知道带了多少。
“既然来到寺院,还是去礼佛吧!”单大娘极有眼力,立刻提出一个建议。
礼佛,参观寺院内供奉释迦牟尼佛牙舍利的小雁塔,随后进入荐福寺这个长安城中著名的戏场听戏,总之,哪里热闹就去哪里,就是为了小丫头高兴。。。。。。
027 抢。。。没商量
去太医署报道的日子终于到了,吃过早饭,在李三斤的陪伴下陈墨出门,距离皇城很近,带来的马匹也省了。
太医署就在太常寺内,而太常寺过了朱雀门就是,陈墨报到需要进入皇城。朱雀门是皇城南城墙的正门,作为大唐的面子,这朱雀门高大雄伟,门楼高的只能让人仰望,极是壮观。朱雀门一共有五个门洞,正中的巨大门洞后面就是天街。那是皇帝的专属道路,不要说陈墨这样的人,除了皇帝,对谁也不会敞开,其余人只能走两侧的偏门洞。
进入皇城的官员很多,陈墨和李三斤看着这些仪态端庄的官员一个个进入皇城,城门守备森严,两人不知道怎么办。
“后生是去太医署报到的吗?”
陈墨扭过头,一名上了年纪,身穿吏员服饰的中年人正在看着他们。
“正是。”陈墨一拱手。
“去那边等待吧,人到齐后才会让进皇城。”中年人吏员一指西侧,那里已经有不少人聚在一起,看来还是一次统一行动。
道了声谢,陈墨和李三斤从凑了过去。
几名吏员站在那里维持秩序,一名身穿绿色官服的官员则是对着一张名册在清点人数。打发李三斤回去,陈墨融入队伍中。
日头老高,在陈墨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队伍终于向皇城出发了。
入皇城可不是简单的事情,除了要在城门前呈上门牒进行登记签押,还要经过搜检,以免有人携带武器与其他危险物品。人太多,整个过程经过了很长时间,二百余人的队伍终于进了皇城。
进入朱雀门西侧的含光门,太常寺就在东侧几步之遥,而门前已经有人在等候。
太常寺很宏阔,房屋有些陈旧,太医署就在太常寺整个大院落的东侧,一间间斑驳的青砖瓦房错落其间,占地面积显然也不小。太医署的人好像不多,只有几名身穿青绿色低级官服的官员和为数不多的小吏照应这些新来的太医学生。
众人在宽大的院落中站好,两名身穿绿色官服的老者姗姗来迟。
两个老者陈墨认识,估计在场的众位新生都认识,就是那两位负责辩问考试的老者。就在两位老者距离众人不远的时候,其中一位面容清逸的老者快步上前。
没等在场的官吏打招呼,老者立刻到:“老夫是太医令杜怀山,草字景寒,下面点到谁的名字就出列。”
说完,杜怀山向一旁的一名官员一伸手,那名官员赶紧把手中的文牍递给他。
“谢亦安、姜粟、吕万谦、柳玉和、李戊、陈墨。”
几人应声出列,杜怀山随手把花名册扔回去:“跟我走吧!”
“杜景寒,你这厮还是要与我抢人是不是!”这时,后面的老者反应过来,他立刻向前就跑。
杜怀山大袖一挥:“尔等随我走!”
六个被点到名字的人有些茫然,刚来就要被抢,众目睽睽,好像应该感觉很有面子。
其它五人仍旧处在懵懂之中,陈墨却动了,杜怀山这性格陈墨喜欢,他迈步向前跟在杜怀山的身后。
五人这时也反应过来,立刻跟上陈墨的脚步。
这时,跟上的老者也到了,立刻拦在最前面的陈墨面前:“不能跟那厮走,杜景寒就是一个医棍,他能教你们什么?这大唐谁不知道老夫孙解孙文翰,我可是圣上多年的侍御医,跟了我定让你们前途无量,扬名天下!”
尽管孙解嘴里这厮那厮不停,但一直在称呼杜怀山的表字。这种抢人其实在古代是一种风雅的表现,不但体现了对具有天赋学子的认可,也体现出老师对学子的期望。
陈墨不能继续走了,那样太失礼,他俯身拱手:“学生见过夫子。”
“我就说吗?还是老夫的名头最响亮,陈墨跟我走!”孙解也不管别人了,他一把抓住陈墨的袖子就跑。
这时候杜怀山回来了,抢人没商量,他一伸手抓住了陈墨的另一只胳膊。
“嗤”的一声,两人的拉扯让陈墨的一只袖子没了。
杜怀山年龄不小,反应却很快,根本不理会手持一只袖的孙解,他扯着陈墨就跑。
当孙解清醒过来,只剩下抖着一只断袖唉声叹气,而就在孙解叹气的时候,其余被点到名的五个人不知为什么也跟了上去。
这次,孙解没有阻拦,因为。。。这五个人根本就是幌子,两人抢的只是陈墨一个人。
第一个人,或者说第一拨人被抢走了,陈墨无疑成为了最优秀学生的标志。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人群前,一个俊秀的年轻人满眼都是愤怨之色。
太医署的各种考试有它的评级标准,陈墨这种上上之选的人在这批考生中可谓少之又少,因为他们绝大部分是来自民间的村医。和以往的太医学生来自读书人不同,这些年轻的村医存在着一个极大的弊端;他们的教育水平相对以往低了很多,这批学生想要出人才比以往难得多。
杜怀山和孙解当然要抢,因为整个太医署和尚药局的御医已经所剩无几,除了跟在皇帝身边逃跑的这些御医,那些曾经的御医和太学生少部分被黄巢卷走,其余的人毫无例外被各藩镇瓜分一净。
根本无人可用,陈墨这样有医学基础,还有实践经验的学生就是绝对的人才,杜怀山岂能不收归自己门下。
太医署内各种屋舍齐全,学生上课的教室,藏书楼,合药坊,学生宿舍等其实早已备好。当陈墨和其他五位同窗刚刚在杜怀山手下一名药童带领下安置好住处,杜怀山来了。
六人赶忙见礼,杜怀山与几人客套一番,直接对陈墨道:“陈墨你还没有表字,不如随我去斟酌一下这表字的事情如何?”
斟酌一下这表字的意思就是。。。杜怀山是要把陈墨直接收归门下。
所谓“名”,是社会上个人的特称,即个人在社会上所使用的符号。“字”是名的解释和补充,是与“名”相表里的,所以又称“表字”。按照华夏传统,一个人的表字和冠礼相辅相成,往往会在行冠礼的时候由老师或长辈取一个和名字相符的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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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好像忽悠的有些过了
作为一个避居山野的山民,陈墨其实没有进行过什么真正的冠礼,至于表字,正处在待取中。
收归门下和普通的师生相称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这可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时代,杜怀山这个太医署的大树竟然主动找上门来,陈墨没意见。在其他五人羡慕的目光下,陈墨恭敬的深施一礼。
“夫子相邀,学生荣幸之至。”
其他五人知道为什么陈墨被如此看重,谁也明白是因为考试的事情,这个穿着普通衣服的陈墨在众多学子中高居第二,定有他的不凡在之处,否则太医署的两位太医令怎么会如此疯狂的抢人。以后,看来还要和这个陈墨好好往来,说不定会沾上些光。
杜怀山的屋子宽敞、明亮,很整洁,除了几个大书橱和必备的坐榻、案几、笔墨、茶具等必备品,屋内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一般的文化人的屋子都会有些字画,装饰性的武器之类,可杜怀山的屋内一样没有。只有极其严于律己的人才会这样,这就是陈墨对杜怀山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