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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太医署的最高领导之一,排课其实不是太医令的事情。但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孙解插了一手,但他的插手也说的过去,证明领导关心学生的授课。
“还是夫子老辣,学生就依照夫子的安排授课吧,好让学子们尽量把所学沉淀一下。这些课程结束后,学生准备亲自带领学子们进入市井民间进行考课,正好进行手术实践。”
身份变了,但陈墨的称呼没变,谦逊的态度没变,孙解满意的点头:“子涵之举让老夫佩服啊,将来这些学子学有所成,我大唐的疡医将空前绝后!老夫与景寒兄也会因子涵名留史册,此生何憾有之!”
“夫子谬赞学生了!”
“好了,吃饭了,一会文翰兄和子涵随我出去一趟,有事情要办。”这时候,几名小吏开始进入餐房,杜怀山果断阻止了两人的吹捧和谦虚。
杜怀山和孙解就类似于太医署的书记官和署长,两人是一种互补,表面竞争,其实是一个同盟,很多事都是共同进退。
饭后,三人结伴出了皇城,李三斤和田六等人已经在等待。
上马,也不用说什么了,众人立刻赶往了布政坊。布政坊就紧挨着皇城的西城墙,因为最近频发刺杀事件,这一带成为了守卫森严的坊区,到处都是坊丁和禁军士兵来回巡视。因为,这是朝中高官的住宅区,住的都是顶级文官。
尽管身穿着官服,还是要经受盘查,众人来到布政坊前就接受了三次盘问,戒备之森严可见一斑。
布政坊前,明显有人在等着杜怀山和孙解,众人刚到,一名年龄很大,管家打扮的人就跑了上来。
“杜太医和孙太医来了,小人已经恭候多时。”
“这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翁家的萧老管事。”下马,介绍完来人,杜怀山指向陈墨:“这是我的爱徒翰林医待诏陈墨陈子涵。”
“久闻陈待诏大名,小老儿有礼了!”
原来这是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的家,这位老管家肯定对陈墨的名字有印象,因为他的木材就卖给了萧家。
“见过萧管家。”宰相的管家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陈墨拱手施礼。
萧管家向陈墨施礼,随后道:“诸位请进,宰辅已等待多时了!”
看来这是有预约,应该是为了诊病,否则也不会让两位太医令和自己同时出马。
萧遘的家门并没有象其他高官那样向着大街,但也门庭高大,可绝不奢华,没有什么雕梁画栋,完全是一个普通的大宅。这位当朝宰相看来不是一个高调的人,和风闻中的稳重为人有些相符。
“景寒兄,文翰兄。”
进入大门,一名四十多岁,姿态优雅的文士拱手而立。
这应该就是当朝宰辅萧遘了,萧遘祖籍南兰陵(今江苏武进),字得圣,唐德宗时宰相萧复的曾孙。咸通五年乙巳科状元,曾任秘书省校书郎,广明年间,皇帝幸蜀时被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楚国公。
“见过楚国公。”
杜怀山和孙解的拜见验证了陈墨的猜测,上前两步紧跟着杜怀山和孙解,陈墨深深一礼:“后辈,新晋太医陈墨拜见萧翁。”陈墨不称宰辅,也不称呼国公
,完全是晚辈的姿态,
“景寒兄,文翰兄多礼了!久闻子涵之名,今日得见果然气度不凡!”萧遘对陈墨的姿态很满意。
文人士大夫都讲究一个气度,作为当朝宰辅,萧遘对陈墨的评价已经算是很高。杜怀山和孙解拱手算是回应了萧遘,陈墨则是赶紧再次施礼:“萧翁过誉,小子惭愧!”
“都不要客套了,进屋。”萧遘伸手相邀。
一间宽敞但很普通的堂屋,很干净,几条矮几,几张卧榻就是萧遘的客厅,这间堂屋和萧遘的宅子如出一辙。
宾主落座,萧遘、杜怀山和孙解三人盘膝而坐,这种时刻,作为晚辈,陈墨需要用最难受,最痛苦的姿势——跪坐。
下人上茶,寒暄,必要的程序终于过去了。
“子涵不必拘束,都是自家人,老夫今日却有求子涵。”这算是放过了陈墨,让他不用这样继续跪坐,同时,萧遘直入主题。
“小子才疏学浅,萧瓮尽管吩咐。”
“不知景寒兄和文翰兄可曾向子涵提起,家严得疮疾逾月,至今毫无好转的迹象,还请子涵出手。”萧遘说完,眼中露出一丝期待。
杜怀山和孙解真的没提起过这件事,看来杜怀山和孙解两人都给萧遘的父亲进行诊治,效果不佳,而过了检验期的陈墨无疑成为了救星。疮疾不是大问题,但陈墨仍旧很谦虚:“有两位长辈在,小子可以在两位太医令的指导下给太翁进行诊治。”
“太翁的疮疾是背疮,是老夫亲自下药,文翰兄亲手和药,还用过三种拔毒膏,可久经治疗太翁的疮疾并未好转,近日太翁的情绪好像不对,子涵善于疡科,所以老夫和文翰兄决定让子涵来诊治。”
杜怀山的解释并不算太晚,问题是,陈墨知道久治不愈的背疮可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尤其是对于上了年纪的人。背疮也称搭背疮,搭背疮因生在背部肌肉及脊椎神经较密集的地方,一旦控制不住,破坏性极大,对人就有可能造成生命危险。这样一个时代,没有陈墨意识中的那些治疗手段,这无疑是一个有些棘手的疾病。
080 鬼伞
疾病久治不愈和患者自身的抵抗能力有关,和治疗用药有关,杜怀山和孙解真无疑是这个时代最顶级的医生,他们的治疗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探讨了一番两位太医令所用方剂,众人进入后宅。诊治疾病不仅需要问诊,还需要看,而这种久久不愈疮疾必须看。
萧遘的父亲名叫萧寅,进士出身,曾经任过华州刺史,吏部员外郎,老人今年年近七旬,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长寿了。让陈墨有些不解的是,老人的面相竟然带着些潮红,并没有普通患者那种患病已久的精神萎顿症状,看来老人的身体状况不错。
不知为什么,陈墨突然又感觉有些不对,这样一个曾经的高官,他竟然在病中有失凝重的还带着些许兴奋,而这种兴奋让陈墨感觉有些诡异。
老人的左背上方是一个略大于核桃的疮口,露着黄白色的脓疮,周围还带着些红肿,一看就已过了背疮的急性红肿期,这个搭背疮显然时间不短了。
“太翁忌口了吗?”这是一个过程,虽然知道必定要忌口,但陈墨必须问。
萧遘点点头:“这一点很注意,家父自己也一直很注意,景寒兄和文翰兄的诊治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不知为什么这个背疮一直无痊愈,而且。。。有加重的迹象,就是换了方剂仍旧如此。”
药的运用没有问题,拔毒膏更没有问题。就是脉象有些快,正在病中这也属正常。只能是体质问题了,问题是,老人的身体病了如此长时间,状况和精神好像非常好,让陈墨有些不解。
思考一段时间,陈墨继续问道:“太翁在平日如果有疾病,或因伤有了伤口会久久不愈吗?”
萧遘继续答道:“家父很少生病,一些小病也会很快痊愈,有些小伤也会好的很快。”
这就放心了,老人的体质没有大问题,陈墨决定还是要运用一下自己的手术,其实,他也知道这个手术是杜怀山和孙解期待已久的。
“恩师、夫子、萧翁,小子破开此疮如何?”
“子涵神医之名老夫信得过,既然子涵认为破开后能够尽快痊愈,就请子涵放手施为,老夫信得过!”作为萧遘来说,没有他的允许,陈墨无法下手,而萧遘需要老人痊愈,因此他答应的很痛快。
陈墨看向杜怀山和孙解,杜怀山点头:“既然这样,那子涵就准备吧!”
孙解同样是很期待:“老夫也是对疡医很熟悉,由老夫来做助手。”
“那就准备,学生先看看煎过的药渣,好确定无误。“
“药剂是老夫亲自经手,不会有问题。”孙解不解的看了看陈墨。
陈墨笑了笑:“学生自然信得过夫子,但这是一个流程,不但药渣要看,用过的煎锅也要看一看。”
此时萧遘开口:“煎锅有什么问题,那些药都是景寒兄和文翰兄亲自在太医署送来的药,就是煎药也都是家中信得过的人,子涵多虑了。”
“萧翁,这只是一个医者诊病的流程,不是小子怀疑什么。”陈墨微笑以对。
萧遘理解了,他立刻道:“也对,那我派人去把煎锅和药渣取过来,让下人与子涵准备,吃过饭在行诊治。”
萧遘起身出门,杜怀山道:“药是我与文翰所开,是太医署的药,子涵大可不必疑虑。”
“恩师,我们去准备,太翁就暂时不要吃饭了,好好休息一下,一会吃过饭我们给太翁治疗疮疾。”
说完,陈墨好似不经意的拉了一下杜怀山的衣服,杜怀山迅速反应:“这样也好,请太翁休息一下,我们与子涵去准备。”
“太翁。。。没有服用丹药的习惯吧?病了如此长的时间,这面相和精神都不对?”出门,看看左右无人,陈墨凑到杜怀山的耳边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应该。。。不会吧!太翁可是正经的进士出身,不会轻易相信那些羽士。”
就在杜怀山和陈墨低语的时候,萧遘很快回来了:“正好今日煎的药家父还未曾服用,汤剂和药渣也在,就放在了厅堂内,景寒兄和文翰兄、子涵一起去看看吧。”
几人回到中堂,药渣就放在一个小瓦罐内,一个大碗中盛着黑褐色的汤剂,药锅也放在一旁。
其实药锅和汤剂看不出什么,陈墨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他需要的是仔细观看一下药渣。
“天冬、知母、百合、双花、枇杷叶、双花、黄芩。。。。。。”
经常接触,毫不陌生,陈墨一样样辨识。两位太医令对陈墨的表现很满意,陈墨看来不但精通疡医,还对用药很在行,没有出现任何错误。
辨识过药渣,陈墨开始那前期药渣仔细端详,并送到鼻端仔细闻了又闻。
“萧翁,家中谁负责煎药?”
陈墨的问询让萧遘愣了一下,他随即答道:“是蔡家娘子,蔡家娘子和我的夫人是表亲,家中的内眷管事,完全信得过,有时候,内人还与蔡家娘子一同煎药,不会有问题。”
“萧翁请看,看看药渣中的这些小颗粒物,两位太医令的药方中绝对没有这种药物存在,此种药物有些特殊,它带着淡淡的酸腐之气,很容易闻出来!”
陈墨的话不但让萧遘吃了一惊,也让两位太医令赶紧凑到近前。药渣中的确有一种细小的微黄色颗粒之物,不过。。。煎药过程有时候难免会产生这种颗粒物,杜怀山抬头看向陈墨。
“这些微黄色的颗粒太多了,而且几乎一般大小,恩师认为煎药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会如此巧合吗?再者,药渣的味道不对,这种味道和弟子知道的一种毒物味道一模一样!”
萧遘瞪大眼睛:“子涵是说。。。有人下毒!”
“若晚辈猜得不错,这应该是鬼伞之毒,当然,两位太医令不可能用这种毒物,只能是煎药时有人有意为之!”
“子涵,何为鬼伞?这鬼伞是何**?”孙解终于憋不住了,他一脸的不可思议表情,怪不得萧遘父亲的疮疾久治不愈,还出现这样的异常情绪。
“鬼伞属于毒菇的一种,俗称尿苔。这种毒菇的毒性并不是特别强,正因为不是有特别强的毒性才不引人注目。每逢饥荒年间,百姓因为饥饿食用鬼伞者甚多,也屡有中毒者,中毒的症状就是面色赤红。鬼伞毒性不烈,初期使人昂奋,并可使人昏睡并易笑,太翁得了背疮,用少量鬼伞掺入药中可以拖延疾者病情,随着毒性累积。。。。。。。。。”
后面已经不用陈墨说了,这是一种慢性杀人,至于有人投毒的目的。。。只有问萧遘了。
萧遘父亲的症候和陈所说几乎相同,这让萧遘不得不相信陈墨的话,他皱着眉立即问道:“子涵,家父现在无碍吧?如何确定这就是鬼伞之毒?”
“太翁现在中毒不深,没有太大关系。鉴别鬼伞之毒很简单,找一些鬼伞晒干后研成粉末,随后和药物一起煎制对比就可以确定,鬼伞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很好鉴别。”
“哪里有鬼伞?”萧遘立刻就问。
“乡间和长安城的背阴之处比比皆是,就是常人所说的狗尿苔!”杜怀山抢先回答。
竟然是如此寻常之物,说出来都知道了。可是,如果确定是有人投毒来毒害当朝宰辅的父亲,这件事就充满了玄机,杜怀山、孙解和陈墨一时无言,因为这件事情好像要升级了。
PS:整整一天,开着车跑了四百多公里,回来后边吃边更下这一章。因为这件事必须赶紧办好,后面淡然要发力了,明天!就在明天下午,期待中的三江来了!请允许我感谢一下编辑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