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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在圣马克斯立碑,我的态度很消极。因为我知道他最重要的部分不在那里。连范·坦姆伯爵为莫扎特印下的面模,我也觉得毫无意义、将它弃如敝屐。我按近尼森,就是为了调查亡夫头盖骨的下落。”
“结果在这里找到了?”
“嗯。花了好多年。我真想对那些轻视女性的共济会老爷夸耀一下女性的坚忍不拔。”
“这个头盖骨……你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明天尼森会把它移到另外一个地方保存。”
“你甘心接受这个结果吗?”
“女人随便踏入大老爷们严禁女人进入的地方,能有什么好处?”
“别问这种我答不出来的问题。”
“莫扎特的遗骨到底该如何处理?如果那些男人决定将它当作尊贵不死的象征来保存。我想我不该偷偷将它藏至别处。”康丝坦彩从我手上接过头盖骨,对它凝视良久,“不久我将前往丹麦,带着这个行李,是无法成行的。”
“说得也是。”
莫扎特的遗骨再度回到木盒中。
“趁修兹没来以前,我们快出去吧。”我这才想到。
那个素来严谨守分的管家,怎么会怠忽职守,让夜半访客四处漫游呢?就在这时。
楼梯口光线闪动,修兹提着油灯走下来。
“两位探险游戏进行得如何?”
“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有些东西可是不能看的。”
“只不过是一些骨头罢了。”
“贝多芬先生,我在这栋宅邸服务了五十年。现在男爵过世,他们逼我离开,但我根本无处可去。”
“在这个地方说这种话,好像不太合适。”
“不,非常合适,我打算完成主人的心愿。”
“太好了。”我以开玩笑的口吻一语带过,但接下来的瞬间。却不由得紧皱眉头。
修兹手上握着一把枪。
“这是怎么回事?”
“我要守住主人想守的秘密,消灭主人打算杀死的人。当然,我个人也无心偷生。”
修兹一手拔开放在楼梯旁的大木樽的栓子。原来那并不是酒樽,大量的液体流到地板上,散发出一股令人掩鼻的臭味——是灯油。
“您大慨也知道席卡奈达为了制造舞向效果。存放了大量火药。我已经把那些都搬到这个地下室来了。”
原来刚才看到的那些木樽,就是他说的玩意儿。
“这些油上如果点了火,整个宅邸就……”
“你原来不是这么说的。”莫扎特的遗孀大叫起来,“原来你告诉我头盖骨的下落。根本没安好心呀。”
“除了对主人斯威登男爵,我从来没安过好心。”
灯油在地上流窜,在修兹手上的蚀光照映下,发出暗色的光芒我轻叹一口气:“莫扎特夫人,原来你所谓的‘女性的坚忍不拔’。只是受骗上当呀。”管家面无笑容的说,“其实男爵和尼森早就知道康丝坦彩女士在寻找头盖骨的下落。她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
“随你怎么说。”康丝坦彩说
“男爵因为贝多芬先生而丧命,我必须为他讨回公道。”
“你有没有搞错呀。我才是受害者耶。”
“或许吧。不过这是我惟一的选择,所以我故意告诉康丝坦彩女士莫扎特的头盖骨在地下室。还建议她别告诉尼森。偷偷带深入调查这件事的贝多芬先生来看看。”
“然后你把地下室布置成火药库。等我们来自投罗网?”
康丝坦彩实在太天真,这么轻易就上当了。不过,她一请我就来,连晚餐都没吃,我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灯油窜到我脚边。如果不想同归于尽,惟一的方法就是趁修兹把油灯丢到地上以前扑向前制伏他。修兹手上的枪是一大障碍,不过,这种贵族决斗用的手枪,命中率应该很低。
“修兹,不是我说,你也很天真嘛。”我稍微拉近我俩的距离,“昨天我和彻尔尼从这里搬走法军制服的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但警方却也得知此事。”
“没错。”
“换句话说,我已经知道你对我不怀好意。你想,今天晚上我会什么保护措施都不做就来这里吗?开玩笑!你看看后面。”
修兹没有上当。枪口依然对准我。
“这种招数骗不了我的。贝多芬先生。”
我忍住拔腿而跑的冲动,努力找话说:“放火对邻居很不好。”
修兹用单手把油灯移向眼前。我把身体重心放在前脚——我已搞不清是左脚还是右脚。
“用火药也一样。会妨碍邻居安眠的。”
“我不知道您还会担心旁人的生活是否舒适。”
就算我能躲开决斗用的枪。但我向前扑的速度一定赶不上他把油灯丢到地上的速度,如此一来,地面会立刻成为一片火海。在绝望中,我注意到楼梯上方有动静,是彻尔尼。
他脱掉皮鞋,正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我俩目光交会。他用食指按在嘴上要我别作声,同时绕到修兹背后。
“修兹,在我临死以前。能让我拉一曲吗?”
为了分散管家的注意,我努力寻找可以发声的东西。我发现装饰架上挂着一把小提琴,于是毫不优豫的取下琴。一阵杂乱的调音后,我不敢多想,拉起一个快节奏的曲子。
我努力归努力,康丝坦彩却把一切都毁了,她不停的用眼睛注视彻尔尼的一举一动。
修兹发现背后有人,回过头去。
彻尔尼放低姿势,我趁着修兹枪口挪动的刹那,把乐器丢掉向前扑去,但地上的油料太滑。我发出极大的声响翻身倒地。
修兹开火,就在此时,彻尔尼扑上前去,和他揪成一团,想要夺下他手上的油灯。
我趴在地上才刚看到蹲在一旁的康丝坦彩,四周顿时明亮起来惨叫声响起。修兹的油灯落地,地下室霎时陷入一片火海。
“老师,快逃!”
彻不尼似乎没事,但修兹己成一团火球,痛苦的挥舞手臂,这就是不听老人言的后果。
我抓住康丝坦彩的手腕,她的脚跛了,大概是中了流弹。
“快逃,莫扎特夫人。”
“头盖骨!”
她伸手想抱住木盒,但身体失去平衡,弄翻了桌子,只见盒子掉入火海之中。
“那种东西,随它去吧。”
我用力拉她,彻尔尼也来帮忙。
“里面都是火药。快走!”
“我真想一个人逃走!”
好不容易爬上石阶,看到赛莲站在附近。她用力剥下我着火的上衣,然后拚命挥舞,打灭我长裤上的火苗。
我脱掉滚烫的鞋子,架着康丝坦彩往外跑,这时我不得不感谢她娇小瘦削的身材。
如果是个胖女人,我大概就无能为力,只能请她自求多福了。
我奋力向前跑,赛莲也死命拉着康丝坦彩的手腕。这样做固然减轻了我的负荷,但康丝坦彩却痛得不停喊叫。
我听不清她在喊什么,因为爆裂声传出的同时,一股爆风猛力从背后把我推出,使我完全丧失了听力,我的身体浮在空中,只见庭园的草地朝我飞来,等我发现在飞的不是草地,而是我自己时,我已经以非常难看的姿势着陆。
眼前火花直冒。但分不清是宅邸燃烧发出的火光,还是我的脸颊亲吻大地造成的错觉。
爆裂声不断,地下室强烈振动。宅邸在爆炸中化为碎片,陷入火海。
我花了不少时间确认自己的四肢完整无恙,彻尔尼用手撑着我的背,从地上起身。
“老师,您在哪里?”
“在你下面,”
赛莲开始替康丝坦彩裹伤。她撕开裙角,绑住她血流不已的大腿后,看着我说:“没什么大碍。”
康丝坦彩死命盯着燃烧中的宅邸,眼里根本没有我们这些救命恩人。
“她一直在说头盖骨什么的。”
“随她去说吧。倒是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在赛莲又拖又拉之下,彻尔尼沉重的身体总算离开了我。
“我们是来还那些戏服的,这不是您的指示吗?”彻尔尼一面撩拭眼里的灰尘,一面回答。看样子,他也是脸部先着地,“我们抱着衣服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您和莫扎特夫人从马车上下来,我想事情如果就此风平浪静,似乎有些美中不足,所以在旁边偷看了一会儿。”
石造的宅邸并未因火灾而倒塌,但风声在漫天飞烟中咆哮,听起来好像垂死的挣扎。
“那地下室有什么东西?”
我边咳嗽边回答:“这是男人的秘密。”
火焰挤出的怒呼声在耳边回荡,我想起在地下室中化为灰烬的老管家。
“为了守密,人接二连三的死去……”
“对了,刚才的曲子是什么?”
“嗯?”
“您用小提琴拉的那个吵死人的曲子?”
“那是《费加罗婚礼》的序曲。”
“什么嘛,怎么把莫扎特的曲子拉成那样?”
“你有什么不满吗?”
“看来我选的师傅有问题。”
我站起来。抓住彻尔尼的肩膀:“卡尔,我看我们还是换工作算了。”
“做什么呢?”
“我们师徒组成拍档,去说相声吧。”
彻尔尼脸上的表情,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赛莲扶起康丝坦彩问前走,虽然努力压抑。仍不禁笑得花枝乱颤。
“很好,我当你们的经纪人。”
赤脚踏在草地上,感觉格外的冷,烧伤加上擦伤,身体很不舒服,我摇摇晃晃的前进,脑海中想着我们师徒拍档上台说相声的模样,并且开始考虑届时该穿什么衣服。
终曲
一八○九年底,格鲁克·尼可拉斯·范·尼森与康丝坦彩·莫扎特结为夫妇,移居哥本哈根。
就在同年七月,拿破仑下令逮捕长期与他对立的梵蒂冈教皇庇护七世,将他软禁于枫丹白露。直到一八一四年一月才释放出来。
一八一○年四月二日,拿破仑·波拿巴与玛丽·路易丝在维也纳举行成婚大典。但拿破仑并未亲自出席,引起维也纳市民的不安及反感。
一八一一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贝多芬发表了最后一首钢琴协奏曲,第五号c大调钢琴协奏曲,由约翰·史坦纳担任钢琴独奏,在莱比锡得基凡剧院演出,结果非常成功。
同样的曲目,次年二月十五日在维也纳的肯特纳城门剧院演出。由彻尔尼担任演奏,但却未获好评。
约翰·艾曼纽·席卡奈达虽然离开救济院,却未获准回到维也纳河畔剧院。他尝试在约瑟夫城建立新的剧院,但是功败垂成。一八一二年,他因壮志未酬,发狂而死,享年六十一岁。
一八一五年十二月十五日,贝多芬在瑞多登厅举行的慈善音乐会中,发表他以歌德的诗谱成的合唱曲《平静的海与丰富的旅程》。女高音赛莲·菲理斯也参与这场盛会。然而,贝多芬终其一生,始终没有机会看到真正的海。
一八二○年,相关人士决定将约瑟夫·海顿移葬至艾森史塔特的贝尔格教会,在把他的遗骸从芬多诗多玛公墓挖起时,发现他的头盖骨早已消失不见。后来发现,艾斯特哈基伯爵家的书记罗森包姆和典狱长彼得两人,一直以避免遭人冒渎之名,保管着海顿的头盖骨。该头盖骨一八九五年经维也纳乐友协会博物馆收藏,一九五四年归葬于贝尔格教会,回归遗骸本体。
一八二三午,安东尼奥·萨利耶里精神耗损日深,一度自杀未遂,被关入救济院。据说他在院中亲口坦承自己杀了莫扎特,成为传遍全维也纳的流言。
当时贝多芬几乎与所有人谈话都要靠笔谈。在他的谈话笔记本中,可以看到他会和许多访客谈起这件事:
“萨利耶里意图切喉自尽,但并未成功——儿童与愚味者不打狂语。萨利耶里的良心告白绝对是真的。我愿意赌一百比一——莫扎特的死状就是萨利耶里告白的最佳证据。”
——一八二三年三月J·席克
“萨利耶里的身体状况每下愈况。他真的疯了,他不停的说莫扎特是他毒死的,他必须负全责。他这洋说是在忏悔,所以事情应该不假。看来凡事都有报应。也是真实不伪的。”
——一八二四年一月安东·辛德勒
“现在外面都在说,莫扎特是萨利耶里杀死的。”
——一八二五年三月卡尔·范·贝多芬
一八二五年五月七日,萨利耶里在众人的非难与同情中谢世,同月十日,葬于玛斯来思多夫,享年七十四岁。
一八二四年五月七日,肯特纳城门剧院首演贝多芬的第九号交响曲《合唱》。贝多芬指定在第三乐章中要以降E的法国号来吹奏B大调。给法国号出了个大难题,不过,这时葛罗哲斯基是否在乐团中,后人不得而知,有关文献均无法找到任何有关他的记载。
一八二六年三月二十四日,尼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