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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官家嫡女-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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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男人笨,是个读书的,让我姐夫帮您吧,他是个会干活的。”吴怡在偏厦里听着想偷笑,最后还是出来解了沉思齐的围。

  老宋头看了眼吴怡,又看了眼吴怡指着的长得又粗又壮一脸老实相的周老实,“中。”  

  吴怡万分感谢自己在现代时翻来覆去的随着爸妈一起看乡村爱情1、2、3,否则跟老宋头交流都是问题。  

  她又给半两拿了二十多个铜钱,让他和八两去买菜,“家里不能开伙,你们挑着熟食买,再打一壶酒”在指挥着周老实和泥呢,一听打酒,立刻来了精神。  

  “中。”吴怡学着他说道,“要杜家烧锅的。”烧锅是神马?吴怡现在开始后悔自己有空陪着有剧情记忆障碍的爸妈看乡村爱情,卖老爸旧书的时候没空把发黄的《暴风骤雨》、《林海雪原》拿出来看,那怕是看看《夜幕下的哈尔滨》也好啊。

  半斤也迷乎,八两是个机灵性急的,拉着半斤就走了,“你笨啊,鼻子下面有张嘴,问一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沉思齐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一站,又觉得自己是最没用的那一个了,这么多人随着自己到了辽东苦寒之地,到最后还是旁人围着自己转。  

  他心里本来憋屈的事就挺多,辽东烧锅出的烧酒度数又比平时京城里喝的酒度数大,说是陪着老宋头喝酒,他跟着抢着喝了半壶,整个人栽倒在桌旁人事不知了。

  “他是发配充军的吧?”老宋头说道,“这北大营里的人家,十家有八家是这么来的,谁也别嫌弃谁,他窝火就让他睡觉,过个一年半载的,就都是那么回事了,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看起来也就是他媳妇像他媳妇,你们咋看不像他兄弟。”

  周老实憨憨地笑了,别人也就剩下干笑了。  

  “行了,不逼你们了,今个儿酒喝够了了,我走了。”老宋头站了起来,摇头晃脑的走了。

  吴怡和夏荷这才从西屋出来,夏荷收拾了桌子,两个人就着之前留的几块熟食,一人吃了半碗饭。  

  “你们两口子住西屋,半斤和八两在偏厦住”吴怡话音刚落,夏荷就拉住了她。  

  “姑娘,这可使不得。”  

  “没什么使不得的,如今都落了难,没有那些讲究,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姐姐,周大哥就是我姐夫。”吴怡说道,“再说了,你们不住西屋,这个小院也住不开。”

  夏荷一听吴怡这么说,就不吱声了。  

  “我去铺床。”周老实说道,“老宋头说了,得离地三寸,不然有潮气。”

  吴怡他们知道辽东天冷,之前铺盖带得都足,都是足斤足两的棉花做的,周老实他们搭了铺,夏荷铺了床,吴怡扶了沉思齐躺在东屋的地铺上,“你们也都去睡吧,累了一天了。”

  得了她的话,夏荷他们几个才各回各屋睡了。  

  沉思齐喝得多了,睡得鼾声大作的,比他的鼾声更响的是从四面传来的蟋蟀叫,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跑来跑去的响声。  

  吴怡原来的乐观,被现实打击的碎成渣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东北农村的同学跟她讲的,老房子老鼠多,小的时候有只老鼠钻进了她的被窝,差点咬掉她的耳朵

  想到这里,她忽地一下坐起来,点着了灯,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稍有风吹草动就把灯移过去,却不能真的看清些什么,她就这样坐了整整一夜,一直到天亮才困极了闭上眼。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没有睡在东屋的地上,而是被
移到了马车里,夏荷坐在她旁边做鞋,“姑娘醒了?”

  “我怎么在这儿睡的?”  

  “还说呢,姑娘穿着衣服,靠在炕沿上就睡着了,是姑爷把姑娘抱到马车里的,还说不让吵醒姑娘。”  

  吴怡这才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她跳下马车,却看见沉思齐穿着灰色的麻布衣服,光着脚踩在用干草和黄土和成的泥里,用铁铲一下一下的往桶里装着泥。  

  醉一场、睡一觉虽不能让人脱胎换骨,困难的生活却让人没有了伤春悲秋的心情,只能脱下鞋袜,把脚踩进现实,一点一点的重新搭建生活。  

  吴怡从来没有发现,沉思齐竟然是这样鲜活特殊的男人。
    
  京城里的人,记性好,忘性也大,提起某某官员,街边卖豆腐脑的小摊贩都能说出子丑寅卯来,见过一次面再见一次就能称呼某某爷,有日子没见着您了,您好吧,您家里好吧之类的。  

  说忘性大,就是无论多大的事,过不了多长时间,都能被更轰动的事给盖住了,再没人提起,芦花案这样的大案子,也不过是在茶馆酒肆停留了月余,就没人提起了,现在京里最时兴的话题是恪王爷貌似又忘了凤仙君,又捧上新戏子了,标志就是凤仙君不再鲜衣怒马招摇过市了。  

  又过了一个月,凤仙君又搭上了新的冤大头,就是忠慎侯府的冯寿山,两个人当街搂搂抱抱的都不算新鲜,新鲜的是有小二信誓旦旦地说听见两人躲在雅间里办那事,动静听着让人脸红。  

  吴柔听说这事,说了句这就叫原地满血复活,就是不知道能活多久,冯家现在势力再大,也架不住猪一样的队友太多,冯寿山这样的就应该远远的送到没人知道的地方,结果又没管住,又出来了,京里人不议论了,他们还真当吴家、沈家、肖家,把他都给忘了?  
  “四爷,我跟您赌,三天之内冯寿山必死。”  

  “哦?”四皇子挑了挑眉,掂了掂怀里老儿子的份量,“胖了。”

  “四爷,您赌不赌嘛。”  
  “你要赌什么?”

  “三天之内冯寿山要是死了,户部的缺就是我二叔的了。”四皇子现在管着的就是户部。  

  “好。”四皇子点头笑道,“也应该是二叔升官的时候了,你倒是真惦记着娘家。”  

  “娘家就是娘家,女人没了娘家依靠,就是无根的浮萍。”吴柔说道。
  
  两个人玩笑似地打着赌,没想到的是第四天冯寿山还活着,只是到了第四天的晚上,冯寿山消失不见了,据说冯家的人找了一夜,挨家青楼妓馆的搜,凤仙君被找出来打得皮开肉绽的,就是不知道冯寿山在哪儿。  

  第二天天亮,冯家的人一开门,就看见冯寿山被剥得赤条条的拿吊狗的绳子吊死在冯家大门口。  

  冯家老太太当场就厥过去了,再也没有醒过来。  

  冯家吃了这么大的亏,皇后娘娘在圣上跟前却连哭都不敢哭冯寿山,只敢说忧心老太太的病。

  洪宣帝当着她的面不说什么,等她走了跟身边的内侍说:“冯寿山死得好,冯老太太这一病好不了才好呢,冯家就彻底的清静了。”

  他都暗地里这么说了,自然有人把话传出去,冯老太太自然没有活路,御医开了些补药,民间的大夫也没有什么办法,冯老太太挣扎了七天,咽气了。

  冯家的人上下打点找凶手,却是一星半点的风声都找不到,最有能力的姑爷曹淳都说没法子,做这事的人做得隐蔽,是老手所为,冯家也只好偷偷的夜里发送了横死的冯寿山,停灵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发送了老太太。

  吴柔抱着儿子喂奶子喝,“儿啊,冯寿山死得这么干净利索,这事一准是那个人做的,他倒真铁了心把自己往冯家这条大船上捆。”她说完了,冷笑了一声。
  
  京里发生的事跟远在辽东边城的沉思齐跟吴怡无关,小院子被他们一点一点的修缮整齐,重铺了房顶的茅草,拿旧砖铺了院子,外墙重糊了一屋厚厚的草泥,内墙用白纸重新糊过,重垒了院墙又重换了门,俨然是个规矩殷实的人家。

  军户们也都说吴怡是个能干的媳妇,都说沉思齐有福气,沉思齐也只是笑笑罢了。  

  过了十多天姚荣安把他找了过去:“家里都安置完了。”

  “劳大人惦记,都安置完了。”  

  “我这些日子一直发愁给你找什么事做,虽说有你姐夫的面子,可是你也不能在家里呆着,万一御史参你我一本,谁也受不了。”姚荣安说着摸了摸自己鼻子下面的短髯,“这样吧,这一到秋天军中的棉衣都交给军户做了,你或者挨家去收,或者等着他们往你家送,集齐了我派人去取,这一家有一家的派额,少了要罚银子,我手下的人识字的不多,我看你是个精细人,这事就你做吧。”  

  姚荣安像是没注意到沉思齐一听说棉衣,就发白的脸色似的说道,“唉,要不是去年从各路集齐了大军,有不少是南方来的,也不能动用兵部库里的棉衣”  

  “是。”沉思齐打断了他的话,躬身施了一礼“罪人沉思齐告辞了。”  

  “等一下。”姚荣安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贱内听说沈二奶奶也来了,正说着要找她去家里说话”  

  “拙荆不爱见人,怕是要驳了姚夫人的美意了。”他虽落了难了,吴怡却依旧是吏部尚书家的嫡次女,四品的将军夫人想要“找”她,却是不成的。  

  “都是女人的事,不提了,你去忙吧。”


  141、软刀子

  吴怡一听姚荣安派给沉思齐的活计,气就不打一处来,见沉思齐情绪不高,也只得忍着气开解他:“那姚将军是个行伍出身的,到底也不是个精细人,你耐着性子先做吧,听说进了冬月,也就没什么事了。

  沉思齐点了点头道:“我来辽东也不是为了享福的,只是辛苦你了。”他没提姚荣安大大咧咧的说姚夫人要“找”吴怡说话的事,怕吴怡羞恼,他一个人受辱也就罢了,让他难受的是连累妻儿。

  “没什么辛不辛苦的,有夏荷帮着我,半斤和八两也是能干的孩子,就这么个小院子,事不多。”吴怡说道,“再过几天熟悉了,我再雇个人洗衣服做饭,就更没事了。”这回到辽东带了多少银子,吴怡连沉思齐都没告诉。

  两个人正说着,到了吃饭的时候了,沉思齐一看端上来的是白米和小米的二米饭,菜只有白菜土豆,不由得皱了皱眉,“你们就吃这个?”

  “这个也不能多吃,这周围的邻里都是吃粗粮的,咱们总买肉太咋眼。”这里的人家,说是军户,不少都是发配过来的,在一起住了多年了,谁家有什么事没多大一会儿就全知道了,吴怡他们一来就大手笔的收拾房子已经很咋眼了,若是每天买肉吃细粮,一是给沉思齐招祸,二是怕惹来强梁。

  “连累你了。”沉思齐只觉得鼻子发酸,端起饭碗,怎么也吃不下了。

  “没什么连不连累的,像你说的,来辽东不是来享福的。”吴怡说道,其实沉思齐算是不错了,发配充军吃苦受罪的不知道有多少,沉思齐好呆有个小院,有屋住,有衣穿,能吃饱饭,只不过生活落差过于大了,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他们正说着,夏荷实在忍不了了,把碗一撩让外屋哭去了。

  周老实追了出去,见夏荷哭得伤心,“吃不下?”

  “在家时野菜粥都吃不饱,有什么吃不下的,只是姑娘从生来来就是老爷太太用金山银山养起来的,如今想要吃好点都要想那么多事,我看不下去。”

  “唉,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看姑娘比你想得开。”

  “姑娘都瘦成什么样了”

  他们声音虽压得极低,里外屋就隔了一道薄薄的门,屋里也是听得真切,这顿饭,大家谁也没吃下去。

  没吃过苦的人,不知道吃苦是什么样,无论怎么想像,也不会想像自己的境遇是什么样的,沉思齐做好了自己吃苦的准备,心里却分外觉得对不起吴怡,在家时过得什么日子他是知道的,一步出八步迈的,前呼后拥,吃东西唯恐不精细,现在吴怡不怪他,他心里越发的责怪自己。

  他却连日后咱们回了京,我一定好好待你这话都说不出口,别人都跟他说三年五载,他却知道哪有那么顺利,如今京里暗潮涌动,争权夺利,他若是回去了,一样是别人的肉中刺,更不用说如今他没了功名,回侯府也只能是躺着吃,什么都不能做。

  收棉衣的地方是个大院子,能呆人的却只有一间半的屋子,姚荣安给沉思齐配了两个同样是发配过来的老兵丁,这两人都是精瘦精瘦的,眼神也有点发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什么话。

  军户起得都早,吃过早饭沉思齐到了地方,多半已经有人等在外面了,两个老兵丁都是住在这儿的,沉思齐不来他们也不敢开门,只得让人在外面等着,开了门之后,有人取棉花、棉布,也有人送做好的棉衣的,沉思齐是个做事精细的,一件一件的登着数,到了晚上又对帐,差一件棉衣都要找半天,回家就没个准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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