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喝那壶毒酒而死掉了。因此,就我所能看出来的,这两个人之死只能让一个人受益——也就是说,就目前来说——那个人就是伊比。”
“同意,”伊莎说:“我就注意到你有先见之明,贺瑞——我很欣赏你的看法。我们就来考虑一下伊比。他年轻,没有耐心;他各方面品性都不好;他正处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达成他的欲望的年龄。他对他的两个哥哥感到气愤不满,认为他被排除在合伙人之外是不公平的。看来卡梅尼对他说的那些不明智的话也——”
“卡梅尼?”
打断她的话的人是雷妮生。她话一出口即脸红起来,咬着嘴唇。贺瑞转过头来看她。他那深长、温柔、透视的眼光莫名所以地伤到了她。伊莎伸长脖子凝视着她。
“是的,”她说:“卡梅尼说的,是不是喜妮煽动的那是另一回事。事实仍然是伊比野心勃勃,高傲自负,对他哥哥的高高在上愤愤不平,他确实自认为他具有全家人当中最高的统治才智,如同他很久以前告诉我的。”
伊莎的语气冷淡。贺瑞问道:“他对你那样说?”
“他好心的把我归入跟他一样具有某些程度的才智。”
雷妮生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认为伊比蓄意毒害了亚莫士和索贝克?”
“我认为这是个可能,如此而已。我们现在谈的是怀疑——我们尚未加以证实。男人打从一开始就杀害他们的兄弟,知道上帝不喜欢这种杀戮,却又受贪婪和嫉恨的邪念驱使。如果伊比干下这种事,我们可不容易找出证据证实是他干的,因为伊比,我完全承认,他聪明。”
贺瑞点点头。
“不过如同我所说的,我们在这无花果树下谈的是怀疑。我们现在就继续就这个观点来考虑一下这家里的每一分子。如同我所说的,我把仆人除外因为我一点也不相信他们有任何一个人敢做这种事。但是我并没有把喜妮排除在外。”
“喜妮?”雷妮生叫了起来:“可是喜妮对我们大家都忠实奉献。她一向都这样说。”
“要把谎话说得像真的一样是件容易的事。我认识喜妮好几年了,当她跟你母亲一起来这里还是个年轻妇女时我就认识她了。她是她的亲戚——可怜而不幸。她丈夫不喜欢她——喜妮的确是一向平庸、没有吸引力——跟她离了婚,她生的一个孩子夭折,她来这里到处宣称她热爱你母亲,但是我看过她望着你母亲时的眼神——我告诉你,雷妮生,她那种眼神当中根本没有爱。没有,说是尖酸的嫉妒还差不多——至于她所自称的对你们大家忠实奉献,我根本就不相信。”
“告诉我,雷妮生,”贺瑞说:“你自己对喜妮有感情吗?”
“没——没有,”雷妮生不情愿地说:“我无法对她产生好感,我常常因为我不喜欢她而自责。”
“你不认为那是因为在直觉上你知道她说的话是假的?她曾经把她挂在嘴上的对你们的爱化成实际行动过吗?她不是一向都在你们之间挑动争端,散布一些可能引起伤害,愤恨的话吗?”
“是——是的,这倒是事实。”
伊莎“格格”干笑几声。
“你真是耳聪目明,了不起的贺瑞。”
雷妮生辩说:“可是我父亲相信她而且喜欢她。”
“我儿子是个傻瓜而且一向都是,”伊莎说:“所有的男人都喜欢人家阿谀奉承——喜妮擅长利用这一点!她也许真的对他忠实奉献——有时候我想她是真的对他这样——不过她确实没有对这屋子里的其他任何一个人忠实过。”
“可是当然她不会——她不会杀人,”雷妮生抗辩:“为什么她会想要毒害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没有任何好处,是没有任何好处,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喜妮的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她想什么,有什么感受——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在那奉承阿谀、摇尾乞怜的态度之下正酝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如果真是这样,她的理由是一些我们,你、我和贺瑞,所不能了解的理由。”
贺瑞点点头。
“有一种腐化是从内部开始的,我曾经跟雷妮生说过。”
“而我当时并不了解你的意思,”雷妮生说:“不过我现在开始比较了解了。是从诺芙瑞来到时开始的——那时我明白了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是我所认为的那样,那令我害怕……而如今”——她双手作了个无助的手势——“一切都令人感到恐惧……”
“恐惧只是因为不完全了解而生的,”贺瑞说:“当我们了解之后,雷妮生,那么就不再恐惧了。”
“再来,当然啦,还有凯伊特,”伊莎继续她的主题。
“不会是凯伊特,”雷妮生抗议:“凯伊特不会企图杀害亚莫士,这不可相信。”
“没有什么是不可相信的,”伊莎说:“我这一辈子至少还学到了这一点。凯伊特是个彻头彻尾的笨女人,而我一向不信任笨女人,她们有危险性,她们只能看到她们眼前的东西,而且每次只看到一样,凯伊特活在一个狭小的世界里,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她的孩子和孩子的父亲索贝克。她可能相当单纯地想到,除掉亚莫士会使她的孩子富裕。在应贺特的眼里,索贝克向来就不令他满意——他急躁、不耐烦受控制、不顺从。应贺特信任的儿子是亚莫士,但是一旦亚莫士死了,应贺特就不得不信任索贝克,我想,她会有这样单纯的看法。”
雷妮生颤抖起来,她不自禁地认清了凯伊特真正的生活态度。她的温柔,她的体贴,她的平静的爱,一切都指向她的孩子。除了她自己、她的孩子和索贝克,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并不存在,她对这个世界毫不好奇,毫无兴趣。
雷妮生缓缓说道:“可是,当然她会了解到索贝克可能回来,口渴,也喝下那壶酒,这是相当可能的事,事实上也是如此?”
“不,”伊莎说:“我不认为她会想到,如同我所说的,凯伊特是个笨女人。她只会看到她想看到的——亚莫士喝下酒,死掉,而事情推到我们邪恶美丽的诺芙瑞身上,大家都会认为是她的鬼魂在作祟,她只会看到单纯的一件事——看不到各种可能性,而且由于她不想要索贝克死,她决不会想到他可能出其不意的回来。”
“而如今索贝克死了,亚莫士却还活着!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对她来说一定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在你愚蠢的时候,这种事是会发生在你头上的,”伊莎说:“事情发生得跟你原先的计划完全走了样。”她暂停一下然后继续:“再来我们谈到卡梅尼。”
“卡梅尼?”雷妮生觉得有必要把这个名字说得平平静静毫无抗议的意味,她再度意识到贺瑞的眼睛在看着她,感到不自在。
“是的,我们不能把卡梅尼除外,就我们所知他没有动机要伤害我们——然而我们对他真正又有什么了解?他来自北地——跟诺芙瑞来自同一地区。他帮过她——自愿或非自愿的。谁能说得上来?——帮她使得应贺特把心一横,转而跟他亲生的孩子作对。我曾注意过他,说真的,我对他能了解的少之又少。在我看来,大体上他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头脑有某些精明之处,而且,除了人长得英俊之外,还有某些吸引女人眼光的东西。是的,女人总会喜欢卡梅尼,然而我想——我可能错了——他不是个对自己的心智有真正掌握能力的人。他看起来总是一付欢乐、无忧无虑的样子,而且在诺芙瑞死掉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示出多大的关心。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外在的表现,谁能说得出人心里的东西?一个意志坚决的人可以轻易地扮演某个角色……卡梅尼实际上是不是为诺芙瑞之死感到非常愤慨,他会不会想要寻求手段为她复仇?由于莎蒂彼杀害了诺芙瑞,她的丈夫亚莫士,是不是也非死不可?是的,还有索贝克,他恫吓过她——或许还有凯伊特,她用各种小把戏迫害过她,还有伊比,他也恨她?这看来好像是捕风捉影,但是谁知道?”
伊莎停顿下来,她看着贺瑞。
“谁知道,伊莎?”
伊莎以精明的眼光凝视着他。
“或许你知道吧,贺瑞?你认为你知道,可不是吗?”
贺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是的,对于是谁在酒里下毒还有为什么,我有我自己的看法——不过这还不太明朗——而且说真的我不明白——”他停顿了一分钟,皱着眉头,然后摇摇头:“不,我无法确切指控任何人。”
“我们只是在谈我们的怀疑,说出来吧,贺瑞。”
贺瑞摇摇头。
“不,伊莎,只是个模糊的想法……而且如果这个想法是真的,那么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可能有危险,雷妮生也一样。”
“那么对你来说也是危险的吗,贺瑞?”
“是的,是危险……我想,伊莎,我们全都处在危险中——尽管雷妮生或许是受到危险程度最低的一个。”
伊莎一言不发地看了他一会儿。
“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她终于说:“一定可以明白很多。”
贺瑞没有直接回答,在一阵思考之后,他说:“要知道一个人心里所想的,唯一的线索是他们的行为。如果一个人行为古怪,不像平日的他——”
“那么你怀疑他?”雷妮生问道。
“不,”贺瑞说:“我的意思就只是那样,一个心存邪恶、意图邪恶的男人是有自知之明的,而且他知道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他心中邪恶的意图掩藏起来。因此,他不敢有任何不寻常的行为表现,他负担不起后果……”
“一个男人?”伊莎问道。
“男人或者女人——都一样。”
“我明白,”伊莎以锐利的眼光看了他一眼。然后她说:
“那么我们呢?我们三个有什么嫌疑?”
“这也是我们必须面对的,”贺瑞说:“我非常受到信任,契约的订定,谷物的分配都操在我的手上。做为一个书记,我处理一切帐目。我可能做假帐——如同卡梅尼在北地所揭发的一样。亚莫士可能感到困惑,他可能开始起疑,因此我便有必要封住亚莫士的口。”他说着微微一笑。
“噢,贺瑞,”雷妮生说:“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了解你的人没有一个会相信。”
“雷妮生,没有任何人真正了解别人,让我再告诉你一次。”
“我呢?”伊莎说:“我有什么嫌疑?哦,我老了。人老了,有时候头脑会出毛病。以前所爱的会变成恨,我可能厌倦了我的孙子女,想办法要毁灭自己的亲骨肉,有时候人老了,是会受到一些邪念的困恼的。”
“那我呢?”雷妮生问道:“为什么我会想要杀害我所爱的亲哥哥?”
贺瑞说:“如果亚莫士、索贝克和伊比都死了,那么你便是应贺特仅存的一个孩子。他会帮你找个丈夫而这里的一切便都是你的——而你和你丈夫便是亚莫士和索贝克的孩子的监护人。”
他微微一笑。
“不过,我指着这无花果树发誓,我们并不怀疑你,雷妮生。”
“不管发不发誓,我们都爱你。”伊莎说。
第十七章 夏季第二个月第一天
一
“原来你到屋子外面去了?”喜妮在伊莎一跛一跛地回到她房里之后匆匆进来说:“你几乎有一年没这样过了!”她以探询的眼光看着伊莎。
“老人,”伊莎说:“总是有一时兴起的时候。”
“我看见你坐在湖边——和贺瑞、雷妮生在一起。”
“令人愉快的伴侣,他们两个都是。有什么是你没看见的吗,喜妮?”
“真是的,伊莎,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们坐在那里全世界的人都看得见。
“不过都没有近到全世界的人都听得见我们所谈的话!”
伊莎咧嘴一笑,喜妮怒不可遏。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这么不友善,伊莎!你总是话中带刺。我太忙了,没有时间去听别人的谈话。我管别人谈话。我管别人谈些什么干什么!”
“我倒经常感到怀疑。”
“要不是为了应贺特,他真的欣赏我——”
伊莎猛然打断她的话:“是的,要不是为了应贺特!你仰仗的是应贺特,可不是吗?要是应贺特出了什么事——”
轮到喜妮打断她的话。
“应贺特不会出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喜妮?这屋子里有这种安全性存在吗?亚莫士和索贝克都出了事。”
“这倒是事实——索贝克死了——而亚莫士差点死掉——”
“喜妮!”伊莎趋身向前:“为什么你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