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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隔,足有三丈余远,中间相隔有两排四十二名执矛挑灯的劲装大汉,赖药儿只要稍有异动,俞振兰随时可以杀掉唐果,闵小牛、傅晚飞的。
赖药儿武功再高,也决做不到在俞振兰未及下手前救走三人。
因为俞振兰的武功也极高。
所以赖药儿并没有出手。
俞振兰也一直盯着赖药儿,只要赖药儿一动手,他就立即出手。
——杀了再说。
他这次的任务,副宫主的旨意是把赖药儿请回天欲宫,可是军师艾千略吩咐下来的意思仿佛也知道要赖药儿来并不易,所以也下了决杀令。
俞振兰当然希望能取得首功,但在情形不太有利的情形下,俞振兰宁可杀人。
——死人总比活人让人放心。
可是赖药儿明明没有动。
突然之间,一根长竹竿,闪电般穿过二十一盏红灯笼,跟着在一挑之间,二十一盏着火焚烧的灯笼不偏不倚飞向另外二十一名汉子。
那二十一名汉子下意识的便用手上长矛一格,这只不过是眨眼问的事,着火灯笼一齐飞舞,那一格穿过二十一盏灯笼的竹竿,已射到俞振兰身上。
俞振兰及时一偏,“卟”地竹竿穿俞振兰衣袂,直射入轿中,把俞振兰衣袂钉在木轿上,竹竿兀自震动。
俞振兰知道来了高手。
可是他那一偏,离傅晚飞等已经比较远。
同时间,赖药儿双袖也撒了出去。
赖药儿的双袖卷起了极巨的狂飓,这一股旋风,使得四十二口灯笼一齐燃烧,烈焰似火龙一般扑向俞振兰。
俞振兰忽觉跟前火光大盛,热气扑脸,大叫一声,砰地倒撞入轿中!
火焰卷到了轿上,立时燃烧起来,变成了一顶火轿,火光将轿影投在古城墙上,影子似会跳动一般。
另外一个影子,走近轿前,在逼人火光中这人影流露着一种洒脱的沧桑。
那四十二人一下子阵脚大乱,见俞振兰投入轿中,而火焰又笼罩了轿子,不敢再战,呼哨一声,退得竟比来时还疾。
赖药儿却道:“你来了。”
那人抚着三绺短髯,笑道:“我欠你一件衣服,天涯海角,都得还回给你。”
只听傅晚飞喜而叫道:“李大哥!”
来的正是神相李布衣。
这场局面,如果没有李布衣的突然出现,情形会是对赖药儿极端不利。
李布衣一出来就以一根竹竿破了俞振兰的优势与阵势,把俞振兰逼入轿中,赖药儿则以袖风焚轿。
那一顶轿子,仍在古城墙前炽炽烈烈地焚烧着,倒不像烧着一顶轿子。而是烧着一头前古的怪兽什么的。
赖药儿倏抢身掠向焚烧中的轿子。
李布衣道:“什么事?”
赖药儿答:“救火。”袖子就要卷出。
李布衣叹道:“难怪人说神医赖药儿,生平只救人,不杀一人,真是一点也没有夸张。”
他顿了一顿道:“那轿中本来另外藏了个人。”
赖药儿立刻止步,道:“哦?”
李布衣道:“年不饶在里面,他精于‘火遁法’,俞振兰退入轿中.是伏好了退路,此刻他早已溜走,这火,只烧了一顶轿子。”
赖药儿鼻子一皱,忽道:“只怕轿子不是全空的。”
他这句话一说,李布衣也变了脸色。
他闪电般掠了过去,执住竹竿,用力一抡,整座带烈火的轿子竟给他抡了起来。
李布衣吐气扬声,“呼”地竟把轿子凌空甩了出去,竹竿仍在他手中,那顶火轿越过古城墙之际,陡然之间,轰的一响,那团烈火顿时炸成白芒耀眼,热浪逼人,无数碎片、木块和波及城墙的飞石、尘土激射飞溅,李布衣早已伏倒于地,赖药儿水袖曳出,左覆嫣夜来,右覆傅、唐、闵等三人,贴地紧伏。
这强烈的爆炸和强光,一闪即灭,但所引爆的碎石、飞木,好一会才告止息。
嫣夜来道:“轿里有炸药”却发觉自己声音有些变了。
李布衣拨去身上、头上的尘沙。恨恨地道:“年不饶那小子逃遁之前还放了炸药,幸亏赖神医闻出了火药和硫磺的味道”只见原来轿子所处泥地上有一个大洞,恰好被原先轿子所遮;想来年不饶和俞振兰便是由此借火遁去。
这时,古城墙炸得垣崩土裂。那一干“桐城四箭”、沙蛋蛋、乌啼鸟、茅雨人、农叉乌等早已在俞振兰退却的时候,遁走一空。只剩下一个鬼医诸葛半里,被尘沙碎石打罩得满头满脸,却依然神色木然的站在那边。
李布衣奇道:“你为什么不走?”
鬼医道:“我跟赖神医打赌,治好三个人,他治好了;我跟他立约,喝下三杯毒酒,他也喝了。”
李布衣道:“难道你在这里还准备请他吃三碗毒饭。”
鬼医道:“不是,我要他做的,他全做到了,我答应要放的人,却还没放。”
李布衣颇为意外的道:“哦?”
鬼医苦笑道:“我平生无恶不作,但对方守信,我也守信约。”
李布衣回首向赖药儿笑道:“没想到他”却见赖药儿竟一手搂住嫣夜来,在黑暗中虽瞧不清楚,但李布衣目力极好,依然可以看得出赖药儿正在亲吻嫣夜来的玉颈,一时间,李布衣不知气好、还是怒好,登时怔住了。
鬼医却谈淡地道:“他不是在做苟且的事,而是在救人。”
傅晚飞、唐果目力都不如李布衣,反倒没看到什么。只知赖药儿和嫣夜来离得极近,闵小牛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只听鬼医又说:“适才农叉乌的木杵,杵尖有毒,赖药儿听嫣女侠声音变了,马上察觉,要吸吮出毒血来。”
其实赖药儿倒不是在嫣夜来说话的时候发现,而是轿子被李布衣挑飞在半空爆炸的时候,强光一闪,赖药儿瞥见嫣夜来白玉似的颈上,伤口的一滴珠血已呈紫色,知道伤口有毒,而未能及早治理,情况甚危,当下不顾礼俗,救人为先,只说一声“得罪了”。便凑唇过去,把剧毒吸吮出来。
嫣夜来一开始不知赖药儿此举是何用意,便待抗拒,但挣扎得两下,却软弱了下来,心里羞愤欲死,只想:“他怎么可以在此时此境”随后才乍然省悟,赖药儿是在为自己吸吮毒血。
这片刻间,嫣夜来只觉脑中混混沌沌的,也不知是因为毒性发作,还是赖药儿沉厚而干净的鼻息,她眼中莹莹泻泪。
不过在黑暗里,谁也不知她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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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吕凤子
赖药儿替她吸了一大口毒血,吐了出来,又吮了一口,再吐出来,吐得第三口,忽然间际闻到一股幽兰似的芳香,猛发觉自己手上所沾的是软若无骨,令人色香心动的胴体,心头一热,一口毒血,差点没往喉里吞。
他连忙缩离了身子,把毒血吐掉,说:“因为怕毒性发作”他生平光明磊落,既不杀生亦无淫行,向不怕人误会,但此刻不知怎的,一开口便想解释,却越解释越不自然起来。
黑暗里只见嫣夜来婉约的轮廓微微垂着首,鬓髻微乱,却没有答话。
赖药儿还想说些什么,忽觉心房里一阵刺痛,他连忙运功调息,十指指甲却神奇般渐长了起来,但是这种变化别人没有发觉,他自己也不曾感觉到。
李布衣愣了一楞,此刻总该说一些话,引开旁人对赖药儿的注意,便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么?”
鬼医的皱纹又皱又深,对他的话题仿佛不感兴趣,可是傅晚飞倒追问下去:“是啊,你不是还在养伤吗?”
李布衣笑道:“人给扎得螃蟹似的,嘴还开个不停。”竹竿一伸,比手指还灵巧,瞬即将傅晚飞、闵小牛、唐果三人身上绳索解除。
唐果一面舒筋活络,一面仍不忘问道:“对呀,李叔叔是怎么晓得咱们在这儿呢?”
李布衣用竹竿在唐果头上轻轻拍了拍,笑骂道:“难怪赖神医一定要带你和小飞一起,你们两人这舌头比白无常还长,一路上唠叨个不停,便不愁寂寞。”
他笑笑又道:“鬼医率人去攻打天祥,没讨着便宜,仓皇豕逃,我想他偷鸡不着蚀把米,还是会找上赖神医的,便一路跟了过来,恰逢今夜该当有事”
唐果道:“你的伤”
李布衣傲然笑道:“我的伤要是好全了,今晚俞振兰还走得了么?”
傅晚飞拍手道:“原来李大哥说话也那么爽快直接的!”
李布衣笑啐道:“你是在骂我从前说话不坦白爽快是不是?”
傅晚飞愣了一愣,搔搔头皮:“嗳,你不说,我倒没注意。”
李布衣佯作生气道:“我那是谦虚有礼,有容乃大,你懂什么?”
傅晚飞嘻嘻笑道:“管它有容乃大,还是你这样好玩一点。”
李布衣故意瞪起了眼,吹胡子道:“你这小癞皮——”
忽听赖药儿道:“李神相,请诸葛半里先把闵老爹放出来吧。”
李布衣笑道:“早放出来了,文抄公和文抄婆镇守天祥,梦色和枯木道人绕道枯木崖要抢救沈绛红”
傅晚飞马上紧张了起来:“怎么?沈师妹她”
李布衣叹道:“听说她没有摔死,却遭遇到很大的困境,沈星南沈庄主正在召众图谋营救。”
傅晚飞听了情怀激荡,登时激动得脸色发紫,李布衣道:“你放心,飞鱼塘高手云集第九峰,你去了,也没多大用处”傅晚飞仍然作声不得,李布衣心知傅晚飞重情,心中微叹,也不再劝。(沈绛红被击落第九峰一段,请参阅《布衣神相》故事之一:《杀人的心跳》)
忽听一人呵呵笑道:“你说来说去,就说漏了一个大和尚我。”
只见一人光头袒肚,在残垣上健步如飞,瞬即近前,正是飞鸟和尚,他腋下挟了一人,本身又臃肿过人,但施展起轻功来却似全无负累。
李布衣伸手一晃,刷地亮了一只火折子,问:“闵老先生的腿骨”
飞鸟和尚笑道:“早接好了,我用云南‘接骨草’敷上,不会有问题的。”云南接骨草是一种奇药,发现的人息于林间,见被折断如蛇虫、蜈蚣,衔了一片叶子在断口处,不久伤断处竟然痊合接驳,因此名之“接骨草”。”
嫣夜来这时可看清楚了,一掠而起,道:“公公”关注之情,溢于言表。
那老头儿不住点头,安慰道:“我没有事多得这位大师和那位大侠相救”
忽然噎了声,像强忍痛楚。
鬼医怒吼道:“蠢材!你把小腿骨驳反了!”
飞鸟怒道:“你骂谁蠢材?”
鬼医冷笑道:“我没骂谁!谁连骨都不会接就是蠢材!”
飞鸟挺胸叉腰瞪目,这几个“动作”算是一气呵成,只是他肚子比胸膛凸出太多,这一挺胸,变作挺腹:“谁说我接错?骨对着臼,臼对着骼,咔嚓一声,不就接上下?”
鬼医气得脸上皱纹都抖动了起来,冷笑道:“拿你的头,接接看。”不去理他,径自走向闵老爹处,似要替他驳骨,飞鸟把身一拦,肚子几乎顶着鬼医身子,一副挑战似的口吻道:“你想干什么?”
鬼医冷冷地道:“给你看看什么才叫驳骨。”
飞鸟牛目圆睁:“笑话,我没驳错,你是想去害人。”
赖药儿忽插口道:“你是接错了骨节。”他顿了一顿道:“驳骨之术看来简单,但外表不易看出来,但有稍微错失则影响患者甚大!”
飞鸟哇地一声,一拍光头道:“你,你也这样说,”他强忍一口气道:“好,好,你替我疗过伤,我不跟你吵,我让你。”这样说着自己便伟大了起来了:“我飞鸟大仁大义,谁对我有些微之恩,我也不惜牺牲自己,成全他人,明明有理,假装理屈,唉!唉!”
鬼医向闵老爹指了指,对赖药儿投以询求的眼色。
赖药儿缓缓地点了点头。
鬼医诸葛半里徐步走向闵老爹。
嫣夜来霍地立起,怒叱:“你又要怎样?”鬼医顿住脚步。
赖药儿道:”让他去,他也是个好医师。”
鬼医向赖药儿深注一眼,微一欠身,说了一个字:“谢。”
闵老爹对鬼医似乎甚为畏惧,但鬼医的出手如电,他的五只手指各捏住闵老爹腿上一处穴道,闵老爹“呀”地叫道:“痛啊,好痛啊——”鬼医一退丈余,垂手而立。
嫣夜来急急挡在闵老爹前面,戟指鬼医道:“你,你做什么——”又凑近闵老爹耳际,问:“公公,你怎么了?哪里痛?要不要紧?”
闵老爹双手直摇,一叠声道:“我怕、怕痛,这腿骨,还是,还是由它吧,不必接驳了”
赖药儿忽道:“腿骨已经接好了。”
闵老爹一怔,摸摸自己小腿,果然一点都不疼,而且转动自如了。
赖药儿淡淡地道:“诸葛兄,果然神手无误,出手如电。”
鬼医忽然干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