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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大爷嘴巴又是张了几张，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只是他们那一支的，还要加上我，我们这房院的我说了算，我们也赞同瀚侠。”简大爷继续道。
“瀚侠做族长比你合适的地方还很多。”族长说话了，轻轻的咳嗽着，说道：“他们兄弟齐心，这一点曲家五支十五个房院，没一家能比得上。你能找出来一房和他们兄弟一样齐心的么？”
冲大爷嗫嚅着说不出来。
“族里的事务和家里的事务一样，全都是过日子的事。家里都闹得不和睦，兄弟争来吵去，怎么能把族里的事务管好了？”族长娓娓的说着：“你还年轻，再过十年，自然就会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为什么我一说瀚侠当族长，这几个长辈全都答应了？他们都看得清楚啊！”
冲大爷脸涨红了，他们自己的兄弟。也有些事成天往族长这边闹，要说这个，他确实没法理直气壮的和曲瀚侠比。
“当族长。不但是本身要做得好。还有家里的媳妇也要能服众。族里的媳妇娘们老老小小的多的数不清，也有今天打了，明天吵架了的事，这些事就要族长的媳妇出面调解。瀚冲啊，瀚侠的媳妇，知书识礼，识文断字，看着柔弱。可遇上事能撑得住！这在这些媳妇中，已经算是很好很拔尖的了。”族长看着曲瀚冲，意味深长的道：“你说是吧？”
大老爷此时补充了一句：“别说二房院婆媳不和的事！到底怎么回事。族里没有不清楚的！衙门都去了几趟了！”
曲瀚冲没说话，低下了头，他没话说了，自己的老婆自己清楚，她连字都不认识，更别说识礼了……
族长看看差不多了，叹口气道：“老大，你去跟外面的说说吧，瀚侠做下一任的族长，在有话说的，你回两句行了，我……确实扛不住了……”
最后这一句，叫急了正要说话的曲瀚侠硬生生把话咽进了肚子。
曲瀚文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不能更改了。
简大爷出去跟大家说，外面吵吵嚷嚷的一阵子，冲大爷低着头出去了，倒叫几个领头的也没了理直气壮的心气儿，吵了一阵子，声音也低下去了。
“你们也别吵吵了，各自回去想想，不想自己，就想想，除了自己谁当族长最合适！能把咱们曲家一族往好的地方带，永远的兴盛下去！”简大爷大声说道。
大家都不说话了…自己不合适，还有谁合适？
简大爷道：“大家都先回去吧，我爹病着，今天已经是硬撑着了，大家赏个脸都回去，实在不满意的，私下了再来找。”
说了小半个时辰，终于你一个我一个的走了几个，慢慢的，大家就全都走了。
曲瀚文、曲瀚铣也出来了，院中站着的曲瀚旭急忙迎上来低声问：“二哥，大哥答应了？”
曲瀚文长长的吐了口气：“不答应不行啊。”
“那咱们的生意……”
“现在都担心不到生意上，还是担心担心……”曲瀚文在叹口气，精神不振的道：“算了，来了再说吧。”
曲瀚铣低着头跟着曲瀚文的身后走，曲瀚文看了他一眼道：“你一句话都没说，”
曲瀚铣顿了顿，道：“我说……也没人听我的。”
曲瀚文摇着头往门口走，曲瀚旭喊了一声：“二哥，不等大哥了？”
“不等了，族长肯定是一大堆的事和他说！”
兄弟三人便一起回家了。
曲瀚文说的很对，族长确实有一大堆的事和曲瀚侠交代，只是曲瀚文想不到，族长最先说的，竟然是他的事！
曲瀚侠认命的坐在床边，简大爷服侍族长喝了一碗燕窝粥，屋里的几个长辈并大老爷、三老爷、四老爷全都走了，族长开口道：“瀚侠，头一件要叮咛你的，就是瀚文的事。”
曲瀚侠还想的别的，猛一听这话，立刻脸色凝重，急忙道：“大伯，您说的是无子？二弟、二弟妹年岁都不大，他们家二姑娘才生，今后肯定会有儿子的。”
族长轻微的点着头道：“我说的是这件事，不过不是担心他们家无子，我是担心，你当了族长，今后有很多族人去找你，难免有难听的话说道……二房无子，这是最容易叫人抓住的把柄的……”
曲瀚侠听出来族长有话要说，沉默着看着他，等他把意思说出来。
族长叹气道：“我的意思，你们父亲已经不在了，你们兄弟几个……还是把家分了吧，分开了，有什么事，也牵连不到他们，就算是有人要说难听的，也有听不到的时候。”
曲瀚侠没说话，他根本就没想到那里，突然的成了族长，他还接受不了，还想着回去和兄弟们商量着怎么推了，现在族长却已经叫他分家……
“你回去想想吧，你们兄弟感情好，做生意也互相照应……这些是在一起的好处，也有不好处，你考虑一下，这也是大伯的建议，你不一定要听，”
曲瀚侠低下头，低声道：“大伯，我知道了……回去商量商量。”
族长松了口气道：“别的事下回再说吧，今天确实没精神了，等两天你再来，我把该给你交代的交代一下。”他伸手在曲瀚侠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瀚侠，别在推脱了，就算是千斤重担，也得有人扛起来，你合适，看在曲氏二百年家业的份上，不要在推脱了。”他留了两天时间，是想着可能还是有不服气的，这两天来找他，他把这单个来的人全都说服了，给曲瀚侠一个最好的情况接过去。
曲瀚侠心里叹气，点着头站起来，请族长好好歇着，这才出来，简大爷一直把他送到了门口，和族长一样，也是苦口婆心的劝说，曲瀚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点头，出了门，急忙的上马往回走。
曲瀚文兄弟三个出来的时候，曲瀚铣便去了曲二太太那边接上了朱曦，这是个大事，全家都要在一块儿商量一下。
一回家，妯娌们都等着，这都去了一天了，家里的人都着急了。看到他们回来全围上来问怎么回事？一听曲瀚文说，叫大哥做了族长，没有一个有心理准备的，全都傻了。
方氏吃惊的道：“你大哥答应了？”
曲瀚文苦笑，曲瀚旭急的大声道：“大嫂，你没看那个样子！满院子的人，屋里头族里的长辈都在，全逼着大哥答应！什么话都说了，什么招都使了！”
袁瑜蓉不想有一个贪钱的族长，可真没想到那些人能把曲瀚侠拱出来！她吃惊的看曲瀚文，曲瀚文苦笑着道：“你别看我，我是什么招都使了，大哥一直推脱，那些抢着当族长的，进门是什么难听的都说了，可族长和大老爷他们……有备而来呀！族长老奸巨猾，把我们都算计了！”
330章 没好气
兄弟几个垂头丧气的在上房院等着曲瀚侠，妯娌们坐在里屋，个个脸上也好看不了。曲瀚铣居然和曲瀚侠一块儿进的门，进来了，朱曦去坐在里屋，曲瀚侠和曲瀚铣坐在堂屋。
曲瀚侠叹口气道：“我现在也没主意了，你们给我出个主意吧。”
没人说话，曲瀚侠叫：“瀚文！”
曲瀚文苦着脸道：“我现在哪还有主意？”
曲瀚侠道：“你知道你们走了之后，族长说了什么？”
“说什么？”曲瀚旭马上问道。
“叫咱们分家，说我要成了族长，今后事情多了，怕牵连到你们。”曲瀚侠道：“我想想也有道理，真的要是非当这个族长不可，第一件事就是把咱们家分了。”
曲瀚文眨着眼看着他道：“这话说的也是……不如就分家算了！”
曲瀚旭跟曲瀚铣都没听明白，曲瀚旭急的叫：“真要分家啊？！”
曲瀚铣也道：“当族长……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当，可没必要分家吧，能有，能有什么麻烦呢？”他扭头去看曲瀚文。
曲瀚文冷哼了一声道：“多了！你书呆子能知道什么麻烦！”
曲瀚铣就闭上了嘴，决定今天再也不开口了。
里面的妯娌们听兄弟们个个没好气，邱泽媛和朱曦就有些不安。
方氏听曲瀚侠也在那里负气，这倒是从没有过的事，想来叫他做族长把他给气坏了，好气又好笑，倒把原本的一腔着急化没有了。想了想出声道：“进屋里商量吧。外面还是冷了点。”
外面没人说话，方氏就挑帘子出去，笑着看着曲瀚侠道：“屋里面点了檀香，凝神静气，有什么好好商量就是了。”
袁瑜蓉也跟着出来。笑着看曲瀚文：“爷，给你们煮上茶，一块儿商量一下。我们看看能不能出点主意？”
曲瀚侠便站起来先进屋，曲瀚文点点头站起来：“就喝我昨日刚刚拿回来的贡眉。”
袁瑜蓉答应一声，急忙对门口的丫鬟道：“去西厢房格子架上将茶叶拿来。把茶具拿到屋里来。”
众丫鬟答应着去了。
兄弟几个进了屋里。屋里的弟妹们还给曲瀚侠行礼，曲瀚侠摇着手说不用了，过去就坐在了炕上，靠在炕里面的大迎枕上面。
丫鬟提来了一应物事，袁瑜蓉挥手叫丫鬟们出去，自己亲自上前动手，邱泽媛急忙过去打个下手，朱曦也想帮忙。无奈什么也不会，红了脸坐在那里。
方氏轻声的吩咐丫鬟去厨房命做一些茶点过来。
袁瑜蓉从提篮中拿出一具茶炉，一匣子木炭。将精致的青铜茶炉摆在窗下的案上，将木炭放进去。丫鬟在外面已经点上了，蓝莹莹的木炭无烟无味，只是偶尔会‘噼啪’的爆裂一声。
邱泽媛从铜盘中拿出一套茶盏茶具，一只棉套铜壶，将铜壶放在茶炉上面，里面的水就滚开了。
袁瑜蓉拿出贡眉，用茶勺舀了合适的数量倒入茶壶，接过邱泽媛递过来的铜壶，“小心别烫着了。”邱泽媛轻声道。
袁瑜蓉笑着点点头，轻巧的将铜壶提起，不直接冲到茶上，而是沿着茶壶壁冲入。茶壶中的茶叶欢快的翻滚着，马上一层很细微的白毛飘在了水面上。
邱泽媛将茶盏摆出来，袁瑜蓉外分茶汤，倒了四盏，茶壶里的汤底还有约三分之一，便不再往外分了，而是续填了新水。
邱泽媛将放着茶盏的托盘端了起来，给四兄弟一人放了一盏，曲瀚文先端起茶盅品啜一口，笑着道：“确实香滑。”
引得兄弟们都端起来品尝，一时无人说话，慢慢的将茶盅里的茶喝完了，丫鬟端上了几盘茶点，桃汁酥皮糕、蛋挞、桂花酥。都是袁瑜蓉以前的时候研究出来教给厨房的，曲瀚文已经吃习惯了，拿了个桃汁酥皮糕吃了，心情就舒畅了很多。
曲瀚侠习惯喝红茶，也喜欢用紫砂壶泡，不过今天看弟妹们煮茶，倒是熟练，茶品也好，茶的色香俱好，吃了茶点，一肚子的没好气也消散了。
满屋子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曲瀚侠先道：“若是谁还有办法，就赶紧说，别叫我着急。”
曲瀚文笑了，看着他道：“大哥，我确实是没办法了。今天的情形，分明是族长和简大爷商量好的，叫你去了几次，每一次都有一位长辈在场，却不明着和你说，问东问西的，分明就是叫把那几位长辈查看于你。长辈们都答应了，尤其是大老爷那边答应了，这件事就是基本成了。这时候还不和你说，就是不给你时间想推驳的话，劝了大老爷那边出力……大老爷也会想，他们家大爷那边，亲弟弟跟他闹分家，他束手无策，这就是说大爷无论如何是不行了。要想把族长留在咱们这一支，就只有你合适了。”
曲瀚文端起袁瑜蓉又给他上的一盏茶咂了一口，继续道：“这件事从头到尾，主要是咱们毫无准备，一点没想到，所以被他们算计的正正好，现如今推脱我看是推脱不了了。”
曲瀚侠问那句话，实际也是寄希望于曲瀚文，希望他能有主意，现在听了曲瀚文说的，不由的大是沮丧。他也不笨，今天从一开始就已经是安排好的，那报信的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叫自己家的门房误会以为族长不行了，然后给自己压力，只能赶紧的过去，什么都来不及多想，去了就是长辈苦口婆心的规劝，简大爷招来各房院的人问。这一步一步的，实在也是商量好了的，不容他推却。
曲瀚铣心地淳厚，今天也是看了大老爷和大爷的样子，听曲瀚文把大老爷说的好像今天纯粹都是演戏一样，心中有些不忍。就忘了自己刚刚想好的今天不说话，忍不住驳了一句：“大伯父和大哥……确实也是真心的。”
曲瀚文横了他一眼，正想说他书呆子！想起来屋里还有弟妹，硬是忍住了，白了他一眼。曲瀚铣于是又决定。今天真的不说话了。
“那松江府谁去？”曲瀚文问道。
曲瀚侠�